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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7 章 火盆 ...

  •   下午,小李拿着案卷走进了办公室:“张队,楼道里的脚印确实有向华阳和唐文清的,但我分别问过他们,都说听到楼上的响动,两人一起上了楼,向华阳敲了门,对门的邻居当时开了门,能为他们作证。”

      张队眉峰紧蹙,神色肃然:“按道理说,王玉峭虽然已经十八,但按照他的体型,和张厉生的体型,应该是不会轻而易举就把张厉生捅死。”

      小李立马有了一种假设:“张队,王玉峭可是从后面捅的,张厉生根本没有反应。”

      “但杀人动机呢?”

      “王玉峭是张厉生养子,张厉生常年嗜赌,对他和家人不管不顾,父子关系形同陌路,只有养母王哀琴在尽力抚养他,可能是常年积怨在身,在某一件事上,触及到了什么矛盾,失手杀了人。”

      “这把刀是他带来的?”

      “应该是,听王哀琴说,老屋里没有刀之类的器具,要么是张厉生带来,要么就是其他人,比如是王玉峭带来的。”

      “调了附近的监控吗?”

      “调了,王玉峭是提着一包东西来的,张厉生这几天来都没出去过,王玉峭几乎每天来看他,开始几天就在楼下看看,当天还有之前的一两天,都提着东西上了楼,据王哀琴说,是她让王玉峭拿点东西给张厉生的。”

      “王哀琴有说包里有刀吗?”

      “她说没有,说家里也没见丢失,应该不是家里的,还有,向华阳也是这些天天天来,唐文清倒是只来了两趟,那一天却是在向华阳之前就来了,像是向华阳给他留了门,他先进了屋。”

      “听说有个小孩见过王玉峭?”

      “一楼的一家住户,那天小孩正在厨房间里吃冷饮,从窗口见到王玉峭,正顺着水管爬下来,他叫了一声,大人以为他在胡闹,没有理睬,不过我们过后走访,才知道这事,具体的时间就是向华阳报警,警车到楼下那段时间,这就有可能说明王玉峭杀人后惊慌失措没走正门,而是爬楼逃跑。”

      张队点头,后来也发现草丛里有王玉峭的脚印,和其他留下的痕迹。

      “知道他后来去了哪吗?”

      “他说他回了家,王哀琴不在家,应该是王哀琴已经来了金林小区。”

      张队翻了翻案卷:“我们到现场是五点三刻,王玉峭逃跑时间前后差不了两分钟,我们就假设他逃跑是五点三刻,王哀琴到现场来认尸,已是六点四十,从柳条巷到金林小区也就一刻钟的路程,那王玉峭没有第一时间回自己的家,我们有必要问一下,他当中一段时间去了哪里,或许与本案有关。”

      小李一时没明白,解释道:“或许是他没有立即回家,惊慌失措的走错了路。”

      “现场确定有大块的擦拭痕迹,不排除有人为清除,向华阳正好住在楼下,又上过楼,还是他第一时间报案,虽然每一点都有缘由,却都觉得很古怪,为什么这么巧,查过唐文清为什么来这里吗?”

      “他说是向华阳叫他来的。”

      张队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你前面说过,他就是那个设计公司的老总,向华阳这些天怎么每天下午都来这里。”

      “这个他有解释,就是想装修一下,不过他堂堂一个副局长,工作不做,一下午就呆在这间房子里,是有点怪。”

      “如果王玉峭说的是事实,那就说明向华阳是早有预谋,知道张厉生住楼上,知道王玉峭天天下午来。”

      小李不由得疑惑:“那他的动机呢,唐文清的动机呢,他们两个和张厉生可是没有一点交集,真叫无冤无仇。”

      “向华阳和张厉生是小学同学,还是以前的邻居,不过也是有二十多年没见面了,确实如你所说,他们没有一点联系。”

      “那王玉峭是怎么认识向华阳,怎么认识唐文清的,这小子,问到这里,他就不说了。”

      张队点了一支烟,又把烟盒扔给了小李:“这里肯定有事,王玉峭不会躲了一夜,想了这么一套陈辞来公安局,还有之前的那两起杀人案,据说张厉生和刘殊伟可是常年一起赌博的牌友,还有那个淹死的江牙子,最近一直跟着刘殊伟。”

      小李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张队,你的意思不会是,这三起命案,有关联。”

      前一天晚上,唐文博跟着林婉秋回了家,刚开门,就闻到了一股焦糊味。

      林婉秋大惊,险些把手里的钥匙掉落在地,失声道:“小博,家里失火啦?”

      唐文博也跟着心头一跳,待他看清离门口的不远处,有一点火光在上下跳动,犹如幽冥的鬼火,朝着深渊不停的摇曳。

      打开灯,就见到唐文清正蹲在一个铁盆前,而铁盆里的东西已被烧毁了大半,还有一些纯净的白色衣角,挂在了铁盆外面。

      “你在烧什么?唐文清。”林婉秋松了口气,先行问道。

      “我有我的事。”唐文清连头都没抬,漫不经心的用一根铁丝拨弄着火盆里的灰烬。

      林婉秋气极,并不想与唐文清争论什么,经过唐文清的时候,也就朝火盆里瞅了一眼,便大踏步的朝楼上走去。

      唐文博这才迈步走近唐文清,小站了一会,唐文清似是才有所反应,抬起头来,悠悠的看了他一眼,神色阴晴不定,随即又低下了头。

      他把挂在火盆外的衣角也拨了进去,瞬间,所有的白色都化成了灰烬,像是一切的秘密都烟消云散了。

      “爸,你做过错事吗?”

      唐文清长长的叹了口气,又像是松了口气:“你问这个干什么,谁没有做过错事,只要能改。”

      “那你改了吗?”唐文博一直紧紧盯着唐文清的头顶。

      “有些能改,有些不能改,你知道吗,人的一生太短,连改的机会都寥寥无几。”唐文清似乎是腿一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唐文清看着他头顶上的那个旋,就像一汪深潭,望不见底。

      “那如果有些人,他要为自己没做过的错事,而付出一辈子的代价,你觉得怎么样?”

      唐文清惶然抬头,他能断定儿子知道了什么,那个王玉峭来找过唐文博,或者是打了电话。

      就在爸爸震惊的那一刻,唐文博也相信了王玉峭对他所说的一切。

      他神色黯然,绕过了唐文清,朝前缓缓走去。

      “没有证据,什么都没有了。”身后传来唐文清凄惶的声音。

      唐文清没有注意到那件沾了血迹的衬衫,已经被调包了,或许是他做贼心虚,一直没敢开灯,以为烧了,还真是烧了所有的证据。

      林婉秋站在缓台上,对于父子俩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等唐文博上楼,她便拉着唐文博进了书房。

      “妈,你有事?”唐文博心绪烦乱。

      “你有事吧,小博。”林婉秋温和的看着儿子。

      儿子的心思终究逃不过母亲的独具慧眼。

      “你爸是做了什么事吗?”见儿子没说话,林婉秋又开了口。

      “我爸可能,估计,或许杀人了。”

      闻言,林婉秋饶是再镇定自若,再是冷眼旁观,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警察没来抓他,他刚才在烧什么?”

      “一件带血的衣服。”

      现在,在至亲面前,唐文博也没敢说实话。

      “你看到了,还是猜的?”林婉秋还抱着一丝侥幸,滑稽的希望儿子出现了幻觉。

      “看到的,还有听到的。”唐文博把王玉峭跟他说的一切,都告诉了林婉秋。

      他现在很希望林婉秋来替他做一个重要的选择,可是当他说完,抬头看向自己的妈妈,却对上了林婉秋深深注视他的眸子。

      “妈!”唐文博求助般的喊了一声。

      “都没证据了,就凭你这一番论调,你那朋友也说他明天会去公安局,他说的肯定比你详细,你也可以说你看到了唐文清在烧证据,但你有关于这方面的证据吗?”

      林婉秋没有告诉他该怎么选择,只是用证据没了,来作为含糊对付的借口。

      “不早了,睡觉吧。”林婉秋打了个哈欠,又恢复了平时诸事不理的态度。

      唐文博无奈,只能慢慢的走进自己房间,这一夜,他没有丝毫睡意,就靠着橱柜,挨着那个纸袋,坐了一宿。

      直到天光微明,他才迷迷糊糊的爬上了床,等他醒来已至中午,一觉时梦时醒,唐文博只感到头痛欲裂。

      没顾上这些,他起床后简单洗漱,就跑到了王玉峭的家门口,发现王哀琴才刚出门。

      王哀琴一见是他,很是意外:“你来找玉峭的,他一夜没回。”

      唐文博见王哀琴神色还算正常:“我知道,他昨天晚上来找过我,后来跑了。”

      “公安局刚刚打电话给我了,他去自首了。”王哀琴的声音几不可闻。

      “你相信吗?”唐文博对于自首两个字很是反感,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

      “不相信,玉峭是个好孩子,他怎么会杀了他爸。”

      说归这样说,王哀琴的神色却有点古怪。

      “阿姨,如果有证据,你会替他鸣冤吗?”

      这句话或许在王哀琴的耳边有些突兀,她像是知道了这件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自己的这个养子。

      她掩饰不住的表情,让唐文博有些不悦,有一丝冷漠,有一丝不可置信。

      这时王哀琴更是用一种错愕的表情看着他:“你有证据?不是说没有其他人的证据吗?”

      “有人跟你说了?”唐文博知道,这时警方断然不会透露出半点有关案情的讯息。

      王哀琴脸部肌肉僵了僵,极不自然的捋了捋额前不存在的头发,含糊道:“是警察跟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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