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林之曦》绿野百鸣

1、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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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一颗星星也没有，黑得像是涂满了墨汁，给人以沉重压抑的感觉。
　　晨靖柯忙完站在窗前望着天空出神。
　　隔了许久，一道亮眼的光从云间穿过，将这黑沉沉到天空劈出几条裂缝来，照得夜空低垂的暗云模样可怖。
　　温婉给他送了一杯咖啡，他让她早点下班回家。
　　他不能理解，母亲为什么要放弃坚持了那么多年的舞蹈，背井离乡远嫁给一个忙到几乎没有什么时间留给自己的男人，而且现在还帮他说话。
　　母亲是职业舞者，他长大了才能明白一点，不跳舞对于一个职业舞者意味着什么。她漂洋过海远嫁，没什么朋友，也很少带他回姥姥家。给他研究各种好吃的成为了母亲第一大兴趣爱好，其余时候，她不是在跳舞就是在阅读发呆。母亲喜欢在家里的舞蹈室跳舞，一曲毕盎然的兴致在寂静无声中，随着汗水渐渐被蒸发消散殆尽。
　　父亲回家不是在接电话，就是在开视频会议，母亲给他送水果甜点还没进门，经常他手一挥就让她出去，微开的门缝里隐约能看到他皱着眉头讲电话的模样。
　　母亲转过身来看到向房间里张望的晨靖柯，伸出食指放在唇中间，让他不要说话打扰父亲。
　　打他记事起，父亲就没有抱过他。
　　快半夜时，室外雷电交加，下起了大雨。第二天他还要出差去外地，得回家收拾点东西，于是马上外套车钥匙去了地下停车场。
　　后来好几年母亲不再跳舞的原因他是知道的。父亲偶然一次早归，看到母亲在跳舞，发了好大的火，摔了好些他平日里为母亲收藏的中国古风瓷器，对着她声嘶力竭地大吼，“你不是答应我不跳舞了吗？还不忘，是想跳给谁看？”
　　印象里那是严肃认真的父亲第一次情绪失控，当着他的面毫无形象地对母亲发脾气。
　　母亲没有做任何解释，惊恐之下退到角落里低声啜泣，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的父亲，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失常，凑过去搂住母亲一个劲地向她道歉，语气温柔亲昵，仿佛前一刻那个像魔鬼一样的人不是他。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父亲向人放低姿态连连道歉。
　　雨越下越大，刮雨器不停地运作，路况不能看得特别清楚。不过，还好路上车不多，他没有找个地方停下来。
　　从那次之后，母亲再也没有跳过舞，神情比之前看着还要落寞。
　　母亲很少插手父亲对他的教育，因为她的建议基本不会被采用，大多数时候只能挑眉撇嘴对晨靖柯表示她也很无奈。
　　车子正在拐弯，晨靖柯突然看到一个移动的黑影从马路对面冲过来，速度很快，他立马刹车，可是来不及了。
　　“砰！……”那个黑影被车撞出去了。
　　他抬眼一看是指示灯是红灯没错，整个人都懵了。高速运作的大脑持续几分钟都是完全空白，等意识到自己撞了个人以后，他镇静了下来。下车查看，发现是个十多岁的女孩，晕过去了。他捡起她掉落在一旁的布袋，抱起她将她平放到了后座。
　　他坐进车里，看到一群年轻男子出现在马路一边，骂骂咧咧似乎要冲过来抢人，他迅速上车直接驱车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