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黑心旅馆，yea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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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雀谙来到市区一家咖啡厅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林子牧坐在悬空的莹蓝色扶手椅里，他拿着两个终端机，眼睛都长到上面去了，不知道在干什么。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家伙这么认真地久盯着终端机，就像和恋人视频聊天的小姑娘一样。
“我查到顾星的终端机突然开机，但是他的人应该已经跑出城了，所以特意定位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齐雀谙一边说明来意一边眯起了眼睛。
四周可没有顾星。
“嗯。”林子牧居然给了个肯定的音节，既认真又敷衍。齐雀谙的眉头皱起来了。
“所以——他人可不在这里吧？”
“他做S级实验体时配备的终端机在我这里。”林子牧放下手里的机器，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上面确实显示顾星的正面照片，还是在牢城拍的，旁边列着一些基本数据。
“那你没事开他机干什么？”
“没什么。”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
一个箭步，齐雀谙抢过了林子牧手里的终端机，扶手椅被她撞了一下，浮空着转了一个圈儿。林子牧来不及阻止，也跟着椅子一起被转走了。齐雀谙瞟了一眼手里的终端机，恨恨地扔回林子牧怀里：“你给顾星——的终端机转账干什么？！”
“......我知道他肯定还会来城里的，城里只支持终端机支付交易，他也许需要。”
“你有病吧？”齐雀谙没说出任何限制级词汇——她硬是忍住了，也可能是林子牧的语气太过自然，让人听了就生气可是又就是生不起气来。“我知道你们的关系比较特殊，但是你这就过界了。”
“顾星很喜欢这个个人终端，只要我给他他就会拿着，他拿着也便于我们监视他，既然如此，”林子牧抬了抬眼，“不如就让它有点实用价值。”
“顾星确实是特殊的实验体，可是你难道感觉不到上头的意思吗——木头！撞树去吧你。”齐雀谙丢下这句话，一把按住林子牧的椅子，本想给一拳可没使上力，待她转身气愤愤地走开，就留下在原地跟着椅子一起转圈的林子牧。
拥有终端机，甚至能够一定限度地在城里活动——顾星是特殊的实验体，A级警员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林子牧不太明白齐雀谙为什么生气。
“......没有树撞啊。”
......
石野跨过院里散落的一些汽车部件，它们和围出这个院子的钢筋栅栏一样，已经生锈腐烂，大半个身子掩埋在变质的沙土之下，说不出已经倒下，但绝对不是直立着。推开三层小楼一楼的大厅门，里面昏暗的灯光终于为二人的脸庞上了些颜色。
“郁风——有什么宵夜吃吗？”
听见石野的喊声，吧台里面一件厚重的土色大衣动了动，下面钻出一个人头来。房子的主人和房子一样的矮小，带着浓浓的黑眼圈，头发很乱，看着就像昨天家里又死了人一样。
“什么嘛，是你们两个。吃的东西啊......那，要不你来试试这个吧。”郁风的嗓子是沙哑的，仿佛尘风和沙子正塞在他的喉咙里。他从吧台底下摸出一只钝盘，边缘都黑乎乎的了，中间盛着一些更加黑乎乎的东西，石野上去用手指尖戳了戳，软的，可能厨师并没打算敷衍，只是食材只能变成这种样子——理所当然的界外城式食品，但是他还是有不好的预感。
“吃下去了吧？怎么样？”郁风抬眼。
“厄乌......”
“到底怎么样？”
“味道感觉......是一种全新的难吃。不，不如说，好像根本就不能吃？”
“看来确实不能吃了，那就倒了吧。有点可惜呢。”
“你拿我当什么了啊！！”
郁风拨开视野，撑起瘫在吧台上的身子，懒懒一笑：“唷——顾星也回来啦。你们俩去城里，有没有带点什么新奇的东西回来给我啊？”
石野哼了一声，两手一摊：“别提了，差点儿给人抓去坐牢，上哪儿给你弄东西。下次吧。”
“你们又去打游戏了吧。活都活不起了，还搁那——”
“闭嘴闭嘴。”
郁风的眉头往下堆起来，戳着石野，提醒他和顾星上个月的房租还没给，石野把脑袋往后面拗过去装听不见。
“我们会给的。”倒是顾星在吧台边坐下，保证得比较认真。郁风放开石野，重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用手支着脸，永远睡不醒一般的脸上呈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算你们没有终端机的话，至少要拿一点物资来吧。”郁风揉了揉自己熏着黑眼圈的眼睛，慵懒地威胁，“就算你们给我干活儿，我也是不能给你们特殊优待的，我又不是大老板，有那么多的钱养人。下个月再拿不来任何东西的话，就赶走你们罗。”
“好咧，老板。”石野得到解放，拽起顾星上楼去。
旅店的一切零件都已经很旧了，年纪最小的铁板也被磨损得厉害，更不用说老木头的梁，感觉已经快要碎掉了。上楼梯的时候，木板和铁板拼凑的地面发出难听的呻吟。打开房门，尽管顾星很小心地坐在床上，床板还是尖利地叫了一声。他把脸埋在粗糙的被褥里蹭了蹭那股霉味，觉得安心。
回来了。
身上不舒服，可是心里舒服。
石野擦亮了火柴，给油灯点着了火。
“二楼怎么不通电啊，烦。”
“火挺好的。火很温暖。”顾星盯着跳动的火光，它每“噼啪”地挣扎一下，就冒出更多刺鼻的黑烟。石野脱掉外套，钻进被窝倒在顾星身边。
“如果天气好，我们再出去搜刮东西吧，到时候可以露营，点一堆火，点大的。”
“要超大堆。”顾星比划，张开双臂，就是这个动作，床马上就跟着吱吱嘎嘎了。
“好，超大堆。啊，不如把郁风的房子点了吧。”
“这不行！”
“是是——晚安。”
“晚安。”
顾星尽可能把被子都给石野盖，然后用一根手指头帮他掖了掖被角。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黑心旅馆，yea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