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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一章 迷茫 ...

  •   蔚蓝的天空散发着迷人的气息,清新、纯净。风吹动了一缕头发,懒散的飘过眼前,淡淡的暖意从身下的草坪上传来,是如此的让人依恋。周围听不到任何声音,时间停滞在这份宁静和愉悦中。一只红色的蝴蝶缓缓地进入了视野,盘旋着,飞舞着,慢慢落在手上,翅膀上金色的花纹随着阳光闪耀着,使人沉醉。

      睁开眼睛,只见一片白光,困倦的感觉挥之不去,蔚蓝的天空再次出现——,
      “真美!”一个遥远的声音在说,
      “这是第几次梦见龙泉山了?三次还是四次?”
      再次睁开眼睛,仍然是一片白光。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传来剧烈的震动,眼睛艰难张开,两束白光射入眼中。
      “我想醒来!我想醒来!”心底的呼喊随着光束消失,意识消失前,我看见光束后面出现细细的银针。
      很久,很久,周围一片黑暗,没有光,没有声音,我在这里飘荡,想伸手,想呼喊,却不知如何去做,静静的,空荡荡,静止着。
      很想喊,真的很想喊,冰凉的感觉在蔓延,充斥着周围,只觉的在下坠,一直下坠,没有边际和终点。远处闪出一点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是一幅画,里面是一个婴儿的笑脸,画旋转着,婴儿的笑脸消失了,出现了两个人的背影。

      我想看,想看,画却远去了,亮光也消失。
      刺痛,有东西在我的身体里,刺痛着每一个地方,我听到了自己的呼喊声,黑暗瞬间消失,周围一片光亮。
      睁开眼睛,光亮使我无法适应,我看见两个晃动的身影。有东西立即蒙在眼睛上。
      “这是哪?”我问。
      “你生病了。”有个声音说。
      “为什么蒙我的眼睛?你们是谁?”
      “很快会好的。”

      困倦感开始蔓延,周围又是一片黑暗,静静地,空荡荡,静止着——。
      在看见旋转的画面时,刺痛的感觉再次出现,周而复始。

      一切就这样重复着,除了那旋转的画面。我感受着种重复,一次又一次,每一次苏醒都让我觉的窒息,每一次刺痛都让我害怕,让我厌恶,我渴望在黑暗中一直待下去,只为了看见那旋转的画面。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那千篇一律的回话,让我迷茫,更让我恐惧。
      时间流逝着,慢慢的,那些画面开始变的连贯,我看见了一个女孩的成长,里面有悲伤也有快乐,有坚持也有泪水,在这虚无的世界里,只有这些画面提醒着自己还活着。我渴望去寻找那个女孩,我渴望去感受她的一切。

      离开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强烈的使我忘记了刺痛。
      黑暗在周围消失,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她的脸是模糊的,没有头发。一束光正照射在她的额头上,沿着光束望去,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将这里笼罩,玻璃罩外有许多身影在晃动。
      我笑了,向外走去,可有东西阻止了我,我拼命的敲打着玻璃,希望外面的人能帮我,可没有任何反应。玻璃罩外的身影非常模糊,只看见他们来来往往,似乎很忙碌。我回头看着那躺在床上的女人,现在她已被光束包围,全身都在颤抖,我飞过去,想挡住那些光束,可光线仍然毫无阻挡的照射在她的身上,我看见自己悬浮在空中,而那光束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了我的身体。
      我尝试摇醒那女人,可根本触摸不到她,围绕在她身上的光束时明时暗,她的身子因疼痛而颤抖着,可我却束手无策。

      震动,又开始震动,这震动的感是那么熟悉。玻璃罩外有身影在奔跑,在倒下,头顶有东西落下来,透过一条长长的裂缝,我看见了夜空。
      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出现在那个女人的床前,他的身材很矮小,他的身后跟着团团火焰。这个身影将一个东西挂在女人胸前,我跟过去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在我伏在那女人前面时,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玻璃罩不知何时缩小了很多。
      周围,火光像烟花一样绽放,星星点点的碎片慢慢飘落,象雪花一样美。黑色的夜空变得越来越清晰,遥远的星光明亮而诱人,温暖着我的眼睛。

      我知道了飞翔的感觉,那是自由。

      我想我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持续不断,似幻亦真,当我醒来时,我仍然以为自己在做梦,房间很小,非常昏暗,没有窗户,也看不见房门在哪。
      身下垫着的东西梗的我背痛,空气中散发着一种奇怪气味,带着某种湿气。在我仔细辩认这个气味时,一片亮光射过来,忍不住眯上了眼睛,眼前出现一个人影。由于背光看不清他的面孔,但可以看见他周身一片淡淡红光。

      这是一个年轻人,有着红棕色的卷曲长发,他的上身赤裸,非常健壮,下身穿着一褐色短裙,腰间斜挎着些东西,整个装扮就像亚马孙雨林的土著。他的眼睛很亮很大,让人想起黑暗中的猫头鹰。
      突然之间,我意识到自己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那些梦,想起了梦中看到的那个女孩,想起了自己是谁。
      那人见我醒着,似乎很高兴,发出奇怪的咕咕声,并从腰间取下一个小水袋,走向我。
      我下意识的问到:“这是哪?”
      肩膀处传来隐隐的疼痛,我轻轻哼了一声,忍不住去摸肩膀,惊讶的发现自己除了右手全身都裹着一层粘稠的东西,正在震惊,那人又发出声音,水袋已递到我嘴前。
      我想他是想让我喝袋中的东西,此时我是觉的很渴,微微抬了抬头,慢慢将里面的饮料喝完,说这是饮料,是因为它有点粘稠,带着一种淡淡的香气,味道有一点苦。

      喝完饮料后,我渐渐的适应了房中的光线,虽然身上这粘稠的东西让人很不舒服,但我仍然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人。
      那人正低头将袋子挂在腰间。
      “谢谢。”我说道。
      他抬头看了看我,嘴里说道:“习习。”
      由于逆光,无法看清他的相貌,朦胧中,只觉的他的五官很柔和,眼睛非常非常亮,正在想“习习”是什么意思时,突如其来的困倦感使眼皮变得异常承重,我又睡着了。

      醒来时,是在晚上,房门大开,透过稀疏的树林,看见了星星,月光透过房门撒进房间,有微风吹进房内,带着凉凉的湿气。
      觉的身上有点冷,想找东西盖一下,惊讶的发现竟然身无寸缕,裹在身上的粘稠东西已经不见了,瞬时有点惊慌,赶紧四下摸索,手边碰到一个东西,我想这应该是一件衣服,它的质地有点硬,摸起来很粗燥。
      坐起来,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一件桶状的裙子,由于是晚上,看不清是什么颜色,我将裙子穿在身上,粗燥的感觉磨得皮肤很不舒服,但总比没有强。

      穿衣服的时候发现脖子上挂着一个项链,前面挂着一圆形的吊坠,摸起来有点凉,但与金属的质感又完全不同,项链很短,链子很结实,我尝试了几次也无法将项链取下来。

      “习习。”房内的一角突然传出声音。
      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寻着声音看去,有个人正坐在地上,听声音应该是给我喝饮料的那个人,他从黑暗的角落走出来,此时他的头发蓬松的披在脑后,头发不长,刚过肩部,微微卷曲,在月色中闪烁着淡淡的红光,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墙上。
      他看了看我,嘴里发出咕咕声,打了一个哈欠,似乎很瞌睡,转身回到角落,躺下睡了,很快屋里响起了微微的呼吸声。

      我坐在床边一直没有动,大脑却飞速的旋转起来。
      因为我刚发现自己没有头发,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在玻璃罩中的女人,我努力的想从那些回忆中区分出幻觉和现实,却越来越迷茫,就这样呆呆的坐在那,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我是被人摇醒的,此时已经是白天,房中的光线很好,因为房门是开着的,说是房门,更确切的说是门帘,只不过这个帘子特别厚。
      我坐起来,那人的脸正好抵在眼前,看到他的脸,忍不住笑了,这是一张漂亮的脸,眼睛大而纯净,眼窝有点深,瞳孔呈黑褐色的,额头上有着奇怪的圆状纹身,但整个脸型和五官都让我忍不住想起五岁的小孩,可爱而稚嫩。

      看见我笑,他也傻傻的笑起来,这个笑容更确实了我的判断。
      下床的时,才发现床非常高,只好跳着下来,床高过我的腰,而那个人,竟比我高过一个头。环顾四周,整个房间不大,估计有十个平方,似乎是木头搭建,但奇怪的是看不出拼接的痕迹,床和墙连在一起,让我想起中国北方的土炕,床上铺着干草。面对门的墙上凿了大大小小不规则的洞,里面摆着些褐色的木质容器和说不出名字的植物。看着这一切,我尽力回想哪个国家会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住房。

      “习习”那人又这样叫道。
      我抬起头,意识到他在叫我,指了指自己,问:“你是在叫我吗?”
      “习习”他又叫道。
      连连摇头:“我不叫习习,我叫萧平。”
      指了指自己,用很慢的语气重复:“萧——平——”
      “萧——平——”他有点吃力的模仿发音。
      “萧平,对了,就是萧平。”我笑着说。
      “萧平,对了,就是萧平。”他慢慢的学着,语气很怪,但很清晰。

      我张着嘴,有点惊讶,也有点沮丧,两个语言不通的人沟通真是很难很难,我很担心自己是到了什么地方。
      不得不又指了指自己,慢慢说道:“萧平。”
      他也跟着说:“萧平”。这次仍然很吃力。
      我连连点头,笑了起来,不敢再多说半句。
      显然他已明白了我的意思,又说道“萧平”。然后拉着我的手就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前,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阵头昏目眩,差点眩晕过去,连忙扶着门往后退。

      在这以前,从不知道自己有恐高症,脚下是层层叠叠的绿色,一直向下延伸,看不到尽头,附近有许多高大的树木,各种藤蔓植物环绕其间,向上看去,巨大的树冠已插入云中。
      而这房子竟然是树上的一个树洞。我紧紧抱着门边,不敢再看,也不敢动,心脏急速的跳动,汗水开始从额头流下。

      突然整个人飞了起来,有人抱着我的腰,我本能的抱紧着这个臂膀,不敢睁眼睛,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能明显感觉在从一个地方荡到另一个地方。
      直到停下来,我才敢睁开眼睛。
      此时,我们正站在一棵很粗的树杈上,四周全是水,水面上飘着不少的树枝和水草,挂着红色果子的藤蔓湿漉漉的从水下伸展出来,水面泛着淡淡的蓝光,看上去很深,除了我们站立的地方,其他地方的光线都被头顶茂密的树叶所遮盖。

      看了看旁边的人,他正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的肤色呈浅棕色,除了脸和手,全身都笼罩着淡淡的红色绒毛,绒毛很稀,第一次看到他时的那个红光,应该就是这些绒毛。
      裸露出来的皮肤很光滑,象婴儿的肌肤。他的头发被一个草绳绑着,露出孩童般柔和的脸,他的眼睛占脸的比例有点大,耳朵很小,额头上的纹身看上去就像一个太阳一样的纹身,单看他的脸,几乎无法判断出他的性别,但看着他健硕的身材,我知道他应该是个男孩,这样奇怪的组合,让人非常惊异。

      他嘴里似乎说着什么,拉了拉我的手,又指了指头顶,手不停的比划着。
      我只能茫然的看着他,他看上去很失望,似有不甘的朝四周望了很久,最后似乎有点生气,摘了身边的一个青色的果子,咬了一口后,怒气冲冲砸向水面。只听“噗嗵”一声,那个果子在水里翻滚了一下,随着水流慢慢漂走了。
      看着他孩子气的行为,我只能呆呆的笑了笑。
      他看着我,表情很是急躁,手又开始比划,仍然是指指头顶,又摘了一个果子向水面扔去,我皱着眉头,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肆意。

      突然远处传来刺耳的啸叫声,他一下笑起来,抓起身旁的一个藤蔓,就这样走了。
      看着他的身影潇洒的消失在从林里,我才想起自己被单独留在了这。
      想喊他,人影已经不见。
      也许”泰山” 一会儿就会回来,我安慰着自己,也给这个在丛林中自由穿梭的人取名“泰山”。

      坐在树杈上,开始寻思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的树木很高,很繁茂,品种很多,可惜没有一种是我认识的。
      树上爬满了藤蔓植物,结着各色果实,果实大多为圆形,颜色以红色和黄色居多,那青色的果子长的一头大一头小,很像梨子。
      临近的一棵树上正开着细碎的小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树叶腐烂的气味,脚下的水流很缓慢,这一切让我想起了亚马孙雨林和婆罗洲原始森林。

      自己怎么会来到这呢?那“泰山”是什么人?难道是未被发现的“食人族”,想到这不禁打了个颤。
      但想起那孩子般天真的面孔,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与食人族联系起来。
      坐在树杈上,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我想我的面容应该是惨白的,水中的倒影看上去很单薄,没有头发,光秃秃的脑袋在水中显得很亮,衣服颜色像树皮,看上去也不合身。
      我仔细看了看水中的倒影,总觉的脸上有点不对,摸了摸额头,很光滑,好像没有什么不正常,等等,我的眉毛呢?不仅头发没有了,连眉毛也没有了。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很久也没有见“泰山“回来,肚子饿得咕咕叫。
      我开始怀疑自己被遗弃了,想到可能死在原始森林中,竟然很想笑。

      看着树与树之间的距离,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抓起身边的藤条去学“泰山”。饥饿感不断蚕食着大脑,身边有很多触手可及的果实,可我不敢轻易尝试。
      生存的本能最终让我战胜对果子可能有毒的恐惧,想起“泰山”咬过一口的青色果实,脚下方正好还有这样的青果,我弯腰摘了下来,拿在鼻前闻了闻,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味道,就像啃西瓜皮一样,对了,这感觉就像是啃西瓜皮。
      我实在太饿了,在连吃五个青果后,肚子总算有饱的感觉,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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