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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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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孩子说看到他抓着野狗咬，所以也得了疯狗病，大家都叫他小疯狗。”
在听完小孩的事情之后，盛厌就很想抱抱他，如果不是派出所那边让他过去谈一谈，事关小孩，盛厌根本不想走开。
李特助停车时还担忧问道：“盛总，您要不要先休息？”
这个世界似乎将盛厌原来病秧子的体质带了过来，苍白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似乎下一秒就会撑不住倒下。
“我没事。”盛厌让他先回公司，“医院那边有事打我电话。”
张佳也被他的脸色吓到，直到确认对方的身体真的没问题才解释让他过来的目的。
“上次你报案的事，已经证明那人不是人贩子，当时只是喝醉酒认错人，而且你的出现阻止了他的行为，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是试图拐卖，只能放人。”
张佳说完，盛厌紧蹙的眉头就没有放下。
如果那人恼羞成怒寻仇怎么办？盛厌平时出入有专人专车接送，但是小孩没有，那人未必不会去找小孩的麻烦。
张佳说：“我知道你的担忧，这里有傅予然的资料，你想不想看看？”
她调查过盛厌，年少有为并且洁身自好，而且对傅予然的事非常上心。
盛厌觉得对方的态度很奇怪，不过这正是他需要的，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资料很少，大部分是张佳口述。傅予然刚出生就被抛弃了，但是一开始并没有去阳光福利院，而是在Q市，一名拾荒老人在垃圾堆里捡到了他，并带回了家。
老人也是家徒四壁，偏偏喜欢孩子，他还有一个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邻居经常举报说他虐待老人孩子，但是每次警方去协调，老人是个溺爱孩子的，明明满身伤却硬是要说自己摔的。
“只是苦了那么小的孩子。”张佳事先看过资料，再提起又是一阵唏嘘。
小孩也是命硬，按理说那么小的孩童隔三差五被虐待应该很难存活，而且那混子好赌，醉酒后发疯得更厉害，老人有过被他打到进医院躺几个星期才出来的情况。
但那孩子却还是活下来了，并且熬死了老人和混子。
“老人家是被他养子打死的，赌输了身家，酒后发疯，听说当时孩子也不能幸免，也亏得那小崽子机智，躲了起来，第二天被警察在垃圾堆里翻出来，要不是去的及时，估计得没气了。”
不过张佳觉得这崽子不是一般人，是在听说那件事之后。
“家里老人没了，那混子竟然有脸靠孩子捡破烂得来的钱去喝酒，那天小孩想逃走被混子刚好撞上，怒上心头将人往死里打，小孩不知怎么藏了把刀——”
张佳突然顿住，突然想到原来这小崽子藏刀是有前科的。
等到盛厌抬眸，无声催促，她才继续说。
四五岁大的孩子再怎么出其不意都不可能威胁到一个成年男人的生命，好在邻居早就帮忙报了警，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人渣被逮捕，孩子被送到了Q市的一家福利院。
盛厌目光清冷，“现在人在哪？”
张佳：“本来关不了他多久，不过没几天后查出那人竟然是杀了人畏罪潜逃，受害者家属还请了律师，已经判了死刑。”
听她说完，盛厌又恢复了原来的沉默。
张佳叹了口气，“那孩子命运多舛，好好地待在福利院又遇到了事儿。”
离开了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小傅予然精致的五官逐渐明显，没过多久就被一对夫妇收养了。那对夫妇都在单位工作，性格温和与人和善，本想着小孩的生活能够改变。
后来确实改变了——他重新回到了地狱。
如果说之前被伤害的是身体，那么这一次便是将他的世界观震碎。
“那对夫妇，男的有问题。”张佳不知道怎么开口，更无法直视盛厌的眼神，“他猥亵成瘾，收养孩子是为了……”
“啪嗒！”
纸杯倒在桌子上，水流顺着滑下。
盛厌抽了两张纸巾，瞧着还算淡然，只是按在水渍上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喉咙紧绷，“你接着说。”
不过没多久，男人就被曝出猥亵孩童获罪，因为他竟然将注意打到局长的孩子身上，被革职被人人喊打也算是罪有应得。
其实傅予然被他们收养的时间并不长，却严重造成了心灵上的伤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傅予然都在外面流浪，后来被阳光福利院的院长捡到，才一直待在那里，却又在大半年前突然跑了出去。
张佳没有查福利院，只是猜测：“可能他对福利院也有了阴影。”
盛厌知道不是阴影，只要有一块地收容，小孩就会满足了，可是这么微小的愿望也被剥夺了。
小傅予然因为经历的事情造成孤僻不合群的性格，进了福利院后被排斥被捉弄，他都选择了无视，也正是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让其他孩子变本加厉。
福利院建在郊外，附近有很多流浪狗，为了填饱肚子经常会偷溜进院里，小傅予然不小心正面对上，为了活命小小的年纪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上嘴咬，才将野狗赶跑，这让捉弄他的人有了新思路。
每逢院长外出时，他们将野狗引诱到傅予然经常待的柴房，李特助打听到的就有很多次，没人看到的时候呢？
他们把残忍当成笑话，将弱小的反抗当成乐趣。
空气有些凝重。
张佳开口打破安静，“其实我今天找你还有一件事，之前给傅予然做过检查，他不适合群居的生活，迟早有一天他会再次跑出来，但是以他目前的状况，很难找到愿意收养……”
盛厌打断她：“我来收养。”
盛厌并不是一时兴起，他考虑过怎么安置傅予然，让他回去福利院并不现实，直到脱口而出后才后知后觉，只有将人放在眼皮底下才是最放心的。
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很多，张佳也是有这个打算，不过——
“我记得……你只有二十出头并且未婚吧？你并不符合收养的条件。”
盛厌见她还有后话，也不着急。
“是这样的，放在别人名下我也不放心，我是想将傅予然收养到我名下，但是他肯定不会跟着我，目前他最亲近的人只有你了。”
还有最重要的原因张佳没有说。
因为他有反社会人格，必须重点看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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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厌想看小孩的意思，如果不同意，他也不会强行将人带走。
张佳却不知道为什么铁了心要收养，并且保证小孩一定会跟他走。
盛厌不知她哪来的自信，直到第二天才有点明白。
当晚他加班到很晚，直接在公司的小隔间合衣躺下休息，手机将他吵醒的时候头痛无比。
“老板，病人要出院！”
盛厌没想到一晚上没去看着，小孩就出事了。
他匆匆赶到时，看到的是这一幕。
护工阿姨跌坐在地上，面带惊恐，小孩背对着门，但盛厌能感觉到他的焦躁，受了伤的腿试图往地下够。
护工最先反应过来，“老板！我拦了，拦不住他——”
小孩猛地回头，看到来人时一瞬间眼里闪过很多情绪。
盛厌来不及分辨，想起小孩应该不喜欢和旁人接触，先让护工出去，但他在伸手时犹豫了，只能言语安抚：“是不是伤口疼？我去找医生……”
话音戛然而止，小孩第一次主动抓住他的手，脸上带着眷恋，随后将脸埋在他的掌心，“哥哥……”
“怎么了？想做什么和哥哥说。”
长久的沉默之后，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出来，“要上厕所……”
“……”
盛厌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这是憋了一天了吧？
之后无论多忙，盛厌每天都会抽空去医院，他发现小孩只跟他亲，就连院长来看他也和旁人一样没有多余的情绪。
这让盛厌在放心之余，又有些担心小孩的心理健康，不过现在首要任务是养好伤。
小孩的伤好的很快，脸上结的痂开始发痒，晚上睡觉时是忍不住上手挠，这还是盛厌半夜起来偶然发现的。
他抓着小孩的手腕趴在床边一觉到天亮，刚睁开眼就对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水汪汪的大圆眼眨巴眨巴。
盛厌反应了好一会儿，没等他开口小孩就像个受惊的兔子一般飞快缩回去。
身体离得远远的，只有手腕还被抓着，怎么看怎么怪异。
李特助买了早餐回来，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盛厌松开小孩的手，见上面没有勒痕，才去揉酸痛的颈肩，“他跟我闹着玩呢。”
闻言李特助更是讶异，这副冷漠的样子像是在玩闹？！
殊不知冷着张小脸的人，实际上心里慌得一批。
偷看被发现的紧张，和早上醒来发现被哥哥牵着手的兴奋，总之，不能让哥哥发现。
盛厌将每天早上小孩的不自在看在眼里，他问过医生，这种现象过几天就好了。
盛厌趴在床边睡了几晚后，眼看着小孩不再上手抓伤口了，他帮忙掩好被角，准备去旁边的折叠床上睡觉，瞥见小孩亮晶晶的双眼。
“不困？”
小孩摇头。
盛厌看了眼时间，“要我给你讲故事？”
平时下班早的话，盛厌会给他讲睡前故事，今天属实太晚了，但小孩也不是一定要听故事才能睡觉。
果然，小孩还是摇头。
盛厌：“那……要我抱你去上厕所？”
“！”
小孩突然瞪了他一眼，撇开脑袋不肯搭理人了。
盛厌不明所以，还想再问，只见小小的手缓慢地从被子里伸出来。
盛厌一开始还不明白，但是有人“偷偷地”瞟过来的小眼神实在不容忽视，想不懂都不行。
“我这几天睡得脖子难受，不会是有什么毛病了吧？”盛厌假装忽略他的动作了，自言自语地捏着后颈，只是语气带着笑意。
小孩的下一步动作是盛厌绝对想不到的。
他迅速掀开被子，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颤巍巍地去够呼叫铃。
盛厌赶紧接住他，“你干什么？！”
“叫医生！”傅予然脸上全是焦急，指着盛厌的脖子，有些语无伦次，“看看！不能痛！”
盛厌怔然，片刻后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不痛不痛，哥哥跟你开玩笑的，对不起小然，让你担心了。”
盛厌反复证明自己脖子没事，小孩紧张的情绪才消失，但还是不解地看着他。
盛厌哭笑不得，直接说：“哥哥想和小然睡，答应吗？”
“嗖！”
眨眼间小孩已经躺下，盖好被子，这一系列动作让盛厌目瞪口呆。
然后蚊子般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出来，“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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