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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Chapter Ⅷ 娱神（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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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
为了应对星期六的演唱会，经纪人六六已经开始组织麻将联盟的人排演，包括唱歌，跳舞，走台，发言等。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平时让自己省心的白板红中，在跳舞的时候不断出现肢体不协调的问题，而多动症小孩大东幺鸡，虽然肢体协调上没什么问题，但唱歌实在不在调上。
唯一让她比较满意的反而是像发财这种稳定型，唱歌跳舞都没问题，还有之前跟她一直有许多争执的九万，竟然是个唱歌跳舞的全能型选手，简直是为表演而生，一站上舞台，就震慑全场，而且他绝对不会因为其他人捣乱而懈怠，反而精益求精，不断的对其他队友进行批评和指导。
是经纪人六六心目中理想IDOL，她忍不住为他鼓起掌来，看他的时候也不禁流露些许仰慕之情。
第一首歌是他们吃早餐的时候就学了个大概的，现在要加入舞蹈，学了个小半天，终于大概成型了，虽然不算很整齐。
大东一边跳舞，一边唱歌，委实有些跟不上。中场休息的时间，他握着水瓶蹲在舞台边，苦着脸问六六，“演唱会就一定要唱歌跳舞吗？”
“那你想干嘛？”
大东笑着划水，“这个你懂吗？就是不唱歌不跳舞，和我的粉丝们谈谈心，聊聊天，增进增进一下感情，这样不行吗？”
六六不客气地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头，“你啊，想得美。”
“唉呀，”大东不死心地问，“那能不能只唱歌不跳舞？”
六六直接白了他一眼，“你对你自己的歌声这么自信吗？就干站在那里唱？你也太敷衍你的粉丝了吧，人家千里迢迢过来看演唱会，你对得起他们吗？”
想着那个场景，大东长叹了一口气，“那就不能只跳舞不唱歌吗？我的脑子又要操控我的手脚跳舞，还要控制我的嘴唱歌，这也很累的呀，还不能粗喘气，你们要求也太高了。”
“要求不高，每个人都可以当明星了。这世界上就没有简单的事情。”六六不想跟他继续说这些没意义的话题了，挥手打发他到，“少说点这些有的没的，赶紧练习吧。”
大东只好怕她打自己似的，立马站起来，后退了一步，讨好地笑着：“你再考虑一下嘛，就是我看也有很多那种假唱的，你让我们提前把歌录好，到时候直接播放音乐不就行了吗？”
这时连九万和发财都看不过去，过来说：“大东，我发现你这小子挺机灵的嘛。”话是这么说，但九万也没客气，直接拧起了大东的耳朵。
六六噗嗤一笑，她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喜欢九万了，她非常严肃地说：“就是就是嘛，你简直是侮辱音乐。我告诉你们，音乐是很神圣的，音乐是情绪的密码，音乐是穿越时空的钥匙。”
大东护着自己的耳朵说，“我只知道我的耳朵是神圣的，好吧，求你们别再伤害我的耳朵了，该唱歌就唱歌，该跳舞就跳舞，我认了。”
于是简单的休息过后，大家又重新开始练习，一点点前进，缓慢上升，直到麻将联盟的八人配合越来越默契，舞姿也越来越整齐。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接收了第2首歌，下午再开始练第2支舞，到了下午6点的时候，大家以为魔鬼经纪人六六还会让他们继续练下去，直到练到晚上九、十点为止。没想到，她拍拍手对疲惫了一天的众人说，“我们去吃饭吧。”
幺鸡有些诧异：“这是我们的六六吗？假的吧？六六啊，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六六气鼓鼓地上前，“什么不像我，在你们心中我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大东也问，“真的去吃饭吗？也好，吃完饭回来接着练，我也是勉强能接受的。”
六六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包包，大发慈悲地宣布：“今天晚上就不练了，我们好好地吃顿饭吧。”
此话一出，九万发财红中等人也齐齐看过来。
六六只好解释道，“明天这个时候，演唱会开始，我们就没有时间告别了。”
大家花了一点时间，消化了这个信息。鲸鱼座问，“你的意思是演唱会一结束，我们就会离开这个岛屿吗？”
六六点点头，“明天晚上的演唱会，就是决胜时刻了。整座城市将成为你们的舞台，你们所有的粉丝都会来，加上外网的观众，他们会贡献大量的Like值，而每个队的成绩会实时投影在天空之上。”
红中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明天注定会有一个队伍排名垫底，然后输掉一切，按照消除原则，他们会被消除所有的记忆吗？”
“对啊。”
可问题就在这里。“他们虽然输掉了比赛，但是他们的粉丝还记得他们啊，而且有那么多的粉丝。”
听到这句话的六六脸色有一点尴尬，她捏着手指，咬着嘴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这场游戏不同，这场游戏是为了你们四支队伍而专门设立的，输掉的队伍，”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把一切都说出来了，“连同他们的粉丝都会全部被消除记忆。”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他们没有一个人预想到这个答案，是六六故意向他们隐瞒了这件事情。可是真正得知真相的时候，他们才知道真相是如此的残酷。消除记忆就相当于死亡，而现在不是他们一支队伍的性命，而是所有粉丝的命也会随着他们的失败一同陨落。
他们看着为难的六六，看着屏幕清一色的加油，没关系，爱你们，一下子有了不一样的心情。那是一种辛酸而无力的感情，开始的时候他们并不在乎自己的粉丝，不理解他们，甚至有些厌恶他们，但到了现在他们才知道，当粉丝选择粉上自己的时候，他们抱了多大的觉悟，付出了多少代价。
白板是最最容易心软的神，“那你们现在脱粉吧，脱粉还来得及吗？”
红中也劝道，“不一定要成为粉丝，网上不是一样可以给Like值吗？”
你可以到处游览看热闹，随意献出Like值，但永远不要轻易交出你的真心，成为粉丝。
但六六摇摇头，弹幕上的粉丝也和她站在了一起，“不行的，因为我们的数量决定着你们下一场游戏的胜负。你们都已经决定前进了，我们这些粉丝怎么选择退缩呢？”
她不想看大家忧伤，从她第一次见到麻将联盟等人，他们就是一群笑呵呵的存在，所以自己才会喜欢上他们。“别这样，我们去好好地吃餐饭吧，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
晚上他们回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那条街，那间他们吃霸王餐的餐厅。
大概是为了感谢麻将联盟给他们带来的人气，老板让他们到二楼，能够晒得到月光的阳台去吃饭，四个角都是盆栽楼梯，开放了夏季各式各样的鲜花。
从星期六晚上的初见，到今天星期五的聚会，大家都有一种度过了漫长时光的错觉。
“干杯！”六六举起她的黄色啤酒杯，在和其他人碰杯后，她也是第一个一饮而尽的人。
大家看着她豪爽的样子都笑了，九万赞叹：“你真的不是一个小女子人物啊。”
“当然我是一个大女子!”说完六六也大笑起来。
幺鸡还记得，“一出场就放那些闹哄哄的音乐，你也是独一人啊。”
六六喝醉了，脸蛋扑通扑通的红，“我那不是为了镇住你们吗？我就一个女孩子，我容易吗我，还不是怕你们看不起我，欺负我。”
这样的六六使大家都觉得很新奇，大东还走过去，用装有冰啤酒的杯子去碰六六的脸，“哟哟哟，这是我们女汉子六六说的话吗？”
“还不是因为你们，我才成为女汉子的吗？以前的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琉璃口齿不清地说。
“那你以前是什么样子啊？”大家好奇地问。
六六半闭着眼，撑着下巴，昏昏欲睡，“我才不告诉你们呢，这是我的秘密。”
在她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还听到其他人窸窸窣窣的笑声。
然后又一次，她猛地被脸上的冰凉所震醒，她以为是大东又在胡闹了，睁开眼正要教训他们，结果在满天星月之下，在盛夏的花朵里面，大东他们推来了蛋糕车，金黄色的小蛋糕上面，站着骑着小电驴的拉风女人——六六。
这是她的小崽子们为她准备的惊喜，六六一时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大东把一捧向日葵送给她，“为我们最能干、最强悍、最可爱的经纪人六六鼓掌。”
六六没忍住，在四面的掌声中哭花了眼，谢谢谢谢，她含着泪，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多少遍。
“是我们应该谢谢你，还有所有的粉丝，如果不是你们，我们根本就无法走到这里。”
……
他们说的不对，不是这样的，至少对于六六来说，麻将联盟对于她的意义，远远大过了自己所带给他们的东西。
他们不会知道六六以前曾经是怎么样一个女孩。
星期三去医院找第三小队的时候，其实六六说谎了，她不是去办理相关登记手续的，而是去见她的主治医生的。
以前她就是这个医院的病人。因为她不喜欢出去，只喜欢把自己关在黑暗房间里面，看电视吃薯片，结果就是她长得极瘦，头发极长，黑眼圈上再重叠重重的黑框眼镜，像是居住在坟墓里的女鬼。
她在网络里到处游荡，在屏幕前窥视别人的生活，嘲笑他人的生活，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是抱着嘲弄的心态看待麻将联盟的，看他们像小丑一样表演默剧，看他们成天叽叽喳喳的说话，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
但是在观看他们在第二座岛屿时的经历时，看着他们一起辛辛苦苦地建造了一栋房子，看到白板不声不响地游去海底，看到大家明明已经接受死亡，却还是和白板一起完成了梦想的沙堡，看到他们与星之塔辩驳争斗……
她开始想了解这些人背后的故事，尽管在绘画世界，她很快地意识到这些故事可能很悲伤。
得知第4场游戏将会在自己所在的世界举办时，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踉跄下楼，找来了剪刀，剪去自己的长发——为的是在见面的时候，她希望能够成为帮得上他们的人。
和所有其他粉丝一样，当麻将联盟的众人乘着画船，滞留在第三座岛屿的海洋上，她们不甘，她们伤心，一遍遍地为他们呐喊，希望他们能站起来，努力地走下去。
从第一座岛屿落在他们肩上的，到第二座岛屿陪伴他们走过漫漫通道，托起那座象征希望的沙之城堡，都是她们。
在那片没有星光的海洋上，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化成了星光指引着画船的前进。她们一直都想见他们一面，告诉他们自己有多感谢他们，告诉他们自己有多喜欢他们，告诉他们对自己的意义，告诉他们不要放弃，往前走。
麻将联盟的人选择从瀑布一跃而下，进入第四座岛屿。光点和他们一起坠下了。
而得知消息的六六，急忙收拾东西出门，她要去找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明星和粉丝终于可以见面了。
那就是他们的初遇。
……
“原来当时的那道光就是你们。”
“是你们先给了我们光。是你们先发光的，”六六说，“我被你们身上的光所吸引，是你们身上的光拯救了我，如果说我们有光的话……那也是借助你们的光装点而成，就好像我们也可以活得闪闪发光一样。”
大东他们听着六六这些话，不知该做何反应，他们的确在星域追逐过荣耀，想要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想要得到千万人的称颂与爱戴，但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地被舍弃，“我们也能是光吗？”
“当然。”六六说，如果这个时候她的眼里有光，那一定是因为她看到了他们：大东，幺鸡，九万，红中，发财，白板，一饼，鲸鱼座。
“你们永远是我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