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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张氏孤品,绝对精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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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毅强自冷静,跛脚拽着从山底下扒过来的大夫急忙上山。
“慢点,慢点,按你这么上山,还没上去我就就得累死在半道。”
不知道撞了多少树木灌从的大夫一脸过度劳累的模样,抬袖子颤巍巍擦着额头的汗。
“不行不行!”
玄毅否决掉,抓着他又是几个大箭步冲过一段杂草丛林段路。
最后大夫实在不行,干脆躺地上不动,对着他连连摆手,说不出话,干渴卡着嗓子,硬是咳了几声。
从上到下到脸上都写满两个字,“不行了,不行了。”
玄毅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大口喘气,胸膛不断地起伏,最后深吸口气扛起大夫爬上陡峭的山坡路。
坐在他肩上缓过来的大夫摸着发白的胡须,扶着他脖颈,享受起丛林间清新的微风。
……
宁宸泽全身滴流着水渍,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躺在仅仅一块主红的碎花布罩在上面直硬的床板,病弱的脸色发青,发丝凌乱贴在脸上身上拖垂至床下。
水珠顺着一缕缕的头发落在满是灰土的地面上,伴随着几声微弱的咳嗽呼吸颤动着,变化着掉落方向。
凝结水珠混合着丝丝血迹,在缝隙日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光泽而脆弱。
红血丝爬满干涩的眼球,艰难的转动着,忽略周围暗淡的破旧木屋,只定直的瞧着门缝,希望透出的光线灰暗,耳边是他的声音。
“等我!”
床板下滴的血迹斑斑混成小河慢慢的与床沿外沾满细小灰尘的血水珠汇合形成一摊摊圈暗色的污渍。
“咳咳咳”脖子的刀痕渗着水翻腾着血肉,浑身的伤处在一点点的折磨宁宸泽。
破碎的嗓音,青紫的唇瓣中又声声咳出血,顺着嘴角下颌骨没入青丝罩布。
……
玄毅顾不上落入眼珠的汗水,眼看见破败小木屋就大声的喊着,“阿泽!阿泽!”
内心急切的恨不得将大夫一把给扔进去,事实上也这样做了,连滚带爬的给大夫拎过去撞开门瞧着他。
摔得晕头转向的大夫干嚎着,还没来的反应过来就看到床上惨不忍睹的像似死不瞑目的尸体,不由得被吓了几跳,差点背过去。
“我一把老骨头可迟早被你折腾的非散架了不可。”
“赶紧看!快看!老头,我求你了,你可得把他救回来,救回来!”
“什么都好说,都好说!”
玄毅推着大夫过去,一脸害怕颤抖的握住宁宸泽冰凉的手,眼里闪烁着泪花顿时哭的泣不成声。
大夫摸了把白胡须,打断两人无声的对视,“小娃,先起来,我给他把把脉。”
玄毅一把抓过大夫的手过来搭着宁宸泽的手,蹲在旁边红着眼睛希冀的望着他,全身都在细微的颤抖。
大夫比较和蔼的望着他,搭着脉安慰他,“你先冷静下,病人浑身脏污,出去多烧点热水,越多越好,整两床干净的被褥,这人伤的病重,伤药和伤带都不够,你且去躺医馆多带些来。”
大夫瞧着宁宸泽微扭的双腿,皱眉,“在多带些夹板来,小腿受伤也不轻。”
“奇怪,体内竟还有种毒在蔓延经脉…”老夫摸着白花的胡须疑惑分辨是哪种毒?
转而对上宁宸泽阴冷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颤,大夫拉扯着认真听的玄毅衣肩,“他瞪我…”
玄毅抬眸瞧过去眼中只剩痛苦,心里一下子疼起来。
宁宸泽被搂住脑袋,额头一枚滚烫的亲吻,像是要盖上去重重的一下,滚热的眼泪止不住的掉在他脸上。
“好阿泽,不疼,我很快回来,等我。”
转身如风一般的冲出去,带起阵阵草叶。
大夫望着他还在愣愣的看着远去的空影叹息的摇摇头,上手撕开他上衣,从随身的药箱拿出银针伤布酒开始擦拭水渍伤口。
宁宸泽长睫低下盖住眼眸,“出去。”虽是残弱身躯,威严一点不容的小觑。
大夫笑笑手上依旧动作着消毒清理,“阁下看着不像一般人。”
随及着自说自话,“能强受这一身刀伤不死自然也不会是一般人,不过,倘若不信任我,不怕辜负刚才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好了,我祖上传医几百年,代代都是医师,在城中各地都享有声誉,不会自砸招牌陪断送祖上基业。”
宁宸泽盯着大开的木门久久不动,“本督不担心你的多嘴,只厌恶你的触碰。”
也是摆正了身份。
……被嫌弃的大夫语凝。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公子可瞧清楚,我是大夫,你这一身的伤都得我治,不见得你对刚刚那小娃一视同仁?”
宁宸泽斜眸盯过去,泛着森森冷意。
大夫识相愤愤的闭嘴,手上也用着伤布阻挡肌肤,依旧利索的帮处理着泡发溃烂的伤口。
……
玄毅发疯一般的跑下山底小镇,闯进小医馆动手就是一阵搜刮。
医馆里七八个人见此架势误以为土匪抢馆子的,都赶忙避的远远的,怕惹祸上身。
里面的灰褂小学徒气愤的大喊着,“我要报官把你抓起来,你个土贼,抢了师傅还不够!”
“丧尽天良的土贼,门诊还未付,又来抢,白眼狼!”
玄毅视线狭隘,无心应答,只剩恐惧急切心一直在嗓子里没停下过,脑中只有大夫交代的任务,只能完成,没有失败,其它都是障碍!
随手推开小学徒,耳边也渐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扯下馆内装饰的布子门帘,对着排满的药柜一顿狂扒,柜下的药具也一并带走。
离开扫荡一空的医馆,顺手在门口摆的摊位抢走被褥和小摊正在烧的一盆子热水。
摊主们都很淡定的看着东西被抢走,光天化日之下只能一声叹息,继续招呼着来往不多的客人,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
……
玄毅身高体阔,扛着这些东西半跑半强行催动内力拼了命了往心里的目标木屋跑去。
只听一声嚎叫,霎时忧心,急忙进屋。
匆忙撞上大夫,还有盛怒伴随的“滚。”被误砸满脑袋药瓶的玄毅停在原地,瓶子砸到铁盆跌进热水中发出叮当的声音。
玄毅放下东西呆懵的看着他,手上扶稳大夫,越过他,“怎么了?”
宁宸泽余怒未消,胸膛不断起伏,被乔玄毅拥入怀中平缓着。
大夫见状深呼口气,合着存心气他的,“小娃娃,来的正好,你评评理,这公子刚才就在嫌弃老头子我,现在还嫌弃,差点就折断我的手指。”
“说是不让扒裤子,这不让扒怎么看伤势,天底下就没见过这么不着急的病人,你就说你急不急,小娃娃?”
玄毅只瞧着他侧脸,一脸平静而显得深沉抚弄他半干的青丝,理顺了些,“迷药呢?”
就在大夫心中绯议皇帝不急太监急,活生要耽误病情,听他言语噌的上道,连忙从地上捡起一棕红小瓶,“张氏孤品,绝对精品!”
宁宸泽沉浸片刻的亲近欢愉转而黑了脸,挣扎着要起身,怒瞪着他,“乔玄毅,你敢!”
玄毅没多要哄着他的意味,直接将一颗药物塞进去他嘴里,抬高下巴,看到他吞咽的动作才将放下来。
随即被咬伤脖颈,齿没入肉中带出血迹,玄毅低下血丝的眸子瞧向他眼中的狠意,轻吻覆盖眼睛,“乖,没事,我在呢。”
直至他晕过去,玄毅搂紧他靠在肩窝,脖侧是他微弱的呼吸,腰上掐他的手还未松,估摸又是一圈指印子。
抬眸望向他,“张大夫,我帮您。”
大夫热情的立马跨过地上七七八八的东西,“好好,帮忙在用热水擦拭一遍,就用这个绢布。”
……半晌过后。
宁宸泽还在沉睡,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均被处理过好,盖着花褥子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冷风,脸面的掌痕也用白细布细心包上,长发披散在枕,也只露出了五官。
两人在门外交谈,玄毅点着柴火熬着黑乎乎的药汤静静地盯着火候衬的眼中晦暗不明。
坐在旁边小扎椅子一同看火的张大夫指着药箱在他耳边絮叨着,“这是生肌的药,这些瓶是消炎化淤血的药,白色的都是金疮药,一日三次,汤药一日三次,食后煎服,五碗煎一碗水服用。”
顺便贴心的提醒,“另外良药苦口,有需可备蜜糖缓和,这还有舒疤膏生出新的肌肉痕早晚两次淡后一天一次,以免留下令公子为难的伤疤。 ”
“还有不可剧烈运动,这公子左腿腿骨伤的不轻,险些断裂,得注意着些,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好生歇息。”
玄毅点头示意记着了。
张大夫眼尾褶子皱起,一下子笑了起来,手势搓了搓银子,“那是不是该谈谈这?”
玄毅挑眉望着他,“您说个数?”
张大夫抚摸着白胡须,乐着竖起五个手指。
“五两?”玄毅疑惑的询问。
张大夫只能瞪了他一眼。
玄毅摸摸鼻头,轻皱下眉头,往大了猜,“五百两?”
张大夫还是摇摇头,玄毅眉头皱的更深了,手摸缓一把被炉火熏热撩的脸面,“等着,我去给你抢去。”
张大夫看他架势本想着他爽快,一听要抢连忙拉住他,急慌着,“使不得,使不得,抢银子是要坐牢的!”
玄毅半眯着眼睛,斩钉截铁道,“那欠账?”
张大夫瞄他一眼,松手,“你还是去抢吧,人我可以帮你看着。”
玄毅面露出尴尬的笑容,拉着他坐下,吹了吹炉中火,刺啦溅起着火星,药汤咕咕响,“那不是要进牢多麻烦,这要是五千两真一时半会凑不齐,好人有好报,你降降?”
“区区五千两而已!”
听他意思,玄毅都觉得自己身藏万两。
天知道他身上一个仔都没有!五千两对他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活这么久都只见过别人兜里银票长什么样!!
张大夫眼底透着见钱眼开的精光,愁苦着脸为难道,“我是见你可怜,帮你治腿都没收费,你眼中灼热,要不是老头子我救得及时还能看清一二,怕是这会已然成了半个瞎子!”
“要不这样,再送你几瓶长头发的,保证药到生根,张氏医馆,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张大夫为让他认账掏钱继续下猛药。
玄毅抽搐着嘴角,只觉得这老头子恨不得在往自己身上扎两刀,在多报些银两!
“小娃娃这可真不多,若是别人可拿不到这个价格,不过见你面熟,想来有过一面之缘,才给你最低实惠的!”
张大夫苦口婆心劝说道。
玄毅皱着眉头,瞧着自己被扭摆正的脚踝,在瞧瞧地上箱子里十几瓶药药罐罐,转身进屋子又出来,手上放了个细蓝扳指,“我拿这个抵押,回头再去赎回来,这可是上等好玉,价值不菲,肯定是够的。”
张大夫犹豫再三小声交耳,“这可是城中督主的东西,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吧?”
玄毅微妙挑眉道,“你应该没指望我拿出这医药费吧?”
“是看上了里面公子的身价。”
张大夫面笑容停滞了下,打着哈哈给收入囊中,“有事来张氏医馆,下次还给你折价。”
“倒也不用。”玄毅腹中非议。
等他应完便摸着胡须悠哉,趁着天还没黑下去了山,心中甚是高兴,“有这五千两,不愁馆子落败我手中,还能大建翻新一场,好事一桩,好事。”
……
玄毅将木屋简单收拾了番,发现许多护林器具,多半是那小子废弃的屋子,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墙角都是蜘蛛捕捉飞虫编织的网。
“得想办法联系到那些大臣救助!”
瞧着这里无米炊的地方,属实无奈,药还得饭后喝,玄毅又跑了一趟小镇。
等在回去的时候,树林深处竟然冒起了浓烟,熊熊大火燃烧,蔓延迅速。
玄毅脑袋一片空白,立马冲进去林中,朝着木屋飞奔而去。
可火势就是从木屋起的,等玄毅过去只剩一片废墟和扑面而来寮人的余热。
“阿泽!阿泽!”玄毅不顾这些,拼命的扒拉着烧剩的残渣,手心背一片顿时红斑烫破了皮,浑身衣服甚至冒起了黑烟。
伴随着周围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仿佛是要一同燃烧般,燃成灰烬。
直到扒出地上许多烧黑的破碎药瓶,看的清些就是他刚买的药,被砸个干净。
玄毅怔愣许久,眼泪不知觉落了个干净,才晃悠悠的离开,只是迷失了方向。
低声呢喃着,“娘的,跑了。”
玄毅轻嗤一声,“懦弱的胆小鬼。”随着风声消失在林中。
……
灾情的扬州依旧是大旱,田地没有一滴水,大地裂成一块一块的,庄稼没有收成,造成粮食短缺,成众的百姓瘦成皮包骨依偎在城门口仅靠着开仓的那些远远不够。
他们更需要雨!
……
玄毅漫无目的蜷缩在一个废弃的酒楼门前角落,目光散漫无神的盯在街上随意一处。
身上火燎的水泡也渐渐化了脓结成了疤,蹲在那里心如死水,任由自己发烂发臭。
玄毅方向感很好,没有走错路,还是偷进了守卫戒备严的扬州城里,三天的时间算是彻底清楚阿泽不想见他。
知府家里探过多回,怎么去的,怎么回来,身上还会多几个窟窿和刀痕。
一来二去,玄毅感到深深的无力感,顾自在阴影里缩着,独自伤心委屈。
“给你一半,你肯定是饿了。”
“我饿的时候也会哭。”
玄毅眨着眼睛,无视向他伸出的手,哽咽道,“小破孩,你知道回家的路吗?”
小孩穿着补丁遍布的灰衣,睁着水灵灵葡萄般干净的眼眸,不谙世事,“我知道,奶奶告诉过我的。”
“哦,那你挺聪明,会转身吗?朝你家走走看。”就差没直白说让赶紧滚蛋了。
小孩默默收回了拿着半个包子的手,“我能转身回家,可是哥哥不能,这个街上只有哥哥最像乞丐了,我想帮哥哥一回。”
“我奶奶说会想要帮助别人的都是好孩子,我想做个好孩子。”
玄毅没有情绪的脸有了一丝波动,“你奶奶没有告诉你,帮助的如果是坏人呢,就像现在我是个人贩子就应该把你给卖了。”
“那大哥哥你是坏人吗?”玄毅直视着小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你看我像吗?”
小孩子笑起来像纯白的云朵一样,只是将手中的半素包子又给递了过去。
玄毅这次没拒绝,直接接过一口吃掉,并示意他过来坐。
小孩的脸上顿时都皱到了一起,看的玄毅都替他为难,“赶紧回家吧,你奶奶该找了。”
小孩点点头,有点腼腆,“奶奶给我新缝的衣裳,要干净些,能穿的久…”
玄毅笑瞧着他一身东拼西凑,五颜六色的衣裳,不安的踢脚下小石子,肌瘦却白净的脸泛着窘迫,“那你做的很棒。”
“奶奶有没有说过,你只剩半个包子的时候就不能全给一个人呢?”
小孩摇摇头。
玄毅从怀中掏出一些铜钱,放在他手上,“那你的运气在人。”
“回去吧,天快黑了,别让奶奶担心。”
小孩答应着,看了他一眼,似乎拿的不放心,三步一回头瞧着玄毅。
“小意,回家了。”不远处传来一道老奶奶沙哑呼唤的声音。
不怎么宽的两边街道只有零星几人做着买卖,街旁边站着位白发苍苍,面容枯槁,眼睛深陷满是慈爱。
玄毅刹那间以为是娘亲喊他,这让他陷入了不可追的往事回忆。
看的出来,她将所有的疼爱都放在了这个小孩身上,如同娘亲一样。
小孩开心的朝着她跑去,“奶奶!”
此时同巷道里传出令人心颤的嘶鸣声。
霎时出现一辆牛车红着眼睛乱跑乱撞,赶车人在后面挥舞着鞭子,扶着腰鼻青脸肿的大喊着,“都让开,牛发疯了,快让开!”
小孩的脸逐渐变得恐惧,泪花都吓得聚在眼睛里快落下来般。
奶奶也感觉到身后的声音,惊慌失措的扭转着身子想拉着孙子挪步。
眼见着就要被冲撞在牛车下碾压,小孩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就感觉飞腾起来,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还是挺踏实的棉花。
玄毅肩抗起两人,单手用力拽向牛绳,使得发疯的牛被迫仰头,止步不前,发出一连串的呜昂声。
赶车人连忙挣扎着接过牛车。
小孩小心的睁开眼睛,俯看着地面,“啊,哥哥你好厉害,你怎么都有房子高了,你做我爹爹好不好啊!”
旁边是惊魂未定的奶奶小声的斥责他,“小意,不可胡说。”
小孩顿时撇着嘴似哭非哭的耷拉着脑袋。
玄毅听着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倒是没见过自己的奶奶,不过没有回应。
好人做到底,玄毅送她们回家。
到了地方,和他小时候的家也挺像,不过茅草搭建的,显得更破了些。
“嘭轰……”一声巨响。
玄毅瞧着眼前的画面,抽搐着嘴角,将放下两人放下。
“爹爹,房子又塌了…”
“这孩子,怎么竟胡说,快给哥哥道歉。”
“哥哥,对不起。”
玄毅瞧着他眼里发的光,试着回应,“没事。”
小孩开心的蹭着三尺高,“爹爹是男子汉大丈夫,一定会修房子的!”
说完跑进去了屋里找着修屋子的器具。
不听劝的孩子让奶奶直摇头。
“这孩子从小没了爹娘,见着厉害的都会瞎喊,误认为是自己的爹爹娘亲,这才冒犯了您,您千万别见怪。”
“小伙子,今日有劳你相助,感恩不尽,房子的事还是不劳烦你了,若是不嫌弃,留下吃顿便饭吧。”
茅草屋塌了一半,也坐不下人,奶奶是在赶人。
玄毅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一瞬间的古怪,随即,“没事不怪,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跟着一起,很快的,但我并没有恶意。”
“您不用担心,奶奶可以认为是有缘注定遇到,我曾也是小环的朋友,只是如今落魄了些。”
奶奶听闻柱在背后微微颤抖的拐杖才稍稳手掌,着急询问道,“那她过得怎么样,家里至今都有一个多月没有消息了。”
玄毅抬眸怔怔望向很远处烧成灰烬的山头,突哑了嗓子,“挺好的。”
也只是曾经。
奶奶眼底的情绪一落千丈,眨眨眼又恢复平静,可眼中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流落,“那就好,那就好。”
“小意不知找着了没,老身去看看。”奶奶低着头,慌忙拄着拐杖进屋去。
玄毅紧着心弦叹息,常塌的房子,喜认爹娘的弟弟,懦弱规矩的奶奶,这里的情况和小环跟他聊起的日常一摸一样。
直到后来玄毅利用东厂身份给定案查明,捕快搜查地下牢窟的时候,在房间里发现落灰的茶杯,残余的茶底水查验和小环所中的毒是一致。
后根据茶杯样式,周遭摆设,王土林,
林文斯等人指证说辞,衙门结案朱梓清是蓄意谋杀,也还她老小一个公道,小环的尸体给葬入墓中,衙门供养老弱抚恤银子。
心里才得到一丝安慰。
玄毅看着夕阳落下,星星升空,望向远方,想着娘亲,三儿,和最近发生的事情,胡思乱想很多,理不清头绪,不知该怎么办。
仿佛又回到了失去娘亲,只剩一人孤寂的那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