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见了》三春也

14、要一直在一起

　　纪观南本来在树下等，结果小姑娘蹦蹦跳跳跑下来时差点被车撞。
　　他吓坏了，连忙过去看。好在没有擦伤，只是受了点惊吓。

　　许愿欢抬头，本来想着双方都受了惊吓想给车主道个歉，结果那辆车已经开走好远。

　　车窗开着，她确实在后座看到了安歌。虽然两人总是不对盘，可她一瞬间还是觉得心拔凉拔凉，喉头哽着。

　　纪观南轻轻拍她后背：“是不是吓到了？”

　　“还好，”许愿欢摇头，心思收回来。

　　她退出纪观南的怀抱提着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个小圈。
　　“这条裙子好看吗？”

　　网上新买的，本来还担心蝴蝶结多了会不会显得幼稚，结果到手的时候发现装饰都很素雅，连一向挑剔的郑晞都夸赞她眼光好。

　　“好看，”纪观南喉结滚动下，“秋天了还穿裙子？”

　　“什么嘛，这就是秋天穿的呀。你看这布料，毛绒绒的特别暖和。”许愿欢立志要和直男讲个清楚。

　　纪观南听着笑，上下打量看她确实穿了打底，才点头询问。
　　“今天带你去吃西餐好不好？”

　　“好啊。”许愿欢还没吃过西餐，有点兴奋。

　　纪观南把单车推过来，用腿支住等她上来。

　　两人骑着车往校门口走。

　　入了秋的风尚不刺骨，扫在脸上还蛮舒服。许愿欢闭着眼睛感受。

　　纪观南可不这样想，他转头看她，叹口气。
　　“看来买车的计划要提上日程了。”

　　一说到车许愿欢就想到那个潜.规则，她顿顿，说：“纪观南你先别急着买车。”

　　纪观南刷了卡出门，车驶上街道。他回头看她一眼，不解：“怎么？”

　　许愿欢搂着他的腰闷闷开口：“男人一有钱就变坏了。”

　　纪观南哭笑不得，不知道小姑娘又是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就，你知道车顶上放水的故事吗？”小姑娘揪着男人卫衣的衣角说。

　　宿舍里有人多多少少提到过一点，纪观南懂了。
　　“怎么，怕我去勾搭别的女生？”

　　倒也不是，许愿欢自然是相信纪观南的为人。她说：“你本来就优秀，有了车就更镀金了，到时候就会有更多的女生觊觎你了。”

　　“可纪观南只是许愿欢的忠犬啊。”

　　什么忠犬不忠犬，许愿欢耳尖微红，停了这个话题。

　　西餐厅在常安路很隐蔽的街角，夹在两家烧烤店的中间。从外面看过去毫不起眼，许愿欢甚至有一瞬间觉得纪观南要把她载过来卖了。
　　进去才发现里面暗藏玄机，装璜很温馨，虽然不大但已经人满为患。

　　纪观南仔细地把许愿欢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推过去。

　　许愿欢举着刀叉有些无从下手。

　　“这样。”男人给她做示范。

　　许愿欢嗯一声，拿了叉子吃肉。因为不习惯她显得有些拘谨。

　　“放轻松。”
　　纪观南看着她吃，眼神温和。

　　许愿欢抬头：“你也吃呀。”

　　“好。”他探手去抹小姑娘粘在嘴角的酱，而后无比自然地将手指伸进嘴里舔了舔。

　　“纪观南。”许愿欢有些羞。

　　男人轻笑一声，低头开始切自己的。

　　这家店的味道很正，可位置实在隐蔽，估计店里来的都是老顾客。

　　许愿欢想到什么，问：“你上次来和谁一起？”
　　纪观南：“查岗了？”
　　“哎呀，谁嘛？”

　　“是不是哪个漂亮小姐姐？”她虽知道不可能，可就是嘴上想调戏。

　　纪观南抽了纸巾擦嘴，点头：“嗯。是和一个漂亮小姐姐来这里吃过。”

　　许愿欢：“！”

　　纪观南看小姑娘瞪大了一双眼睛，不急反笑，不慌不忙继续开口。
　　“不过不是上次，是今天。”
　　“女性只和某个小醋猫一起来这里吃过。”

　　避重就轻，许愿欢轻哼，可还是满意地眯了眯眼。

　　过半晌反应过来继续问：“那上次是和哪个小哥哥来的咯。”

　　纪观南手下不停，给小姑娘拌沙拉，“宿舍聚餐的时候来过一次。”
　　“感觉味道还不错，当时就想着一定要带你来一回。”

　　他轻笑。

　　在陵都快四年的日子里，遇到好玩的想到她，遇到好吃的也想到她。他隔着半个中国，于人山人海中惦念他的小姑娘。

　　每一天的生活都在不断重复告诉着他，许愿欢对他是何等重要。

　　好在异地的日子也算熬了过去，此后只要相伴，便胜却人间无数。

　　……

　　临江边上有很多吃过饭来散步的。许愿欢靠在栏杆上吹风，边看人来人往。

　　其中有一家三口，爸爸妈妈牵着孩子走在后面，狗在前面跑，画面异常温馨。

　　许愿欢转头看身边的人：“纪观南，我们以后也养一只狗吧。”

　　男人左胳膊环在她背后，手轻轻搭在她撑在栏杆上的手上。

　　“什么都依你。”他勾唇轻笑，眼神缱绻。
　　“想养只怎么样的？”

　　“随缘，到时候去看哪只合眼缘就买哪只。”

　　两人开始畅想未来。

　　“我们以后会在陵都落户吗？”许愿欢问。

　　“你要是喜欢这里，我们就留在这里，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去找你喜欢的地方。”

　　“这是我在哪里，哪里就是家的意思？”许愿欢眯了眼睛。

　　纪观南用空出来的手执起她右手，放置唇边吻一下。
　　“嗯，你去哪我去哪。就算是死，变成鬼也要偷偷跟着你。”

　　许愿欢瞪他，“呸呸呸，你快呸掉，不能乱说话。”

　　纪观南顺着她的意呸一声。

　　许愿欢转过去看江，纪观南跟着换了个边揽她。

　　江风过于柔和，吹的在场的人都有些迷离。

　　“愿愿，”纪观南忽然开口，“我虽然现在没有很多钱，可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我喜欢吃苦，你别拦着我。”许愿欢怕他给自己太大压力。

　　纪观南哭笑不得：“你喜欢我也不让。”

　　“我们说好要一起努力的，”许愿欢不开心，“纪观南，重点不是努力，是我们在一起。”

　　她探身去摸他的眼睛，“陵都如果容不下我们，我们就去别的地方。大不了回村种地好了，什么样的日子不是过。”

　　纪观南把她的小手抓在手心里。

　　“我怎么舍得让你吃苦。”
　　“你十四岁那年哭鼻子说别的小伙伴都有兄弟姐妹就你没有。我那天晚上一晚上没睡着，甚至萌生了让我妈把我过户到你家的想法。”

　　他轻笑，“还好只是想想，要不然就真的只能做你的观南哥哥了。”

　　“你中考完那段时间特别叛逆，偷偷跑去酒吧学喝酒。我接到电话赶过去，背你回家的路上就想，以后一定要让你找个轻松的不用应酬的工作。”

　　“你高考前那一阵压力特别大，我在这边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分担。就找了份晚上的兼职。你熬夜刷题的时候我就努力赚钱。有了存款这样你以后背负的生活压力就会小很多。”

　　“我以前嫌针线活麻烦，不愿意学，可你抱着布娃娃哭着跑过来的那一刻，我甚至想亲自重新做一个更好看的给你。”

　　“我还……”用我赚到的第一笔大钱给你买了钻戒。一辈子只能定制一枚的那种。

　　许愿欢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她红着眼圈扑上去堵住他的唇。

　　人来人往，情到浓处什么都无比自然。没有人会说什么酸言恶语，所出口的都是羡慕与祝福。

　　“纪观南，这些你留着求婚说不行吗？现在就来感动我小心增加你求婚成功的难度。”
　　小姑娘吸吸鼻子。

　　纪观南揉她头，天色开始深沉，他偏身给她挡下骤冷的风。
　　桃花眼里柔情似水。

　　“只是表明一下我的态度。”
　　“纪观南是一点委屈也不会让许愿欢受的。”

　　许愿欢也笑，憨憨地埋在他怀里拱。
　　“那我可真幸福。”

　　“以后还会更幸福，你七老八十了我还宠着你。”

　　小姑娘皱着一张小脸，“那到时候孩子们都要笑我了。”

　　“他们敢笑你就都撵出去不要了。”纪观南学她哼哼。

　　他看眼表，离宿舍门禁时间不远了。
　　“走，今天的花还没送，顺路过去买给你。”
　　纪观南脱了外套披她身上。

　　“嗯。”许愿欢听话地拢好衣服，再把手递给他。

　　“花送完就嫁给我，说好的可不准反悔。”纪观南紧紧包裹住她的小手。

　　“怎么？这意思是嫁给你之后就再不送花了呗。”
　　许愿欢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不会，”纪观南笑，“送到入土，我们合葬在一起的时候留封遗书让子孙后代逢年上坟也送。”

　　“以后百合就做家族信物。”

　　许愿欢想了下那个画面，觉得有些好玩。
　　“浪漫至死不渝？”

　　“嗯，”纪观南继续说，“死之前我还要给你手里偷偷画朵百合，奈何桥上求孟婆少给点汤，下辈子还靠这个找你。”

　　“哎呀。”
　　许愿欢被撩得耳朵通红，“纪观南你越来越会了。”

　　“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拴住你的心呀。”

　　说的好像她是个会“抛妻弃子”的渣男一样。许愿欢吐吐舌头，跟着他往花店走。

　　路灯下的影子彼此叠合着，就像两个契合的灵魂相依相偎。

　　许愿欢一直都是纪观南坚定不移的选择，从一而终，亘古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