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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坦诚的胆小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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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小狮子旺盛的精力终于在凌晨的时候消耗殆尽了。
这也代表着西里斯终于可以睡觉了。
詹姆斯早就扑到他的床位上闷头睡过去了。跟卢平互道晚安后,西里斯也一头倒在舒适的床上,但是潜意识里的沉重睡意没有如期而至。
他的混沌脑海里莫名回放着那一个慵懒如丝的抬眸,那一句惊为天人的“可爱”,唇上温热的指腹似缱绻摩擦过的酥麻,和如同电流一般窜过骨髓,躯壳,灵魂的悸动。
也许是刻在骨子里的反叛精神在作祟,詹姆斯和卢平越劝他远离,他就越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温润如玉的卢平都印象这么差,要知道卢平可是对那个鼻涕虫都抱有过善意的。像是回味一样,他重复回想当时的场景,不禁奇怪。
说真的,这个伊薇特。
没有一点像是斯莱特林的。
不穿制服,举动出格,而且居然还跟格兰芬多的谈过恋爱。
这不都个个是斯莱特林的禁忌吗?
别说是不穿制服了,他在学校这么久,就没看见过一个斯莱特林不带领结的。
越想越乱,渐渐地,勉强支起的脑袋愈发的陷入毫无逻辑的梦境。
他梦见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终于体会到了那些所谓一见钟情的人的心理了,对着那双野性张扬的眼眸谁一不小心都会深陷。
……
“小天狼星!再不起变形课就迟到了!”
熟悉的大嗓门轰炸西里斯的耳膜,一边吼着一边粗暴地掀开他盖着的被子,硬是把还在睡梦中的西里斯给吼醒了。
西里斯不用睁眼就知道是哪个没脑子的在他起床气爆发的边缘反复弹跳。
“SHUT UP!”西里斯皱着眉翻了个身,烦躁地吼回去。
“NO!YOU SHUT UP!快点起床,帮我找找外套!”
今天给了西里斯一个教训,千万不要跟波特家比嗓门大。对方的战斗力跟恶婆鸟致命的叫声不相上下。
不耐烦地睁眼,就看到詹姆斯找得快把他的床铺掀翻了。
“亲切”地问候了梅林后,起身快速穿戴好,满腔起床气地把皮鞋蹬出了麻瓜火器机关枪的气势。毫不怜惜地用清水狠狠拍打着万千少女心神向往的英俊脸庞。
“西里斯!我课本呢!”
“鬼知道啊!”
“去死西里斯!你穿的我裤子!”
“SO WHAT!要我现在脱下给你吗!”
两个人你吼一句我吼一句,跟疯子一样以一副快干架的样子一路狂奔。
拼了老命终于算是踩点冲进快坐满的教室。在麦格教授的比阿瓦达啃大瓜还凶狠的死亡凝视中两人淡定自若地在卢平预留的座位里落座,整理就绪后,还有勇气对着麦格教授那张眉头都皱的可以夹死苍蝇的脸咧嘴笑笑。
多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啊,卢平是打心眼佩服,趁麦格教授转身的时候侧身冲他们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小声说道,“我今天不是早就叫了你们吗?”
看到西里斯太过熟悉的一脸茫然,卢平就不难推出,这货应该又根本没听到,便脸上的无奈更重了。
望向另一个,詹姆斯撇嘴耸肩,同样小声回答,“我听见了,但我还以为在做梦。”
今天他的母语是无语。
这种朋友,卢平表示真的带不动,一脸的无奈已经有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詹姆斯张嘴还想替自己辩解几句,结果正好麦格教授一个眼刀飞过来,瞬间安分地打开书,假装正经地推了推眼镜,一副洗耳恭听的好学生样子。西里斯则是平常的随性贵气,支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卢平的笔记。
反正,这不算迟到,西里斯心想。
今天上的又是一些他在家里就会了的无聊把戏。麦格教授给每人发了一只青蛙,让大家练习无声无息咒。
说到这个,他已经不知道把这个咒语扔到自己姐弟身上多少次了。
简直比小菜一碟还要小菜一碟。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快要逃走的青蛙,百无聊赖地用魔杖戳了戳那个不听话的小东西圆滚滚的肚皮,每戳一次,青蛙就清脆地“呱”一声。
“无声无息!”
青蛙立即随着咒语而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
“非常好,布莱克先生,格兰芬多加五分。”麦格教授猫一样锐利的眼眸里罕见的流露出几丝欣赏。
他浅笑颔首,眉目间都流溢出少年势在必得的意气风发。
其实詹姆斯要是不试图让青蛙变成一个巧克力蛙也早就成功了,卢平也在尝试了几次后让青蛙闭嘴。
真没挑战性,他无聊地瘪瘪嘴。
西里斯打算小憩一会熬到下课,干脆任由慵懒的晨风没礼貌地翻阅摊在桌面上的笔记。倒在课桌上睡觉,窗外吹着有点燥的凉风,桌上是明晃晃的水杯。
人声鼎沸,悉悉索索的夏蝉鸣,外面的魁地奇球场传来喝彩的声音,好远又好近。
“哎哎,小天狼星,老实交代。洛勒莱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詹姆斯快把手里的青蛙捏爆了,悄悄凑到西里斯耳边说道,语气是按奈不住的八卦。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中模糊地听见詹姆斯的声音。
半睁着眼,顺着他的目光,不明所以地看去自己曾经连余光都不肯给的那些斯莱特林。
一眼就看到了嘈杂人群中的伊薇特。
坐在自己的斜对面,随意地披了件巫师袍,一头黑色的秀发没有扎成昨晚的高马尾,随意休闲地披在肩头,一缕缕发间还藏匿着清浅的晨辉。明黄色的光跌进伊薇特的眼睛里,她眯了眯眼睛,偏过头对同桌相视勾唇的那一刻。
眉眼上无法遮掩骨子里高高扬起的恣意旗帜毫无顾忌地张扬着本来的棱角。
仿佛看到艳丽绚烂的幕布拉开,华彩灯光,醉生梦死的花街里花魁半遮容颜一步一摇。
花魁当道,惊艳至极。
又像永生花,插在艳丽的瓷瓶里。
不不不,应该是麻瓜存留下来的别墅,她是其中斑斓的玻璃和金粉银线勾勒的天神。
微曦一撒,惊了满眼,恍惚了一下。
美在她身上,好像没有准确的比喻。就好像是种天赋,信手拈来的天赋。忽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感觉浮上心头,没想到玩世不恭这个词是这样的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迷迷糊糊地望着她的身影,那种奇怪的情绪很快又在心里销声匿迹无处可寻。
詹姆斯戏谑地推了他一把,“默认啦?”
“你脑子是不是追伊万斯追傻了。”
嘴比脑子更快反驳。可还没等西里斯收回眼神,变故就来了。
伊薇特偏头的时候,余光就敏锐地察觉到一道躲在人群缝隙中的视线。转头,撞进了一双琥珀般的眼睛里,不偏不倚,落在对方的脸上。
啊,又一个。
伊薇特望向斜后方那个视线黏在自己脸的矜贵少年在内心无感地想道。又是一个喜欢自己虚有其表的皮囊的,微乎其微地轻哼一声,直白地交织目光。
上挑的眼角嚣张跋扈,那双眼眸永远忽明忽暗,看不透彻。
明明只是似笑非笑的凝视他,但他的心跳却愈发清晰,几乎振聋发聩。她甚至都不需要过多的挑拨,单单坐在那,那视线直白得像是粘稠而滚烫的迷情剂,而她浓密的眼睫犹如刷子一遍遍在他身上缓慢涂抹着。
这是他记忆里有关夏天最深刻的画面。
西里斯听见詹姆斯在耳边揶揄地小声起哄,“拜托,你们的眼神都能拉丝了。”
偷偷回骂了几句,西里斯刻意忽略了自己莫名其妙加快的心跳。
他算是睡醒了,又好像还在梦里。
拜托,斯莱特林哎!
这样想想,刚才不可控的沉沦一瞬化为乌有,坚决地转过头,不理会那边的视线。
坐在不远处的伊薇特看着这个偷看自己被抓包的格兰芬多突然浅红着耳朵快速撇过头,有兴味地支起下巴,从头到脚充满侵略性地打量。
这个格兰芬多,好像有点眼熟。
伊薇特艰难地回忆了一下,勉强排除是前任的可能性。
登徒子可不稀奇,可害羞的登徒子这倒有点挑起她的兴趣了。
她不经意流转的目光比晨辉还要旖旎明亮。伊薇特玩味地凝视着那个倔强的后脑勺,直白又热烈。做贼心虚的黑发少年像故作冷淡的云彩错喝了火焰威士忌,变成了晚霞。
可是直到麦格教授收走手上的青蛙,那个格兰芬多也没再看过来。
这让她有点意外。从刚才的表现来看,明明就是对自己有兴趣。愈发打量他,就愈发觉得像只眼红的兔子,自己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回森林里。
可惜了,她对这款,从来都不喜欢,甚至是深恶痛绝。
望向他的眼神不禁复杂了些许,是金色的流光迷了眼,伊薇特从这个少年身上隐约看到了一个金发落寞的背影轮廓,一双像山林尽灭也要泼洒汽油般锋利张扬的银眸。
思绪刹那间停滞了一瞬。
绝口不提的过往像是她血肉身躯里鲜为人知蛰伏的刺。
燥热的夏日,冰块叮当的麻瓜饮料,惊艳绚烂的烟花,葬于喉颈的见不得光,声嘶力竭地在沉默中无休止坠跌,剥夺得只剩本能,残喘苟延去舔舐救世主的温柔甚至残忍。
下意识地皱紧秀眉。
“怎么了,sweetie”
听着朋友的探问,伊薇特迅速垂下眼睫隐去一霎而过的破碎,边整理东西边熟稔地扯着谎。
“突然想起来我草药学论文都没动,但是明天就要交了。”
如她所料,那三四个女生又开始了另外的叽叽喳喳。
在心底轻嗤一声,真够好骗的。
下课了。
伊薇特侧头,很难察觉地深深地望了西里斯一眼,便移开目光。
“不坦诚的胆小鬼可真讨厌啊。”
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很快湮没在起伏的人声鼎沸里。
他们一群人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凭借自己掠夺者的名声,走得轻松招摇。
詹姆斯夸张地向西里斯挤眉弄眼示意,没意识到自己都快把并肩走在他们之间可怜的卢平给挤出来了。
“好好解释下,小天狼星。跟她什么关系!”
小天狼星都不屑于给旁边眼睛都快冒出八卦的星星的赔钱朋友,毫不掩饰地翻白眼说道,“正面碰见她分手的关系。”
卢平无奈地又一次轻推开快贴到自己身上的詹姆斯,“看路,詹姆。是又在谈伊薇特吗?”
“FUCK YEP”
卢平看到写在西里斯脸上大写的无语,就差不多把故事猜的有头有尾。
怎么说,那么就是当詹姆斯的死党必须经历八卦的经历。能理解,但瞄到小天狼星满脸黑线还是憋不住笑。
看到卢平憋笑到颤抖的双肩,撇嘴耸肩,小天狼星一脸无语,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你是认真上课没看见他跟洛勒莱眉目传情啊。”
詹姆斯双手抱胸,戏谑地向小天狼星挑眉,同时不嫌事大地充分发挥自己大嗓门的优点。
这句话隔着千里都能听到吧,西里斯无语地心想道,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想揍人的冲动,假笑着回怼道,“那我就祝伊万斯以后嫁给鼻涕虫。”
“嘿!太狠了吧!”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走到魔法史教室。
西里斯把自己的东西一放,就准备好原地就寝的姿势。
本来想在变形课上浅浅补觉的计划早就被那个大怨种搅得一塌糊涂。
正当他枕在手臂上找到一个最舒服的睡姿时,某个怨种朋友用羽毛笔的尖端细毛轻轻挠痒着他的鼻尖。
“洛勒莱来了。”
瞬间清醒,也许是偷看被抓做贼心虚,抑或是昨晚那个该死的梦,西里斯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般警惕地迅速回视。
发现人家被三四个女生围绕着张扬地走进教室在斜对角落座,漫不经心地托腮听着她们的谈话,时不时浅笑着搭腔。
在周身一群同院少女眼角眉梢俱是抹不去的规矩高傲中,意态悠闲的她不仅皮囊身段最出挑,做派最大胆最离经叛道,就连交谈时不经意的神情都让人看着顺眼的多。讲到兴致盎然处,少女略前倾故弄玄虚般压低声音,凤眸里流转着光彩,挑起的眼尾靡丽。
连点余光都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