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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路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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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
宗亓:“……”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真的。
如果时间可以溯回,他要跑到五分钟以前,让那个洋洋自得的智障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
不,他就应该跟安妮的父亲同归于尽!
宗亓松开手,后退一大步,半天没组织好语言。
临渊同样是个懵的,如果不是还会喘气,几乎就要原地生根,成了棵什么植物。
人生的大起大落,全在一瞬间。
上一刻,他望着冲天的火光,险些悲痛欲绝,下一刻,他的公主,他那高岭之花一样的公主殿下,居然会主动投怀送抱。
说真的,他们狼都是无神论者,但是他第一次想感谢神明。
他就背叛一秒狼祖狼宗,希望不要被发现。
“我,我不是故意要抱你的。”
宗亓回过神来,主动撇清关系。
他可不想让这只傻狗误会什么。
“我知道。”临渊善解人意的点点头,“你只是被人类欺负了太久,见到我得意忘形了。”
宗亓:“……”
什么得意忘形,兄弟你不会说人话可以选择不说。
临渊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戳到了他的伤心事,光速道歉:“抱歉,是我得意忘形,我见到你实在是……很激动。”
宗亓脑门上的青筋眼看就要爆起。
行啊,不是不会措辞,是故意气他呢,你看他形容自己,不就很准确?!
“我回到领地发现你不见了,我……”临渊咬咬下唇,仿佛有些难以启齿。
独属于狼族的碧绿色双眸擦上一层水汽,他别开眼,自暴自弃道:“我很害怕,科恩斯山很冷,山上还有我也数不清的怪物,有些就连狼族也打不过,还有山下的人类。”
他的声音有些急促:“他们都在想着欺负你,把你扔进垃圾站,关在王宫里囚|禁,现在还想施以火刑,简直是罪不可恕!”
兄弟有话好好说,激动个啥,怪吓人的。
宗亓看着眼前随时有可能狂化的狼,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做个人。
毕竟这些事情,好像都是他做的。
“他们没欺负我,你搞错了。”
临渊闻言一愣,接着,更多的怒气翻涌上来。
他的公主,竟然会为人类说话,为了那些伤害他,让他颠沛流离的恶人!
想到这,临渊这一路上积攒的情绪绷不住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为了找他,经历了这么多,而他可以心无挂碍的告诉他,人类没有错,是他自作多情?
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不都很善解人意吗,为什么到了他这里,他的公主,却不肯安慰他哪怕一句话。
临渊委屈道:“他们真的没欺负你吗?”
宗亓歪歪头,不明白这有啥好纠结的。
“没有,你看我这不活得好好的?”
临渊目露凶光:“真的吗?”
再给你一次机会。
宗亓这会儿明白了对方的毛病出在什么地方,他语重心长道:“狼王殿下,虽说你们种族五感的应该是比人类卓越太多,但是我还想提醒一句,这个耳朵,它要是不太好用了,你得及时说出来,早治疗早安心啊。”
他看着临渊逐渐铁青的面色,心想是不是话说重了,又伤人家孩子的心,于是换了个说法。
“这样,我前几天逛街的时候,发现有一种叫采耳的手段,据说很有效,等着带你去试试?”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高他大半头的狼王哼出一个鼻音,转身就走。
宗亓:“?”
他听说采耳挺舒服啊,难道临渊是怕疼?
傻狗不知跑到哪个地方发泄情绪,宗亓一时摸不着头脑,但他随即想起了自己的正事。
找身体!
他的魔力方才已经尽数浪费在临渊身上,如今就剩了指甲盖大小,还不如个屁大,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直觉。
宗亓深呼吸一口,脚尖一转,朝着左前方走了三步,停下来。
这里的气息最为强烈,应该就是他的身体没错。
他方才之所以没着急脱身,是因为他早晚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届时别说是狼王,谁来了他都不怕。
宗亓确定好位置,耗空他那屁大的魔力,将表面的土被炸开。
黝黑的坑洞下,露出一片花纹繁复的布料。
这是他沉睡前所穿的衣服!
吸血鬼再度兴奋起来,他跳进坑里,用手将其刨出来。
然后,他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拥抱临渊那件事都要往后稍稍。
衣服没错,甚至是全套的,但问题是——
为什么只有衣服?!
是哪个变态,居然能给他这么整齐的扒下来?
宗亓想到自己那坚硬的皮肤,顿时,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升腾起来。
不会吧,他的身体不会被肢|解了吧……
那他还找个锤子啊,现在就一把火把自己点了玩算了。
他跪坐在大坑中央,欲哭无泪。
忽然头顶的光线一暗。
宗亓生无可恋地抬头,看到站在坑边的临渊。
看吧,人赶上倒霉,死对头都会来看笑话的。
临渊逆着光,短发被夕阳的余晖装点成金色,宗亓眯起眼,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知道你的名字了。”
临渊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路灵,对吧?”
“哗啦——”
宗亓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
路灵是国王最小的儿子,走路比别人慢,说话比别人晚,即使长大了也生病不断,多数时间是在宫殿里坐着发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衣柜里全都被换成了裙子。
大的,小的,奢华的,素雅的,填满了曾经空荡荡的格口。
那阵子,接连来了很多的老师,教他梳妆打扮,宫廷礼仪。他很笨,总是学不会,老师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又有新的人源源不断的填补空白。
那是一个大雨的午后,他感觉眼前的景象分崩离析,一切都被放大成色块,他记得自己昏倒了……
从那天开始,宫殿里又剩了他一个人。
只是国王来的频率变高了。
他记得,他应该称呼这个人为父亲。
父亲告诉他,他现在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公主,他是所有人倾慕的对象,鲜花会为他绽放,鸟儿会为他歌唱。
这是他不曾听过的话。
他开始参加一些宴会,但每次都是穿着厚重的礼服站在高台上,他看不清台下人的表情,他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真的倾慕他。
他只是觉得不舒服。
这时,有个人为他解答了这个问题。
这个人,叫路铭。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凶凶,狗勾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