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中的朝阳》果然有妙

54、第 53 章 心机

　　第一天下午，唐文清没去，推说有工作，向华阳也没去催周韵玲，不过他还是去了金林小区六十二栋三零三室，在屋里呆了一下午，当然他也知道张厉生也在屋里，因为他听到了楼上焦灼的脚步声。

　　第二天下午，唐文清依旧没去，出差了，向华阳依旧没催，他同样也在房子里，不过他发现了一件事情，王玉峭这两天都会在这时候来到楼下看看，或许是看看自己的爸还有没有活着。

　　或许最大的催促就是沉默，第三天唐文清来了，敲响了三零三室的门。

　　向华阳掐灭了手中的烟，漫不经心的从阳台上走了进来，他看到唐文清上了楼，但没在楼下看到王玉峭的出现。

　　他开了门，正正对上了唐文清惊愕的目光，嘴角浮上一丝浅笑。

　　“怎么是你？向局。”唐文清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向华阳返身进了屋，门还是开着：“进来吧。”

　　唐文清无奈，只能走了进去，顺手带上了门。

　　“你是不是见我怕了？”向华阳翘着二郎腿，坐在了沙发上，仰头看他。

　　“没，向局，对，我见你怕，不是，向局，不是那个意思。”唐文清感觉现在百口莫辩。

　　“坐吧。”向华阳指了指对面的一张凳子。

　　唐文清把手里的包放在了桌上，手臂搁在桌面上，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认为刘殊伟和江牙子的死跟我有关？”

　　此时一道阳光照进了客厅，隔着反光的镜片，唐文清看不清向华阳变幻莫测的眼神。

　　于是，他垂着头一声不吭。

　　“那天叫你去，你却说还没到海城，可你明明中午就到了机场。”

　　“向局，你知道啊。”唐文清额头上是层层冷汗。

　　“我原本没想杀江牙子的，只是这小子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他应该是看到了，他很有意思，被警察带去了公安局，却没有把我说出来。”向华阳脸上的那个浅笑还在。

　　唐文清暗暗叫苦，埋怨江牙子为什么不把看到的说出来，而给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

　　“向局，你其实不用这样的。”唐文清没什么底气的抬头去看向华阳。

　　“呵呵，你有所不知，我就这么走过来的，对我的未来造成障碍的人，都是一个下场。”

　　向华阳云淡风轻的说着，但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对面的唐文清在这炎热的酷暑之中，整个人就是一个哆嗦，他这是给自己找来了一个什么样的杀神啊。

　　“你，杀，过，人？”唐文清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了牙关。

　　“是啊，”向华阳丝毫没有避讳，“就在那天，我的儿子丢了。”

　　“你还有儿子，不是女儿吗？”

　　唐文清不解，身体稍稍前倾，他只是听说向华阳有个女儿，不过在高中的时候，得了一场重病走了。

　　“那年他五岁，从厂子里走了出去，再也没回来，我也没找到他。”

　　“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唐文清大睁着眼睛，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对，他看到了，因为他手中的那只皮球，导致了一个女人从我办公室窗口的意外坠楼，这很滑稽，你肯定会怀疑我的话，事情是因为我那间办公室的窗户，窗台很低，我呢，只是把那只皮球朝她脚下踢了一下。”

　　向华阳说着说着，竟然笑出了声，笑声诡异并且莫测。

　　唐文清笑不出来，眼神里充满着惊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知道了我的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就像他们一样，刘殊伟，江牙子，当然了，”向华阳竖起了食指，朝天花板上指了指，“还有张厉生。”

　　唐文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仰头看向了天花板，老房子没什么装修，只有一只挂着的灯泡在摇摇欲坠：“张厉生，这？”

　　向华阳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他就住在楼上。”

　　唐文清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你说什么？”

　　“你有所不知，他和我以前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不过很少见面。”向华阳也就扫了一眼天花板，就把目光挪向了窗外。

　　“这么巧，这么巧。”唐文清艰难的翕动着嘴唇。

　　“巧的事情很多，就像他看到了我们俩之间的交易，生活很无趣，在很多机缘巧合之后，就有了一个个有趣的故事。”

　　向华阳忽的站了起来，走向了窗口，他看着楼下，没有看到那个他想看到的人，小声嘀咕着：“怎么还没来？”

　　唐文清也走了过来，问：“还有谁要来？”

　　“你不用知道，知道了对你不好，我说的意思是对你的心情不好。”向华阳瞟了他一眼，那眼里满含着深意。

　　“你儿子最近怎么样？”就在唐文清发愣的时候，向华阳突兀的问了一句。

　　“我，儿子？”唐文清又是一个寒颤。

　　“你的那个大儿子。”

　　“还好，怎么了，你有，事？”唐文清只感到每一根头发丝里都渗出了丝丝凉意。

　　“没事。”向华阳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楼下，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走，下楼吗？”唐文清一时摸不清头脑。

　　“是啊，可以回去了，对了，明天你还这个时间来，如果有事的话，就后天，大后天都行，我天天在这等你。”向华阳已经返身进了屋，走到了门口。

　　“什么意思，你叫我来，就是聊天？”

　　不过当向华阳拉开了门，唐文清也同时闭上了嘴，因为他知道楼上有一个张厉生在。

　　第四天，唐文清没有去，因为他想不清楚向华阳到底想干什么，只是在公司里魂不守舍的坐了一天。

　　第五天上午，唐文清收到了向华阳发过来的一条消息，你知道王玉峭是谁吗？

　　唐文清呆愣了半天，他想起了在姜家小园门口，替他捡烟头的男孩：“叔叔，你的香烟。”

　　跟他说话的男孩：“叔叔，有些事做错了，就改正，而不能再错上加错。”

　　“如果有人以此来要挟你，你可千万不要再让那个人得逞，也不要让自己再错了。”

　　这些片段不是很清楚，这时想起，他才恍然大悟，王玉峭确实如他之前所料，和张厉生必然有着一定的关系。

　　他也有过怀疑，问过王玉峭和张厉生到底什么关系，而自己的儿子，却替王玉峭回答了，王玉峭仅仅是张厉生的邻居。

　　向华阳的第二条信息发了过来，王玉峭是张厉生的儿子，唐文清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眼前都是炸开的火花。

　　可是为什么，张厉生的儿子和唐文博经常在一起，难道是为了什么，要达到什么目的，唐文清开始胡思乱想。

　　他再也坐不住了，驾车到了金林小区六十二栋楼下，一下车不及多想就到了三零三室门口，这次不用敲门，他的手刚碰上门，门就开了。

　　屋里没人，空荡荡的，向华阳还没来，他关上门后，就坐在沙发上抽烟，这事情他不想去问自己的儿子。

　　当他焦虑的把一盒烟都抽完了，门外才响起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唐文清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门口，刚想去拉门，门开了，向华阳如约而至，正朝着他微笑。

　　“你来了？”向华阳反手关上了门。

　　“王玉峭是谁？”唐文清不假思索的问道，他就是冲着这个疑问来的，虽然向华阳之前给过他答案，但他心里还存着怀疑，王玉峭和张厉生一点都不像。

　　“张厉生的养子！”向华阳把钥匙放进了裤兜。

　　“养子，他怎么姓王？”

　　“张厉生看不上这个养子，他是张厉生老婆领养的，当时两个人没有小孩，张厉生也没反对，但还是跟着王哀琴姓了。”

　　“谁？”

　　王哀琴这个名字一下子冲进了唐文清的耳朵，唐文清头皮上的毛孔倏然炸开，四十八万，王哀琴，儿子的手机，还有那张银行存款回单。

　　“什么谁？”向华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发现唐文清的五官有些扭曲。

　　唐文博竟然也在这件事情里面，这是唐文清所不能容许的事态发展，他的手都有些僵硬，不由的握成了拳。

　　“王哀琴。”唐文清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张厉生老婆。”向华阳怀疑唐文清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脸都有些绿了。

　　不过他现在没关心这个，他走到了阳台上，虚虚的拉了一下窗帘，楼下没人，昨天下午王玉峭来过一次，还上了楼，像是给张厉生带了些东西过来。

　　他返身走了回来，看着双手握成拳头，坐在凳子上呼呼喘气的唐文清。

　　“我没想到，你这么生气！”向华阳扫了一眼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烟头，还有边上的那只空烟盒。

　　“我只是偶尔发现，之前王玉峭来找过我，不过没说上话，那天在饭店包厢，我看到了包厢里的男孩有些眼熟，后来才想了起来，或许他们没有什么，只是单纯认识的朋友，张厉生应该也不知道。”

　　向华阳此时的话，就像一支涂满墨汁的毛笔，还真是越描越黑，唐文清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他来找过我，劝诫过我，我也刚想起来，哼，我还跟他说过张厉生是个坏人，没想到，他应该亲眼看到过我给他养父五万元钱，他竟然还把一张银行存款回单给了我儿子。”

　　“什么回单？”

　　“四十八万的银行存款，上面就是他养母王哀琴的名字，你说他到底是什么居心，把这单子给小博。”

　　向华阳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道：“小孩子，应该没有那么深沉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