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校车司机的发展前景》壮壮洋酒

38、第38章

　　好恶心的玩意。

　　同样近距离的吴莱被暴击，脸都白了，头发炸了起来，san值狂掉。

　　黎漾不动声色，退到周渡身旁。

　　周渡看了他一眼，还没说什么，上阳观的应一道长就掏出一张符纸，双指竖立夹住，黄裱纸笔挺地直起来，白胡子随着口中念咒的幅度一动一动，咻的一声，符纸上端冒出一簇火。
　　走上去，将燃烧的符纸扔到挖出来的坑中。

　　逐渐地过了一分钟，一股肉质的香味飘了过来，只见土里表面的胖嘟嘟的白蛆颜色被烤焦，有一部分挣扎地蜷缩着身体，还能动。

　　大家一边“该死的居然被这味道勾起食欲”，一边忍不住好奇走上来看了看。

　　吴莱问：“这算是解决了吗？”看不懂，但符纸自燃的那一刻，还是有信服力的。

　　纵然校方两位领导和陈吴两家的家长看不出他翻车，老道长还是有些尴尬的，对周渡说道：“周园，要不……你来？”

　　周渡：“借用一下工具。”

　　应一道长连忙让弟子把空白的黄裱纸、毛笔和朱砂拿出来。

　　弟子甲端着一方砚台，弟子乙研着观里发的普通朱砂。

　　黄裱纸在一只修长明净的手掌心上。周渡执起毛笔，手腕施力，雪白笔锋一压朱砂，染上赭色，再提笔，落在左手心上的符纸上。

　　落笔到收笔，赤色符文一挥而就。

　　在扬起符纸的那刻，一簇火苗跃起，往上扬，在他眉庭前却仿若失了色。
　　似乎做了个随意的手势，燃烧中的符纸从他指间飞扬而去，最后落在土坑中。
　　接触到土壤的一刻，陡然蹿成一米高的大火。
　　肉眼看不见的地方里，火光钻进土里的每个缝隙，将里面的白蛆化为一团团小小的黑灰。

　　黎漾身旁的吴莱忍不住高呼：“卧槽你领导好帅！”

　　解决好土里的虫子，火势逐渐变小直至熄灭，两位弟子将东西挖了出来，是一口坛子。

　　大家围上前来，抱着坛子的弟子摇了摇，嘟囔着：“里面是什么东西？”

　　老道长看见封层上的特殊文字，脸色大变：“快放下！”

　　弟子赶紧地不敢乱动，慢慢地把坛子放平在地上。

　　“师父，这是什么东西？”弟子小心翼翼地看向老道长。

　　“是蛊灵。”周渡的声音。

　　“什么东西？”黎漾晃了晃身体，微微倾向男人，重复问了句。

　　老道长解释：“是云贵那边的禁术，蛊虫和怨灵分开炼制，再进行融合，融合出来的鬼物就叫蛊灵。”

　　“蛊灵通过媒介交换就能种植在活人身上，也就是大家说的中蛊。”

　　“活人一旦被种植成功，会在半个月内占据肉.身和噬食魂魄。”

　　“半月之后，肉.体彻底变成空壳一具，而魂魄也成为蛊灵的养料，蛊灵升阶。”

　　黎漾开着小差，从老道长说到怨灵的时候，他就心不在焉了。等老道长说完，他再度问周渡：“蛊灵能进地府吗？”

　　“和蛊虫分离就行。”周渡回。

　　黎漾噢了一声，没想那么多。

　　另一边，校方和两家家长听得心惊肉跳。
　　尤其是家长们，从黎漾周渡忙活开始就不敢说话，押着自家儿子，连情绪不稳的陈小宝妈妈都生怕自己添乱。
　　此刻才知道如果他们不当回事，孩子可能命都要没了。

　　陈小宝妈妈噙着眼泪：“那是不是打开这个坛子就能救我家小宝？”

　　黎漾看了一眼坛子封层上的另一种符文：“上面有禁制。”谁冒然强行破开谁反噬。

　　老道长看看他，又看向家长：“需先找出媒介，破除媒介，再破解禁制，剥离蛊灵，即可解蛊。”

　　“那还等什么？媒介是什么？我们找！”

　　“媒介不可离蛊灵太远，应该就在这棵树附近。”道长言。

　　黎漾抬头看了看挂得矮的许愿牌，红布条飘零。

　　他伸手去接，木牌却瑟瑟发抖般地往旁边一躲，继续瑟瑟发抖。
　　邪物天生畏惧、抗拒他。

　　黎漾眯了眯眼，强行扯下木牌。
　　只见他一触，木牌边缘就逐渐变黑，等他握在手心时，木牌的灰败已经转移到了中心，最后化成黑灰从他手上被风吹散。

　　“怎会如此！”两名弟子大惊。

　　还不等他们揣摩黎漾的身份，黎漾再去摘下一个，这个倒没什么变化，又放了回去。
　　然后，只见他把偷懒二字直接刻在脑门上的，干脆甩出小纸人。

　　数十个金光小纸人飞到半空中，一个木牌一个木牌地侦查，发现不对劲的直接贴上去毁掉。

　　*
　　可爱温馨的房间里，被爸妈压制着的小女孩忽然浑身卸下力，眼神恢复清明：“妈妈？我这是怎么了？……我的腿怎么动不了了？”

　　商场波波池里都要霸凌小孩的小男孩突然白眼一翻，跪倒在地。

　　公园里，踢着矿泉水瓶，戏弄拾荒老爷爷的小男孩双腿无力，跪了下来，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指指点点的路人。

　　……

　　“啊啊啊！！！我要让主人杀了你！！！！”
　　先前忌惮黎漾和周渡，不敢出声，而且也不觉得自己会那么快能被解决的吴永文和陈小宝，此刻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一样急躁了起来，着急地扭曲了面容，蠕动着身体，死死盯着黎漾恨不得杀了这个青年。

　　黎漾又扔出两张小纸人。
　　金光闪闪的小纸人飞到两个小孩的嘴边，然后双手双脚扒住他们的上下唇，用力地合上，最后服服帖帖地封住。

　　老道长和两个弟子：这是什么大能啊！！恐怖如斯！！！

　　但是……

　　“等等！！小友等等！兹事体大，这木牌是媒介，总要弄清楚有什么不同，要写材料上报的啊！”

　　黎漾才知道原来要写材料。

　　小纸人们得到指令，悬停在半空中，不再寻找木牌，只是百无聊赖地挠挠脑袋，或者躺在空中翘二郎腿。

　　两个弟子火速摘下几个木牌。

　　木牌在他们手里就好端端的。

　　老道长把看着，很快有了定论。
　　先不说木牌红布条的褪色程度能看出哪个是以前挂的，哪个是新挂的，就是材质上就有区别了——新挂的木牌是槐木制成的。

　　“难怪。槐木属阴，而且这些木牌还被注入了邪修的精血，能许什么愿？”

　　弟子甲气忿道：“孩子们许了愿就挂上去，那不就是跟妖邪做交易一样吗？！当真可恨！居然对孩子下手！”

　　只能说布得相当精妙的一个局。

　　“蓝校长，徐主任，你们知道这木牌的出处吗？”老道长问。

　　“这……居然……”徐主任是上学放学都要去校门口站岗的人，记忆很深刻：“最近学校门口有人卖许愿牌，我们口头禁止过，但那段路也不归学校管，而且大概每次只卖十五分钟，我们每次叫城管，城管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早知道怎么也要赶走他了！”徐主任想到这段时间中蛊的学生，自责不已。

　　“康南小学管理严格，我们刚才进来都要做登记。”黎漾抓住一个侧重点，“那个人，是怎么把这东西埋到学校里的？”

　　“可能是从后门翻进来的？后门监控坏了一直没修，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我保证，明天，天一早就去修监控！”

　　“小友，那请继续你的……纸人术？”老道长请求道。

　　黎漾手指头微动，小纸人们又恢复了勘察、销毁木牌。

　　一阵子后，一只金光小纸人提着红布条飞过来，到了黎漾面前，嘴里叽叽叽地叫着，像是要给他看什么。

　　但木牌在空中打转着，看不清字，黎漾又不能拿手去接，于是道：“给周渡看。”

　　小纸人就又飞了几十厘米，到周渡眼前。

　　周渡接过，看清上面歪歪扭扭的稚嫩字体，又交给了吴永文的父母。

　　吴永文父母一看，好家伙，眼睛都瞪大了，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儿子的屁股就是爆炒肉条。
　　“吴永文”有纸人在嘴，浴帘在身，说不出话，也反抗不得，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写了什么？”黎漾问。

　　“‘我希望每天都有人帮我写作业’。”

　　黎漾想起那本鬼画符，大概需要返工的作业本：“……”

　　好淳朴不做作的小学生愿望。
　　但……
　　确实，只说写作业，可没说作业要不要写好。

　　因为这种事许愿，被邪修趁虚而入……做爸妈的想想都生气。

　　难怪吴永文每次都是写完作业才发作，作业本也散发着诡气。原来是交换机制。

　　打完孩子的吴家父母又把木牌拿过给黎漾，“小大师，还请你帮忙销毁这个木牌。”

　　黎漾拿起来，灰烬从指间散落。

　　吴永文体内的蛊灵尖叫一声，被迫抽离了出来，以一束灰光划出了一道弧线，被召回了坛子里。

　　小男孩立刻跪在地上，因为上半身被黎漾用浴帘绑得太紧，使不出力，双腿更是软得没有知觉，上身就失衡地往旁边一倒，倒在了陈小宝的身上。

　　恰逢这时，属于陈小宝的木牌也被小纸人送来黎漾面前。黎漾这回接了过来，趁黑灰没侵蚀到中心之前，他看到了一行中二又狂妄的愿望：我要成为康南的王！！！

　　黎漾：“……”

　　黑灰散落。

　　陈小宝噗通跪了下来，身上捆绑的纸人见他身上没有奇怪的气息了，就自发地离开，等他清醒时，恰好吴永文靠到了他的身上，立刻伸手一推，满脸嫌弃：“穷鬼走开！！”

　　吴永文脑袋磕在地上，吴家父母赶紧上前扶起儿子。

　　陈小宝的父母也搂住儿子，陈母大哭：“小宝啊，你总算回来了！腿怎么样，让妈妈看看……”

　　吴家父母看到吴永文额角擦伤，也没有方才的同病相怜了，气得就说：“你儿子怎么这样啊？我们永文头都破皮了！”

　　陈家父母还没说话，陈小宝已经说：“我爸我妈说了，你们穷人身上都是细菌，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