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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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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娇算了下,从京城到太平府大概需要十天,就算快马加鞭也需要七天,若是外祖父派人来接她,那定是快马加鞭。
果然,七天一到,就有人来寻她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外祖派的人竟是个这么俊俏的人儿,头戴大帽,却不过肩,更衬得这人脸小。
墨蓝绘白泽神兽纹的圆领袍衬得他皮肤白皙,掩在衣袖下的手指节分明,一手抬在腰前,腰间坠一枚乌金平安扣和一块绘祥云纹白玉。
燕娇没忍住吞了口口水,只觉她外祖父忒会选人。
来人展袖施礼,“臣谢央,恭迎殿下回朝。”
燕娇没料到这人行这么大礼,只愣愣点头,拉过壶珠上前。
她上下打量着谢央,并没急着开口,见这人无她应声而不起,顿觉此人举止有礼、为人谦和,衬着他那如仙相貌,让她不禁感叹:可真是个妙人!
她咳了一声,也学着谢央背过一只手,另一只手放在腰前,“嗯……有……有劳大人了。”
她不知这人在她外祖父手下是什么职位,但看他通身气派得很,应很受重用,便称其为“大人”。
那人展颜一笑,“殿下客气了。”
他直起身,看了燕娇一眼,笑着冲她伸出手,那笑如山间海棠,又似落入凡间的仙。
燕娇看得眼睛一直,这天下竟真有这般好看的人!
他的衣裳有着淡淡的梅花香气,风裹挟着那香气钻入她的口鼻中,只觉心神安定。
梅花熏衣,想来应是个极精致之人!
“殿下?”谢央唤了一声。
燕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盯着他伸开的手掌,不解地挠挠头:“大人……是要银子?”
她这外祖父忒不靠谱了,派人来不先发钱,还要到付啊?
谢央不意她如此说,不由一怔,随后一笑,指了指她背着的包袱:“殿下是何等身份,怎能让您背着?”
燕娇有些尴尬,她知要回京城,早早就让壶珠备好了包袱,壶珠背了两个,她背一个,本来她说自己是“男子”,该背三个。
还被壶珠翻了个白眼:“你是主子,让你背三个,公子是不想我活了吗?”
现在听谢央这般说,燕娇眨眨眼,暗暗瞥了眼壶珠,壶珠很是委屈地叹了一声。
燕娇道:“我们主仆情同姐弟……”
不待她说完,谢央就道:“我知道。”
见他目光温和,燕娇松了口气,心里又暗暗想着不要银子就好说,还有人给背包袱,这谢央可真真是个好人!
她乐滋滋地将包袱递过去,还把壶珠背的两个包袱也扒下来递给他,只见他略一挑眉,身后的一个侍卫就很有眼色地接了过去。
燕娇见此,更觉此人身份贵重,定十分得外祖父器重,也暗自留心起来。
待上了谢央坐的马车,不禁感叹这人很会享受。这里面宛若一个小堂屋,茶点果脯、妆缎铺就,梅花熏出的香气若有似无。
养眼又舒坦!
谢央眯眸打量着四处摸摸的燕娇,眼中只余淡漠。
若有人问他,对九皇子的第一印象如何,那定是——
长得太过秀气!
且毫无心计,这样的人,是不堪大位的。
两人端坐在轿中,一时也无话,直到要离开太平府时,外面守着的侍卫突然朗声道:“太傅大人,前面被山石拦住了。”
这几日,太平府都没下雨,根本不可能冲断山石,这山石断得蹊跷。
燕娇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现在倒有个更重要的问题。
她看向谢央,问道:“太傅大人?你……是太傅?”
谢央原听侍卫禀报而蹙着眉头,听得她问,不由舒眉看向她,“臣谢央,确是当朝太傅。”
燕娇心里一咯噔,她外祖父能请来太傅寻她?
她咬着嘴唇,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太傅来寻她?
“不然,殿下以为臣是何人?”谢央看着她,淡淡问道。
燕娇只扯扯唇,不敢说话,这事情有些微妙了,这太傅与她无亲无故,总不能是自己寻来的吧?
难不成是她便宜爹派来的?
她兀自想着,外面却响起刀剑相接之声,外面一人扬声喊道:“大人,有刺客!”
谢央神色一凛,一把掀开轿帘,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壶珠惊呼:“公子!”
那箭准头不好,正钉在马车车壁上,燕娇看着站在马车之上的谢央,心下一沉。
若是没看错,那箭是奔着她来的,而谢央看到了,却为了不伤他自己,微微错开身子。
燕娇咬着下唇,迅速从谢央身侧挤下马车,一把拉过壶珠,将她护在身后。
谢央的衣袖被她撞得飞起,见了她的动作,微微皱起眉头,却也没说什么,只跳下马车,笑着说了句:“殿下勿要乱跑,万千小心才是。”
燕娇干笑道:“有劳大人。”
她只是怀疑,并不能就此断定谢央是故意错开,而让那箭射向她的,如今要想活命,还得倚仗谢央,不能同他撕破脸皮。
她抓着壶珠的手,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只见来的刺客又多了起来,那背二人包袱的侍卫最是厉害,出手快如闪电,一刀便了结人性命。
这人是谢央的贴身侍卫,一个太傅身边有这样的高手,可见谢央的确不简单。
燕娇不跟谢央靠得太紧,只把壶珠护在身后,壶珠想要上前护着她,却被她拽住,“别动!”
壶珠迟疑了一瞬,便收住脚步,只不安地看着燕娇的背影。
正这时,两旁的树丛中蹿出一群黑衣人,箭矢也不断射来。
有侍卫扬声喊道:“快去保护殿下!”
背着包袱的侍卫看了眼谢央,眼带询问,谢央目不斜视,只双手入袖,嘴角一勾:“谢奇,保护我!”
燕娇:!
什么意思?
谢奇瞥了眼燕娇,登时就将背着的三个包袱扔在地上,手中提剑一砍,眼前一人人头落地。
燕娇:“……!”
谢奇护着谢央,谢央又不顾她和壶珠的死活,燕娇看着不断逼近的黑衣人和不断涌过来的箭矢,心里一紧。
她往旁边看去,只见那处是个土坡,拉着壶珠跑过去。
哪里想到,这并非是什么土坡,而是个大坑,二人一下子就滚了下来。
箭矢倒是射不过来了,却有一黑衣人追来,那人扬着大刀,阳光照在大刀之上,直刺得人眼疼。
她们不会功夫,这黑衣人动作还比她们快,燕娇心里一急,手心沁着冷汗。
她往地上一瞥,眼珠一转,迅速蹲在地上,捧起一抔土,扬向那黑衣人。
“壶珠,躲远点儿!”
“公子……”
那黑衣人被土迷了眼睛,脚下乱转不止。
壶珠初时没反应过来,现下也学着她的动作,不停地冲那黑衣人扬着土。
燕娇目光又落在地上的一块大石头上,冲壶珠使了个眼色,壶珠手上动作更快,一刻不敢停歇。
燕娇迅速捡起石头,朝黑衣人跑去,石头高举过头顶,一个劲儿狂砸他裹着黑布巾的脑袋。
“啊啊啊!”黑衣人捂着头狂叫不止,“住手住手,啊!”
见他头上血浸透出来,气儿也短了,燕娇一喜,飞起一脚,将他踢开。
但她不敢扔下手中的石头,警惕地看着那黑衣人,过了半晌,只感到一道视线射来,她往上瞧去,却见谢央抱臂冷冷看她。
漠视与不屑。
燕娇心一沉。
“公子……”壶珠哪里经过这样的事,这一遭把她吓得不轻,见那黑衣人倒地不起,她吓得眼泪流出来,唤着燕娇。
见燕娇看向上面,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原还温和的大人眼神淡漠。
谢央一眼扫过去,壶珠一噎,再不敢发出声,泪也止住了。
燕娇:“太傅大人,你是要杀……”
不待她说完,谢奇喊道:“大人,有人来了!”
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和谢奇的喊声,打断谢央开口。
谢央看向远处,眉间一紧,只见当先一人黑色劲装,头上发冠两边垂下坠碧绿珠绕线,阳光刺眼,使那人肩上笼着淡淡光晕。
谢央眸子微眯,半晌,垂眸看她,吐出两个字:“救她!”
燕娇听到他的话,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就在刚刚谢央看下来时,要说的是个“杀”字。
燕娇迎着日光看去,恍惚之间,只见他大袖随风摆动,一袭衣袍翻飞,衬得他如惑世的仙人,虽有无限春光,却挡不住他从内到外散着的冷意。
让她僵着身子,一刻不敢松懈。
谢奇得了令,飞身下来,正在这时,那没死透的黑衣人扒拉着燕娇的裤子,让谢奇不得发挥。
燕娇只觉腰间一紧,低头一看,眼睛登时瞪圆,一面拽着裤子,一面用手里的石头狠狠砸下去。
壶珠见状,也上前撕扯着那黑衣人,主仆二人配合得力,黑衣人嚎叫不止。
谢奇目睹这一幕,刚要抓住二人的手一颤,背后顶着谢央的目光,连忙一脚将那黑衣人踢出老远,提着燕娇和壶珠的衣领往坑上飞去。
一松手,两人险些滑到在地。
倒是谢央眼疾手快扶住了燕娇,燕娇借着谢央的力,捂着喉咙咳着,这谢奇手太狠了!
“殿下,你无碍吧?”
燕娇抬头看向谢央,见他一脸紧张之色,燕娇很想找他算账,但这一抬头间,却见所有黑衣人和侍卫都死了,只有这两个主仆好好的。
燕娇:“……”这对主仆真是狠人!
她抿紧唇,只摇摇头,不敢再多言。
身后数人出现,翻身下马,当先一人躬身行礼道:“臣裴寂参见殿下!”
燕娇呼出一口气,外祖的人终于到了,若是再晚一会儿,只怕她小命休矣!
她回过身,扬起笑脸,轻轻摆手,“起身!”
他见这人一袭黑裳,身上无任何佩饰,打扮朴素,应不会是个位高权重的,应是外祖父的人了!
谢央见她靠近裴寂几分,似很是高兴,他心下好笑,只垂下眸子,漫不经心问道:“怀安王不在益州,怎的在这里?”
燕娇:?
“怀安王?”燕娇看向裴寂。
外祖父是不能请来太傅的,那能请来怀安王吗?
不能吧……
能吧……
吧……
只见裴寂唇瓣含笑,冲燕娇温和道:“是,臣乃怀安王裴寂。”
娇娇心碎,娇娇无语望天:所以外祖父的人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