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林之曦》绿野百鸣

37、海勒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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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假的当天晚上，林曦返回学校。
　　宿舍没有人。
　　艾薇拉好几天没来。
　　她以为平静安宁的大学生活又要开始了。
　　一天夜里，她从图书馆回到宿舍，老远就听到嘈杂的音乐声。打开宿舍，景象惨不忍睹，一度怀疑自己是否是走错了。多次确认后，确定是自己平时住的宿舍没有错。
　　艾薇拉在办派对，主题不明。年轻的男男女女穿着暴露，脸上的表情是放纵自己的快乐，无暇念及其他，合着音乐身体紧贴在一起扭动，挤了满屋，她甚至找不到空隙可以进去。
　　到处都是酒瓶、烟蒂。
　　空气中，男士女士的香水味、氤氲不散的烟味、浓重的酒味混杂在一起，结合出一种让人闻了之后想呕吐的味道。这个派对应该开了两个小时以上了。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林曦把行李往门边一放，扒拉开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寻找那个罪魁祸首。
　　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单人沙发上，一个背影像极了艾薇拉的女子背对着她，跨坐在一个男的大腿上，双手交叉环绕他的脖子，男的抓着女的屁股，两个人亲得火热。
　　艾薇拉！林曦对着那个背影狂躁地怒吼。
　　女子的动作有几秒的停顿！她把她从那个男的身上扯下来，压住她的挣扎，一鼓作气拉出房间。艾薇拉浓妆艳抹的烟熏妆吓了她一跳。一个月不见，艾薇拉周身散发出来的叛逆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不知道这个假期她身上发生什么事。
　　“你到底在干什么？”林曦的火气直冲脑门，像一个逮住迷惘无知少女厉声斥责的家长。
　　艾薇拉一脸无所谓，眼波流转间透露着陌生的妩媚，“为什么要把我扯出来，这是两个人共有的宿舍，如果你不想回可以不回。”
　　她应该是喝多了，满身酒气，眼神迷离，没有跟她多理论，林曦带上自己的电脑和手机就走了。
　　艾薇拉好像对什么都不关心不在乎，想做什么就做，随心所欲的样子让人感到害怕。
　　提议换宿舍也是给别人找麻烦，别人知道舍友是这个模样，估计也不会跟她换。如果留下来，那么大家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她也没有去投诉她或者要求换宿舍。
　　大部分时间是呆在图书馆，每晚躺在床上也会失眠，还经常熬夜写论文。宿舍能不能回，对林曦来说影响不大。重点是，她想休息的时候睡哪呢？
　　春转夏，夜深露重，她裹紧外套蜷在路边的长椅上。木质长椅和黑压压的草坪上氤氲着湿气。天气暖和了，蚊子也多了起来，把她露在空气的肌肤咬得全是包，脸也不例外。
　　“林曦？”
　　一个路过的人叫她的名字。来人走近，原来是海勒。他有个东西落在办公室回来拿，路过这里，见有个人影像她，就叫了一声。
　　得知她因为只有室友在开派对，无处可去，让她跟着他家。乍一听林曦觉得不可思议，考虑到再留下来，会被蚊子折磨到疯掉，她跟着他走了。
　　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外表和内部装饰得温馨舒适，跟他严肃冷漠的形象毫不匹配。林曦表示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他，会不会吵醒他的家人。他说自己一个人住，把她领进客房，就回房间了，没有再出来。
　　海勒三十多岁了，一个人住，这真是个劲爆的八卦消息。或许他就是只醉心于建筑设计，对别的不感兴趣。
　　但是他为什么会在事业发展得如火如荼，在人生的巅峰时期退出来呢？从他不设计了也要当个专业老师来看，应该是热爱建筑设计的。那么又是怎样的故事呢，让他放弃了建筑设计师这一角色呢？
　　林曦在大厅里转悠，在高脚餐桌上发现了一张照片，一向只有一个表情的海勒搂着一个亚裔女子笑得温柔甜蜜，女子年纪不大，二十来岁左右，最让她吃惊的是她和那个女子竟然有几分像！
　　“这么晚了，你应该睡了。”
　　“啪！”林曦一抖，手里的相框掉在了桌面上。
　　“不好意思。”她连忙把相框摆好，转身，呆住。
　　海勒刚洗完澡，只围了一条浴巾。
　　“海勒老师，真是抱歉，我不该动你的东西。我先去睡了。”林曦慌慌忙忙地跑进了客房。
　　那是她人生好几个想要在地上刨个洞把脑袋埋起来藏好的瞬间之一。
　　海勒确实是个有故事的人。
　　人总是喜欢去好奇窥探别人的秘密，即使知道了对自己毫无益处，也跟猫爪子在心里挠似的浑身痒痒。问他，她倒是没有那个胆量的。
　　正在好奇，林曦收到了一封新的邮件，晨靖柯发的，“你在哪？”
　　“我的室友在宿舍开派对，海勒老师见我没地方去，收留了我。”对于真心关心她的人，她不愿意撒谎。
　　“现在马上从他家出来，去最近的这家酒店住。”晨靖柯发的酒店地址确实不远。
　　“好。”没有二话，林曦拿上东西敲了海勒的门，向他告别并说明缘由。
　　海勒拿起车钥匙送她去了那家酒店。
　　“我到酒店了。”抵达酒店后，林曦不忘和晨靖柯报备。
　　“很好。以后如果你的宿舍不方便住，就来这家酒店，你有银行卡，就不要去给别人添麻烦了。”
　　“好的，谢谢，晚安。”
　　发完邮件不一会儿，林曦竟然睡着了。酒店的床是真舒服啊，软软的，还有弹性。
　　梦里，她像海勒一样，成了享誉世界的建筑设计师。苏子枫跟她告白，两人确认了恋人关系。他们彼此相爱结婚到了中年，感情美好而稳固，她事业爱情双丰收，觉得生活不能更幸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发生了一次剧烈的争吵，之后苏子枫就从林曦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她痛彻心扉，终日以泪洗面，绝望的不能自已，从此告别建筑设计行业，远离名和利，成了一名低调普通的工作者。
　　半夜她悠悠醒来，眼角的泪干涸凝固成盐，耳发和枕头被打湿了。
　　她知道，这是因为睡前对海勒的过往有一定的猜测，结果将猜测的剧情用到了自己和苏子枫的身上。梦里她与苏子枫是如此的相爱，感觉每一个画面每一个人生阶段都那么真实鲜活，好像他们真的就在一起恩爱了那么多年，以至于到最后难以接受分离的结果。
　　她努力想要回想起他们为什么而吵架，想得脑仁疼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