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小妖》佛前小妖

12、原来

　　“小如，你忘了吗？你跟阿魍成亲的事……”他停頓了下来望着小如，半响才接着道：“那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一年多前？”小如睁大了眼睛，愕然地望着他，“公子在说什么？一年多前的事情？怎么会？明明只是在昨天….”

　　银绫也惊诧地望向同样一脸疑惑不解的小如，她身上此际还穿着暂新的鲜红新娘喜服，被哭花了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些浓重的新娘妆，隐尘怎么会说她跟阿魍成亲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小如，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还是你根本不愿记起？”隐尘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尘归尘，土归土，小如，一年多了，你也该放下心中的执念，去你该去的地方了。”

　　那亲切温和地声音听在银绫耳里，却如同炸雷，她微张着唇，讶然地怔怔望着僵在原地的小如，隐尘的意思是……小如跟阿昆一样，都是…….

　　鲜红的新娘喜裙在风中哭泣地轻摆着裙角，小如一动不动地静立在原地，眼神从茫然慢慢转为恍然，最终大哭出声，似是记起了被她刻意遗忘了的某些片段。“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记起来？我已经死了，一年多成亲路过这里被阿昆的鬼魂捉住，当时他就已经杀死了我，我根本早就是个死人了！”在银绫听来，她哀痛欲绝，撕心裂肺的哭声，竟然丝毫没有惊动到院里相偎着的男人和女人。

　　“阿魍现在已经重新有了他的幸福，你也该放下了。往生去吧。”隐尘的声音似带着回声般飘荡在空气中。

　　小如流连不舍地隔着半人高的石墻望着院子里和另一个女人相偎着满脸温情的阿魍，没有想到和他那样欢天喜地的成亲，如今却已经是阴阳两隔。

　　阿魍这时轻轻推开了那女人，含着笑走出了院门，往隐尘他们站立的这边走来。

　　小如带着泪，激动地扑向他迎了上去，阿魍却像没有瞧见一般径直走着，在俩人身体快要相撞的时候，小如停住了脚，他却没有丝毫停步，在银绫满眼的震惊中，看着阿魍毫不犹豫地穿过了小如的身体，径直地继续朝前走去。

　　最惊恐的自然还是小如，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男人对自己就像空气一般视而不见，最后还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半响才猛地转过身盯着阿魍不曾停下脚步的背影。

　　银绫看着小如流着泪的脸，那样的伤心，是伤心吧？她的眼泪不停地在掉下来，隐尘也望向痴痴看着阿魍背影的小如，直到阿魍走过他身边时，他才突然开口，“你是阿魍？”

　　银绫不解地望着隐尘，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小如只是痴痴地望着眼里再也瞧不见自己的男人。
　　阿魍停下脚，友善地看着他，“是，公子有事?”

　　“你可还记得小如？”

　　银绫迅速地转看向小如，小如满脸期待地看着阿魍，慢慢地走向他。

　　阿魍一脸惊奇地看着隐尘，“你们认识我娘子？”

　　“你娘子？”银绫忍不住奇怪地问他，“小如是你娘子，那刚才那个女人又是你什么人？”

　　小如走到阿魍身旁，阿昆却仍是看不到此刻幽幽深情望着他的小如，“小如是我一年多前已故的娘子，是个很好的女人，只可惜我们缘分太浅，成亲的当天她就不幸过世了。”语声里是沉痛地怀念。

　　“你还记得她？”隐尘问出了小如此刻最想知道的话。

　　“当然，我会永远记住她，小如虽然不在了，可她永远是我的妻子。这位姑娘刚问的那个女人是我现在的娘子，可她也知道小如在我的心中，是永远不能被任何人取代的。”

　　“阿魍…..”小如在一旁泣唤着他的名字，只可惜他却听不到。听不到小如对他深情地呼唤。

　　小如轻摇着头，流着泪，伸出手徒牢地想抚上阿魍的面颊，她的手却也只是如虚影般穿过了他的颜面，小如收回手举在眼前，愣愣地望着，“这就是咫尺天涯？成亲当天，他扶着我的手上的花轿，从喜帕下我们还偷偷对看了一眼，没想到那竟是最后一眼，如果我早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今生的缘聚缘散早就是前世注定好了，说不定它正是来世的缘起。”隐尘平静地一句话却分明是说给阴阳相隔的小如和阿魍俩人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