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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Chapter Ⅷ 娱神（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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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讲的励志故事，一点都不励志。”小孩如此评价一饼的故事。
“这本来就不励志，因为它就是真正的人生。”
小孩嘟着嘴：“可是失败太苦涩了，不是吗？”
“我同意这一点，但我不认为失败毫无价值，我觉得人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曾经拥有，在低落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曾经辉煌。”
小孩问，“那你就永远退出了队伍，那其他人呢？他们爬到了顶峰，证明了他们自己吗？”
一饼想了想答道，“他们爬到了顶峰，不过很快又再次坠落。”
“结局也是失败？”
“如果按照外人的评价眼光来说，是的。可是我觉得他已经成功了，因为我的朋友曾经跟我说他会带领队伍爬到顶峰，他做到了。”
小孩还是不开心：“但是他们的成功没有你是吗？”
“……是的。”
沉默了一会，小孩又问：“你离开了，回到了家，你的父母有接纳你吗？”
一饼摇摇头，“他们把我卖出去之后，就以为我死了。过了几年看到一个跟我长得有点像的人，可能他们也没能认出来是我。至少我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没看到我，带着小儿子和我擦肩而过了。”说起这些，他已经不伤心了，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噢，真可怜。你最后什么都没有。”
一饼不这样认为：“我还有我的朋友啊。”
“他们在哪里？”
一饼下意识往门口看了看，“他们就在这里，只不过我跟他们走丢了，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在找我了。”
“那你快点去找他们吧。”小孩对这个可怜的大人说。
一饼已经起身了，准备离开，他拉着门把手，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去问。“那你呢？”
“我，我还需要时间想一想。”
一饼犹豫的站了一会儿，再次努力组织他的语言，“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是为了让你知道，人生有起也有落，现在在低谷，后面也许会像朝阳一样升起。”
小孩笑着说，“可是有升也有落，有时也会像太阳一样落下是吗？人最后的结局是失败，对不对？”
“失败也有意义。”
小孩记得他的话，“失败可以证明成功是什么样子？落下就知道升起是什么样子。对不对？”
“对。”一饼觉得自己已经尽力去安慰这个小孩了，他也觉得小孩应该想通了，于是挥手告别，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没有人能告诉你一生该怎么走，也没有人能告诉你，成功就是所有故事的意义。”
“我知道了，大哥哥谢谢你。”
一柄关上了那道门回到走廊，继续寻找他的小伙伴，但走了还不到两分钟，先前那个小孩就追上来。
“喂大哥哥，这个给你吃。”小孩把不知从哪翻出来的一只鸡腿，递给一饼。
一饼想都不想，眉开眼笑的接过，拿着鸡腿满足地吃起来。
“哈哈，大哥哥你慢点吃。”
“这才是所谓的完美结局。”一饼想。
吃饱了上路的一饼，又重新回到他自己的路上，不过这次比较幸运，大东他们率先找到了他，便把他拉去吃午饭了。
下午的时候，麻将联盟小队按照经纪人六六的吩咐，分组前往医院各处帮忙，有帮忙打扫厨房，也有帮忙充当护工，还有陪小孩老人聊天的，不一而足。
大东给花花草草浇水浇到一半，就跑回来草地这边，找了个机会跟牧羊人说话。
这个向来荒诞不经，喜欢玩乐的劣童，此时展现了他认真而又苦恼的一面：“大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寻到能够让自己内心安宁的道路，可是我要是不知道哪一条道路更能够让我的内心安宁，怎么办？”
“所以你是对哪两条道路产生了疑惑呢？”
大东望着天上的白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自己的心事全盘托出。“所有。”他说出了这两个字。“该停下还是该前进，该努力还是该放弃。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做才好。”
牧羊人道：“那就选择那条让你产生动摇的道路。”
“什么意思？”
“如果你一直在一条路上走着，忽然出现了另外一条路，让你犹豫着要不要改变道路？还是坚持走原来的路。那这个时候就选择走新出现的那条路。因为既然你能够动摇说明旧的那条路已经不能安抚你的心灵了。如果你加以欺骗自己，那么报复，终有一天将反噬你的内心。”
“可如果新出现的那条路是一条错误的路呢？”
牧羊人温和地笑了：“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一条错误的路呢？还有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走一条错误的路呢？”
大东沉默了，他真正想问的是对于这场游戏的态度。他们本已经死过一次，又活了足够长的时间，相当于赚到了，可是随着大家紧密的连接在一起，他们似乎又重新找回了往日生的乐趣。这令大东感觉到害怕。
如果他想要麻将联盟的人活下去，他知道这个念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要不断的去争，不断的去抢，消灭所有与之相碍的人物和事情。而现在尽管他没有提出这个念头，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一种求生的举动了。每个人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闪闪发光的东西，时间，坚固的友谊，永恒的光荣，粉丝的崇拜和推崇，花花世界的繁华与精彩。无一不在，触动着他们的心灵。
他们还能够像之前那样无动于衷吗？还可以义无反顾的选择死亡吗？
“我们本来是不在乎这场游戏的，可是我现在想要赢下这样一场游戏，这个念头是正确的吗？”
“为什么一定要计较正不正确？他会是你选择的那条路不是吗？只有走上这条路，你的心才会重新安静下来。渴望生存，使人之常情。就算是欣然赴死，也不代表他们不爱生。可能正是因为强烈的热爱着生命，握紧着生命中的发光点，不愿意舍弃他们来保全自己的生存，才会选择死亡。你们不就是这样吗？”
“平静的接受死亡固然值得称赞。但是我想你们还不愿意自己的故事就此结束吧。”
“我明白了大师，谢谢你。”大东向牧羊人告辞，他的心理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是坦然接受，现在所出现的一切变化，做出令自己不后悔的抉择。
他已经想好了，这件事情等到晚上的时候跟其他的伙伴一起商量，没想到在坐车返程的过程中，却出现了新的一个意外。
六六兴高采烈地拿着平板过来，尤其摸了摸一饼的头，“我把你今天讲话的视频重新整理，发到了网上。现在观看人次已经超过了1,000万，我们又多了两三万粉丝。”
大家都听的一头雾水，包括当事人一饼，“你说的什么呀？我不懂你的意思。”
“嘿，还谦虚上了。不用收着，不用收着，今天我们最大的功臣，就是你要不是你跟那个小孩发自肺腑的讲话，怎么能感动那么多的粉丝？”
一饼这才明白过来六六在说什么，顿时大惊失色：“什么，你把那个发到了网上。”
六六完全没有觉得此事的不对劲，还笑着说：“本来我不知道的是你的粉丝私信告诉我的。他们说把这个视频发到网上，让更多的人了解你，我们一定会收获很多的流量……”
“哎呀，你怎么问也不问，我就把它给上传了呢。”一饼有些慌张，他和那个小孩讲话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个视频会二次被发到网上，现在也忘了自己当时到底说了什么，有没有不该说的东西。
九万又想起自己洗澡也要直播的无奈，对这个疯狂而猎奇的世界，再度产生了愤慨的情绪，“为了出名，你什么都不要了，是吧？”
他的声音有些大，引起了车厢里面所有人的注意。
六六觉得自己是为了他们好，劈头盖脸就挨了一顿骂，实在有些受不住，也有些没控制住：“什么为了出名，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我不想办法的话，你们就要被淘汰了呀，我，你们每个人的粉丝，都在想尽办法让你们活下去，就你们表现的最无所谓，搞得我们像是热脸贴冷屁股一样，白忙活。”
发财围观了这件事情的发展经过，倒是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只是说：“你们有你们的想法，我们有我们的想法，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一定是想活下去呢？”
他这么一句话把六六打得无话可说。周围的人还没来得及劝架，就看到六六红着眼，跑到前面座位上坐着哭去了。
大东看着自己队伍里的两尊冷面门神，发财和九万，叹了一口气，“人家是女孩子，你们就不能让让她吗？”
晚上一把他们送到酒店，六六就直接开小电驴走了，也没有跟他们一起吃饭。
众人只好自己拖着行李，到前台去办理入住手续，然后搭电梯上楼。
等回到了房间里，打开电视看了促使一饼爆火的视频，媒体人不着边际地说着真实感人的话，大家只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把电视关了，毕竟陈年旧事，大家也都知道。更不用听别人的议论。
八个人坐在沙发上沉默，大东想了想，觉得是这个时机了，便站起来问道，“你们真的觉得六六做错了吗？”
九万道，“她问都没问我们，就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办事了，你觉得这不算错？”
白板抱着蓝色抱枕，“可她也是为我们好啊。”
“是不是为我们好，这件事你们应该先问问一饼的想法。”
“问我干嘛，”一饼挠挠头，表示自己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啊。”
红中打圆场道，“她的目的还是好的，只是方式值得商榷，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开个会批判她吧。”
幺鸡干笑着道，“批判这个词是不是有太重了？”
大东伸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听自己发言，“其实我觉得我们说来说去都没有说到重点。”
“什么重点？”九万倒要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重点就是六六的行为到底是不是为我们好，以及什么才是为我们好？”
“反正她的行为让我觉得不舒服。”
大东摇摇头，“不是这个标准。”
“那是什么标准？”
“真正的标准就在于我们想不想活下去，如果我们想活下去，我们就要获取流量、获取粉丝。如果我们不想，那六六做再多的事情也是白搭。”
这个问题的确是核心问题，大东的回答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他们依然还没有准备好去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是将这个问题一锤定音地解决下来。
“你的想法是什么，大东？”红中问。
大东扬起神秘的微笑，“要不然我们尝试走另外一条路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们和星之塔他们斗一斗吧。拼尽全力赢他们一次，不管结局如何。”
客厅里的七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意味不明。
……
于是在六六睡觉的前夕，她的手机就接到了8条一模一样的短信：“对不起。”
六六虽然还红肿着眼睛，但还是忍不住咧嘴笑了，“这群兔崽子，这个时候才知道哄我的重要性。姑娘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们计较了，哼。”说罢，还得意地搓了搓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