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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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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静悄悄的,也没有任何光亮,只有车灯照到的正前方,显示出这里是一块空旷的水泥地。
乐许正在纳闷这是什么地方,后座上的林静突然出声:“你别太奇怪,跟我来吧,让你看一些事情。”
话音刚落,林静已经出现在了前面车灯照耀的地方,背对着车子向前走去。
天边突然亮起一道闪电,雷声随之滚滚而来,一阵风之后,雨劈头盖脸下了起来。
这是乐许长这么大见过最快的一次变天,他都没反应过来,车窗玻璃就被密密麻麻的雨滴沾满,把他的视线遮挡得朦朦胧胧。
车灯照耀下,影影绰绰看到林静落寞孤单的背影,走在丝丝细雨中间。
雨线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直接穿过她并不存在的身体,让她看起来就像雨帘里的一幅二维平面灯光画像。
乐许关掉车灯,给车子熄了火,拔下钥匙打开车门下车。
不知道今晚会下雨,他没带伞,只能将外套顶在头上,跟在林静后面。
借着微弱的夜色,他看见前面不远处是一栋孤立的写字楼。因为时间挺晚了,整栋楼漆黑一片。
在夜雨的笼罩下,写字楼更显得黑暗和孤寂,闪电时而照亮它的一侧,又让它显得那么的凄凉。
夜色虽然很暗,乐许却一直能看清走在前面的林静的身影。
他加快脚步跟上,很快来到写字楼的另一侧。
这里比刚才那一面好一些,因为楼上和楼下都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光。
楼上亮灯的是一间办公室,大概在十几层的位置。其他楼层和房间都一片漆黑,让它看上去有点孤零零的。
楼下亮灯的则是一间清新温暖的小屋,暖色的灯光从玻璃门挤出来,透过绵绵细雨,照亮了一片路边的花坛。
在如此冰冷漆黑的雨夜里,这么一处温暖的屋子本可以给人带来心安,但此刻乐许看去,却觉得是如此的诡异而不协调。
写字楼里没有人,附近也安静得出奇,一个人影都没见到,这么晚了这里还有这么一间小屋开着灯,怎么看都不合常理。
林静走在前面,突然一加速飘到那间小屋的玻璃门外。她转过身,抬手示意乐许注意躲避。
乐许心领神会,轻脚快速侧跨两步,站在小花坛后黑暗的地方。
站在这个位置往小屋里看,从它的装饰和摆设判断应该是一个小酒吧。
小酒吧里同样没人,连柜台里都空空如也,暖灯光也掩盖不住它的冷清。
小屋的光线不算特别亮,又有密密麻麻的雨线遮挡,乐许看不太清楚酒吧名字,眯了眯眼才看清门头上写着几个没有灯光效果的字:「创业酒吧」。
酒吧开在这里本来挺奇葩,但是它的名字倒让他不再那么突兀——顾名思义,可以供在这里创业的人谈业务时喝上一杯。
林静站在酒吧门口一动不动站了十几秒钟,看起来好像在回忆什么,神情有些惆怅。
根据虞皓查到的资料,她曾经也白手起家创业,可能也没少在这个小酒吧小憩,或者在这里跟合作伙伴谈事,再或者业务取得进展时在这里喝一杯庆祝一下。
雨不大不小,乐许站的角落大部分雨水被建筑物遮挡,他把外套顶在头上勉强能够避雨。
他不着急,静静待在这里,看林静要做什么,为什么把他带到这里来。
林静呆呆看了一阵酒吧,又抬头看了一阵楼上亮着灯的办公室,显得无比的惆怅。
过了大概两分钟,楼上灯突然熄灭,只剩下小酒吧还亮着灯。
这时候,林静突然变得有些不淡定起来,她时而朝办公楼出口处张望,时而来回走两步。
她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没有了先前的惆怅,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乐许甚至能看清她因为紧咬后槽牙而凸起和抖动的两腮肌肉。
她为什么突然生气?
乐许刚在心里问完这个问题,就听到办公楼大门口处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下意识往小花丛里缩了缩,随即看到三个男人从楼里走出来。
林静也看到了那三个男人,她显得比刚才还要生气。
乐许更加专心观察起这三个男人,从林静的表现看,这三个人应该就是她想带他来看的。
三个男人都穿着深色西装,皮鞋锃亮,这么微弱的光线下都能反光。
其中一个身高高一些,打扮得一丝不苟,双手插裤兜,仰着脑袋,以目中无人的姿势走在前面。
另两个长相和身材都稍逊,甚至有点畸形,西装穿在身上效果有些拉垮。两人狗腿地跟在后面,嘴上不停跟前面的人说着些什么,看那神采仿佛是在拍马屁。
三人径直走向小酒吧,林静全程愤怒地看着他们。
她站在小酒吧门口一动不动,三个男人直接从她身上穿过,一点都没察觉。
三个男人一进去,小酒吧里就从柜台后面出来一个人。
那也是个男人,留着胡子,戴着眼镜,一副假文青的模样。
胡子男将三人引到酒吧最里面的角落坐下,很快拿来三只酒杯和一瓶酒。
从胡子男的举止和神态里,乐许看到他对那三个人表现得非常地阿谀奉承,远远超出了酒吧老板对顾客的正常态度。
再看已经愤怒到极点极力压抑着才没有变形的林静,乐许脑子里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他拿出手机,用衣服遮住屏幕光亮,打开虞皓发给他的邮件。
邮件里存有关于林静生前公司的基本资料,乐许直接找到主要人员那一栏,看到除了林静之外,还有几个主要负责人及股东。
乐许挨个搜索,找到他们的照片一看,其中三人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三个,那个领头的则是目前公司的临时法人。
也就是说审核一旦通过,林静的公司就归这个人所有了。
乐许赶紧关掉手机屏幕,继续看酒吧里的三个人。
无奈从这里看进去距离远了点,加之光线不好,看不太清楚三人的举止,更没办法听清他们说些什么,只能看到三个人碰杯一饮而尽,然后大笑起来。
乐许看了看四周环境,往前挪了两步,但是依然没法知道那三个人在讨论什么。
这个位置已经离酒吧最近且不被发现的极限,再往前的话暴露的风险极大。
那三个人这时候在酒吧里毫不顾忌开怀畅饮,显然是料到这里不会有人。乐许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可是他要是不能得知确切的东西,就没办法知道林静的事情,也就没办法帮她。
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的林静同样又着急又愤怒,情急之下她直接穿过玻璃门冲进了酒吧里,试图抓起酒瓶子打那三个男人。
但是她的手一把薅过去,却什么也抓不到。
乐许很奇怪,林静能够撕碎黎彬的符纸,为什么却抓不到酒瓶?
他急中生智,拿出手机用相机拉近镜头拍摄,这样看得清楚一点,而且可以尝试通过唇语解析那几人在说些什么。
无奈那几个人的情绪过于亢奋,通过唇语解读会非常难,也极不准确。
手机录像能够录得比肉眼看得清晰不少,但没有声音也白搭。
不过乐许不会轻易放弃,他坚持拍摄录像,努力去看他们在说什么。
明明没办法听见,他也忍不住竖起耳朵,把全身的精力都调到耳朵上。
突然,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猛,一股热流从丹田处升起,直达两只耳朵。
他的耳朵仿佛被热气冲开很大的通道,耳廓也放大数倍一般。
紧接着,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传进耳朵里,震得他一个激灵,手机差点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