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一樽还酹江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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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一樽还酹江月
很久以前，看到山就想知道山的那边有什么，后来，渐渐地，就不想再知道了。有人再问我山的那边有什么的时候，我就告诉他，“其实那边也和这边一样，也许回头看，会觉得这边更好些，却再不能回来了。”
春天已经过去了，再没人提着酒来找我。我忽然想起拉达说过的那个人，“脸似满月，发似碧波，眼睛晴朗如天空，深邃如海水”，他的名字叫加隆。我还想起他有个哥哥叫撒加。
我听说黑手党的教父换了庄，那个人黑发红瞳，天生一副霸气的美貌。他一上台，就以强硬的手腕迅速控制了大半个地球。但据传，这位无冕之王有个怪癖，他住过的地方，四面都安着镜子。
到了秋天的时候，看见水果店里一筐一筐的水晶玛瑙，才想起又是葡萄丰收的季节了。我想起曾经灼伤眼睛的那缕阳光，抬头望着晴朗无云的天空，渐渐地，眼泪都就流出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得太久，觉得累了。记得谁说过，当你不能在拥有的时候，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罢了。但也许我从来没有真的拥有过什么。
我把店门锁起来，就只身去了西伯利亚。那里，只有永远封冻的冰天雪地，根本没有葡萄园。我在天黑前找了家小旅店。在店主问我需要点什么的时候，我忽然楞住了。
我见过这世界上最美的容貌，但没见过如此冰雪雕琢的气质。他如丝的石青色长发，果然和我披肩上的流苏很像，顺滑而光亮。
我告诉他，要一杯香槟。但他告诉我这儿只卖伏特加。
我指着柜子顶层说，“你别骗我，那里不是有很多。”
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说，“对不起，那些是给一个朋友准备的。”
我想说，你的朋友再不会回来了，他为了见你，已经把命给丢了。但我始终没有说出口，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变得不知道是善良还是残忍。
第二天早上，我就结了帐。离开前，我把那件墨绿色的鱼牙织锦披肩送给他。他原本执意不要，最后以退回我付的钱做为了结。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问他，“你知道加隆在哪吗？”
他有些惊讶，但还是告诉了我，也许在南欧可以找到他，因为他喜欢温暖而且可以看见海的地方。
我转身的那刻，他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问米罗的事，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快走出这片冰原的时候，太阳忽然出来了，西伯利亚不该有的灿烂。原来，这个地方是没有葡萄生长的，卡妙，只是一种香槟的名字。
我始终没有遇见那个脸似满月，发似碧波，眼睛晴朗如天空，深邃如海水的人，但我在希腊看见了爱琴海和海上的的晴空，然后，我想我已经看见他的笑容了，一点也不忧郁，是一种高贵的傲气。
然后，我回去了那条复杂而平凡的街道，打开了扑满灰尘的门。
“看样子你也三十出头了吧，但还没达到自己事业的顶峰。我可以帮你占卜一下以后的事情，让你看得更清楚些……啊，原来你不是来问命运的，那么这么多年来，总会有些事情不愿提起，有些人不愿想起，因为他们对不起你。或许你也想过，要把他们杀了，但是你不敢或者没有把握，所以，你会来这找我。其实，杀一个人也不是那么难，我有个朋友，身手不错，但最近生活上有点困难……你当然可以考虑，但不要太久，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走了……”
我继续做着这样的生意，等待故事的再次降临。
这天早上，来了两个漂亮的人。一个也许是印度人，头上点着朱砂，皮肤却很白，头发是金色的，眼睛如一汪碧潭，清澈宁静。另一个，眉端有两枚红痣，头发和眼睛都是淡紫色，气质儒雅，一看就知道深受东方的渊博文化熏陶。
他们拿了一张照片让我看，问我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我笑了笑，说，“他的名字叫加隆，他有个哥哥叫撒加，现在做了黑手党教父。我不认识他，但见过他的两个朋友，一个叫拉达曼提斯，曾经是个大法官，一个叫米罗，他有个石青色头发的爱人。”
“那么，你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吗？”
“或许在南欧，但也可能不在。他喜欢温暖而且能看见海的地方。”
“你不是个占卜师吗？难道不能说得更准确些？”
紫发的男子好像有些着急，但立即被金发的男子劝阻了，“穆，这个世上是没有人能洞察万物的，即使最接近神的人也不行。”
他们付过钱，就离开了。
但我知道这并不是个结束，而是个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一樽还酹江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