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后我被“弟弟”宠上天》绕弄青

3、第 3 章

　　一言激起千层浪，本来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也慌了神，他们齐齐扭头看陆曰归。

　　“妈的，一传染就会变成丧尸。”
　　“把房间里面那个传染人的丢出去！靠啊！”
　　“这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肯定也染上了！”

　　目光露骨可怖，像见了猎物的野兽，已经露出了尖利的牙。

　　陆曰归把水果刀拿出来横在胸前，刀刃朝外，刀尖泛着寒光，她目光变冷，冷冷盯着他们，她喝道：“谁敢，我杀了他！”
　　其他人想不到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可以爆出那么不要命的气势，看到她那副血淋淋的扮相，他们皆被压了一头，可龙哥的目光却看向了陆曰归握刀的手。

　　她的手在抖，她在发抖。

　　龙哥笑了：“妹子，这样可不行啊，伤了和气。”
　　龙哥以前蹲过监狱，是这群人里面真动过刀子、见过血的人，他最明白陆曰归的这种心态，她们虽利刃在手，但却不敢杀人，至少刚开始不敢。

　　在这方面，龙哥猜对了，在刀尖快要扎进龙哥皮肤的那瞬，陆曰归迟疑了。

　　杀人和杀丧尸不是一个东西。

　　龙哥抓住这个机会，轻松将陆曰归手中匕首扣下，陆曰归被龙哥死死捏着手腕，自己在训练场拉了十五年的弓，居然不能从龙哥手里挣脱开。
　　这样答案就只有一个了，陆曰归想，龙哥肯定觉醒了异能，身体素质得到了全面的加强。

　　陆曰归身后的黑色袋子暴露在众人视线下，里面装着的白色外壳显了出来。

　　“退烧药？”王婶眼尖，声音也尖：“你去哪弄来那么多药？”

　　顿时，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袋子上，再愚钝的人也明白药品在末世的重要性，礼义廉耻的外壳还挂在他们脸上，但也已经摇摇欲坠，他们直勾勾看着，只等着有人开这个头。

　　陆曰归狠狠瞪他们：“都不许动！”

　　因为愤怒，陆曰归用了力气想挣开他。衣袖下，女孩没有被血沾染的肌肤白得像玉一样，龙哥眯了眯眼睛，大拇指在上细细磋磨了几下。

　　陆曰归曲膝重重向龙哥的命根踹去，但他一直在观察着陆曰归的动作，很轻松就躲开了。
　　“够辣，”龙哥有点像在逗弄小猫小狗，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音调道，“你弟发那么久的烧八成变成丧尸了，你以后跟了我吧。”

　　他明明知道发烧是觉醒异能的前兆——他是故意的，故意为难自己和姜凛的。

　　陆曰归简直要气疯了：“滚！”

　　就在这时，王嫂最先忍不住，她像猴一样蹿上来，毫不留情从袋子里搜刮了几盒，随着她的动作，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其余人撕掉廉耻的外衣，蝗虫过境，要刮分完一丝一毫。

　　陆曰归死死咬着牙，口腔血腥味弥漫。

　　龙哥咧开嘴：“你只要答应和了我，我立马让他们把药还回来，怎么样？”
　　黏腻的呼吸吐在陆曰归的耳旁，一下又一下，又闷热又潮湿，像梅雨季节洗不掉的苔藓。

　　众人都忙着抢夺药品，可能他们没听到，也可能他们听到了，但所有人都没有出声，谁也不想惹这上个烂摊子。

　　楚擎给了陆曰归很多的救急药，治腹泻的、降体温的……陆曰归眼睁睁看着它们被一点点瓜分殆尽。

　　龙哥在一旁锢着她的手，直直笑：“妹子，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我会对你好的。”

　　龙哥表情十分轻松得意，似乎认为陆曰归和最后一板药一样，已经全全被他收入囊中——陆曰归第一次有让一个人去死的念头。

　　他禁锢陆曰归的手越来越松，陆曰归突然爆发，狠狠咬向他的手臂。

　　龙哥想不到她冷不丁来这一招，陆曰归咬得很用力，用尽所有力气好像要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龙哥吃痛，怎么甩手也不见陆曰归放开。
　　有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龙哥恼羞成怒甩了陆曰归一个巴掌：“妈的！松口！松口！”

　　脸上火辣辣的痛，陆曰归跌坐在地上，低着头，左脸一片红肿。
　　最后一盒药也被抢走，姜凛没药吃了。

　　“靠，真尼玛恶心。”
　　龙哥的右手沾染了陆曰归脸上的血污，他厌恶地往衣服上擦了擦，又冲陆曰归吐了口口水：“看看你现在那张丑脸，真以为老子稀罕呢？你脱光了求老子干你老子都不干！”

　　“龙哥，”陆曰归突然叫他，声音温柔，“忘记提醒你了，我身上可都是丧尸血。”
　　陆曰归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幽幽的笑，“你好像被我咬破皮了呢，你猜啊，你猜猜你的伤口有没有被血粘上？”

　　龙哥脸“唰”一下变得铁青，他面部扭曲，疯一样揪着陆曰归的头发往上提，“臭婊/子！老子弄死你！”

　　“砰！”
　　身后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门板重重撞到墙壁发出声响。

　　人们扭头看过去。

　　只看见那道身影似乎快成一道风，满身的戾气几乎凝成实体向龙哥割去，十几米的距离在呼吸之间被压缩成微末。

　　——“嘭”！

　　龙哥壮硕的身体像炮弹一样被摔出几米远，而后撞到了走廊摆放着木桌上，一阵轰隆作响，烟尘漫飞，龙哥被砸进七零八落的木桌中。

　　姜凛双眼赤红，里面翻滚着可以吞人的怒火，他骑在龙哥身上，只一拳。
　　木板破碎成块，龙哥面目狰狞，被砸得痛苦吐出一口血来。

　　人们恍然惊醒，尖叫成一团。
　　陆曰归呆呆看着。

　　姜凛满身的戾气，拳头像龙卷风朝龙哥呼啸而来。
　　一拳一拳，拳拳见血。

　　龙哥起初还能痛骂或者哀嚎，后面却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吃痛呻/吟声，骑在他身上的男人不知疲倦，手臂机械一般的抬起落下。
　　再打下去，恐怕是活不成了。

　　陆曰归小声唤他，“姜凛。”
　　男人置若罔闻。
　　陆曰归提高声音，“姜凛！好了！”

　　男人回过头来，一双桃花眼眼尾上挑，但其中却没有任何温度，冰冷到极致，只带着满满的杀性。
　　他阴鸷道：“姐姐，还有谁？”

　　那一瞬间，他好像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已经浑身抖了起来。

　　姜凛的动作却顿了顿。
　　陆曰归面惨白，自己好像吓到她了。

　　理智瞬间就回归到身体，姜凛停下动作，全身像有针在扎，指尖微微颤抖，不敢看她。

　　陆曰归却只叫他的名字，“姜凛。”
　　她落下一滴泪来，“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她哭了。

　　在看到陆曰归眼泪的同时，一股无名之火从姜凛心脏爆裂开开，刚刚压下的杀性又满满溢了出来。

　　姜凛闭眼低头，“我送你回去。”

　　他弯腰想抱陆曰归，陆曰归往后缩了缩，看向连鞋面也沾血的鞋子，轻轻摇头，“脏。”
　　“不脏。”姜凛还是将陆曰归抱了起来，陆曰归蜷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只，一阵风吹过，走廊空荡荡，只余生死不明的龙哥。

　　“好险……”人群刚松了一口气，又听见门被人踹开。

　　姜凛去而复返，他靠在门框处，朝他们冷冷一笑。
　　桃花眼弯得很美，像一把夺人性命的刀。

　　刚刚的场景历历在目，在场的人不得不相信了似乎很扯淡的异能，很久才有人咽咽口水：“你……不只有你一个异能者。”
　　意思是别太猖狂，等发烧昏迷那几个醒过来后，有你好看的。

　　没有了陆曰归，姜凛再也无需伪装，他舔了舔嘴角，反而有几分兴奋：“啊，谢谢提醒，”
　　“我今晚在他们边上守着，他们醒一个——我杀一个。”

　　他在笑，语气充满了恶趣味，一双桃花眼比女孩子的还要好看，却也比冰还冷。

　　看姜凛表情，他似乎正在思考着怎么把理论变为实践。众人的脸“唰”一下白了，刚刚抢药的人更是觉得遍体身寒，手指不听自己使唤一般变得僵硬，一不留神，刚刚抢到的药滑落地上发出响声。
　　姜凛视线也向下，看向地上躺着的白色药盒。

　　无人敢捡。

　　姜凛声音轻柔：“所以说，你们抢了姐姐给我带的药？”

　　姜凛推开房门之时，看到陆曰归拿着剪刀，正笨拙对着自己的头挥来挥去，脚底散了一片黑色的发丝。

　　见姜凛回来后，陆曰归像见到救星似的，立马把手中的剪刀递过去，眉眼弯起来：“快快，来帮我剪个头发。”

　　她的语气轻快，仿佛已经忘掉了刚刚受到的屈辱，也不过问自己对外面那群人到底做了什么。

　　可明明她的眼睛还是红的。

　　姜凛闷闷接过剪刀，把想了好久的解释咽了下去：“剪到哪里？”
　　陆曰归拥有一头很柔软健康的黑发，小时候他总会趁陆曰归休息时偷偷挑起一小缕，软软的，带着香。

　　陆曰归动了动脑袋：“帮我剃个光头吧。”
　　“不要。”
　　“快点！”

　　姜凛低头，发现自己手中的这缕乌发不复柔顺，发尾打成团团小结，还滴滴答答滴着污血——姜凛冷冷地想，三楼那些人都别想活了。

　　“姜凛？”陆曰归感受到他的愣神，催促道：“快点嘛。”

　　姜凛知道陆曰归的执拗，虽然平时一副随和模样，但真正想做一件事时谁劝都没有用。
　　于是姜凛不再说话，板着脸给陆曰归剪头发。

　　乌发一缕缕落到地上，陆曰归问：“生气了？”

　　姜凛确实气闷，他在气自己，为什么醒的不够快，要陆曰归无缘无故为他遭罪。

　　没得到回应，陆曰归也好脾气解释：“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今天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没几桶水都洗不干净，特别是洗头发，又浪费水又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剃个干净。这是哪，这可是末世！”

　　话音刚落，陆曰归感受到少年将脸慢慢贴在自己背后上。
　　陆曰归身体瞬间僵硬，她往后缩了缩：“怎么了？”

　　少年离得极近，他的呼吸存在感很重，仿佛渗过布料一下一下蹭着陆曰归背部皮肤，撩起一身鸡皮疙瘩。

　　“姐姐，”姜凛声音很小，有些像无意识的喃喃：“不脏，一点都不脏。”

　　边说着，他边把脸往陆曰归身上蹭了蹭，拼命让自己干净的脸染上血污：“龙哥他乱说，姐姐一点都不脏，也不用为这个剪头发。”

　　从小到大，姜凛好像一直都是用行动去证明他的观点、他支持的东西，像他刚刚抱自己上楼时，力度大得好像要揉进他怀里，似乎在重复向她解释“不脏”——陆曰归不由涩了眼睛，又带了点哽咽：“谢谢姜凛。”

　　“剪完头发我就带你走。”

　　陆曰归胡乱点了点头，在少年乖巧的声音背后，姜凛的眼睛已然发红，他紧攥着的指尖颤抖发白，但声音却乖巧如昔：“姐姐别伤心，我向你保证，”
　　“我保证，”姜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姐姐不会再见到他们了。”

　　等真正走的时候，陆曰归发现她和姜凛的行李比前几天多了四五个背包的量，不仅被抢的药物回来了，还多了一堆面包巧克力等易携带的高热量食品。

　　姜凛偷偷抬眼观察陆曰归的脸色，斟酌着开口：“那些人主动给我们的……补偿费和精神损失费。”

　　陆曰归很快就接受了姜凛的解释，为了装下这多出来的物资，她和姜凛商量去弄一辆车。

　　酒店地下有个住户专门的停车场，不过龙哥他们只清扫了三四五层，其他楼层可能还游荡着数量不少的丧尸。

　　她刚想叮嘱姜凛小心，白色面包车的车门突然被推开，一只丧尸直冲陆曰归的门面，陆曰归的尖叫已经到了喉咙口，一旁的姜凛愣了一瞬，眼神骤冷，一脚将丧尸又踹回了驾驶位里。
　　还没等丧尸艰难地直起身，姜凛抽刀直接了结它的生命，动作干净利落，比她刚刚在餐馆要死要活的场面好看千万倍。

　　“吓到了？”姜凛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安慰她，“应该是司机要下车时刚好病变了，姐姐跟在我后面就好。”
　　陆曰归：……
　　哇嗷，这就是异能者吗？

　　姜凛认为陆曰归被吓到了，坚持找一辆干干净净的、没有血污的车——在姜凛幽灵一样地干掉停车场的第四只丧尸后，终于从它腰间找到了一辆符合姜凛要求的SUV。

　　“等一下！”陆曰归差点忘了晶核这一回事，她指了指那几具横七竖八丧尸尸体：“剖开脑袋。”
　　姜凛任劳任怨地执行陆曰归下达的任务，果真在丧尸脑子找到了几颗菱形的小晶体，真奇怪，丧尸居然能产出那么漂亮的东西，五颜六色，拥在一起像宝石。

　　陆曰归又催促着，“你先把它们吸收了。”
　　姜凛歪歪脑袋，“怎么做？”
　　“我、我忘问了，”陆曰归底气不足的，“你先随便试试嘛。”

　　姜凛把晶核捏在手里，吸收的念头一起，身体几乎本能般的就知道怎么做了，晶核中流动的液体十分自觉地从菱形里探了出来，渗到经脉里。
　　力量瞬间充盈，全身像被浸透在热水里洗礼了一番，四颗晶核吸收下来，姜凛有种神清气爽的通泰感，他估摸着自己再吸收上十几颗就可以冲上二阶了。

　　他笑道，“多谢姐姐了。”
　　姜凛长得极为好看，特别他想特意讨好你的时候，笑起来确实让人心情荡漾，陆曰归看了十几年，还是未建立对姜凛模样的有效防线。

　　陆曰归被他看得脸红，把自己怀中的那颗绿色晶核推给姜凛，她其实有些舍不得，毕竟是自己所杀的第一只丧尸身上弄下的，“反正我留着没用，这个也给你。”
　　姜凛同样是笑盈盈的接下来，他用最为信赖的、最亲昵的语气和陆曰归道谢，“姐姐，你真好。”

　　虽然很着急，陆曰归却没有着急着回家，她开着车，带着姜凛把药店到公寓的这条路转了好几遍。

　　“姐姐在找什么？”
　　姜凛的好心情持续到从陆曰归口中听到楚擎两字答案之时。

　　楚擎，又是楚擎。
　　姜凛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在末世前陆曰归时不时会提起他，刚刚在车上陆曰归也将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念叨了很多次。
　　姜凛从未见过楚擎，但并不妨碍他对那个男人的不喜。

　　“晶核的事原来也是楚擎哥哥告诉姐姐的啊，”听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姜凛反而笑得更甜了，他表态道，“他救了姐姐，下次见面时我肯定要好好感谢他。”
　　陆曰归叹了口气，继续踩油门。

　　在没有发现任何疑似楚擎变成的丧尸或者是血肉后，陆曰归还是不放心地在药店柜台上留了张字条，证明她一切都好，同时感谢楚擎今天的帮助。
　　写完后，陆曰归这才意识到姜凛的心情好像有些低落。

　　感到陆曰归的目光，姜凛微微抬起眼。
　　黑发搭在眼皮上，那双桃花眼眼尾下垂，多出几分可怜和无辜来。

　　姜凛将情绪埋得很好，他抬头时一双桃花眼里已都是笑意，姜凛笑得温柔，安慰她：“楚擎哥哥一定会没事的。”
　　陆曰归也笑，她眉眼平和，头却光溜溜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