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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对质 ...

  •   “医老,主子说要活口。”

      暗一拦下医未迟的刀,挡了过去,护着身后有些狼狈的乔三儿。

      “喂,冰块死人脸,你们还起内讧啊,是不是想给个巴掌给个甜枣的,收买我人心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的心早就被踹飞我的那一脚,死完了!”

      “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任何人了,我要见我老大,你胆敢杀我,有本事就来啊,我老大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会为报仇的,你有本事你就来啊。”

      医未迟不同往日和气,慈祥的脸上了一层阴霾,眼底的杀意让整个人显得很阴沉。

      “让开。”

      “暗一,你若是想同那乔公子同流合污,老夫不与你计较,但是你别忘了,阿七还在暗机阁内,吃的还是老夫的药方,你今日敢坏我的好事,你只管想着阿七的明天,是否会后悔今日所做之事。”

      “我呸你的好事,怎么不当你徒弟了,嫁给你个糟老头子,让你的娃娃改名换姓,跟我姓乔吗?”

      乔三儿想了想,笑道,“我但是不介意,但得问问我大哥,看他愿不愿意,收你这么个老的儿子,要不你喊声爹爹给我听,我替你合计合计,或许我高兴了,现在就允你如何,也省的你一把年纪,难为情的,免于你出口,如何?”

      医未迟攥紧五指,脸色阴沉,不怒自威,而带起四周的风,蕴藏着嗜血的杀意!

      “小娃娃明明怕的要死,却还要临死前说出这番脏人耳的言语,当真是让你壮了胆子,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乔三儿见状,把抖成筛子的手藏在身后,“呸,死老头子,你怎么不去死?一点信任都没有,亏了我家老大拼了命的给你干活,反过来你就要刺他两刀,果然,年纪越大的,越老的越不要脸!”

      医未迟前进着两步,暗一示威着,充满杀气的刀剑依旧横在他面前,丝毫不动。

      抵在医未迟的脖子上,再往前进一步,就会自刎,折于他剑前。

      “你当真,不要你的阿七了?”

      暗一闻言,眼眸深色动了动,在他以为暗一改变主意的时候。

      他道,“主子说,要留活口。”

      “……”

      医未迟气的胡子都歪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留着他就是留着乔玄毅,两人关系尚未分明,留着他就是个祸害,迟早还害了主子。”

      恨铁不成钢的怒斥着,并没有引起暗一的情绪,依旧是毫无波澜,同能映照人的铁剑般,冰冷无双。

      “死老头,你托我老大的事,算的上祸害吗?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你这叫过“海”拆桥,斧底抽新,你他娘的抽到这里来了!”

      医未迟闻言,怒火早已过了头,举了剑要刺他,暗一依旧不动。

      乔三儿看着两人见招拆招的相互打着,他转了转心思,打算溜掉。

      刚起身抬眸,便看到一只红色的蝴蝶,印于他眼前,贴着他很近,像落叶一样,轻轻的灵动的煽动着翅膀。

      以至于乔三儿能清晰可见的它身上那些细浅的绒毛,而鲜艳的红色似乎是带着粉末状的东西,红的发黑,不同于普通的蝴蝶,掌心大小,看着着实诡异!

      这是毒蝴蝶,乔三儿看着它轻抖翅膀,抖落的那些细微的粉末浸入草丛里时,俨然瞬间枯萎的厉害。

      乔三儿见状,立马跑了。

      “我滴的个娘亲哎,那尊煞神怎么也来了,难不成真是来寻我的?”

      乔三儿想了想他临别前,说着那些狠心的话,说什么以后别再见面的说辞。

      现在看来,这人也是阴魂不散。

      乔三儿望了望,连忙躲进草中,他亲眼看见,那蝴蝶晃晃悠悠的飞在医未迟的上方。

      应当是被他发觉,脸色一变,便一刀斩下,那蝴蝶也化成两半,粉碎落在地面上。

      医未迟看着铁剑上漆黑之处,眼底深色变了变。

      他与暗一一同对视,开始寻找着来源。

      终于,来了。

      医未迟心里默念着,那人的身世,并没有多稀奇,厉害之处就在于,前朝就在世为皇朝金银白银的供起来的连理,犹如大树,生根八达,四面八通。

      前朝首富官家,官之瑜是为最大的商户,他膝下只有一子,及最是疼爱正妻,而传言中,他不只有一个儿子,宅中应当还有个孩童,那个便是林家女的后人。

      不过,他查过此人的族谱,上至祖宗八代,下至同堂四代,皆没有此人及孩童的身世来源,像是一杯白纸,又或者从未出现过,但他确实查到了。

      那官家退回家的老妇人说着,曾经伺候过那么一两回,还是年轻时见过,并不知晓是何人,只是轮到送饭时,瞧过两眼是个以泪洗面,憔悴的女子,身边依偎着个孩童。

      其它的便不知晓,谁能知道他寻他寻了三年之久,几年前一场大火官家化为灰烬,但仍有人看见,有人传言,官家里有幅藏宝图,一直不被人知晓,藏了他们几辈子的粮财,想到这里,医未迟眼底有点兴奋,他压抑着,多年的筹谋划算,或许这一刻,就要借东风而实现。

      “阁下,躲躲藏藏,又岂会让人知晓你的好意呢?我们这都是要命的刀,若是加上你那损人命的毒蛾子,这乔三儿怕是吓得一病不再起呢。”

      乔三儿闻言,顿时骂骂咧咧道,“要你多事!”

      这悬崖峭壁上,不只暗一和医未迟两人,幽静的林子里,藏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杀手,在暗处伺机而动。

      今日在此埋伏,以乔三儿为诱饵,不过是为了活口罢了,难对付的也就是他那随身的毒蛾子,一碰就死,且让人难以近身。

      要不是打听到乔三儿能安然无恙的出白泽之地那种毫无生机的地方,他们也不会这么顺利,顺藤摸瓜到此人的行踪。

      这般行事紧张,连乔三儿都察觉三分。

      他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抬眸察觉异常,只待一看清,心跳顿时停止,悬在半空中。

      一身黑衣…呃略微娇俏的人,蒙着面纱,像似在盯着他瞧。

      眼中的炙热像是被火烧一般,接连烫着他,乔三儿连连躲避,都避之不及这吃人的视线,脸面渐渐羞躁起来。

      “你要嫁给医老,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吗?”

      “他会有我知心知意吗?”

      乔三儿闻言,沉默不语,半晌吐露出言语,“我看你,是疯了。”

      “哥哥喜欢医未迟吗?”那人语气天真,“那说好了,我要当正房,我不想当一个老头子也能要当的妾。”

      乔三儿抿直嘴巴,坚强的笑了笑,“我是草民,没资格纳妾。”

      “那可惜了,只能有我一个正妻。”他颇为惋惜的说道。

      乔三儿有些汗颜,他解释着,“我说过,这阳光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答应你的事情,老大已经在想办法了,你切莫着急,至于你我,你还是早日看清现实的好,莫要被自己冲昏了头脑,最后再来悔不当初。”

      “三儿哥哥,是说,喜欢你,是会让我后悔的吗?”

      “够了,两男人之间怎能谈及爱,你尚未及冠,你的心思又如何能明白,不过一时的冲动罢了。”

      玲雅听到这里笑了笑,他挽了挽旁那缕头发,凑近了些,缓慢的气息如芳兰,喷薄在他微薄的嘴唇上。

      “哥哥,及冠了吗?”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乔三儿顿时像炸毛的猫儿般,被戳到痛处。

      “那我也比你大,比你有资格谈论世事!”

      “这位小哥说的对,他若不愿,这位公子又何必强求呢?”

      乔三儿一愣,连忙瞧去说话的人,不知何时,他们被人包包子了,却不动手,跟着看热闹似的,盯着他们。

      其中医未迟冷冷的瞧着他,不,更准确的是瞧着他身边的人。

      乔三儿脑海里思来复去一遍,就了然这其中的事情。

      医未迟要杀他,不过分分钟的事情,有意赶他至此处,想必是为了玲雅。

      这么多人却留活口,说明玲雅难对付,且身上一定有他们要的东西。

      他眉宇间不知何时皱了起来,想着,玲雅若是折损,他该怎么办?

      老大说过,宁大嫂子不喜欢他说旁人,那人命关天,求人情的事可说吗?

      “你说的应当在理,不然哥哥为何皱起眉头,思绪不止,连我也不理了。”

      玲雅似是抱怨的说道。

      “小心。”医未迟紧忙提醒着。

      然而那人的唇角还挂在嘴边,没来得及嘲讽的神色定在脸上,下一刻化为了灰烬。

      四周一下子散开,空气中一时间杀气腾腾,怒发冲天。

      乔三儿亲眼看见那人化为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转眼连骨头都没有了。

      “他说的话让人不喜,让哥哥心生反省,若是他不再说,我也就原谅他了。”

      乔三儿瞬间身体僵硬,排斥着玲雅的靠近,浑身如抽搐般颤抖。

      他依旧是一身黑衣大氅,包裹其中的是他原有的身份,面纱上依旧是只飞舞蝶,可眼睛却也不似乎青楼般那般单纯了。

      乔三儿这是真真切切的知道,感受到,那晚白泽之地所遇何人了,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有病之人啊。

      “哥哥,怕我?”

      “啊,呃,……没啊”乔三儿扬起最深的嘴脸笑容,故作坚强的模样,让玲雅笑了笑。

      “哥哥,笑的可真难看。”

      “远不及看见我身子的那一刻,让人觉得心生暖意。”

      乔三儿瞪了瞪他,话是可以这么胡说的吗,他那时候明明是个瞎子,高兴他那是见他活着高兴。

      乔三儿对他的有意调戏,默默屏蔽言语,他退了退,“你看清楚,这些人可都是冲你来的。”

      他没来由的,心里颇为的别扭,“如果可以…还是不要杀人的好。”

      “有我大哥在,这些人不会动手的,如果是你,我虽然不知道因为何事追捕你,但肯定会留你活口,不然不会如此下功夫,他们定然不会白费功夫寻个死人。”

      他见空气沉默,也很是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要求着,“能不杀人吗?”

      玲雅闻言,笑了笑。

      “哥哥说的,我都应,只是哥哥好生聪明,知晓我吃软,但你要清楚,留着性命,虽无忧,但皮肉之苦可就说不准了。”

      “三儿哥哥,当真要拿我这一身好皮囊去喂牢房里残忍血腥的刑罚吗?”

      乔三儿看着他,面露犹豫的想了想。

      转头他眼睛弯弯,尬笑着,“医老,此事定是有什么误会,不然等我老大来时说也不迟,凡事总是要讲理的嘛。”

      “或者多些人就能讲的明白,总好受伤掉了性命的强吧?”

      医未迟冷眼看着他,“这就是主子的意思,怎么你想拿他压着我,靠谁,靠你的靠山吗?乔玄毅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你还是想想你的处境吧。”

      “旁边就是悬崖,你猜,我会不会把你丢下去,再说是你自己崴脚失足跌落悬崖呢,届时乔公子会不会帮你报仇啊?”

      “他要是找错仇家,算不算乱杀无辜啊?”医未迟很是单纯的问着他。

      “好狠。”乔三儿心里狰狞着,情绪很是暴躁。

      “这些个权势人家,个个说话不算话!”

      连带着玲雅被瞪一眼,也表示很无辜。

      他脸色未变,手扬起,翩翩起舞的蝴蝶随之倾巢而出,“老头,你惹得我哥哥很不高兴!”

      “哎,等等!”乔三儿见状,惊呼着。

      可未来得及,林间杀气肆意,地面上落着成片被刀锋毁去的蝶身。

      可蝴蝶依旧很多,围着他们,悬浮在上空,没多久,哀嚎声不断响起,遍布森林。

      ——

      “醒醒。”

      乔玄毅持续不醒,突然的腰间一痛,才从梦中惊醒,径直望着他阴狠的容颜。

      他一愣,坐在地上,“怎么了?”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只觉得浑身冰冷,匆忙的起身,摔得不怎么痛,就又爬上了床榻间。

      “你嘴里一直喊着乔三儿,连本督唤你都不听,何时这般模样,你要是在本督的床榻上,执意梦中想念另外一个人,我就把他抓回来,每日端坐在那里,供你思念!”

      乔玄毅身体有些冰冷的发软,他给他盖了盖被子,想让他躺下,被一掌推开。

      他道,“这思念之人近在眼前,这夜这么长,你怎么就没听到我喊你名字呢?”

      “阿泽。”他低低的嗓音带着磁性,颇有哄人的意味。

      可惜宁宸泽并不领情,直言道,“撒谎。”

      乔玄毅见状,叹了口气,“你要是把他放了,或者就没这事,我就不会夜里在喊他的名字了。”

      “你不明白,小时候他出事,我要是睡着都会这般睡不踏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天提醒的,这知道的只以为我们比得上那双胞胎般,心连心。”

      下一刻,乔玄毅龇牙咧嘴的,痛苦的揉着双腿,摔得头晕目眩的。

      他又被踹下来,思绪也渐渐清晰。

      “你说,医未迟擅长先斩后奏,不会没有你的命令,也会制造出命令,让三儿遭遇不测了吧?”

      宁宸泽白了他一眼。

      乔玄毅暗自嘟囔着,“难得,平常一副冷脸心肠,如今还能多些情绪对他,实则不易。”

      宁宸泽闻言,气的脸色青青白白,攥紧着五指,想要杀人的心都有。

      他怒道,“不过是为了抓个旧人,借两日用而已,你若在上纲上线,本督就真的杀了他,也省的你梦中惦记,让他亲自托梦,岂不更合适。”

      “那你怕是夜夜都不能安了。”

      他说完,迎面飞来一个枕头,正中鼻梁,乔玄毅只见他似是咬牙切齿的骂道。

      “滚。”

      “那我带你一起滚。”乔玄毅说道。

      他开始收拾着行李,“你有伤在身,且不相信于我,那暗一必定不会在远处,你要找的是个旧人,恐也就在这京城之中了。”

      乔玄毅看着柜子里的衣物忧愁,“这夜色不长不短,还有几个时辰,带几件大氅呢?三四件不够换,七八件好难洗啊。”

      他询问着,回头发现,宁宸泽已经躺下了,被子蒙着头,估摸着被他气的不轻。

      真是趁人病要人命,恐怕宁宸泽心中也还是这般在诽谤他了。

      他摇摇头,将衣物一揽而空,抱了抱他,才去准备吃食和马车。

      ——

      夜黑风高,玲雅的毒蝶和暗机阁的人打的不可开交,双方僵持不下。

      乔三儿见玲雅在那面色开始凝重,他忧了忧,转眼望向医未迟。

      “你托我办的事,难道不怕我反悔吗?”

      “主子多年未寻成的事,若是你这般轻而易举,岂不可笑?”

      乔三儿凝了凝神,“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的答应我大哥的请求?”

      “既然你执意要去,那便去就好了,只可惜你没死在那守卫森严的宫殿内。”

      话落,医未迟背后阴嗖嗖的,哗然一片蝴蝶急速而来,像是铁了心思撞墙而入,犹如飞蛾扑火。

      医未迟身袍反转挡住,再定睛一瞧,已被毒素腐蚀,破烂不堪,他堪堪甩掉,脸色阴晴不定。

      “他还挺护着你。”医未迟不明的笑了笑。

      “怎么,你养的狗?也学会咬人?”医未迟出言讽刺道。

      乔三儿顿时无语,堪堪道,“宁大督主养的狗不也是一样,咬人死都不松口。”

      他声音模糊,低低的说出来,正好医未迟也能够听清。

      怒火在胸膛里积攒,攒而不发,气歪了胡子,脸颊气的通红。

      乔三儿被恶狠狠地瞪着,连忙偏头躲避,玲雅的蝶可敌千军万马,一时半会,他还真讨不到什么好处。

      也不知道,他这般急于求成,撕毁脸面,大哥知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掰了,才会恼羞成怒的找上他来?

      乔三儿想着怎么以口才说服医未迟,放过他们二人。

      然而,下一刻,他的脚一痛,不小心崴了下,面露痛苦,乔三儿小声的嘶嚎着。

      玲雅听到动静,正回头退回来,转眼,看见医未迟一脚将他踹到了悬崖下。

      “三儿!”

      “乔三儿!!”玲雅大声喊着,脸色发绿转而变的紫,眼底变得漆黑,深不可测。

      悬崖上的蝴蝶都变得蓄势待发,杀气腾腾,好像无数只眼睛盯着他,浑身上下犹如煞气在蔓延,吞噬着周边。

      悬崖顶上,很快,血流成河,哀嚎声遍野,暗一剑耍的飞快,也抵挡不住毒蝶拼了命的,上前冲锋。

      没多久,身上便都是刮伤,有的深可见骨,血流不止。

      “我要你拿!命……来!”

      “等等,有没有人救救我,这血糊了我一脸,我害怕……呜老大,我害怕……”

      玲雅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听到这弱小而无助的求饶声,连忙一顿,周身的蝴蝶也是一顿,停在半空中。

      医未迟见状,停留在悬崖边。

      “你叫官谷雅吧,可是让老夫好找。”

      玲雅面色如深渊,躲在这黑袍之下,一双泛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医未迟却全然不怕,“你若在敢前进一步,老夫这就下去杀了他。”他持剑,周遭盛气凌然。

      暗一乱剑撕毁蝴蝶,好不容易喘口气,跪在地上,调整内息,忽的,抬头张望,一条巨大的黑蟒正在以极快速度冲向天空,转而迅速消失不见。

      他吐了口血,打湿了面巾,支撑起剑走到医未迟身边。

      “主子来了。”冷冷得言语下,暗藏着提醒。

      医未迟显然也看见了,眼色忽明忽暗。

      他一心了然,乔玄毅说动主子出面,无非是打定主意,能救下乔三儿,若救下便是与此人同一战线,乔三儿,如果不能在他的手上,看来,此事得从长计议。

      突然,悬崖下一声惨叫,响彻云霄,惊走野兽。

      “玲雅!救命啊!”

      乔三儿看着,这摇摇欲坠的藤蔓,手掌心勒的快像是被断掉一样,眼泪止不住的流出,身体被悬崖底吹上的风吹的冷冻僵硬。

      只一眼,脚底下便是万丈深渊。

      乔三儿的心都快跳不动了,疼的浑身发抖,然而旁有个黑衣人虎视眈眈,手持长剑,正冷冷的盯着他。

      “老大!呜,有人又要杀我,老大,呜,玲雅,有人能救我吗,……呜…你想想你老大,我死了,你老大一定会对你不好的…”

      毒蝶悬飞在上空,正急速冲下,他冷冷道,“若三儿哥哥有个什么不测,我自当与宁府不死不休。”

      说时迟,那时快,崖边一个黑影正在快速降落。

      “别人自持身份重高,只会狐假虎威,你倒好,整日里岂怜,别人饶你性命。”

      “不信,偏又乱跑,我不是让你抓紧的回来,躲在村子里吗?”

      乔玄毅踩着悬崖岩石,轮滑至他身边,拎着他后襟,踏踏实实的抓住了他,颇为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抬眸望了眼,眼前的黑衣人,那人似乎在犹豫,举剑不定。

      凡得宁宸泽令的死士,不死不罢休,哪怕刀毁人亡,也要达成任务,以完成对主子的交代。

      方才,他这般靠近,却不打不伤,心生犹豫,乔玄毅看了他一眼,还未来的及细想,就被紧紧的抱住,而那人也突如其来的,刀锋一转,横向他。

      乔玄毅无心恋战,一脚借助岩石,将乔三儿带了上去。

      然而他注意了下,那个黑衣人并没有上来,他听到那人进了林子里的脚步声了。

      “呜,老大,你怎么才来,在晚一点,你都看不见我乔三儿了。”

      “尸体摔得粉碎,被虫蛇野兽食之,东一块西一块,你怎么给我找其埋墓里,呜……”

      乔玄毅叹口气,接着他下来的话,“是是是,都怪我,怪我不好……”

      “都怪你,老大,……”乔三儿嘟囔着,抱怨着,闻言一愣,怔怔的看着他。

      这一刻,他受惊未定的情绪,被敷衍着,他彻底爆发。

      “老大!呜……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是你非要我去寻个那什么的,我好不容易……嗝……九死一生……嗝……”

      乔玄毅唇角笑笑,拍拍他的背,缓解些,“行,我知道了,你劳苦功高,回头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我要吃整只鸡,你一点都不许碰,我一点都不会给你留,鸡心鸡肝鸡肠我都要当作下酒菜,我当着你的面吃,我气死你,气死你我了……”

      乔玄毅任由他搂紧自己,看他言语混乱,也是操碎了心。

      “回来陪你去医馆里看看,已经没事了,没有人在欺负你了。”

      “还有,师傅呢。”

      乔三儿噎了噎,“你说那个老头,不知道在哪个林子里躲着呢,他看着我死,老大,你看他,简直没良心。”

      “乔三儿,过来。”语气冷的直入人心,乔玄毅忍不住抬头去看。

      看不清容颜,个子小小的,看身影他很熟悉,一身隐藏在厚重的黑袍下,眼睛似乎在黑暗中,如那些蝶子般,冷冷的看着他。

      这些东西不难认,他见过,是落日青楼里那些趴附墙边的东西。

      而人也不难认,正是之前乖巧惹怜的花魁玲雅,三儿知不知道他的另外一重身份?

      乔三儿茫然未听,心魂未定,并未过去,乔玄毅便察觉那些蝶子泛着隐秘的红,在黑夜里犹如血色浮空。

      悬崖上,乔玄毅抱着乔三儿僵持在两人的中间,前有杀意明显的医未迟,后有虎视眈眈的黑衣人花魁,他在等,等宁宸泽给一个说法。

      “乔三儿,你给我过来!”玲雅压抑着怒火,在胸膛中沸腾,两人紧紧挨着,无比亲密,他心里的黑暗抑制不住的疯长!

      黑夜里,面色止不住的扭曲,嫉妒心让人难以控制的发疯,玲雅催动蝴蝶,有一刹那,想在他面前残忍的杀害乔玄毅,满身是血的,让他好好瞧瞧,若抱,就让他抱着尸体,冰冷足够他死心一辈子!

      乔三儿望去,他脚下血流成河,连带着那精致的蝴蝶刺绣都变得浑浊不堪,丧失了原本的美意,红通通的一片。

      他抬头望着乔玄毅,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眼中颇为的岂怜。

      乔玄毅心中了然,安慰着他。

      “没事的。”

      乔三儿任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死活不松手,甚至是有些怕的发抖。

      乔玄毅看他脸色苍白,摸了摸他脑袋,说道,“今日之事,想必你也是为他好,不过这有些事,还是待以后再说,勉强来的,终归是勉强之意,总归是差了点意思。”

      玲雅在原地气的跺脚,“乔三儿,日后你若是再敢后悔,你等着!”

      转头他阴嗖嗖的对着他说道,“乔大哥,乔玄毅,你又有什么好说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情,对那宁府的宁宸泽,难道不在是勉强之意吗?”

      “你要一个太监找个男人,说出去,都要笑掉大牙。”

      “若是找个女人,还能悉心伺候,一心一意,老了也能知冷知热,怎么,他脑子坏了,要找个男人,承欢身下,做别人口中的玩物吗?”

      “放肆,尽管你是何身份,若是在出言不逊,定要你死无全尸,生前痛苦百倍!”

      “来啊!”他怒视着医未迟。

      “当年你的母亲,也不过是个普通家户的女子,还不一样,是为承欢,抛家弃母,为人为奴为婢,怎么,没有攀爬上,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连户籍都没有,野种都不配的东西,你敢去官府一证身份吗!”

      “生而就见不得光,现在亦是,在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乔玄毅夹杂其中,颇为的头大。

      “呵,纵使你查到些什么,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我既是野种,你又何必苦苦打听,老头子,求人可要有求人的态度。”

      “再者,我说他怎么了,不过一介太监,谁知道宫里生了多少腌臜事,谁知道他是不是就喜欢睡在男人身下,谁知道他靠谁爬的,趴到现在位置你敢说他浑身清白!”

      “我是野种,也好过他忘祖归宗,断了根子,以后怕是祖宗都不待见他,出了这么个恶心东西,我说他都嫌脏了我的嘴!”

      这污言秽语之词,听的乔三儿是连连咋舌,他就这么不怕宁宸泽报复?

      想之前他不过是出现在宁府里,都要被好一顿追杀,他这般……

      乔三儿想到这,不由得抬头看着乔玄毅,忍不住的松了松手,命要紧。

      乔玄毅以为他是吓到了,继而搂紧了他,继续观察着局势。

      乔三儿欲哭无泪,慌不盯的,盯上漆黑里的一双冷眸,心一下子落空。

      这下子,又得做噩梦了。

      “老大。”他颤抖着嗓子喊道。

      乔玄毅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宁宸泽,他皱皱眉头,还是没松手。

      此事错不在他,三儿刚从悬崖处上来,本就依赖他,不得让他没了依靠,反让人觉得谁都可欺负。

      悬崖上云朵瞬息变化,而他身后,又是一身冷漠的宁宸泽,并未披着大氅,神色虚弱的,默默的盯着他。

      准确的是盯着他抱着乔三儿的那双手,他想着,若是砍下来,是要还是不要呢。

      乔玄毅有些站不住,冷汗直流,他忍住冲向身后,围着他转的冲动。

      此事一定要说清楚!

      “你……”

      “老大,就是他,就是他放的火,我在牢狱中就是看见他在放火,我被太子抓住,就是为了威胁你,我不想你担心,就就没留信,谁知道这人鬼魅心思,会过来一把烧了牢狱,你交代我的事情我也完成了,结果被他找到,一路赶到这里,就是为了吊他出来,老大,你快把他打一顿,好出这口恶气!”

      这时林间里默默探出来个脑袋,他尴尬的陪笑着,苍老的笑声让人追随着声音而去。

      白老见人都望过来,一瞬间的公脸和尴尬,他匆忙道,“我作证。”

      “此人意图不轨,看样子是追杀三儿,想要至他于死地,我猜测,其目的,无非是为宁大督主,斩去绊脚石,好以此来拆散你们二人,你们若是因为此事,心中有了隔阂,自当随了他的意。”

      乔玄毅聆听着,正待说着。

      “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主子,他犹豫不决,便由我做他手中刀,乔三儿活着本就是个问题,再活着就是个错误,何不一斩而快,大家都安心!”

      乔玄毅望了他一眼,转身看着宁宸泽,正准备说着。

      “我呸。”乔三儿怒骂着。

      “你怎么不说,你活着也是个错误呢,活的如此禽兽,你问过你娘了吗?”

      “……”乔玄毅叹了口气。

      今夜算是与谁都撕破脸皮了。

      乔玄毅感觉到蝶的动静,似乎在冲着医未迟过去,而他身后阴冷的视线,迟迟不降。

      他忍不住额头滴出些汗来,浸湿了衣裳。

      “我说各位,……”

      下一刻,那碟子冲锋成群,直面冲医未迟而来,而宁宸泽身后的暗卫,皆是成涌出动。

      宁宸泽向前几步,盯着他,仿佛是在示意他,过来。

      “老大,这怎么办?”

      宁宸泽也没有过多的废话,只是抓住了白老,拎着衣服在他面前,淡淡的示威着。

      乔玄毅见状,一个头两个大,对上白老尴尬抱歉的笑意,也是心快碎成渣了。

      他说到,“此事应当有人预谋的……”

      然而场面混乱,并无人听他言语,都在为自己争夺所想要的东西。

      他见状,低头询问道,“娘亲的尸体呢?”

      乔三儿看向四周,偷偷的在他耳边,说道着。

      他记下后,就将人抛给了玲雅,他不可置信的望着乔玄毅,一副哀默的样子。

      身后有双手结结实实的揽住他,“三儿,哥哥,让我好找。”

      乔三儿冷不丁的,像是被冷的动物攀附于身,冻得直发颤,他尴笑着。

      “确实,好久不见,哈。”

      蝴蝶停了下来,围绕着二人转悠着。

      “哼,我道是什么贞洁烈妇呢,原来也不过是个喜欢男子的下作东西。”

      他一出言,所有人都在盯着他。

      医未迟咳咳两声,“我本意是为了讽刺,官家的孽种,官谷雅。”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官家。”乔三儿喃喃道。

      “哦,那个盛及一时,却在一夜之间毁于一场大火中,连带着他几代的珠宝银钱,一分未留下,有人寻找过他们的墓碑,皆是无功而返,只要找过的,想要分一杯羹的人,都曾直言晦气,便也死了心思不在寻找,听说他们未曾有过继承或者后代。”

      “没有听说,他们有个儿子叫谷雅的啊?”他愣愣的直问。

      医未迟唇角冷笑,“方才你是顾着生死,丢了耳朵吧。”

      “你!好男不跟坏女斗!”

      医未迟见状,气的胡子又歪了,“谁娇滴滴的同女人般诱人,我不说!”

      乔三儿想到,“那也比暗后伤人的毒蜘蛛强百倍,千倍。”

      玲雅被身后搭上他的肩膀,“哥哥是在说我是女人吗?”

      乔三儿反应过来,同他拿女人做比较,越顶嘴越吃亏,干脆默不作声。

      “哼,笑掉大牙,你从白泽之地出来,又怎会不知这其中主人的嗜血和手段。”

      “若是比上他,我们主子可是万万比不上的,小子,你所谓的不杀人,可是在包庇罪恶深重的恶人?”

      “保一个就让就此收手,确实是个划算的买卖就是不知,世间这么多恶人,官谷雅公子,是不是都要分一羹醋呢?”

      “好来成全乔公子心中的大义凛然。”

      在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乔玄毅走过去,将人抱去马车内,披上大氅。

      乔玄毅握住他的手,冰冰凉凉的,没说什么埋怨着,只是将衣裳又多批了一层。

      宁宸泽靠在马车上,懒得理会他,不言不语,乔玄毅使了点力道,才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马车内不同于外面的喧嚣,多了丝温馨与平静。

      然而不适宜的一阵敲声,乔玄毅未搭话,只是听着他道。

      “小毅,外面打的不可开交,三儿在其中可不好受,看样子,是要围攻,杀了那个黑衣人了。”

      “你是怕,他会带走乔三儿?”乔玄毅开口,担心道。

      白老不敢靠太近,只是小声的道着,“此人浑身血腥方煞之日,看起来是个不怕死的,这横的就怕不要命的,三儿若是被他带走,以那人的……性格,恐怕不会……”

      白老言尽于此,好心提醒着他,却也不敢去触怒宁宸泽的眉头。

      他从马车坐垫下,寻出一袋银两,递出窗外,“有劳师傅了,答应你的酒钱。”

      他见状,眉眼笑开花,立马接过来,脚步径直消失在林子里。

      “你同三儿窃窃私语些什么?”

      “你想知道?”乔玄毅问道。

      “你不说,本督也有办法知道。”他懒懒的,并未抬眸。

      乔玄毅低头凑近他,“宁宸泽,别让我不高兴。”

      “你!”宁宸泽猛的睁眼瞪着他,未说出口的话,压抑在嘴边,迟迟难出。

      “好!”他咬牙切齿的道。

      “你真是长本事了。”他怨气横生。

      “不过是些消息,待我们成亲日后,有的是机会同你诉说,你现在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很多。”

      宁宸泽闻言嗤笑着,“不过是拿捏我的筹码罢了。”

      “那就看你届时买不买账了。”乔玄毅怂怂肩道,“左右不过是为你好的事情,何必在乎那一两天,让我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不好吗?”

      许久他妥协道,“下不为例。”

      乔玄毅点点头,下一刻一股热源冲向他的侧脸,他偏了偏头,耳旁被落下一吻。

      乔玄毅动了动耳朵,有些心动,控制不住的浮飘心绪。

      “啊。”他小声低呼着,没推开他,耳朵被咬了一口,有点血迹。

      他摸了摸,才不那么般痛,浮躁的心绪也因此变得一脸怨气,无奈的看着他。

      宁宸泽早已缩在他怀里,闭目养神,他知道,又是在警告他,方才之事。

      马车里陡然响起他的一声叹息。

      ——

      “听主子令,要活的,别让他们跑了。”医老幽幽的说着。

      “好笑,怎会是我们跑,如若要跑,也是你们。”

      乔三儿正替他汗颜,蝴蝶死伤大半,然而下一刻,从崖边,猛飞直停在空中,数不尽的碟子,悬浮在他身后,像一只巨大的网一样,陷入就犹如深渊,会被吞噬。

      乔三儿头皮发麻,玲雅一直未离开他,察觉他有些冷。

      他搂的更紧了些,“若是怕了,我们速战速决。”

      话落,对面的一阵火光划过天明,凌晨的微光落一丝余晖在天边。

      黑衣人死伤无数,转眼化为优势,烧毁了大半碟子,然后蝴蝶成火星落下来,仍能灼烧着皮肤,腐蚀个大洞出来。

      场面焦灼了许久,医未迟按照吩咐,抬手射箭。

      “官谷雅,你要是不想乔三儿同你一起死的话,尽管找死。”

      成群的蝴蝶挡在他们面前,将两人隐匿,看不出身影。

      医未迟见蝴蝶并未散去,就知道他们在犹豫了。

      “我要是跟你走,我以后再也见不到我大哥了。”乔三儿有些不愿意的,说道着。

      “乔玄毅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你应当知晓,我是因为在乎你,才给你选择,你若是背叛我,这些碟子依旧会穿过你的身体,腐蚀你的心脏!”

      乔三儿最怕唬弄了,他一下子慌了心神,总觉得,还不如自己动手,去碰那只毒蝶,他在他怀中,伸手极快,伸进碟群。

      而所有的蝴蝶就像是知晓般,避开了,并未让他有事。

      乔三儿见状有些失落,也有些勇气,“要不,我们坐下来聊聊?”

      “你掳了我回去,终归也不太好受的。”

      他淡淡的说着。

      然而他腰间的那只手像是掐着柳枝般,不自觉的用尽了力气。

      乔三儿脸色苍白,眼泪被崖边的风吹干,光留下泪痕,痛到失去知觉。

      “老大,呜,怎么所有人都觉得他要死啊……”

      蝶群一下子散开,医未迟见状,面露喜色,看样子是妥协了。

      “两位既然想明白,那就请马车上一叙。”

      他身后的黑衣人让出一条小道来。

      乔三儿察觉他身动,猛的摇摇头,“我不跳,我要跳,我就恨你一辈子!”

      玲雅震惊着心神,转而压抑着怒火。

      乔三儿欲哭无泪,“你不要再掐我了,呜……肯定都紫了……”

      玲雅闻言惊的松手,他暗自自责,笨手笨脚的,怎么什么都做不成。

      该死的,他要带乔三儿离开,不只要经过他大哥的同意,还要有别人的同意,就连他自己也不愿意同他走!

      玲雅心中的暗意无限增长,如春草草肆意生长,那些蝴蝶成群结队的扑下来,如同巨物,像是同归于尽一样。

      “你老大早就不要你了,早就把你抛给我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他的养弟!”

      “你!少胡说八道,我们老大那是信任你,他不会置我的生死不顾的。”

      转眼间,乔三儿挣脱了他,冲向马车那边,医未迟见状,烧毁蝴蝶,刀剑翻然一转

      挟持了两人。

      下一刻,蝴蝶遮住天幕,天空一片黑,待众人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连带着乔三儿也一同消失。

      “追!”医未迟吩咐着。

      乔玄毅匆忙的起身,砍断马车的缰绳,他举着马车,看着那匹马冲天嘶嚎着,尾部显然被毒蝶腐蚀着个大洞,露出了皮肉。

      众人见状,也没有再去追了。

      医未迟连忙走近,让人重新牵匹马过来,“主子没事吧。”

      乔玄毅摇摇头,“他睡着了。”

      这种惊险情况也能睡着,医未迟皱起眉头,深思着。

      “没有你主子的吩咐,还是不要擅自主张的好,免得被攻击,我可没空帮你收尸。”

      “你!”医未迟冷眼盯着他。

      “怎么,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今夜拼死救下乔三儿,还拖住主子,放他们走,你与那人是何关系,该不会,老早就有联系,合起伙来,骗主子夜深露重受伤也要前来,想要我们主子的性命吧。”

      乔玄毅牵过马,望着里面,还在安静的沉睡着。

      他没给医未迟好脸色过,几次三番的不留情面,伤及三儿的性命,太过疯狗,咬住人便不撒手。

      “他不来,你如何能收手?”

      “怎么,你会听我的命令,看我脸色行事吗?如果这样,你主子也少受些罪。”

      “乔公子还是莫要倒打一耙的好,主子跟着你受罪,这是公认的事实,你既无心伺候一人,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趁早远离宁府,免得落不到个好下场。”

      “不劳医老费心,我也没见你多忠心,这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医老还没离开呢,就敢擅自做主,也是我所不能及的。”

      “我自会赔罪,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那人我查了,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们若是一起,这关系,我迟早会查出来,若不是,还望你的小弟当心,别被人吃了骨头连肉都吐不出来。”

      “与他有关系的是你们,想要从他身上抢东西,自然有强盗与被抢者的关系,又何以见得,我与他有关系?”

      “起码,他对乔三儿,不会处处下手,暗下杀心,你说的,我也自会去查。”

      医未迟争辩不过他,哼了几声。

      “查什么,装模作样的,你一不担心他的去处,二肯放心他一个外人,于你便不是陌生人,再者三,从他出现,你从头到尾,都不曾惊讶过,想必那人你也是熟悉的很。”

      “够了。”马车内传来宁宸泽低斥慵懒的声音。

      两人互看了眼,怒火僵持在空中,并未消减。

      乔玄毅扬起唇角,眼色淡淡,暗有嘲讽,“呀,这人怎么在这里,没见过啊。”

      下一刻,他冷语调笑道,“够惊讶吗?外人,挡了我的去路,小心你的脑袋,这可是宁府的马车。”

      “欺人太甚!”医未迟脸色青青紫紫,颇为可恨的瞪着他。

      “哼。”

      乔玄毅修好马车,重新驾车离去,临走道之,“那匹马还有的救,好歹是匹良驹,记得带走啊。”

      转而喧嚣未定,乔玄毅已经离开,扬起一尘的飞土,将人卷入其中。

      医未迟呛了呛面前的沙土,眼色有些阴沉,眼睛变得浑浊起来。

      别让他逮到,他做乱的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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