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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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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顺利长大的皇子只有皇后出的两个嫡皇子，所以这么新鲜的事儿在两个孩子眼里还是头一遭，两个混世魔王手牵手蹲在太子殿下的窗下。
寝宫外面自然什么也听不到，不过小孩子玩玩闹闹，也不在乎是不是真的非要听到些什么。
沈小姐拍拍旁边的二皇子。
二皇子被盯得脸红，翘着嘴角垂下头：“锦……锦锦，怎、怎么了？”
沈小姐指指屋里，问“你觉得里面那个宫女怎么样？”
二皇子有些莫名其妙，诚实答道：“母后选的自是不会差。”
沈小姐拍了拍二皇子的肩，颇有义气地道：“等你长大了我一定帮你选个更好的！”
二皇子脸上的红晕散了个干净，抓着沈小姐的手急切道：“我不要别人，我只要锦锦。”
沈小姐甩开他：“蓉姑姑说那宫女是来陪太子睡觉的，我两都一起睡了这么多年，我要换个人陪我睡觉。”
二皇子急得要哭：“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你怎么能喜新厌旧不要我了？”
沈小姐理直气壮：“喜新厌旧有什么不好？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二皇子争论：“喜新厌旧就是不对！太傅说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人不能见异思迁！”
“我既喜欢新衣服，也喜欢新人，说人不如故的肯定是没找到比故人更好的新人，董太傅自己不就娶了好几位夫人？”
两人一路吵闹着回到景和宫，二皇子亲自服侍沈小姐洗漱完，太监宫女换了一拨洗漱用具，正要服侍二皇子洗漱，沈小姐突然开口：“以后我们分开睡吧，你要早点儿适应自己是旧人这个事实。”
二皇子愣在原地，眼泪一滴滴落下，嘴唇动了动，哽咽着说不出话。
沈小姐看他这样也不舒服，顿时烦躁起来：“哭哭哭，你怎么这么爱哭！你不走我走好了吧？”
“不要！”二皇子觉得自己就像被丈夫抛弃的发妻，心里酸涩、委屈、绝望，但是还得装作大度的样子，迎小妾进门。
好在那个“小妾”还子虚乌有，他们只是吵架了，是他惹锦锦生气了，锦锦还没有新人，他也还没有变成旧人。
二皇子说服自己振作起来，他努力收了眼泪，可怜巴巴道：“锦锦不喜欢我哭我就不哭了，你别走好不好？”
沈小姐眼看着他说着不哭了却又红了眼眶，正要说什么，突然闻到熟悉的安神香的味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二皇子抓住机会：“锦锦困了吧，我服侍锦锦睡觉。”
景和宫的宫娥和太监们松了一口气，两个小祖宗总算是睡下了。
第二天起来便忘记了前一天的争吵。
皇帝的寿辰是个举国欢庆的大日子，尤其是对于名流贵族来说，大家一般老早就打听好了皇帝最近的喜好，准备好昂贵精巧的礼物，然后带着家人一起去皇宫聚聚餐，聊聊天，庆祝皇帝陛下又顺利地活过了一岁。
皇帝陛下不满自己又老了一岁，实际上并不喜欢过生日，多年来练就的演技在这一天就派上了用场。
一般情况下，皇帝在这一天是不会发火的，因为很多贵族女眷在场，会降低对皇帝陛下的好感度。
所以陛下需要面带微笑地观赏宫妃大臣番邦外族一一献上自己的礼物，必要时还得无比大方的回礼。
在这之前陛下通常会收到很多家长的请求，然后自个儿斟酌一番，再在宴会上顺手赐个婚什么的。
往年的这个时候，沈小姐都是与皇子公主在一块儿的，沈国公府的人来后，就带着二皇子不咸不淡地去打个招呼，双方基本零交流。
今年却不一样，沈小姐故意支开二皇子独自去拜见了沈国公与续弦的沈国公夫人。
自己的亲爹冷冷清清地点了个头，后娘却装得无比热情，积极介绍带来的弟弟妹妹。
沈小姐顺水推舟地与沈家姐妹玩在一块儿。
沈绘霞只比沈小姐小几个月，当初沈小姐亲娘薄氏刚过世，沈国公当即娶了带着肚子的张氏，这件事一度成为上流社会的谈资，这么多年来沈绘霞也是被当作沈国公府唯一的嫡小姐对待的。
沈夫人一块儿带来见世面的还有几个庶子庶女，和大多数庶出的孩子一样，在这样的场合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自小长在皇宫的沈小姐尽了地主之谊，带着弟弟妹妹走了一圈。
二皇子远远看见沈小姐和别人玩在一起，很不开心，推开宫娥奉上的饮品跑过去。
公子小姐们见到二皇子纷纷行礼，二皇子不说话，扁着嘴看向沈小姐。
沈小姐也不说话，规规矩矩向二皇子行屈膝礼，二皇子大惊失色，连忙扶起沈小姐，十分委屈地唤她：“锦锦！”
“殿下有什么吩咐？”
沈小姐问得本分，可二皇子就是知道沈小姐不高兴了，很不高兴！
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惹锦锦不高兴？
二皇子神情一凛，环视一周，这里的孩子怎么说都是出身于世家大族，家里自然是教了尊卑规矩的，均是忐忑地低着头。
二皇子看不出什么，凑到沈小姐身边，讨好地笑笑：“锦锦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沈小姐看了二皇子一眼，没说话。
这边一众娇生惯养的嫡出公子小姐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只是身子已经开始摇晃，心中祈盼着殿下快些松口。
庶出的孩子大多身子稳稳的，显然平日里没少受到这样的苛待。
沈绘霞从来就没遭过这样的罪，只觉得两条腿酸得不得了。
想着自己好歹是沈绘锦的妹妹，一咬牙，直起身子缓了一刻方道：“二殿下误会了，这里都是绘锦姐姐的兄弟姐妹，哪里有人会欺负她，我们许久未见，只是在谈天玩乐罢了，绘锦姐姐也没有在生我们的气，对吧绘锦姐姐？”
沈绘霞看向沈绘锦，一双大眼睛里似有期盼，又似是埋怨。
二皇子也看向沈小姐：“锦锦”
沈小姐点点头，冷淡地开口：“我们兄弟姐妹许久未见，正好趁此机会聊聊心，就不打扰殿下了。”
沈小姐话中的驱逐之意已经很明显，二皇子愣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却观察到沈小姐脸上一片冷凝，只好吞下了原本要说的话，伸手轻轻扯了扯沈小姐的衣袖，垂着眸子道：“那我在宴席上等你，锦锦。”
沈小姐轻点了一下头：“嗯。”
得到了沈小姐的保证，二皇子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一步三回头，期盼着沈小姐能突然改变主意让他留下，结果直到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沈小姐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二皇子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拒绝侍女的服侍，周身散发着不高兴的气场，太子走过时顿了顿脚步，皱眉道：“今日是父皇生辰，收敛一些。”
二皇子一板一眼地低头行礼：“是。”
太子走过后持续低气压。
直到快开宴的时候，众多大臣女眷纷纷落座，沈小姐才回到位置，挨着坐到二皇子身边。
二皇子周身的低气压瞬间散了个干净，委屈地看着沈小姐：“锦锦”
沈小姐瞥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怎么了？不高兴我坐这里？那我坐别处去。”
说着就要起身，二皇子急忙拉住她：“没有没有，锦锦我错了，你尝尝这个葡萄，特别甜。”
细长的手指快速剥了一颗葡萄，喂到沈小姐嘴边。
二皇子紧张地看着沈小姐，沈小姐赏脸吞下了葡萄，二皇子终于暗暗呼出一口气，凑到耳旁软乎乎地悄悄问：“锦锦，你刚刚为什么生气呀？”
沈小姐神秘兮兮地看了一眼周围，和二皇子头靠头凑在一起小声道：“怎么样，刚刚有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什么异样？”
沈小姐打了他胳膊一下：“你傻不傻，我刚刚装得像不像？”
二皇子揉着被打疼的胳膊恍然大悟：“你生气是装的？”他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我就说嘛，锦锦怎么可能对我那么冷淡。”
“可是为什么呀？”
沈小姐伸出一只手指偷偷指了指远处沈国公府的席位，“曦姑姑说我娘是被他们害死的。”
二皇子正襟危坐，双手抓住沈小姐的手，“锦锦，你别着急，我一定会帮你的。”
沈小姐甩开他的手，捏了颗葡萄没剥皮就丢进嘴里，咬着葡萄含糊道：“谁说我着急了，夫子说了，谋定而后动，我得先打入敌方内部才能知道更多。”
上首端坐的太子看见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没完没了的两人，皱着眉低声训斥：“注意仪态！嘴里有东西不要说话！”
沈小姐把葡萄咽下去，二皇子伸出手用手心接着沈小姐吐出的葡萄皮。
沈小姐吐了吐舌头，拉长了语调回答：“知道了，太子殿下——”
宫娥上前收走了二皇子手心里的葡萄皮，又由宫侍伺候着净了手，二皇子转过身遥遥向着太子做了一礼。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众人跪地迎接帝后，皇帝携皇后登上主位，大手一挥：“众卿平身。”
宴会的流程每年都一样，无非就是每家的礼物每年变着花样地换，也有一些大胆的公子小姐愿意献上自己的拿手才艺，以在众人面前博得一个多才多艺的好名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