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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互相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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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提着管家送过来的袋子,江天凉回到了“鱼室”。
浴缸里的小鱼儿明显欢腾了起来,如一只蓝色流萤,在水中欢快的窜来窜去。
江天凉犹豫了一下,用指尖捏了几粒饲料放到了浴缸里。
蓝仔看见有东西掉进浴缸,马上浮了上来,张嘴一口一个,几下就吞了下去。
看着小鱼儿嘴巴一拱一拱的将一颗颗饲料吞进肚中,吃完马上又向他这边靠了过来,小尾巴欢快的甩来甩去,江总好像突然有些get到养鱼人的乐趣了。
饵料味和鱼腥味也不是那么难以忍耐了。
心情颇有些愉悦的又喂了一会儿鱼儿子,江总突然想起来,鱼好像是不能一次吃太多东西,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由于主人喂得太多,将宠物鱼活活撑死的消息······
看着已经空了大半的袋子,江总嘴角的笑有些挂不住了,有些心虚的收回了继续投喂的手,“好了,吃饱了,下面你该睡觉了。”
边说目光边在蓝仔肚子上反复打量,确定没有鼓起来,而且游动的速度一点没减,才板着一张“严父”脸离开了浴室。
洗完手,又确认了一下便宜儿子虽然没有听话的睡觉,但游来游去还是很有活力的样子,江天凉便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看了看表,已经十点钟了。
霍特助却一个电话也没打来,看来不光是这月的奖金,应该是工资都不想要了。
江天凉躺在床上暗暗道。
江总可不管自己手机还在霍特助那里,对方要怎么联系自己,只要想,以霍特助的能力,总能第一时间找到他的。
除非······
想到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蛮牛,江天凉眼睛眯了起来,不由不想到那个他最不愿意想的可能。
按照惯例来说,从晚宴回来,霍情直接给他送回家就是了,但却连续两天将他带到了那处私房菜。
再想起私房菜馆里那几乎完全是按照他喜好订制的装修、菜品和服务,说是巧合,怕是连霍情自己都会逗笑,如此费尽心思的讨好,他本来是以为······,但现在他不得不去想另一种可能······
心绪纷杂,实在是难以入睡,“我就去一楼找点吃的。”江天凉心中想道,掀开被子,穿上拖鞋,从床上下来,走到了一楼。
从冰箱里拿了牛奶和面包,简单加热,坐到会客厅吃了起来。
吃完后,去洗漱间重新洗手刷牙,处理完毕,按长命霸总作息表安排,本应直接上楼睡觉,却故意绕着会客厅走了半圈,在路过座机时,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拿起听筒,听着里面传来“嘟嘟嘟”的声音,确认了线路没有问题,但仍是没有上楼,反而是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细细品尝起来······
“叮铃铃~”十点半,被江总一度怀疑出现了故障的座机终于响了起来,没等第二声铃声响起,本来还在优雅饮水的江总,一瞬间就完成了放下水杯,冲到电话前,拿起座机,并平静的问了一声,“喂?”
“什么?”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本来还佯装悠闲倚靠在吧台的江总,一下站直了身体,嗓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好,我马上过去。”又过了一会儿,江天凉看似已经平静了下来,声音平稳道。
挂了电话,迅速换上了方便穿脱的运动服,向车库疾走去。
两分钟后,一辆银色跑车像颗流星一样,划破了西山静逸的夜空,急速向市中心驶去。
当霍特助顶着一脸病容来到西山庄园时,连续两夜没有执行长命霸总作息表的江总正在靠投喂傻白甜儿子谋求心里安慰。
听到上楼的声音,江总是连头都懒得回一下。
“江总?”但他不回头,不代表别人也会主动识趣不去招惹。
“嗯。”江总懒懒答应了一声,继续投喂傻白甜儿子,好像经过一晚休整,傻白甜儿子个头大了一点?
“您昨晚?”霍特助话还没说完,江总直接打断了他,“把手机给我。”
说完将最后一把饵料洒到浴缸里,起身站了起来。
“哟,霍特助这是怎么了?需要病休吗?”江总像是才看见霍特助头上缠着的绷带和苍白虚弱的脸色,关心问道。
“江总······”霍特助显然想说什么,但头还没开,又被江总打断了,“出去说,别打扰我儿子休息。”
两次被打断的霍特助看着从自己身前毫不留恋经过的江总,一直紧绷的嘴角终于又挑了起来,但可能是因为伤病,身体脱水严重,嘴皮也干的厉害,一直绷着不明显,这猛地一条嘴角,嘴皮便裂开了,腥甜的血丝随之流进了嘴角。
霍特助伸手碰了一下,看着指肚上那鲜红的颜色,轻轻碾了碾,便伸出舌头将唇上的血丝卷进了口中,露出了个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们江总这是······耍脾气呢?看着江总罕见的另一幅面孔,霍特助眼睛紧紧盯在江天凉身上,举步来到了一楼。
“手机。”江总翘腿抱臂坐在了会客厅的沙发上,眼睛上下倪着他的完美特助,像是看一件不太满意的商品。
“给。”有些残破的商品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恭敬奉上。
江总看了看却没有接,仍抱臂坐在那里。
残破的商品像是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戴手套,忙从包里拿出了一副,兴许是白手套没有了,戴上了一副江总同款的黑色羊皮手套。
江总看着伸到眼前的黑手套,突然有些啼笑皆非,感情儿咱们完美特助是以为他不接是因为自己没戴手套?是真傻还是装傻?
但咱们能不能先去照照镜子?黑手套倒是不错,毕竟是江总的一贯眼光,但这黑手套配西服合适,配这一身蓝白格的病号服就有点不伦不类了,更别说这人头上还包着绷带,好好的眼镜也不知哪里去了······
算了,既然已经决定不再兜圈子,就这么着吧,不然还能怎么样呢?争什么谁是鱼谁是饵呢?平白浪费了时间。
想到这,江总总算接过了手机,果然发现电量不足,已经直接关机了。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将手机扔回给霍情,江天凉继续抱臂,仰头看着眼前这个残破的助理。
“想好再说,也许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在对方开口之前,江天凉又插了一句,然后转身去洗漱间洗手去了,暗道,果然,还是觉得有饲料黏在手上。
被留在会客厅的霍特助微微蹙起了眉头,江天凉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看着像是要摊牌的样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偷袭自己的人到底是谁?抓走江天凉的又是什么人?还有,怎么天凉会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他的别墅里?貌似还对他一身伤没有丝毫惊讶的样子?
霍特助心里一个问号叠一个问号,但江总根本没有给他一一想清楚的时间,很快,江总便从洗漱间走了出来,像从自己家那样随意的倒了两杯水坐回了会客厅的沙发上,并把其中一杯递给了他。
霍特助随着江总的意思坐到了他的对面,长久的站立和紧张,让他在坐下时头脑出现了一阵眩晕,但他没有用手去扶,只皱眉缓了一下,深呼出来一口气。
“怎么,想好没?”江天凉不知是没有发现霍特助的不适,还是刻意忽视,放下手里的水杯,身体微微前倾道。
“江总,您指的是······”霍特助不得不抬起头直视江天凉,试图从他眼神里读出些什么信息。
“所有,只要你想说,”江天凉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神,鼓励道,“我都愿意听。”
“或者,你有什么疑问,也都可以提,”江天凉盯着他完美又残破的助理补充道,“我都愿意回答。”
说完,又拿起水杯,懒懒靠回了沙发背上,一口一口专心致志品起水来,不再分眼神给霍特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的是什么滋味难得的甘露。
看着这样的放松又警惕的江天凉,霍情心里头一次打起了鼓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又要问些什么,关键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多少,对方又愿意知道多少。
一时间,二人皆无言语,客厅里只剩下了时钟滴答滴答的摆动声,和江总优哉游哉品水的声音。
须臾,霍特助像是被江总品水的样子吸引,也拿起了桌上的水杯,轻轻啜了一口,闭眼,在口中咋了咋味道,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开口,打破了别墅间的平静。
“我和你一样,不属于这里。”可能是有了刚刚那口“甘露”的滋润,本来有些沙哑的嗓音清澈了不少,“我不清楚你知道多少,但只要你问,我就回答,”说到这,霍情不再看着桌上那杯水,猛然抬起了头,目光正和看过来的江天凉撞在了一起。
“所有?”江天凉目光没有闪躲,而是一眨不眨紧紧盯着对方,没了眼镜的遮挡,对方狭长的眼睛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无法再遮挡,呼之欲出。
“所有,”霍情肯定的回答,直直回视,“但也希望你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种失去掌控,一睁眼发现对方不在身边的恐惧,到现在仍迟迟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