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又烬喝白酒

7、chapter 7

　　《小提琴家》
　　#早期he产品，写于2020年四月。

　　宋砚拿起琴盒。
　　嘴角挂着谦逊的笑容。
　　像往常一样，身着礼服，默默走到舞台中央。
　　灯光撒下，此刻他是全场的焦点。
　　他掏出怀表，银链勾住衣角，上面覆着一层薄雾，若是走近了瞧，便是血色。
　　指挥师示意即将开始，宋砚瞥了一眼观众席，只有一个人坐在前两排。
　　他还真的听话了。
　　宋砚笑了笑，打开了桐木琴盒。
　　却没有小提琴家该有的生命伴侣。
　　只见到一把手枪，六枚子弹。

　　第一枚。
　　敬父母与朋友。
　　宋砚感谢他的父母给他生命，让他可以领略世界山河，人间善恶，体味百态终堕地狱。
　　感谢他的朋友教会他学会自私与交际，虚伪与真诚，金钱与交易。
　　那就都死掉好了。

　　第二枚。
　　敬组织与同事。
　　十六岁加入杀手组织，学会了练习场的死亡技巧，每个人都揣着一颗冷冰冰的心，生硬的态度让他毫无负担，宋砚的人生从这里真正开始，流失在指尖的生命带给他无上的快感。

　　第三枚。
　　敬手中的小提琴。
　　跳动的旋律能平复他心中的躁动因子，站在舞台中央，独自享受灯光与绝对庄严。
　　小提琴家这个最温柔的身份是他极好的伪装。
　　宋砚喜欢这乐器，喜欢这声音。

　　第四枚。
　　敬他。
　　宋砚从没见过那么有意思的军火商人，看着一副羁傲无能的样子，私下里却能把宋砚压在墙角，“这单，我接了。”宋砚说。
　　蝴蝶刀被他看到后，竟然被夺了过去切牛排。
　　好好藏在沙拉里的无味毒药最后出现在仓库里杀老鼠。
　　子弹被换成空包弹更是宋砚从未想到的。
　　“很好，他惹到我了。”宋砚再次骂骂咧咧地从总部扛着枪离开。
　　所有杀手都知道这个军火商看上宋砚了，只有当事人还沉浸在任务里。
　　“酒店服务不错，不过还允许随身带着刀剑？”那柄短剑就在床头放着，宋砚身上还穿着服务生的衣服。
　　“先生您说什么呢。”宋砚平复语气，尽可能装出一副陌生人的样子。
　　被吻上后颈，宋砚身上一颤，袖口里另一把软剑默默探出，正要触到他的脖颈，谁知突然被按住手腕，宋砚抬头正对上商人的眼睛。
　　“想什么呢宝贝儿，这么看着我。”他勾了勾宋砚的下巴，靠的那么近。
　　“滚!”宋砚抬手挥拳，正中掌心。
　　“宋砚，我是真的想和你上床的。”商人可怜巴巴地说着，扯下了领带，火速在宋砚手腕系了个死结。
　　“你既然知道了，为何不杀了我。”宋砚挣扎不开，往床边靠了靠。
　　“看上你了，没办法，就得宠着。”商人拉住宋砚的脚腕，笑着系到床头。
　　“操，放开。”
　　“不要。”

　　第五枚。
　　敬自己。
　　要是问宋砚是什么时候动摇的。
　　商人的死缠烂打?
　　可能是商人给了他二十多年从没体会过的温柔与真情吧。
　　大概是商人为他挡下了一枪?
　　作为军火商，他不会不知道那枪的威力，但还是那么做了，还是在最后把宋砚拥在了自己怀里。
　　大概是宋砚软下心来在医院陪他度过危险期，而不是趁四处无人拔了氧气泵。
　　也可能是他听着宋砚的小提琴曲无声醒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宋砚，他没事吧。”
　　买他命的买主花了大价钱，组织要求的时间越来越近，作为一名杀手，宋砚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逃避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宋砚破天荒地请了商人去听他的音乐会。
　　他让商人包下前两排。
　　谁知他包下了全场。
　　“我没法杀了他。”
　　“可他必须死。”
　　宋砚是这么说的。
　　也是这么做的。
　　枪口冲着自己太阳穴。
　　扣动扳机，又一声枪响。

　　第六枚。
　　敬世间爱意。
　　没想到吧，子弹最后打到了音乐厅的穹顶，宋砚的手腕正在他的手中。
　　“放开我，你该去死。”
　　“那也不是现在。”
　　“什么?”
　　“怎么也得搞到你啊。”
　　“凭什么。”宋砚竟然有些莫名的期待。
　　“因为世间爱意，爱上了就得追。”
　　宋砚愣了愣，泪水就那么掉下来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能哭的这么快。
　　“操，别肉麻，走流程。”
　　“什么流程?”
　　“亲我啊。”

　　cr：林又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