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游戏》末离Jane

82、生存战争（16）

　　第二次的作战，夏索也是这样不听劝就率先朝着尸虫发动攻击，这次的尸虫虽然比上次难对付一点，但对于夏索来说还是偏弱，夏索是主角，他的战斗力肯定不会设置地很一般，加上他首战大捷，所以他认为就凭他自己就能对抗尸虫，根本不需要杀虫队的人帮忙，他们只需要带自己找到尸虫就够了。

　　夏索虽然前两战顺利完胜，但第三次他的新手保护期就过了，而且还发生了突发状况，让他们陷入苦战。

　　事情是这样的。

　　夏索他们发现藏在比较偏的小宾馆的尸虫，就闯进去把尸虫赶出房子然后想着一举歼灭，但才开打了一小会就被老板娘阻止，“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儿子！”

　　安烈猛干这行好几年，早就见惯了这种情况，知道这种溺爱维护亲人的人一般是说不通的，但还是劝说她，“太太，你儿子已经不是人了，你再不让开，他迟早会把你也吃了！”

　　“他不会的，他也不想变成这种怪物的，他只是不想死而已，求求你们放过他吧！”

　　那个尸虫变回了十几岁的少年形态，他目光含泪，隐忍地看着他的妈妈，“妈……你快走开……”

　　老板娘转身过去抱着她的儿子，“我的孩子啊……有妈在，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老蔡没留情面地说：“你们少在这叫可怜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这当妈的为了自己孩子，在网上装纯情少女用美人计骗那些男人来你宾客开房，然后把骗来的男人拿去喂你儿子了，你那么残害人命，迟早连你自己都会被你儿子吃了！”

　　老板娘放开她儿子朝着他们撕心裂肺地喊道：“不会的！他是我的儿子！就算他变成怪物他还是我的儿子，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他没错，是上天害得他变成这样，他没做错你们凭什么要杀他？！”

　　少年难过地流泪，“妈，我知道自己是不该存在的怪物，可我真的不想死……”

　　“妈知道的，妈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夏索看到他们这母子情深的情节，他的脑海就浮现了简的画面，坚决杀虫的信念有点想要动摇的趋势，但杀虫队的人丝毫没有罢战的打算，安烈猛朝着方伊然打眼色，方伊然领会后就先冲过去拉开老板娘。

　　好不容易拉开了，夏索又因为动容而停滞了，安烈猛他们就把夏索抛到后面就冲上去开打，夏索愣了一会才加入战斗，开打了好一会，因为老板娘的哭喊影响到了尸虫，所以就算夏索战意减弱，杀虫队还是取得了上风，正准备朝尸虫扔弹药时，老板娘使劲力气挣脱了方伊然冲到男子面前展开双臂挡住杀虫队，“不准伤害我儿子——！”

　　老蔡劝道：“大姐，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他是怪物不是你儿子！”

　　老板娘指着夏索，狠狠地说：“那他呢？他就不是怪物了？凭什么他能站在你们那边跟你们一起打我儿子，我儿子就不能跟我一起生活？！”

　　气氛顿时僵了下来，杀虫队的大多数人包括夏索都对此产生了莫名的认同时，安烈猛则看出了那男人的不对劲，连忙跑着换个位置避开老板娘朝着男人开枪，因为他是人类形态中枪，身上被打穿几个孔，老板娘触目惊心，“阿凛——！！”

　　少年中枪倒地，老板娘连忙蹲下身抱着他上半身，哭着喊着叫儿子的名字，喊着为什么，还有对安烈猛绝望地哭着喊：“都是你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少年虚弱地睁开眼睛，颤抖的手抚摸上老板娘的脸颊，“妈，谢谢你，还有，我对不起你了……”

　　“你别这……啊！！”

　　就这瞬间，少年猛地坐起身来，一口朝着老板娘的身体咬去，下一秒他就变回尸虫，大口大口地在老板娘身上撕咬着她的血肉，场面残暴至极，就算是经历多了的杀虫队，也忍不住恶心起来，更别说是夏索了，看得他心惊肉跳，上一秒两人还母子情深的，结果下一秒就……

　　忽然变得空洞。

　　夏索怒气冲天地质问地朝着尸虫大喊：“为什么要吃了她？她不是你妈妈吗？她不怕你是尸虫，还一直保护你的！”

　　尸虫变成边抬起头，然后变回人形，眼神变得纯良无辜，但他的身上都染着血，跟他的眼神极为不搭，“我当时发现自己变成怪物后想一死了之的，在我垂死时是我妈，她把店里的员工亲手砍成一块块给我，我看到那些就很有食欲，我更想死了，可她就是不让我死，要我跟她一起活下去，硬逼着我吃了一块……”

　　“尸虫的力量驱使着我这样苟活，我很怕啊，我本来是很想死的，但后来我想了很久，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我会变成这样，后来觉得无所谓了，反正我变成这样不是我的错，是天的错，是她的错……”

　　少年的眼神变得空洞无光，“都无所谓了，想不明白就算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多痛苦，只要自己能活下来就好了！”

　　方伊然愤怒地反驳，“你这根本就不是活着，你只是个舍弃了人心的、绝对不能被饶恕的怪物而已！”

　　“没错，全体开火！！”

　　安烈猛悲愤地大喊一声，所有人都重新燃起斗志去击杀尸虫，但刚补充了能量的尸虫的战斗力是倍增的，夏索刚刚又受到巨大的思想冲击，没听安烈猛的只会乱打一通，结果被尸虫伤得小命都快没了，还连累方伊然为了救他受了伤。

　　“方伊然？！”

　　“别管我！”

　　夏索为了保护方伊然在严重负伤的情况下跟尸虫拼命，杀虫队的人为了救他陷入了苦战差点都要全军覆没，虽然他们拼死一战最终还是把尸虫消灭了，但他们全体都进了组织的医疗部住院疗伤，除了夏索身为尸虫的恢复力很强很快就恢复到能走动，其他人都伤得很重，一半的人都只能躺床。

　　夏索在组织总部见到了杀虫队的领导——田贺修，这次因为他杀虫队全员都严重受伤，本来因为他会被指责甚至被抓起做研究……

　　他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但让他意外的是，田贺修并没向他问罪，反而安慰他说：“杀虫队的他们本来就是豁出了性命在跟尸虫战斗，在那么残酷的战斗中想要不受伤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出现牺牲者也是，他们以前也不是没人牺牲过，安烈猛作为老队员，他更是目睹过自己队员成为尸虫食物的，都是这样过来的，你别太放心上。”

　　夏索质问他，“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都不在意部下们的死活吗？”

　　“从加入这个组织开始我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我希望跟尸虫作战的你们也是如此，做好会牺牲的觉悟，但要为了生存而奋战到底。”

　　“……”

　　田贺修一副老父亲的表情看着夏索，“杀虫队的成员都是为了能更好的活着才拼命战斗的，即使他们清楚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战死，不单单只是为了他们自己，更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他们明明就那么几个人就背负着保护整个城市的人的重任？为什么组织不多派人加入战斗？”

　　田贺修说：“不是所有人都有他们那种勇气去跟那种强悍的食人怪物作战的，而且受害的不仅仅只是我们所在这个城市，还有别的地方有尸虫，那些地方也需要有人去守着，现在人手严重不足，政府还要求必须要向大众隐瞒尸虫的事以免造成恐慌，这就造成我们招募人手就更加艰巨，所以我才同意让你暂时加入杀虫队，若非如此，你早就躺实验台被解剖了。”

　　“……”

　　.

　　夏索立刻田贺修的办公室后首先去方伊然的病房去看她，见她正拿着刀在削苹果，但她左手打上了石膏，所以很难削好，削着削着苹果掉到地上，他惭愧地低着下颌，无力道：“伊然姐，我帮你削吧。”

　　方伊然看到夏索，又听到他叫自己姐不是之前那样直接叫全名，本想批评他几句，但看到他一脸愧疚的样子，她就瞬间消气了，“好啊，你来吧。”

　　夏索走过去坐在病床边认真地帮她削苹果，“伊然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听指挥才害得你们……”

　　“你终于知道是自己不对了？”

　　“嗯。”

　　“夏索，你呢虽然人不坏但太任性，我听小琰说你从小就是个天才，天才可能都有自负这毛病吧，你之前是不是都看不起我们？”

　　“……不是。”

　　“我反正是觉得你好像看不起我们，虽然加入了我们但总是一意孤行，不懂得团队配合作战，不听指挥不听人劝，刚开始你说要加入杀虫队时那么诚恳的样子还以为是来了可靠的战友，但没想到你那么……你这种队员真的是要不起，我们不想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你这种人。”

　　夏索更加感到羞愧，郑重地向方伊然低头道歉：“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方伊然先是严肃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忍不住笑了出声，用右手胡乱揉揉他的发顶，“长得太帅可真是罪孽，道歉又那么诚恳，真让人很难讨厌起来。”

　　“伊然姐……我知道错了，我之前是依赖了尸虫的力量，虽然我认同队长说的，沉迷尸虫的力量会迷失本心，但我总认为只有尸虫才能对抗尸虫，觉得你们跟尸虫战斗是螳臂当车，可……”

　　可他没想到，当自己身陷险境时，是她还有杀虫队的其他队友拼命战斗救下了自己。

　　方伊然说：“我知道，你之前虽然不听指挥，但你也是希望我们都不要受伤，所以我们之前就没当面跟你说想把你赶出杀虫队的事，的确我们现在还很难抵挡尸虫的力量，我们经历了很多场战斗，已经见过无数人牺牲，但我相信，最终胜利的一定都会是我们人类！”

　　“你真的认为我们的会赢吗？”

　　“嗯，我相信人类有无限的可能性，就算现在还不能抵挡尸虫，只要还活着，就总会有能完全对付尸虫的那天，所以你想要继续留在杀虫队，想要继续保护人类，就要相信杀虫队，相信人类。”

　　“相信……吗？”他想到那个少年吃掉拼命保护他的母亲，“我本来以为那个人跟我一样还有人类的心，可他居然……”

　　方伊然感叹道：“真憋屈，连我都被他迷惑了，明知道尸虫都很难战胜自己的欲望，那人之前没吃掉他母亲，虽然我很想相信他是还保有亲情，但理性和证据告诉我，他没之前没吃他母亲是因为他母亲有给他提供食物作为能量，他有能量来源不会饿就还能保持理性克制自己不去害他母亲，但尸虫一旦肚子饿很快就会失去理智，一失去理智就会立刻被尸虫的本能欲望驱使……”

　　“我……你相信我不会变成那样吗？”

　　“……我愿意去相信，只要你没舍弃人心的话。人对尸虫来说就像是毒药，一旦染上就戒不掉，但你没进食过人类，还没觉醒就还有可控制的余地，只要好好监督你防止你进食到人就没多大问题，队长是这样说服我们让你加入杀虫队的。”

　　“队长吗……”

　　“是啊，你以为我们起初真的那么大胆真的会完全不怕你？是因为队长相信你给你担保，我们才选择去尝试接受你的。”

　　夏索的心情就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

　　“我保证，我今后绝对不会再动摇了，尸虫的存在就是个错误，这个错误，就由我来终结，这是现在这样的我活着的理由！”

　　“夏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