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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缘灭(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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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唐子旷果真将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工作上,但即便如此,除却出差和应酬,他每天必按时回家,和她一起用晚餐,然后她在厨房收拾洗涮,他在客厅看看国内外新闻,或者在书房忙会工作。
开始的三个月,他体贴地睡进了书房,后来慢慢地开始拥她入眠,身上绝不会有其它女人的香水味。
他的怀抱是有温度的,温暖由一开始的不习惯到渐渐适应,两人之间虽不会甜蜜得你侬我侬,却也是称得上和谐的。
婚后应婆婆的要求没有继续工作,当了全职家庭主妇,晚上迎他回来,早晨站在门口和他说再见。
日子过得温和静好。
她烧得一手好菜,唐子旷经常赞不绝口,开玩笑说:“我的胃被你抓得牢牢的,外面那些酒店的饭菜已经引不起我的食欲了!”
所以通常,就算迫不得已去应酬,他回来也还是要吃一点的。
对这样的生活,唐子旷曾说:“每晚车子开到小区门口,看到属于自己的房子里亮着一盏灯,有一个忙碌的人影,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有时候还能生出岁月静好、一生一世的感觉来。其实想想啊,两个人,一盏灯,一桌热腾腾的饭菜,一个温暖的被窝,俗世之暖也便是如此。我们这样,其实不比别人过得差。”
温暖也以为,他们这样确实是不差的,只是命运就是这样奇妙,她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叫心悦的女子的绝情离开,促成了她和唐子旷的婚姻,她的归来,竟又成了唐子旷提出离婚的最终缘由。
那晚她像往常一样烧好饭菜等他回来,可是他一夜未归,手机关机,更没有像往常一样打电话回来告知她不必等。而清晨她醒来后,他穿着前一天的外套站在卧室的窗边吞云吐雾。
窗外一片黯淡的青灰色,下了淅淅沥沥的雨。
“唐子旷。”她迷迷糊糊地唤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子旷慢慢转过身,光线昏暗中,他的表情不甚分明,有一丝明显的凝重:“起来吧,我做好了早餐。”
天气冷的日子,她常常赖在被窝里不愿起来,他也纵容她,自己爬起来准备早餐,他熬的桂圆莲子八宝粥很香很糯很润滑爽口。熬这个东西细温慢火的很需要耐心。
那天早晨,仍是一锅热气腾腾的八宝粥,她喝得心里暖暖的。
“温暖,我们离婚吧。”坐在对面的唐子旷忽然开口,声音沉沉的。
她愕然抬头,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唐子旷起身站到餐厅的窗户口,背对着她的方向,声音飘乎而来:“结婚之前你说过,如果有一天我的身体不能对你忠诚了,我们好聚好散。”
她放下勺子,呆呆地坐在餐桌前,静默。
“是心悦回来了。”他耐心解释,“当年她离开的理由,都是借口。她患了乳腺癌,必须做切除手术,她无法用残缺的身体和我结婚,逃去美国,后来却得知,是误诊。她曾回来过,我却已与你结婚。现在她又回来,只想看看我是否幸福。温暖,我还爱着她,她没有责怪我背叛她。”
一次误诊,错乱了三个人的姻缘。温暖缓缓抽一口气,站起来收拾餐桌:“我晚上给你答复。”
虽然和唐子旷结合无关爱情,但两年的朝夕相处,她已习惯他在枕边的气息、依赖他怀抱的温度,毫无预兆说离婚,虽然没有觉得痛彻心扉,胸口还是难过得窒息。
但当初说好聚好散的是自己。
晚上唐子旷回来,两人像往常一样吃过晚餐后,她开口:“你准备离婚协议书吧。”
“好。”
“但是,能不能先不告诉爸妈?”她又补充,唐母很疼她,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她不忍让她垂泪失望。而自己的父母,也实在不希望他们再为自己操碎心。
“可以。”
于是,一场姻缘就这样安静地划上结局,曾经的温暖都如雾霭般烟消云散。
小旅馆外的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温暖维持着一个姿势坐在床上,心绪像窗外青灰色的天空一样压抑沉重。
原来,就算愿意将就了,也不能够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