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草，追白月光》》草莓霄

124、面具心意

　　“阿泽！”

　　身后不远处，乔玄毅在大声喊着。

　　宁宸泽猛的回头，瞧了瞧，却没有看见任何的人影，他呆愣在原地，似乎没想过踏出去，这衣裳边缘犹如禁地般的存在。

　　乔玄毅路过河水的时候，洗了把脸，捧上了些水，缓缓嗓中干渴。

　　浑身大汗淋漓，他抬头仰望着刺眼的太阳，想着，今日难得出来，心情还算不错。

　　他那天听到宁宸泽说话，发觉他似乎不太爱上街，总因有人指指点点，时常闷在屋子里。

　　乔玄毅想带他出来看看，也想活在世人的眼光下，堂堂正正，和他光明正大相爱。

　　他没走几步，就瞧见那一抹身影，摇晃着脑袋，似乎在东张西望。

　　“乔玄毅，你又戏弄本督！”

　　“？”乔玄毅脑袋懵圈着。

　　他卸下肩膀上的包袱，还顶着一盆水。

　　“你分明早就来了，故弄玄虚的喊本督的名讳，却假装不出现，想在看一次本督的笑话是不是！骗子！”

　　乔玄毅见他瞪着眼睛，袖口中的匕首隐隐出鞘，确实是很生气。

　　他道，“是不是，等的着急了？”乔玄毅有些局促的说。

　　他看着他僵紫的脸色，缓和的说道。

　　“出门遇到老管家，本想拿了头油花膏就走的，他说主子出门在外，不得马虎。”

　　“免不了多叮嘱些，知晓你身弱，又备着披风，汤婆子供你暖和。”

　　乔玄毅打开包袱，一一翻给他看，“我想着也是，毕竟你刚好，还是多休养，要多注意，所以就都带来了。”

　　“一路上没敢耽误，快到了就喝了口河水，就在那里。”

　　乔玄毅觉得有点冤，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伸手给他指着方才停留的地方。

　　该说的都说了，乔玄毅见他脸色柔软下来，不由得松口气。

　　“这气，总郁结于心，对身体也不好。”乔玄毅扶着，抚了扶他的背。

　　“同你一模一样的声音，本督听见了！”

　　乔玄毅捏着他有些紧绷的肩膀，“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过于忧虑，导致幻听？”

　　乔玄毅不可置信，揉了揉他肩膀，“我在府里，你上朝无聊时，便总觉得你在我耳边话语。”

　　他在府里，张望着，总能看到他的身影，一颦一笑皆在眼前浮现，伸手却又不见人，是幻觉又那么真实。”

　　“总之，你不能让本督干等着，本督都说不用，还去那么久！”

　　乔玄毅望没怎么烧透的柴火，暗自叹气，他去的确实不久，还是一路紧赶慢赶过来的，未曾敢歇息。

　　他摆起他的长发，放在淘米香水中，“好，我的错，不该让你等那么久，以后一定形影不离，好不好？”

　　宁宸泽瞧着他是想阴阳怪气的，可道歉又挺诚实的，低眉顺眼的模样，他也就没过多苛责。

　　“在本督眼皮子底下就行了，省的到头来说本督拴住了你，埋怨本督不通情达理，不近人情。”

　　“哪敢啊，谁敢寻错，我都不敢寻你宁宸泽的错，这不是惦记着条件简陋，而你爱干净，便想着去府里带来你常用的东西，为你梳洗。”

　　“这一意孤行的是我，装模做样不体贴便也是我，怎么做都是错。”

　　谁让他兴致极高，偏爱这长发下，极其温柔的宁宸泽。

　　本就非他自愿，生气也是应该的。

　　乔玄毅坐在他旁边，帮洗着头发，从怀中拿出油纸包裹的点心。

　　“这里面还有些桃花糕，怕你吃的腻，街上买了些点心铺的糕点，换换口味。”

　　“尝尝。”

　　乔玄毅在衣角擦了擦手，拿起一块夹心的糕点，递在他嘴边。

　　“那李记点心铺说了，不好吃包退，他家几十年了，唇齿留香，甜而不腻。”

　　“试试？”

　　宁宸泽的膳食一向是由府里妥善安排的，他犹豫着，见他眼中的期待，咬下一小口。

　　乔玄毅连忙问道，“味道如何？”

　　“可以。”

　　话落，乔玄毅舒心一笑，身处长街，总得会记着些街里邻坊的味道吧，也好熟悉些。

　　“这李记点心铺，就隔着几家卖布料的，若是喜欢，我常去。”

　　“嗯。”

　　宁宸泽闻言，没在多说什么，在油纸中挑挑拣拣的，把桃花糕给吃完了。

　　乔玄毅坐在旁边，眉目低垂，很是认真的洗着他乌黑的头发。

　　宁宸泽嚼着桃花糕，愈觉得甜，但不腻，眼底里装着他，他心道，他想他了。

　　人就算再眼前，他还是会想，心如汹涌浪涛，对他的想念只增不减。

　　——

　　乔玄毅细致缓慢抹了头油，闻起来就很香，他道，“好了，一会这些东西，我就放在马车上，临用再取。”

　　宁宸泽点点头，捧着头发，在原地等他。

　　乔玄毅去洗干净鞋子，顺手叉了五条鱼回来，条条手臂般长短，鲜活肥美。

　　“阿泽，匕首给我用一下，我去去内脏。”

　　宁宸泽瞧着不远处就是河边，袖中刀柄落至手心，递给了他。

　　乔玄毅就蹲在那里，利索的去掉鱼的内脏，血腥气也冲洗的干净，看起来白白嫩嫩。

　　宁宸泽往那瞧了眼，内心的担忧也散的一干二净，随即而来的是欢喜。

　　他总是不自觉的去观察乔玄毅，寻找他喜欢他的心意，哪怕一点点，都觉得欢喜。

　　处理掉他不喜欢的内脏，他讨厌的腥气，帮他洁净，宁宸泽手里拿着鱼，眼睛里映着那人在河边认真洗手的背影。

　　他若是回头，也能撞入万千星辰之中。

　　“嗯？愣着做什么？”

　　乔玄毅转过身来，看他慌慌张张的，又在瞧树，又在抬头瞧太阳的。

　　“没做什么啊。”

　　乔玄毅上前，搂过他肩膀，提搂着往火堆处走。

　　火光照在他的脸上，乔玄毅躺在落叶上，细细的瞧着他，耳朵总是红的那样通透。

　　“若是说你也喜欢我，觉得丢人吗？”

　　宁宸泽愣了愣，“丢脸。”

　　“...…”乔玄毅无奈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堆面具，“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今日里特殊，要带上面具，这遮了脸，可就不许扭扭捏捏的。

　　“相爱的人都会去凑热闹，这相爱又是两个人的事情，在留我这唱独角戏，待明日，我就专学几个字。”

　　宁宸泽将鱼翻了一面，没有反驳，老实的问道，“什么字。”

　　“喜欢我却不告诉我。”

　　“写上它几十张纸，张贴督主前后门，内院角落各处地方，这脸，我给你丢到底。”

　　宁宸泽见他龇牙咧嘴，横眉竖眼的模样，唇角抑制不住，微微上扬。

　　“那本督，就告诉所有人，不得教你学字，若是有人教，我就让他大街小巷，写满七字。”

　　乔玄毅挑眉瞧着他，“什么字。”

　　“偏偏不诉与你听。”

　　乔玄毅闻言，唇角扯着，低声笑了起来。

　　“阿泽，想亲你。”沙哑磁性的嗓音道。

　　宁宸泽低眸瞧着，从色彩斑斓的面具里，选张金色全脸的面具，带了上去，顿时只剩下一双眸子，静静地望着他。

　　乔玄毅扶额，凑过脸去，极其认真地在面具的脸颊处，落下一吻。

　　他把那些面具都收了起来。

　　宁宸泽的唇角和面具上的唇角一致，笑意犹如如沐春风。

　　乔玄毅在旁边扇着凉风，“某人不要太得意，我这面具半张脸的可多了。”

　　宁宸泽不明所以，疑愣的看着他。

　　乔玄毅说罢，随手带上一张彩色的面具，露出眼睛和嘴巴，暗透着不怀好意的心思。

　　说罢，他又拿起流苏琉璃珠做的半张白色金边面具，放至半空中，与他额头相抵，活脱脱的一副恋人亲吻的模样。

　　宁宸泽被眼前的场面，震的一愣，流苏珠相碰的滴答声，伴随着微动的心脏，缓缓将全身的血液凝固住。

　　“你………流氓。”

　　宁宸泽久惊之余，只喃喃的指责着他。

　　乔玄毅挑挑眉，没否认，他抬起他手掌，轻轻在白皙手背上，落下一吻。

　　“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来，阿泽。”

　　宁宸泽没在言语，手中紧紧的攥住那炙热的温度，犹如攥住他滚烫的心脏般，想要牢牢的握在手心。

　　乔玄毅看着二人相牵的手，心生满意。

　　他松口气，微微提醒，“鱼糊了。”

　　“好。”

　　乔玄毅闻言，瞧着他还未回神的模样，失笑着，并肩与他同坐，燎人的火光，映衬着二人相依偎的画面，静谧中独生出一股岁月静好而安逸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