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林之曦》绿野百鸣

5、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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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曦白天总是很累，身心疲惫。
　　必修学术科目她进步很快，不过很多兴趣科目她都是最后一个完成，还做的不好。
　　从未弹过钢琴和任何其他乐器，她的手很不灵活。她的手指不算短，也不算粗，适合弹钢琴，就是在琴键上跳动的时候，笨拙的像个喝醉的小丑。
　　教林曦钢琴的女老师气质出众，或坐或站，举手投足间的一颦一笑，甚至呼吸，仿佛天生如此优雅而自然。她浑身散发的知性气息起初会让人感觉非常的舒服，相处的久了就会发现，一切都是她给人制造的假象。
　　钢琴老师快四十岁了，并不是很漂亮，右眼皮尾上方有一颗痣，眼波流转间是丝丝的傲慢。她待人说话看上去温柔礼貌，实际上脾气不小严厉得很，如果林曦有弹错的，刚开始，只是严肃批评，如果错的多了，就会用长直尺敲打她的手背和弯曲的骨节。
　　通常一堂课下来，林曦的两只手背都是红的，两三天才好，情况严重的时候一周左右才能恢复正常肤色。
　　这位老师是出了名的严格，学生可以选择老师，所以她的学生很少。但林曦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可以选择。
　　忍了许多次后，实在忍不住了，林曦找到了黛芙妮。黛芙妮明确表示，所有老师都是她的监护人叔叔指定的，如果着实想换的话，可以跟他商量变更。她觉得麻烦，放弃了向晨靖柯寻求帮助。
　　林曦最喜欢的兴趣课是绘画课。
　　绘画老师Lily是个像向日葵一样活泼明丽的女孩子，一头青灰色短发，青春有活力，总是有很多新奇的想法和经常不跟人在一个频道的跳跃思维。
　　她安静的时候，只有眼珠会微微转动，仿佛时光在她的世界静止了。动若脱兔静如处子，就是对她最真实的写照。
　　年轻在世人的眼中都是不定性的，但是林曦从未见过一个她这样的年轻人，她经常失眠，茶饭不思地研究如何画好一个作品，对绘画的执着和热爱让她发自内心的感动。
　　她喜欢这个老师，因为这个老师不像老师，更像是她的朋友。她对于工作和生活的态度对林曦之后的人生选择影响很大。
　　说实话，林曦根本就没有学习绘画的天赋，起初学习画线条、形状的时候，手都在抖，画出来的东西更是歪歪扭扭的，尝试画好却屡屡受挫，让她很挫败。
　　Lily并不在意，让林曦花大量的时间去观察，从瓜果蔬菜、鸟兽虫鱼、山水风景到动物和人物，发现它们的特征，并在绘画的时候体现出来。
　　Lily不喜欢给林曦讲很多绘画技巧，她喜欢让林曦看她创作。
　　学习辨别应用颜色难度不小，每一种颜色都分深浅，有不同的层次可以选择。
　　林曦刚接触绘画的那一段时间，很多颜色的分层单列出来，她又觉得差别不大，对此感觉很困扰。
　　Lily从来不会安慰林曦，只说会好起来的。
　　周末的时候，Lily会把林曦带到芭蕾舞馆。那儿的负责人是她的好朋友，允许她们一起坐在台阶上，看跳芭蕾舞的女孩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相同的动作。
　　她们会在舞馆呆了很长时间，往往是一下午，林曦不太明白为什么Lily不让她练习绘画的技巧，而是来看别人跳舞，她并不怎么言语，只让她细细地观察。等到所有舞者都离开了，Lily问林曦，“你看到了什么？”
　　林曦说，“她们的动作非常优美，赏心悦目。”
　　“是很美，不过我想让你学习的是，画作是静态的，可生活中很多人和事物不仅是静态的，还有动态的，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光线，不同的动作有不同的美感。一个好的舞者不单单是在跳舞比动作，而是在用一种方式在抒发自己的情感。带着灵魂的舞蹈，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非常重要。你要学会的就是抓住这些美好的影像，将它们用自己的视角投放在画纸上，让它们变得鲜活起来。”
　　林曦若有所感，望着Lily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崇拜。
　　她顺着Lily的话回忆，脑子里慢慢浮现出一些代表着一个舞者的细小的动作，这个过程神奇而美妙。
　　马术课对一个生在中国山区的女孩而言根本就是错误的安排，从小只在马戏团见过一两回马，更别说骑马了。他们的班其他孩子，从小就在学习马术，稍加练习后就能英姿飒爽地从她身边掠过，轻松完成老师的指令要求。她不行。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上马，所有人都在嘲笑我，唯独宋李庭依旧冷着脸，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表情。
　　老师发现林曦跟其他孩子的水平大不一样，给她说的更加细致，可是她没什么基础，老师的耐性被逐渐消磨殆尽，后来索性不理她了，给她说了些技巧让她自己练习。
　　跟她搭档的是一匹毛发为栗子色的马儿，名叫栗子，是个姑娘，长得俊，还温顺，棕色的毛发纯正有光泽，摸起来很顺手。栗子是个聪明沉稳，一直耐心地容忍着她的笨手笨脚。
　　为了练习好马术这一科目，所有人都离开以后，林曦跟老师申请再练会，老师让她练完了将栗子送回马厩，随后也离开了。通常林曦会花比其他孩子多一倍的时间在草场上练习，不过时间久了，栗子乏了，也会撂挑子不干，原地踢着腿向后仰头，让她下来。
　　很多次她牵着它，垂头丧气地坐在草地上。而栗子则潇洒地甩甩毛发，在一旁怡然自得的吃草。
　　渐渐的，林曦喜欢上了各种球类运动，那种在短时间内什么都不用思考，只需要专注耗费体力挥洒汗水的感觉，是那么纯粹。
　　她没有选择，因为课表上每一个户外课程的后面都备注了必修。除了游泳，其他的课程她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比如礼仪课，绘画课和舞蹈课，虽然她的表现并不良好。
　　游泳课没有什么进展，林曦顶多在岸上学学老师教的动作，把脚泡在水边坐在岸上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每每看见可以淹没她头顶的水，就心里发怵。
　　林曦实在是不想上游泳课，苦于没有晨靖柯的联系方式，给温婉打了电话，温婉不能做决定，于是给了她一个晨靖柯的邮箱。她鼓起勇气向晨靖柯提出了想换个钢琴老师、不学游泳课的要求，但是得到的答案却是“不行”。她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盯着手机屏幕好长时间，没办法，咬咬牙继续默默回去上课了。
　　每天，她早上五点四十会准时起床早读，早读完去吃早餐，然后卡着时间去上各种课，上完课一般会带着干粮泡在图书馆里，直到深夜。
　　晚上，她总是在最疲惫的深夜才入睡，经常醒来书还搭在胸前。
　　文化课她学得挺快的，英语口语和阅读进步得也非常明显。大部分自由支配的时间，她都用来阅读各种全英文书籍，尤其是深夜。在夜深人静能听到自己怦怦心跳的时候，她时常感到血脉涌动的燥热，脑回路异常清晰，最适合思考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