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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07章 认赌服输 ...

  •   第7章
      展昭知道再问下去也查不出什么,挥了挥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王大牛也不走,只眼巴巴望了展昭道:“大人,你先前答应过我的……”展昭一愣,才记得自己曾经允诺过他的银两,便命人带了他去找帐房领取。
      也不见有什么感激神色,王大牛只是唠唠叨叨道:“大人你切莫误会小老儿是贪财之人,我只是想去看看我那翠花侄女,一时手头紧张,所以……”
      “知道了,还不下去!” 滕子京迈步进来,没好气的斥声道。

      作了个揖道:“展大人,就此告辞……”话未说完,早被一衙役揪了衣领倒拖至门外,“好了!两位大人要休息。”
      王大牛犹心有不甘,狠命扒住门框不放手,再三回头道:“展大人你真的不想去看看我那翠花孩儿,她烧得一手好菜,就住在……”门口的衙役嫌他聒噪,便唬了他道:“再不走,帐房先生外出查账,你想领钱可领不到了。”

      眼见王大牛一溜烟跟着衙役而去,展昭揉了揉额头,终是松了口气,转念却又记挂着岳阳楼上的赵祯。已过去了大半天,也不知道那边的三人怎么样了。周不沉和白玉堂倒是不担心,这两人行走江湖也不是一日两日,自保绰绰有余。展昭担心的是大宋天子赵祯。
      闯荡江湖绝不是赵祯平日里所看到游侠笔记所记载的那般,一味的潇洒快意!赵祯抱着这一颗火热的心投入到无限诡谲的江湖生涯中去,早晚会撞了南墙回来。

      ——这个世上,大部分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但还有一部分是撞了南墙依旧要往前冲。
      展昭不怕赵祯成为第一种人,但糟糕的是,也很不幸的是,赵祯跟白玉堂一样恰恰属于第二种!

      岳州府衙内,
      滕子京陪同展昭在院内闲逛,可惜展昭只要想到赵祯和白玉堂在岳阳楼上一见如故、相逢恨晚的会面,额头便隐隐作痛。
      从表面上看,赵祯和白玉堂貌似是风马牛不相及、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人,但是从本质上分析,他二人绝对有着某种共通的秉性,比如有恃无恐,从不收拾残局!
      只不过白玉堂的“无恐”来自于他的超凡武功,而赵祯的“无恐”来自于他的“无知者无畏”。当然,这两人还是有一定的区别,起码白玉堂唯恐天下不乱而赵祯唯恐天下大乱!

      想到这里,展昭隐隐不安,越发的担心那岳阳楼上的三人,匆匆辞别了滕子京出来。
      正在巡街的恽仲君见展昭转过了牌坊,遂迎上抱拳招呼道:“展大人,要去岳阳楼会友么?你在此地人生地不熟,不如让我送你回岳阳楼如何。”
      “不必了,恽捕头正在巡街,何必为了展某一人耽搁了众兄弟的公务。”笑了笑道,“不过,恽捕头怎知我要去的地方是岳阳楼?”
      恽仲君一愣之下,讪讪道:“大人不是说岳阳楼上的朋友和你有过命的交情么?所以小人胡乱猜测的。”
      “恽兄与我初次见面便让展某心下折服,这份慎密断案之能,又怎么是胡乱猜测。我们边走边聊也好……对了,我看恽兄对岳州城知之甚详细,想必是岳州本地人氏吧?”
      “大人所料不差,我自小便在岳州城长大。”

      “不知令尊是何方人氏?我看恽兄谈吐之间,似乎有乡音难改,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岳州人士。兄台祖籍何地?”
      恽仲君道:“不说也罢!”忽然一声长叹,“哪里有什么祖籍,所谓祖籍,原不过是先辈颠沛流离的最后栖身之所。我到了这里,这里便是我那后辈孩儿的故乡了。”
      展昭微笑道:“言之有理,人生何处不青山——恽兄胸襟,展某望尘莫及!只不过,凡人大多恋旧,展昭亦未能独免,屡屡午夜梦回,几番牵挂着常州的山水。”眼见展昭目光灼灼,似有深意,恽仲君面上一红,忙道:“哪里哪里,展护卫谬赞了!”

      “恽兄嫉恶如仇,展某更是心下钦佩。那几拳下去,总算是为无辜死难的同僚出了口恶气。对了,黄大安和李修与恽兄的关系想必是很好……”
      “其实,我并不认识那两位同僚,只是我素来痛恨那些为了一己之私,枉顾国法枉顾人命的恶人。我就是为了此,才来岳州府衙做了捕头。因此,今日听到那人恬不知耻的话,一时失态便动了手,望大人不要见怪。”
      “对于这些作奸犯科的杀人狂徒,展某绝不会心存怜悯,打了便打了……”微笑道:“展某并非不通事理之人,恽兄千万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随便问问。”
      “就此告辞,我定会留意大人方才交代那小乞丐的事情。”
      “有劳恽兄!”

      展昭上了岳阳楼进了雅座,只见周不沉正趴在雕花窗棂上打着瞌睡,桌上、地板上一堆的葵花籽壳。一摸桌上的三盏茶盅,早已凉得透顶。
      “周大哥!”
      “哦,哦!”周不沉终是自梦中警醒过来。

      “皇公子呢?”
      周不沉一指窗外道:“等你半日不见回转,白大侠陪着他在岳阳楼附近闲逛呢。展兄,你若是再不回来……”
      展昭道:“我若再不回来,他们莫非还吵翻了天不成……”
      周不沉一脸的苦相,道:“那倒不是。他们两位一句话也不吵,就是大眼瞪小眼的足足瞪了两个时辰,瞧得我胆战心惊的。”
      心下奇怪,展昭遂道:“他们无缘无故的瞪什么?”
      “你不知道啊。先是公子说要去外头散散心,白大侠左右不同意,只说曾经答应过展大人要看管好公子。公子便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比比武。白大侠又说了,雅间地方太小,腾挪不开身形,还说我不是他的对手,要比武也须等到展大人回来,两人旗鼓相当才成。”
      “然后呢?”

      “然后,公子就说了,谁让周不沉和你比武的,是我,我要和你比武!白大侠就笑着说,皇公子你的武功是那人教的,三脚猫的功夫恐怕不是我对手——胜之不武,不比也罢!公子就怒了,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谁说比武就是要抡膀子操刀子,我们可以文比。白大侠还是在犹豫,说,我答应过那猫不能欺负你,回头你输了,等他回来告状……公子就说了,你放心,此番比试不论输赢,我们两人绝不告诉他便是。”
      展昭心下哭笑不得,不由得扫了周不沉一眼。
      周不沉忙道:“公子自然是一言九鼎,不过他答应了,我可没答应。今儿展兄弟知道了,也不算公子违诺。”饮了桌上的冷茶,继续道:“可惜白大侠还是不肯答应公子。公子就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觉得比武没有彩头便没了意思是么?这样吧,若是我输了,便把展护卫送给你——”

      一惊之下,展昭不禁失声道:“你说什么?”
      周不沉望着展昭,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公子说,他若是输了,便把展护卫送给送给……”望了对面之人那阴沉脸色,终究不敢再说下去。
      展昭反倒平静下来,温和道:“不妨事,你继续,”气定神闲倒了钟热茶,笑了笑道:“我倒想看看,他们拿我送人不算,后面还开出了什么好彩头……”

      周不沉观察了展昭半晌,见他似乎没有生气,才小心翼翼道:“白大侠听了之后,那表情要多古怪有多古怪,我瞧着,有点像大仇得报,又有点像得偿夙愿的样子。总之,他一口便答应了。然后公子又说了,若是白大侠输了,也得下个什么彩头。这样罢,既然我把展护卫送了出来,你也须得答应我做上三天贴身侍卫,不得有任何违逆。我听了,心下总算松了口气,暗忖道,只是送出去三天而已,展护卫想必也不会生气……”讲到这里,暗自打量了展昭几眼,见他端了茶盅,脸上神气似笑非笑。

      “原来他们要比的是定力,看谁先开口说话或是动上一动,那便是输了。他们二位从中午一直瞪到了下午,我在一旁瞧着甚是无聊,就去外头吃了顿红薯炒干菜回来,他们两位还在继续瞪。回来之后,雅间里不知道是谁放了个臭屁,又响又臭……”
      眼见展昭神色古怪的盯住了自己,周不沉面上一红,道:“咳咳,其实,是我放的,那个那个红薯吃得太多……,就在这时,公子和白大侠一齐放声大笑,说什么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愿赌服输。然后就下了楼,去湖边柳荫下闲逛去了。”
      推盏缓缓起身,展昭神色凝重,一字一句道:“谁输了?”
      “谁知道啊,我看白大侠笑得声音甚大,想必是他赢了吧。”

      展昭脸色一沉,起身便往岳阳楼楼下走。
      周不沉亦步亦趋跟着展昭下楼,劝慰道:“只是三天而已,就算是公子输了,熬过三天也不算大事。展兄弟何必动怒……”
      展昭猛地回首,愠怒道:“你真以为公子输了么?”
      “难道不是,我明明看到的是公子跟着白大侠下的楼啊?”心下道,难道是圣上把展大人输给了白玉堂,展大人气糊涂了不成。

      展昭叹了口气,望着周不沉肃声道:“你倒是看看那柳荫下,是否还有他们二人。你打了盹的功夫,还指望能看住公子么?他现在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周不沉拿眼一望,哎呀了一声,“这,这,怎生是好。”
      展昭面无表情,道:“事到如今,只有调出此次伴驾出巡的诸班直分成四个方向去找!”
      “这次秘密出来,圣上说要绝对保密,没有带任何禁军,” 周不沉跺脚道,“只有我和他两人而已。”
      展昭大惊,望了周不沉一时无语。

      洞庭湖边的龙竹巷内,赵祯与白玉堂躲在一堆废弃杂物旁,道:“想不到你如此爽快便陪我来了这里。”
      白玉堂道:“愿赌服输,没什么大不了的。陪你来这里又如何,两条胳臂两条腿的,我到时候把你原原本本的还给那只猫。那猫原是要你听我的调遣,现在我也不算爽约。”
      赵祯还想说点什么,白玉堂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道:“噤声,来了来了。”

      巷子口响起了脚步声,一个青衣少年转了出来。那人不过十四、五岁年纪,衣衫褴褛,手里拎了个小包袱,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哼着小曲。此时他一蹦一跳的步履甚是轻快,显见是碰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在洞庭湖上随侍北宫兆而来的捧剑童子。

      白玉堂心道,这少年出自北宫世家,方才还是衣饰华丽端正肃穆的样子,怎的一转身便是如此破落不堪。这当中定有奥妙,难怪这小皇帝也起了疑心,要我陪他跟踪过来。
      耳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白玉堂、赵祯尾随而去,不久便到了洞庭湖边的一处院落。那院落不大,当中是一座泥土筑成的矮屋,四周围以低矮的竹篱,几只母鸡正扑着翅膀在院中觅食。那少年推开柴门进去,嘴里叫嚷着:“均伯,我回来了。今天遇到了一个冤大头,骗了些银子。”
      屋内有咳嗽声不住的传来,一个极苍老的声音道:“回来了便好,你娘见你两天未回家,担心得不得了,今儿出门的时候还念叨着要去岳州城寻人呢。”
      白玉堂、赵祯见那后面的屋子被黑布遮挡的密不透风,也不知道里面的老人患得是什么病。

      他二人原本是隐蔽的很好,岂料那少年家里养着一只大黄狗,闻得生人味道,自顾冲着外面狂吠不已。均伯道:“小龚啊,去外头看看,可是有人到了咱们这里。今早喜鹊一直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我就觉得会有贵客临门。”
      小龚“噗哧”一笑道:“自从咱家落魄之后,树倒猢狲散,该走的都走光了,哪里还有什么贵客,是你耳背罢。”

      柴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身形消瘦的灰衣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出来:“维天德在坤,月德在甲。惊蛰二月节,天道西南行。贵客,贵客啊!”
      白玉堂心下一惊,暗道,这老人的句句似乎皆有所指,莫非他知道我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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