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校车司机的发展前景》壮壮洋酒

20、第20章

　　黎漾有下没下地喝了一半的椰子水，才想起周渡没喝。

　　他拿起放在二人中间的椰子，吸管的尖锐端戳破椰肉，递给周渡。

　　“不用，给黎咚锵喝的。”

　　黎咚锵看家一晚上，是该给点补偿，黎漾想了想，说：“宿舍里有可乐，回去开给它喝就行。”

　　周渡在开车，只好单手接过，喝了两口又放回到扶手箱上。

　　回到幼儿园，车灯打在围墙上，随后熄灭。

　　二人下车走回宿舍，发现整栋别墅的灯都亮着。

　　黎漾莫名有点觉得大事不妙。

　　推门进去，只见黎咚锵大爷似的翘着小短腿，脸上戴着3D眼镜，在看动画片。
　　桌子上各种开了封的零食袋，地毯上、沙发上都是碎屑，还有冰箱上层的门都大开着，里面满满当当的老师们塞进去的食物……别说可乐，连陆小果的养生药膳都没了。

　　黎咚锵乐呵呵地看着投影布的画面，小胳膊抱着包薯片，手指夹着薯片边吃边笑。

　　黎漾一股气血涌上头，揪着黎咚锵的耳朵：“黎咚锵！”

　　作死啊你！
　　让你看家，你直接抄家！

　　黎咚锵嗨了一夜，有点迷迷，吐出气息：“恩公？你回来啦？！”

　　黎漾皱眉远离了这货，“什么味。”

　　“酒味。它把梁棠的酒都喝没了。”周渡踢倒地上散落的酒樽瓶子，丁零当啷。

　　黎咚锵打了个酒嗝，“嗨，小周，过来一起喝。”

　　小周只是笑着看它。

　　黎漾拎着这玩意儿转向周渡，“妖精幼崽会酒精中毒么？”

　　周渡：“看它这状态，应该不会。”

　　黎漾把小家伙放下，扫视了一眼整个一楼，从客厅到厨房全如蝗虫过境，收拾都不知道打哪收拾起，气不打一处来。

　　养崽绝对没有男人们想的那么简单。

　　黎漾深呼吸几口，撸起袖子把这崽子拎去一楼洗手间，放了热水把它冲洗干净，还强迫它刷了一遍牙。
　　黎咚锵渐渐醒了酒，开始不敢说话。

　　换完衣服，黎漾把瓜提到满是狼藉的客厅，问：“清醒了么？”

　　黎咚锵缩着小脑袋：“还有点迷迷。”

　　“那你听仔细了。”黎漾这才教育起冬瓜崽：“黎咚锵，一，明天我睡醒之前要看到恢复原样的一楼，二，你给我写检讨，有多少个老师就写多少份，把你吃光他们零食饮料的罪行交待清楚，三，明天开始做家务赚钱，把老师的东西都原样买回来。”

　　“听明白了没？”

　　“明白。”

　　“明白就重复一遍。”

　　黎咚锵很会总结中心：“一，收拾家里，二，写检讨书，三，赚钱赔钱。”

　　黎漾才点点头，上楼去了。
　　浑身洗了一遍，再洗漱上床，关灯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今天进那个幻境，出来还是受到一点影响，尤其精神体跟方婉韵同步了一阵子，状态不是很好。

　　黎漾属于那种，不常生病，但一生病就会浑身滚烫，烧得厉害的人。

　　因为他生气，黎咚锵也不敢回房间，兢兢业业在一楼收拾了大半夜，然后就开始写检讨书和思考怎么赚钱。

　　他睡得很沉，做了很多梦，但都是碎片式的梦境，捡不起来。

　　迷迷糊糊间口渴了半晌，忽然房门被轻轻推开，灯被打开。

　　周渡看着烧得整张脸潮红的青年，扶起他冒着细密热汗的纤细后颈，拂开他湿软的半长额发，将玻璃杯的温白开喂进他唇里。

　　黎漾开始还抿着唇抗拒，待温水润了喉间，解了几分燥热，立刻就喝得很急，还伸手去抬杯底，吞咽不及的水顺着他下颌沿着脖子打湿了锁骨和胸前衣服。

　　周渡的袖口也被弄湿了。

　　周渡唤了几声，黎漾迷迷糊糊睁开眼，模糊地看着他，唇红得惊人，偏生肌肤白腻。

　　他进园之后没剪过发，头发长长了许多，黑发白皙的一张脸，半睁半眯着的瞳仁漆黑如笼雾，有水汽似的。
　　周渡深吸着气，抽了纸巾擦拭他锁骨和衣服水迹，哄着他一般道：“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黎漾极细的哼了一声把被子拉高，蒙住脑袋，摆明抗拒。

　　他一时之间以为是梦，所以也没远离他的掌中，就这样跟耍赖似的。

　　然后被子又被男人拉了下来。

　　周渡看着他挡着双眼的手腕，红绳边上那颗小小的痣，“你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走？”

　　温醇低沉的男声在耳廓边响起，黎漾醒了下神，发的热烘至脖子。
　　不是梦……

　　黎漾不舒服地翻身脱离他的掌，眯了会儿，才干涩地出声：“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人出去了，房门被带上，黎漾又摸了一会另一半没人睡的冰凉床单，才起来换衣服。

　　开门后，周渡也已经换完衣服等着了。

　　下了一楼，黎漾才发觉外面天是黑的，现在才半夜三点多。

　　黎咚锵写到第五份检讨，看见他们下来，刚想说什么。
　　黎咚锵说话声音很大，一开口就像拿着喇叭似的，周渡都嫌吵：“嘘，你恩公生病了。”

　　黎咚锵瞬间着急了，还是大声嚷嚷着也要跟着去医院。

　　黎漾本来就头疼，想到它一个人在家就抄家的事，索性大手一挥，“带着去吧，我没钱赔了。”

　　*

　　医院急诊室，如天光亮的白炽灯晃得人眼睛疼。

　　黎漾在车上的时候又烧了起来，此刻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上臂夹着温度计。
　　周渡让黎咚锵陪着他，就去挂号了。

　　五分钟后，周渡回来，护士也取走了黎漾的温度计，捏着对着灯看了看，道：“39度3，进来输液吧。”

　　医生问了过敏史，得到答案后开了单，随后护士进进出出把药水配好，弹了弹针管。
　　尖锐的针冒着寒芒滴出水珠，黎咚锵打了一个寒颤，把头埋进黎漾的怀里，好像被打针的是他。
　　黎漾别过头，针管刺进他手背肌肤。
　　护士黏牢固后顺嘴说了句：“可以了，家属拿高输液袋，左转去输液室坐着，有需要再叫护士。”

　　周渡接过输液袋，开口：“办个病房吧。”

　　黎漾：“不需要。”

　　护士来回看了他们一眼，青年穿着最简单的灰色卫衣和长裤，脸颊虽削瘦但依旧显稚嫩的学生气，个子很高，单薄的身形挺拔着，气质有点乖张，但脸特别好，瓷白唇红的，而身旁的男人一身熨烫整齐的黑衬衫黑休闲裤，个子比青年更高，沉俊脸庞衬得如夜间黑阎王。二人看着不像兄弟，但甭管什么关系，听黑阎王的就是了。

　　她对周渡说：“行，你再去交费处办理一下。”

　　黎漾被护士带着去了病房，护士挂好点滴袋就出去了。

　　小冬瓜趴在床沿看着黎漾手背的针管，伸手想碰又怕黎漾疼，就小小声地问：“恩公，你疼吗？”

　　黎漾另一只手臂背着双眼，挡住天花板的灯光，喉间发出沙哑轻轻的嗯一声。

　　他是随口应的，但小冬瓜有点想哭，觉得黎漾遭大罪了，“恩公，你一定会没事的，小说里的女主角打再多针都没有死，但是很辛苦。”

　　大部分生活常识都从霸总文摄取的黎咚锵泪花儿泛滥。
　　黎漾：“……”

　　等周渡交完住院费回来，黎咚锵已经脑袋趴在床边睡着了。
　　小孩总是这样，说睡就睡。

　　周渡俯身：“我把它抱沙发上去。”

　　“不用，床上舒服点，放床上吧，我还有位置。”黎漾挪了挪位置。

　　周渡便抱着黎咚锵放床上。黎漾侧着身子，两人的呼吸交错了一瞬间，黎漾立刻转过头当无事发生，只是脑子里诡异地播放起在方婉韵的幻境中，他和他也有这个瞬间。

　　男人今晚第二度气息席卷而来，像清澈湛蓝的海水翻过来裹住他，有些压迫又有些沁凉，不算陌生……

　　黎漾阖了阖眼，周渡已经小心扯过被角给黎咚锵盖住。

　　“我去沙发，你睡，换药瓶了我会叫护士的。”

　　黎漾淡嗯了一声，末了，忽然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发烧了？”

　　“路过你房间，听到你在哼。”

　　无懈可击的回答，黎漾说不上话，只得闭眼假寐。

　　不多时真睡过去了，睡得沉，中途别说换药水没察觉，连拔了针头都不知道，醒来手背只剩一截白色胶布和小撮棉花。

　　病床上，医用餐桌被放好，黎咚锵坐着嘬嘬喝着皮蛋瘦肉粥，发现黎漾醒了，“恩公！你醒啦！”

　　“嗯，”黎漾坐起来，看了看空空的沙发，只有茶几上的早餐袋子，“周渡呢？”

　　“小周出去打电话啦！不过买了早餐！你吃！”黎咚锵舀了一勺子想喂他。

　　黎漾偏过头，“我先洗漱。”掀开被子下床。

　　洗漱完，黎漾泼了一把凉水脸，双手撑着盥洗池看镜中的自己，看了半晌，带着水珠的手拂花了镜中自己的脸。

　　从卫生间出来，周渡已经回了病房，黎漾鬼使神差问了他一句：“医院有推子吗？推头发的那种。”
　　黎漾已经完全不想提梦中长发男子勾着他一缕发，旖旎地碾着说：“阿漾头发很长了……”的事了。

　　去他妈的吧。

　　周渡愣了一愣，打开粥盖子说：“你先吃早餐，我去护士站问问。”

　　“好。”

　　周渡出去了，黎漾喝着蔬菜玉米粥，有点想念辣椒酱。

　　很快，周渡拿着推剪理发器回来，还拿着一沓旧报纸和披罩。

　　黎漾放下勺子，拿了一张椅子放中间，坐了上去。
　　他要自己动手，但周渡不肯：“容易剃伤。”
　　他就随便了。

　　“剃光吧。”他只这么要求。

　　“……”周渡并没有照着做，只是往初次见面那样的长度剪。

　　黑色的碎发掉落在铺开的报纸上。

　　最后，黎漾去照镜子，出来就想抢手推刀。

　　周渡：“寸头显凶，会吓到小朋友。”

　　话落，碰到医生和护士来查房。
　　护士是凌晨给黎漾打点滴的那位，见到黎漾就很惊喜：“剪了头发一下子精神很多啊！”
　　原本那个稍显长的头发也不能说不好看，只是更多的是颜值加持，可能扎起来更好看。
　　但这个碎碎的乖巧万分的短发哦，显得那张脸又小又白的，连卫衣帽子都有些大。
　　当然最主要还是五官精致，眸子黑深睫毛浓长，嘴唇水红，下巴也尖，怎么看都像个漂亮的男高中生。

　　“刘医生，这是他的资料。”护士把抱在怀里的文件递过去。

　　查房医生看了看，问了黎漾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黎漾说无，就让办出院手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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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审美在线的完美Tony·渡：一些本体做了坏事需要我收拾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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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半夜，周渡走到病床前，摸了摸黎漾的额头，就开始盯着不放。
好久好久后，他察觉到一道视线，望过去，是黎咚锵亮亮的眼珠子。
“小周，你是变态吗？”黎咚锵小小声说出自己的疑惑。
周渡：“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