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神所注视的星期天》沉釜

48、Chapter Ⅴ 沙漏（6）

　　“不可能。”蓝雯雯斩钉截铁地回答。
　　郑宏发瞬间就被小姑娘眼里的冷酷激到有些生气了，时常让他想起他那些不服管的工人，“怎么不可能了？”
　　“我们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什么指示也没有，你不同意我的看法，那你说说，你认为第三世界的任务是什么？”
　　众人不便贸然地加入这场政治，他们也在收集情报，做着各自的心理博弈。
　　“……”蓝雯雯握紧拳头，明白自己什么也没有抓住，她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坚持地说：“这个试炼没有那么简单。”
　　“没这么简单？”郑宏发让她往外面看，“你说外面是有怪物还是大灾大难？”
　　“……”蓝雯雯无话可说。
　　“还有，”他指了指其他的人，“你看看我们现在这个状态，公交车上的人，谁能看见我们，谁能伤害我们呢？”
　　公交车里的人，安静地坐着，完全不知道他们之外发生的争吵。
　　“……”蓝雯雯依然默然以对。
　　“都没有吧，”郑宏发很肯定地说：“我们是绝对安全的。”
　　“！”蓝雯雯脑海中快速闪过紫嫣告诉她的预言。
　　“你们三个在一起，就会有一个人死。”
　　“不是在现在，而是在将来。”
　　目眦尽裂，“不，相信自己是绝对安全的是最危险的。”
　　郑宏发脸上尽是无奈，仿佛蓝雯雯就是那个最不讲理的泼妇，“你这孩子怎么尽乱说话，你告诉我危险在哪？危险在哪？”
　　蓝雯雯不善于应对咄咄逼人的气势，可现在她的确不是占理的一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帮她。
　　许婷和黄心颖看出了她的紧张，不约而同地拉住了她的手。
　　“……”蓝雯雯心里稍宽，费劲地吐字：“我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是怎么一回事，但我想破解谜底的终极办法，依然在那个黑暗的空间，在那个沙漏身上。”
　　“什么！”郑宏发大为不满，“你还要回到那个黑房子里去啊？”
　　黄心颖拦在蓝雯雯身前，“你这么凶干嘛，雯雯她又没有做错事，她是担心我们而已，这又什么不对吗？”
　　“总之你们好回去就回去，我不管你们，你们也别管我。”郑宏发受不了大家都把他当作坏人的眼神，负气抱手坐到一边去。
　　许婷这时去打圆场，“我也认为那个沙漏很古怪，应该好好研究，实在研究不出什么头绪，再作下一步打算。”
　　她征询大家意见。
　　看了好久的戏的许东点点头，“就先这么办吧。”
　　偶像这么说了，小熊迅速站队，“我听遗憾大神的。”一副马首是瞻的模样。
　　叶小山当然是选择和女生们在一起，而姜云飞对哪里都没有意见。
　　只剩下陈柯和郑宏发。
　　陈柯看着两方，走了好几个来回了，最后来到郑宏发身边。
　　郑宏发还以为他还和自己一起，结果陈柯来了一句，“要不我们也先回去看看？万一发现了什么，可以直接通关了呢？”
　　“老陈！怎么你也！”郑宏发简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我怎么了，我是在为你考虑啊。”
　　“为我考虑个屁，我看你根本就是随大流没主见。”郑宏发愤恨地说道，“你就没有想过，通关了又怎么样吗？说到底还是回现实世界，可这里就是现实世界，我们还要回哪去呢？”
　　他的这番话倒是对在场不少人有些触动。
　　的确，大家参加试炼，最终目的就是回到正常平凡的，能够安乐生活的现实世界。
　　外面繁华的景色，车里坐着的普通人，无一不在宣誓这里就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现实世界。
　　日思夜想，所盼望的世界就在眼前，为什么要离开呢？
　　小熊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许东，见他不作反应，只好沉下自己那一口气来。
　　黄心颖不是没有犹豫过，但是她还牵着蓝雯雯的手呢，她相信蓝雯雯是不会害她的。
　　“算了，和你们说不通！”这个时候公交车停了，郑宏发不管他们自己下了车。
　　独自奔赴他所坚持的道路。
　　他快步走了几步，开始还有些激动的心情忽然不适起来，步子慢了，再慢了，他停下来，有些纠结地回过头，看到那辆已经开走的公交车。
　　就这样吧，只能这样了，他在心里想。
　　……
　　剩余的八人一个念想，回到了黑暗空间。
　　相比于里面那个世界的喧嚣，这里清冷沉默得让人那以忍受。
　　还是许东先打破这个气氛，“别黑着一张脸，我们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吧。”
　　这一次不是贸然去接触沙漏，而是更多地停留在观察的层面。
　　小熊率先发表自己的观点：“我们都出去了小半天，但是这个沙漏好像没有怎么漏？”
　　黄心颖忧愁地看着，“它的流速好慢，感觉要流好久才流得完。”
　　蓝雯雯点点头，“之前我们第一次一起出去，那个时候里面的世界是中午，太阳正在头顶，可是再一次出去的时候，里面的时间已经变成傍晚了。”
　　许婷回想：“当时我们也没有在这里待很久啊……”
　　“那也就是说……”许东沉思后得出结论，“这里的时间流动和里面的世界不一样，这里要比里面的世界流动得快。”
　　陈柯听得云里雾里，“那这意味着什么？”
　　许东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
　　小熊补充道：“现在只知道假如我们在这里待上一天，里面的世界可能过去了二三天甚至更久，相反我们在里面的世界待上个一两年，这里的时间流动得慢，可能我们一回来，发现沙漏还没有漏完。”
　　黄心颖长大了嘴巴：“一两年这个沙漏也漏不完吗？太夸张了吧。”
　　看着眼前的巨型沙漏，蓝雯雯点点头：“他说的对，是这样的。”
　　陈柯摸摸脑袋，“这不就是书里说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吗？这里就是‘天’？”
　　蓝雯雯：“我们在试炼里，自身所处的现实世界的时间也是静止的，这倒不奇怪。”她隐约有了个猜想。
　　“在这个世界里，明显不属于普通世界的，属于神造物，属于试炼的，只有这个黑暗的空间，这个流动着的沙漏，”这是她执意要回来的原因，“也许这次通关可能真的不那么难。”
　　许东看她似乎心中有了答案，“所以你认为怎么样才能通关？”
　　蓝雯雯只给出一个字：“等。”
　　“等什么？”许婷看着蓝雯雯专注地凝视着沙漏，“你该不会是说我们要等这个沙漏流完才能离开这个世界吧？”
　　“咦？”
　　“啊？”
　　惊讶在众人脸上一一闪现，惟有许东有些了然。
　　许婷：“刚刚不是说个流一两年都流不完吗？”
　　“是啊！”黄心颖看着这个漆黑的世界，“真要在这里待两年，谁受得了啊？
　　是啊，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无尽的黑暗和孤寂，在这里活着，好比鲁滨逊流落孤岛，嫦娥独守广寒宫。长此以往，或许人都会抑郁。
　　小熊：“而且我还有一个问题，这样等下去，真的能通关吗？什么都不做？”
　　蓝雯雯低下头，其实她也不是百分百肯定自己的猜想。
　　脑子乱成一团的许婷，看着眼前的沙漏，气就打心底来，忍不住踢了沙漏一下。
　　“喂，许婷你干嘛呢？”许东被她傻里傻气的行为逗笑了。
　　“不是一定要让这个沙漏流完吗？我看有没有办法让它流快点。”她又踹了一脚。
　　“暴力拆卸你可真行。”许东笑着阻止她，“行了行了，别干傻事了。”
　　“是啊是啊……”小熊附和道，因为按照常年打怪升级的经验来讲，他很害怕，许婷攻击沙漏的行为会招引巨大的怪物袭击他们。
　　他惶恐地看着黑暗里，深怕会出现什么雾或者烟一切不寻常的事物。
　　还好，没有。
　　黄心颖站在沙漏下面痴痴地看了好久，随即忧伤地摇摇头，“并没有快一些。”
　　这时，姜云飞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宝剑痛快地在沙漏容器上砍了一剑。
　　大家连说不要的时间都没有，只余下目瞪口呆的表情。
　　一剑下去，一瞬间容器出现了龟裂，可还没等大家看清楚，空间里一股莫名的力量流动，已经将它修好了。
　　一时，其余的人也说不上是庆幸比较多，还是可惜比较多。
　　姜云飞试过无果后，也没有和大家解释，只是收剑，坐下来闭目养神，真正贯彻了蓝雯雯所说的“等”字要诀。
　　许婷也有些心累地坐在地上，表示自己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有等这一条路了吗？”黄心颖苦着一张脸趴在许婷的肩头。
　　叶小山似乎完全没有跟上现在的进度，依然乖巧地坐着，不时还摸摸黄心颖的头，表示安慰。
　　“谢谢你，小山。”黄心颖握着她的小手，发自肺腑地说。
　　时间在黑暗里缓慢地流逝，没有钟，只有那座沙漏。
　　大家感觉不到饿，甚至连睡意也没有。
　　无聊了，勉强睡过去再醒来，光看沙漏感觉时间根本没有经过。
　　到了最后，连睡觉都是一种奢求，因为太清醒了，根本睡不着，只有焦急和苦闷与日俱增。
　　黄心颖百无聊赖地用左手打着右手，对旁边的许婷说：“我刚才还梦到过，一睁眼就发现沙漏已经流完了，我们可以走了，结果再一睁眼才发现那是梦，这死东西真的一点也不走。”别说是许婷了，黄心颖也想踢它了，虽然没有任何用。
　　小熊张成一个大字，躺在地上，“真的好无聊，这日子真的不是人过的。大神，你不不无聊吗？”
　　“无聊啊，可有什么办法呢。”许东都已经开始找姜云飞借剑来玩了，不过被人家一个杀气满满的眼神劝退。
　　蓝雯雯还在看着沙漏发呆，她脑子里充满了计算，可是没有答案，在沙漏底部的只有一小堆的流沙，多是他们第一见到沙漏时就存在的，到底是一开始就有这么多的，还是后面流的，按照这个世界的流速，到底要多久才能流这么多，难道就真的没有加快沙漏流速的办法了吗？
　　正想着，一直长吁短叹的陈柯忽然开口，“不知道郑宏发那家伙怎么样了，他一定在里面的世界过得很快活吧……”
　　小熊一个激灵爬起来，“对了我们要不去里面的世界玩吧！”
　　许东抬眸：“去里面的世界？”
　　黄心颖也精神起来，拉扯着许婷，满脸期待的样子。
　　许婷还没想好怎么说，小熊就进一步地劝说：“反正在哪不是过啊，这里无聊死了，不如去里面的世界……”
　　一向不参与讨论的姜云飞冷冷打断：“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可乎？”
　　陈柯因他引用了自己说话的话，脸上尽是窃喜。
　　恰如其分地领会了古人意思的黄心颖，连忙答道:“可以的可以的，地上的时间比天上的时间好过多了，快活多了，许婷，我们别待在这吧？”
　　“这……”许婷求救地看着蓝雯雯。
　　蓝雯雯的眼神落到一张张或迫切或若有所思的脸上，明白自己无论说什么也无法改变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