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语情话》妃色琉璃

6、浴室惊魂

　　进浴室反锁了门，一按开关，灯没亮。李小墨懒劲儿一起来，觉着泡澡跟灯也没多大关系，索性又把门打开——有点光亮将就将就也就算了。反正她和苏伊都是女人，就算进来看见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水放好，撒了浴盐，搅一搅，把身子往里一浸——从头舒服到脚。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李小墨边哼边满足地叹了口气，觉着酸疼的肩颈也该泡泡，又往下出溜了一截，只剩个脑袋露在水上。

　　“最初的梦想——紧握在手上……”阖上眼，摇头晃脑，美美地享受着这惬意的一刻。不一会儿，便有些睡意，声音渐渐低下去，“把眼泪种在心上，会开出勇敢的花——可以在疲惫的时光，闭上眼睛闻到一种芬芳……”

　　正迷迷糊糊要睡过去，外间却传来一种让她心烦的声响——
　　“嗒”。
　　“嗒”……

　　是水滴打在瓷盆上的声音。寂静中愈显清晰，想忽略都不成。

　　李小墨不耐烦地皱眉，闭着眼嘀咕，“灯也坏，水龙头也坏……房子大了也麻烦，光换零件也要花掉不少钱……”

　　正自碎碎念，门却猛地关上了！

　　李小墨还没反应过来，便觉着缸中的水似乎流动起来。像是起了漩涡，有种奇异的吸力。

　　她手忙脚乱地扒住缸沿想要爬起来，浴缸却蓦地开始剧烈晃动。手上沾着泡沫，一时抓不稳，整个人就往水里滑进去。

　　“救——”她刚叫了半声，还来不及闭气，水已没顶。

　　奋力蹬脚，几次撑住缸底想把身子拱出水面，腰上却似扣了双手，动弹不得。

　　门突然“嘭”地一下被撞开——

　　晃动蓦然停止。

　　李小墨什么都听不到。挟制腰间的力量倏然不见。可她已无力挣扎，只能任水往口鼻里钻。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忽然头皮一紧，脑袋就被往上提去。空气猝不及防地涌进肺里。一时间咳得涕泪齐下。

　　转眼瞥见苏伊熟悉的眼，劫后余生，悲从中来，想抱住她放声大哭。手臂才一伸，脑袋上就挨了结结实实地一记。

　　随之而来的是苏伊怒不可遏地暴吼——“李小墨，你关着门下蛋？还不快滚出去！老娘肚子疼！”

　　李小墨很是委屈，但望望苏伊眼中的凶光，慌忙起身抱衣落荒而逃。

　　门重重地摔上。

　　李小墨余悸未消，顾不得擦干身上的水，在门边胡乱把衣服一套。仍是有点不甘心，“楼上不也有马桶……”

　　“我喜欢这里的。”

　　“苏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影响我心情！”

　　李小墨撇嘴——拉屎还要心情！但嘴上不敢露出半分不满，“我刚才差点死了……”

　　“谁叫你不把灯泡换上就洗澡，也不怕摔死！”

　　“是地震啊！地震！”一说这个，刚才被揍的事就丢去九霄云外，止不住开始黯然神伤，“你不晓得刚才多凶险！突然就摇起来，我险些就英年早逝在浴缸里了……”

　　“递支烟进来，我被你吵得没办法集中精神。”

　　烟……完了！

　　李小墨干笑，“那个……那个……苏伊，我先出去下，马上回来！”也不管身上穿的是睡衣，抓了沙发上的包包就往外跑。

　　“靠！你先把烟给我再去！”苏伊大吼，但回答她的，是大门关上的声响。

　　屋内一时沉寂下来。

　　浴室的门轻响，苏伊走出来。到门边又回头，望着某个角落，眉眼就蒙上一层霜，“再开这样的玩笑，惩罚就不只这一点。”

　　语气淡淡，眼却锋利如刀。只不知是在对何人言说。

　　“嗒”。

　　水滴落。只一声，便止。像是回答。

　　风，自浴室一角起，杂着隐约的童稚嬉笑，从她身旁极快地掠过，朝大门那边去了……

　　李小墨回来的时候，苏伊正窝在沙发里看碟，头也不回，“怎么去了那么久？烟呢？”

　　却没听见她的回答。回头一看，李小墨失魂落魄地站在鞋柜前，手里东西也没放，就管那儿发呆。

　　“李小墨？李小墨！”后一声提了八度。

　　李小墨立时被震得回魂，“啥？”

　　“烟！”苏伊站在沙发上，一伸手，眯起的眼露一丝凶光。

　　那骇人的气势令李小墨突然觉得，其实这世上最恐怖的事不是遭遇死亡的一刻，而是——此刻，当苏伊要烟，而她再次忘记买的时候。

　　“额，马上马上！”还好鞋没换，东西一扔，拎着包又要出门，奔了两步，又转回来，“苏伊，刚才确实有地震的吧？小卖铺的老板说没有，可我明明……”

　　一只拖鞋疾飞而至，正打在身旁的铁门上。李小墨抱头鼠窜，被小卖铺老板勾出来的那点疑惑也吓得烟消云散，“马上马上！”

　　身后犹传来苏伊愤怒的声音，“十分钟！敢慢一秒你就死定了！”

　　……果然是十分钟。一秒不差。

　　“很好。”苏伊把目光从时钟上挪到李小墨的脸上，“多练两回，你就不会再丢三落四了。”

　　李小墨无力反驳，也不敢反驳，累得好似狗一般，吐着舌头直喘气。小心翼翼地将烟双手奉上。暗暗惊叹，终于知道自己也有飞毛腿的潜力。

　　看着苏伊满意地点了烟窝进沙发里，李小墨这才过去换了鞋，挤去她身边，“可把我累死了！你不知道今天发生多少事……对了，女人，我升职了！”说起这个，止不住地眉飞色舞。

　　苏伊淡淡回眼，吐出一串烟圈，“升去哪里?给Mr.高当二房？”

　　“我呸呸呸！那老妖怪，给我提鞋也不配！”李小墨作势唾了几口，又眉开眼笑，“总公司，新任董事长的秘书！帅吧？这可比跑业务轻松多了！”

　　“帅毛！”苏伊的反应意外地冷淡，隐隐有些不悦，“去那破地方有什么好的！”

　　听起来像是嫉妒，可李小墨知道苏伊素来不是这种人。但兴奋头上被泼瓢冷水，心里挺不是滋味，“什么嘛！人家还以为你会开心！每月可以多拿将近一倍的工资，明年买车也可以少贷点……”眼睛一亮，贼笑着靠过去，“女人，是不是舍不得跟我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