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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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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更好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一棵巨大的枯树下，林鸢正在打坐养神，帝姬已经被随后赶到的救援队接走，众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后顿感精疲力竭，也没什么心思考试了，都围坐在一起休息。
那个小鲛人居然没走，独自背对众人坐在不远处，低着头反复擦拭手中的剑。
林鸢懒得搭理他：“都不想。”
“想先听第一个？好勒，好消息就是我们遇到终极反派了！”剑灵兴奋道。
默了一瞬，林鸢撩起眼皮：“哦，在哪？”
诛天欢呼撒花：“当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他啦，那个小鲛人。”
她慢慢起身，垂在一侧的右手飞快地结印：“哇，你好棒棒，那另一个更好的消息是——”
诛天没发现异样，兴奋地道：“没想到咱们运气这么好，我随便试了条法咒，你猜怎么着？无垢镜它居然回应了！我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统统都照了一遍，哎哟喂，你是没看见，轮到他的时候乌漆嘛黑的，不愧是大反派，要不是你出手快，说不定他就入魔了，你这闲事管得正…”
林鸢松开手，满足的深呼吸了一下。
世界，终于安静了。
一旁的时不时偷看林鸢的马莲瞪大眼睛：“林鸢怎么笑得这么恐怖，她唔唔唔...”
话没说完就被同伴捂住了嘴巴拖到了一边。
林鸢咬牙，什么狗屁好消息？
本来是想走“我们两个好朋友，你做坏事我插手”的路线，这下提前被人打上花痴的标签，任务难度直接从简单变成地狱模式。
有个猪队友三番两次的搞乌龙，就算天道亲自来了也难顶。
她看了一眼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气息的小鲛人，刚想习惯性地开口让剑灵开放小金库挑一件好东西，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会解开法印无疑是往脑子里塞几千只鸭子，还是要啄人的那种。
可是裤兜比脸还干净，怎么办。
林鸢无意识地卷着发尾，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
是那柄迷你小剑。
剑身和剑柄通体血色，浑然天成，和她的本命剑诛天一模一样。
这是她受封当晚从各路神仙送的贺礼中发现的，放在一个普通的盒子，也没有署名，和其他花里胡哨的礼物相比显得有些寒酸。
但她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从那时起一直戴到现在。
林鸢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决定送给那个小鲛人。
因为除了她的剑，其他的都不重要。
*
灵舟内的全息投影上，有一个考场的画面被放大到正中央，几位考官站在投影前正在展开一场激烈地讨论。
“必须取消他的考试资格，太初院不招这种心思狠毒的学生！”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也赞成取消。”
“这酒怎么样啊？”
“小小年纪，戾气是重了点，希望他今后能改过自新。”
“听我给你吹。”
“邢！主！任！”
有位考官咬牙切齿瞪了眼悠闲翘着腿捧着手机正看得津津有味的人：“说正事呢，麻烦您小声点儿。”
邢琸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有没有资格，只能我说了算，不劳你几位费心。”
几位考官一噎，才想起这位可是剑修系的主任。
“怎么，不服气？”邢琸关掉视频，一双鹰眼锐利地扫过每个人，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
“太初院的院训都被你们吃进狗肚子里去了。”
众人脸唰得一白，顿时直冒冷汗，有的偷偷看向上首闭目端坐的校长。
相传万年前，太初院的七位创始人还是七个普普通通的修真小白，某日结伴游历时偶遇仙人点化，从此修行一日千里，扶摇直上，千百年后都成为了这九州大地上惊艳绝伦的大能，后来更是携手创办了这所屹立了万年而不倒，当之无愧九州第一修真学院。
和这所古老巨擘一起流传下来的，还有据说是仙人当时留下来奥义无穷的两个字——
莫问。
莫问出身，莫问来路，莫问缘由，莫问结果。
大道茫茫，吾辈只需一往无前。
后来不仅被当做院训刻在了一座灵石山上，还运用高深的术法挪到了院门外，为的就是让无数来这里求学问道的学子能第一眼看见它。
邢琸重重地拍了拍那个已经吓傻了的考官肩膀，走到被放大的投影前，指了指着画面上远处的两个身影说：“这个，我未来的亲传弟子。”
众考官：？？？
这有两个人啊大哥，你指的谁啊？！
不过也没人敢问就是了，默契地交换了下眼神，大家又都陆续回到了座位上继续观看考试，而且全都不约而同地比以往更专注了。
毕竟能让眼睛长在天花板上的邢主任看上的苗子，那绝对是集天地灵气于一身，天才中的天才啊。
这边林鸢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天才中的天才”候选人之一，她现在正保持着一个递东西的姿势有一小会儿了，坐在地上的白发少年从开始一晃而过的诧异后立刻拿起剑，一脸防备不说，还隐隐透着点嫌弃。
林鸢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有人用剑这么指着她是什么时候了，但她并没有感觉被挑衅，在她眼里，少年的行为被自动转化成了猫咪对陌生人炸毛了而已。
林鸢又往前走了一步，无视几乎要戳到她脸上的剑尖，摊开掌心，小小的红色长剑划过一丝绯光。
“刚才吓到了吗？这个送你，当做赔礼。”
池生举着剑的手纹丝未动，嘴唇慢慢抿成了一条直线。
林鸢见他不接，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前那些小妖精都是高高兴兴地收下还会软乎乎地道谢或者抛个媚眼啥的，莫非是嫌它不够贵重？
她正要开口解释，白发少年突然一掌挥开她的手，阴柔又刻薄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
“林大小姐是吃错药还是脑子出问题了，你心心念念的陆玄可就在那边，不管你是想做给他看还是耍其他什么花招，都别指望我会配合你。”
这误会可就有点大了，林鸢觉得头有点痛：“他和我没关系，刚刚我是因为灵力消耗太多，才会......”
“那关我什么事。”池生讥诮地扫了眼她身后那些的探究好奇视线，“你别告诉我只是单纯的想和我交朋友......”
顿了顿，白发少年嘴角勾起一点弧度，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吐的。”
说完兴奋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沉默的少女，等着她哭着跑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到林鸢身上，这其中包含了担忧，也不乏幸灾乐祸，池生并没有刻意降低音量，大家都听到了他刚刚那段“精彩”的发言。
然而预想中的眼泪并没有落下，也没有气急败坏地指责，什么都没有。
少女立在紫色的月华下，连呼吸地节奏都不曾变过。
不知何时起，印象中那无脑和骄横的形象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她耗尽灵力虚弱到站都站不稳也依然没有松开帝姬的手，平静的，沉稳的，直到救援队来的那一刻。
像是穿过层层叠叠云雾降落在雪山之巅的第一缕晨辉。
不算耀眼，但焕然一新。
林鸢挠了挠后脑勺，咧嘴一笑：“抱歉，是我自以为是了。”
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漫，但语气却很真诚。
没想到林鸢会道歉，池生愣了，浑身刚竖起的尖刺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收回去，他沉默了几秒，收起佩剑，低声警告：
“别再靠近我。”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鸢站在原地半晌，反思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诛天：“唔唔唔唔！”
林鸢手指一动，下一秒就就听咋呼声在脑海里响起：“你这太敷衍了，他又不是那些见了你就跟蚂蚁见了蜜似的小妖精们，咱们要走心知道吗！”
“......”
受教了。
“林鸢，你，你还好吧？”马莲被同伴推着，磨磨蹭蹭地挪过来。
“很好啊。”林鸢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能有什么不好？
她笑眯眯地转过身，召出诛天握在手中，对着看够了热闹的众人说：“来，考试继续。”
然后所有人看见那把光秃秃的剑在她手中亮起不详的红光。
“……”
你这样叫我们怎么相信你很好？
但大家都巧妙地避开这个话题，纷纷召出佩剑跟在林鸢身后，一路上眼睁睁地看着她主动冲进迷雾，接着魔物狂暴地嘶吼和剑气破空的声音传了出来，再然后庞然大物倒地的闷声响起，同时间手腕上计分器的数字又往上翻了一次。
整整七天，周而复始。
还好，考试要结束的前一个小时，林鸢毫无预兆地收回剑，扭了扭脖子，转身道：“累了。”
你终于累了，众人无不欢欣地想——
“牛逼”这两个字我们都已经说累了。
没办法使用超过本界的灵力，但那些刻入神魂的招式和自身强大无比的意识让她近乎碾压式地完成了这场考试。
“林鸢，出去后留个联系方式，我们准备建一个群，到时候拉你进来。”
随着考试结束的倒计时响起，马莲叫住了林鸢。
还没等林鸢回答，她眼睛指向性地往旁边一瞟，用手虚掩住嘴，声音压得很低：“陆玄也在里面。”
微微侧目，林鸢毫不意外地发现其他人饱含深意的目光正在她和陆玄身上反复横跳，在对方对她微笑点头示意后，这种情况达到了顶点。
“……”
这里面的误会多得你们想象不到。
“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会笔试加油。”马莲摆摆手，转头去找她的小伙伴了。
“等等。”林鸢叫住了她。
马莲回头：“？”
“笔试，什么意思？”林鸢问。
马莲一脸古怪：“你累傻了吧，笔试就是用笔考试，做卷子。”
林鸢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做卷子啊……
等等！做卷子？！
马莲看见林鸢突然睁大眼睛，嗤笑道：“看你吓得那样儿，怪不得成绩这么渣。”
林鸢含恨望向天空三秒钟，又充满渴望地看着已经确认过身份的天选之子——
反正你早晚都要杀个反派才能飞升，要不我就吃点亏负担起这个重任，先把你打个半死，你再直接捅死我算了。
陆玄不明所以，移眸看去。
四目相对。
他瞬间僵住。
这时其他同学纷纷跑来找林鸢交换联系方式，林鸢这才慢吞吞地收回视线。
陆玄装作无意地背过身，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的后背已经湿透，心里一阵发毛，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露出那种眼神，充满了诡异的期盼和嫌弃，还有……
毫不掩饰的杀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