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中的朝阳》果然有妙

19、第 18 章 明路

　　“不，”唐文清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回答，“不认识啊，怎么？”

　　还没等唐文清问完，向华阳又是劈头盖脸的一句：“他儿子来局门口找我。”

　　这时唐文清彻底清醒：“不是，向局长，我都不认识，什么张厉生，还有张厉生的儿子。”

　　唐文清纳闷的是怎么张厉生的儿子，也搅合进来了，更是震惊张厉生的儿子，竟然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去城规局门口找向华阳。

　　而向华阳为什么又是张厉生的儿子一找他，他又立马来打电话问自己。

　　“我也不清楚，张厉生是我的小学同学，和我从小就不对付，现在就算遇见，也不会打招呼的那种关系。”

　　唐文清自始至终都很疑惑那张厉生，怎么突然有一天找上了自己，两人素昧平生，从头到尾都写着素不相识四个字。

　　原来问题的根结在这里，张厉生原本盯上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向华阳。

　　那他怎么不去找向华阳，就找了自己，唐文清耳边传来了向华阳的话：“我前一阵子出差了，今天第一天回局里，没想到就碰到了这种事。”

　　唐文清正靠在老板椅上，手情不自禁的在扶手上重重一拍，原来如此，他真的感到自己做了一会冤大头，这事本来和自己无关。

　　唐文清心里苦，你向华阳才第一天碰到这种事，我早就碰到了，还白白往里填了五十万。

　　他转念一想，既然张厉生一开始就要找的是向华阳，那为何不把目标再转移过去，省的张厉生老问自己要钱。

　　唐文清心里满是念头，但话到嘴边，只能先问：“向局长，有可能你同学碰到了什么事，一时抹不开情面，先让儿子来旁敲侧击下。”

　　“放屁，他什么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想起一件事，那天，嗯，过后。”

　　哪天？唐文清心里转过一个小九九，还用直说，就是自己给向华阳五十万钱的那天。

　　唐文清没作声，只是侧耳倾听。

　　“我在路边好像看到了张厉生。”

　　“他也看到了你。”唐文清这时没再沉默，却失言说错了话。

　　但向华阳好像没听出来，接着道：“不知道，我在车里，只是看到他站在马路边，不知在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张厉生就看到了你，向华阳。也有可能一开始就跟着你，然后把我唐文清也牵扯进去了，唐文清心中愤然。

　　向华阳不知收了多少不干净的钱，但独独就是自己给的时候，被张厉生发现并拍了下来。

　　什么叫殃及池鱼，唐文清就觉得自己是那池中无比冤屈的那条鱼。

　　“向局，你是觉得今天张厉生的儿子找上门来，是看到了我们，什么。”唐文清故意吞吞吐吐的问。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让你注意一下，你附近有什么不对的人，和不对的事。”

　　唐文清哀叹，还注意，人家都直接找上门来了，还要走了自己五十万，和给你的钱数一样多，唐文清真真的感到一种切肤之痛。

　　想归这么想，但他终究是没说出来，故作怀疑的道：“向局，不会吧，我这里反正一切太平，什么事都没有。”

　　“那这样最好。”向华阳看到了城规局的后墙路边，张厉生的儿子正和一个年轻人走过。

　　唐文博虽是注意到了他们在绕着城规局走，但也没太在意，却没料到被在窗口打电话的向华阳看了个正着。

　　“那挂了。”没等唐文清说再见，向华阳就挂了电话，他也看清了正扭头看王玉峭的唐文博的脸。

　　隔了没两天，张厉生又找上了唐文清，唐文清其实早就看到了路对面的张厉生。

　　他把车停在路边，朝一个僻静处走了过去，张厉生随即跟了上来。

　　唐文清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一张长椅上，翘着二郎腿，将手臂搁在椅背上，笑眯眯的看着张厉生。

　　像是朋友之间的见面，张厉生脚下顿了顿，心下狐疑的瞧了一眼唐文清边上的空位，但没坐下，就这么站在唐文清的面前。

　　唐文清也没客气的让他坐，而是放松的抬头看他：“向华阳是你同学？”

　　张厉生一怔，这事正因向华阳而起，他的两颊肌肉动了动，极不自然的问：“怎么？你也认识？”

　　唐文清也不回答，而是开门见山道：“你当时拍视频，是跟踪的他吧？”

　　原本只想再次催着要钱，却没想到横生枝节，张厉生不知唐文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摸不清楚，但也不能否认：“人家当官的，我只是偶然遇见。”

　　“还挺巧，偶然遇见就抓到了向华阳的死结。”唐文清现在正用力把事情往向华阳那边引，因此没说自己的名字，而是单独列了向华阳的名字。

　　“运气好，运气好。”张厉生只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僵硬，一时不知该有什么表情。

　　两人怪异的陷入了一阵忽然而至的沉默之中。

　　片刻后，唐文清幽幽的开了口：“你原本是想找向华阳的吧？”

　　张厉生无语。

　　唐文清又说：”你是不敢找他，还是手下留情了？“

　　张厉生依旧：“。。。。。。”

　　“或者说你看到我，临时改了主意？”唐文清的双眸里闪着幽深的光泽，直视着张厉生。

　　张厉生冷哼一声，终于开口了：“哼，是我没找到他。”

　　“那就好，”唐文清站了起来，掸了掸裤子上的落叶，“那我走了。”

　　“你什么意思，我们的事还没谈呢。”张厉生有些着急。

　　“我们的事？”唐文清转头看他，“我都给你指了一条明路。”

　　“什么明路？”张厉生愣了片刻，回过味来，“我说我找不到他。”

　　“他出差了，现在回来了，这事总不能我一个人担着。”唐文清已经走远，抛下了这句话。

　　“回来了？”张厉生有些猝不及防，半晌后啐了一口，“妈的，那些有钱的，就是狗咬狗，他不怕我咬出他吗，该死的商人！”

　　唐文清没有走远，而是躲在远处看他，看着张厉生站在原地凝眉思索，再看着他迈步走开。

　　唐文清没有想着张厉生能去找向华阳那里讹钱，估计他不敢，虽彼此曾经是同窗同学，但毕竟是今非昔比，一个身居高位，另一个则到了靠赌博混日子的程度，就算他想，也未必见得到。

　　唐文清只想用向华阳去压张厉生，让他就此罢手，他料定了张厉生的怯懦，却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刘殊伟，虽和张厉生差不多，也是常年赌钱，但还是个胆大妄为之徒。

　　刘殊伟不是向华阳的同班同学，当时隔着好几个班级，两人并不熟识，因此刘殊伟早把向华阳给忘了。

　　再次唤起刘殊伟对向华阳的回忆，全是因为张厉生手中的那一段视频。

　　张厉生还没回到家，刘殊伟便在半路上叫住了他，直接把张厉生叫去了他家。

　　他们两家离得不远，两人穿过一条巷子，就到了刘殊伟家。

　　没等刘殊伟推门，屋里就有人从里面开了门，江牙子的脑袋往外探了探。

　　“江牙子，你怎么在这？”张厉生还没搞明白，就被身后的刘殊伟推进了屋。

　　江牙子没有回答他，等两人进了屋，就带上了门。

　　张厉生一看关上了门，迫不及待的问：“刘殊伟，你什么意思，把我们的事跟这小屁孩说了？”

　　刘殊伟神秘一笑：“你今天去找唐文清了，结果怎么样？”

　　江牙子负责留意窗户外的动静，听到这句，稍稍侧过了头。

　　可是刚侧过的头，很快就被张厉生的胖手扳了过去：“你看外面，有什么好听的。”

　　张厉生这边说完，就瞟了一眼刘殊伟：“怎么，你跟踪我，和他？”

　　刘殊伟向前挪了一步，正对着张厉生：“他只是看到你在跟唐文清说话，所以我来问问，看看事情的进展怎么样？”

　　“哦，没要到。”张厉生丧气的道。

　　“真的？”刘殊伟狐疑的看着张厉生。

　　张厉生看到桌上的杯子里盛满了水，毫无顾忌的端起就喝，咕咚几口就喝了个底朝天，放下杯子就说：“没有，他跟我提起了向华阳，还知道我们一开始是冲着向华阳去的，说向华阳前一阵子出差，现在回来了。”

　　“那又怎么样？”刘殊伟一脸奸邪的表情。

　　“怎么样？他的言外之意，你还听不出来吗，他让我们去找向华阳，不要去找他，再说这事，也不能让他一个人担着。”

　　话音刚落，刘殊伟就骂了一句：“妈的，他们同伙竟然狗咬狗。”

　　“那向华阳会给吗？”江牙子还是转过了脑袋，问。

　　“给个屁！”张厉生瞪了江牙子一眼，江牙子吓得缩了缩脖子，转过头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

　　“向华阳那次顶多也就五十万，我们去问他要多少钱，五十万？那他不就是把赃款都给了我们。”

　　“那就五万。”江牙子见缝插针，直接被刘殊伟踹了一脚。

　　“五万，我们连五十万都拿过，这五万，没什么意思。”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不要了？”张厉生一筹莫展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