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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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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牵着吴瑕的手看她一路上好奇地看来看去,盯着路边各种摊贩的货品打量,时不时回头笑着看看自己,然后又扭过头去看别的,想着以后应该经常带她出来走走。
旁边有河,船夫裤腿卷着划着船运送粮食,有农人推着装满蔬菜的独轮车穿街而过,沿街有些地摊摆着几串青色泛黄的皇帝蕉,有从山上采的各种山菌特产,有人背着大麻袋,麻袋上掏几个孔,每个孔里露出来一个鸡头,它们看起来很精神,有倒提着鸭子的腿在跟卖家讨价还价的,旁边是卖家用简制木篱笆围起来临时的圈,里面圈的都是鸭子,还有摆个很浅的大竹筐卖鸡仔鸭仔的,还有用木桶装了小鱼叫卖的,沿途有卖自家织的布匹还有摊位旁边摞了好高的各种大小的编框,不是竹子苇子,不知道是什么植物。
吴瑕跟着张起灵带的方向走,一边观察周围,感觉与杭州和北平这些地方也就是环境、民族、口音这些有不同,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张起灵,总会发现他刚好也在看自己。
皮包出来后没跟他们一起,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
张起灵问吴瑕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两人就找了一个摊位坐下,要了两份米粉。店家把米粉放在水里煮了捞出来,浇上卤水和肉末再放上炸的豆子,拌上吃一口,米粉软弹豆子香脆。
吃完饭张起灵就带着吴瑕继续沿着河边消食,然后绕一圈回去租住的旅馆,天色已经暗下来,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皮包房间在隔壁是个单间,他俩是个双人间,而且,吴瑕看了一眼,这个双人床上只有一床薄被。
张起灵先去洗澡了,吴瑕突然就想起来在旅馆大厅有一部电话,跟张起灵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胳膊快要摇断,拨了十几遍终于通了,听到是吴瑕,佣人把电话转给吴夫人,给家里报个平安,又说可以写信过来,吴夫人嘱咐了几句挂了电话。回头看到张起灵已经等在身边了,于是一起回屋。
双人的被子,张起灵一直怕吴瑕冷到,一个劲儿把被子给他往背后压,吴瑕看他那么大个头都快盖不住了,只好往他身边挪近了点把被子匀回去。
第二天张起灵竟然找来了一辆自行车,如果没有看错,吴瑕认为这就是自行车,感叹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真最伟大。
这个时代工业体系还远没有拉起来,不然也不会蒸汽火车一直用了几百年了,说起这蒸汽火车,速度看跟什么比,跟马车比起来与全速奔跑的马差不多,但是马匹需要休息需要补充草料水分,蒸汽火车可以日夜不停地奔走,不需要休息,只要足够的煤炭就可以了。
没有工业条件,人们找到的材质轻而坚硬的木料搭起自行车的框架,甚至链条也是纯手工木制,需要极为细致的工艺,链条与齿轮啮合的地方用铁器,齿轮会用铁器制作,这样,一辆几乎全木结构的脚蹬车就出炉了。
脚蹬车速度快,制作不易,合适的木料产量太少,属于奢侈品。
张起灵示意吴瑕坐到车前的横梁上,吴瑕看了看后座和前面的横梁,走上前坐在了前面的横梁上,然后两人就随着脚踏车奔驰开来,穿过南宁的大街小巷,把扬起的几根碎发别到耳后,吴瑕扭头看张起灵,可以看到他的下巴,嘴角似乎有弧度。
与拉着时髦女性的黄包车错身而过,穿过拱形的石桥,来到南宁城外的郊区。
广西这边的山很奇特,你如果在别处看到山,基本上会想到“连绵”一词,可这边的大部分山就是好像你在玩泥巴,突然从手里掉下来几坨就各自在平地上成山,有些突兀,山都是孤零零一个个立在那里,又成群结队地密集,地面就是坡度较小的梯田,满是庄稼,山的缝隙之间蜿蜿蜒蜒的河流流过,在河流经过的地方两岸稀稀拉拉分布着人类聚居地。
车子停在一边,张起灵握着吴瑕的手走向一片草地,枯水期来临,一个深坑里的水位在持续下降,河流也有些萎缩,这片草地很大,远处有三三两两的水牛在吃草,拉着吴瑕找片草地坐下,张起灵伸手揪起一片草叶抹掉上面的尘放在嘴边,声音奇特的曲子就从他唇间流出。
一曲完毕吴瑕很捧场的鼓起掌来:“你还会用叶子吹曲子!”
“你想学么?”
“好啊。”
张起灵把吴瑕圈在怀里,手从两边伸到前面把叶子递到吴瑕嘴边,犹豫了一下吴瑕还是对着叶子吹了起来,然鹅只是吹到空气的声音,再吹大点气叶子都要被吹蔫儿了。
张起灵又把叶子拿到自己嘴边,说:“这样。”到他嘴里还是好听的曲子。
吴瑕扭头盯着他的嘴巴看,看着看着又觉得自己似乎不该这样一直盯着人看,有些不好意思,最后也只能露出个无奈学不会的表情。
张起灵讲了一些他在族里处理的一些琐碎的事情,还说到两家人吵架也要找他这个族长去评理。
吴瑕就讲一些自己在学堂的事情,还有假期在家负责带孩子,新年回老家祭祖和看望奶奶,自己能给村里人写对联、算卦、看风水,只要自己的歪理能连得上,还能说到他们的希望,无非就是财运、健康、子孙这些,就很能忽悠到他们,在老家村里很受欢迎。
算算时间快中午了,得留下半天的时间回家,两人又骑着车赶回城里,皮包已经在等他们了,看到他们回来就去取了马车一起回家。
日子慢慢过着,然后杭州来信了,信里还夹着一封解子扬的信。
吴父吴母的信主要就是交代她照顾好自己,说了家里一些近况,也说了本来她哥哥听说她嫁人的事一定要请假来广西看看的,他们说了吴瑕给的消息,就没让他半道跑出来。
另外一封信就是她的发小之一,解子扬给她的信,对方从欧洲给她寄了信到北平,到的时候她刚好回杭州了,然后嫁的太快一切都太突然,那封信跑得太慢以至于到北平没多久解子扬就到了华国大陆,人没在北平他就直接去杭州了,到她经常拿货的那个盘口问伙计,知道她已远嫁,解子扬没追上接亲队伍,而且自觉发小出嫁自己一个男人追上去也不合适,容易招人猜疑。
就留下了信儿说自己找吴瑕有生意,去西安等她,留下信说等吴瑕往家里送消息了一定要带到他的信。
然后解子扬就去西安了,把地址去信写给了盘口的伙计,然后这信就随着家信一起按照她寄出信件的地址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