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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Chapter Ⅷ 娱神(6) ...


  •   下午,阳光正好。

      一只白色的松鼠被发财放到肩膀上安睡,丝毫没有受一饼和幺鸡在树下排练的影响。

      “咱们走吧。”幺鸡说。

      一饼摆头:“不行,咱们在等待戈多。”

      “戈多是谁?”幺鸡装作懵懂的样子,挠挠脑袋。

      “我怎么知道戈多是谁?”一饼看他几乎忍不住笑场。

      “兄弟!”幺鸡伸高了手,搭在一饼肩上:“既然我们不知道他是谁,那为什么要等他?”

      “原因嘛……理由嘛……”一饼憨憨地笑了,直接忘了后面的台词,“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幺鸡淡定地转过身,做出思考的表情,摇头以示发愁。“我们既不知道戈多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他,那他来了我们也不认得他啊?”

      一饼被旁观的红中用小石子砸醒,赔笑道:“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等待的过程嘛。”

      幺鸡无可奈何地转过神,“那他究竟什么时候来嘛?”

      “也许他明天来,也许他永远都不会来。”

      “Cut!”草地上的大东捧场似的鼓掌,“好好好,就演这个了!”

      幺鸡眨巴眼:“你确定?”

      一饼忙跟着说:“我演不了,你们看我都笑场,换个人吧。”

      大东拍拍他的肩膀,“没办法,只有你们两个的气势适合。”

      “啥气质啊?”一饼问。

      幺鸡则说:“那你们干嘛呢?”

      大东转动着手指,说得头头是道:“我吗,我最适合当啦啦队了,在台下为你们呐喊助威!”

      红中抢先说道:“我可以扮演你们说的那颗枯树?”

      生性怯弱的白板举手道:“我可以演另一颗树?”

      鲸鱼座取笑道:“那到时候我们的舞台上全是树,就两个人。”

      白板尝试争取:“我当树不好吗?”

      说实话,白板的身材和他的名字一样,又高又瘦,实在是块烧火的好柴。

      躺在树上的九万,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别抢角色了,下一个!”

      “下一个啥啊?”大东不明所以,刚巧盯上冒头的鲸鱼座和白板,便道:“欸,你们两个的雷雨挺好看的,要不再演一遍?”

      红中也掺和进来:“是啊,剧情跌宕起伏,说真的,就你们这个《雷雨》最适合当话剧了,爱情亲情,道德伦理,天灾人祸,狗血得不得了,绝对有看点!”

      鲸鱼座直接抱手:“打扰了,是我多事了。”

      白板也有些想跑的趋势,直接被大东逮住:“哎哟,好妹妹,你就演一个吧!”

      “……”白板听他这句好妹妹,脸色微红,仍是笑着摇头。

      鲸鱼座便提议道:“要不先演你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不比我们精彩得多。”

      “诶哟,你们这些老六,不是都看过了,还让我演什么!”大东直接忽视掉发财弱弱的一声“我没看过”。

      一饼道:“大东,你不是还有一个什么《鹅吃土司王》还没有演过吗?”

      “《俄狄浦斯王》。”发财纠正道。

      “对对对,你演的那个我们也没有看过啊。”红中添油加醋道。

      大东竖起食指点来点去,“好好好,让我表演是吧,我一个人可演不了这场戏啊,把我老爸老妈老婆都找来,”他又解释了一句,“我说剧里的,我就演。”他朝着树上喊:“九万你下来,你还要演那个猜谜的怪物呢。”

      悠闲得几乎要睡着的九万挥了挥手,“对不起,本导演不参加演戏。”这是刚才定下来的,本次戏剧设计的主指挥权已经交给了他。

      大东就开始推脱:“看吧,这我也没办法啦。”

      未料到,红中拉着一饼走出来,“我不介意当你老爸,这是你妈这么样?”

      一饼整了整衣襟,拈了兰花指,“大东,叫你妈!”

      “叫你妹!”大东正欲化身喷子,忽想到他们不知道《俄狄浦斯王》的剧情,顿时心生一计。“行啊,你是我爸是吧,”他右拳紧握,捅了红中一下,又抱住大土豆一饼:“那我就杀父弑母,立地为王!”

      红中假装着受伤倒地,临死还不忘面目狰狞地喊:“你?是你!”

      而一饼被这峰回路转的剧情搞懵了,一口一个卧槽,根本不知道怎么接戏。

      还是机智的幺鸡在旁提示:“照理来说,你应该打他一巴掌,然后悲痛欲绝地说‘大逆不道”啥的!”

      一饼和大东同时点赞。

      “要不你来演?”一饼急于脱身。“你们两个可是老拍档了!”

      幺鸡赶紧躲到白板后面,“这么可爱的迷人角色,必须要让妹妹上场啊!”

      白板边笑边带着扯他衣服的幺鸡躲开大东的进攻,吞吐地说:“不许…叫妹妹……”

      树下的九万忽然砸了一个果子在大东头上,“好好一个戏剧被你搞成这副鬼样子了!”

      “诶哟!”大东捂住头,果子也没有少吃,哼哼唧唧地开口:“这不是因为没有你英明的指导吗?”

      “少贫了!”九万板起脸来,“就我们这速度,天黑也商量不定该演什么!”

      “急什么,不是还有人没出来吗?”

      毒舌九万毫不留情打击道:“说不定人家在里面就已经决定好了,排都排上了,你以为像你啊。”他最忌讳的还是星之塔,望向远方的天幕,想着他们也许已经走得很远了。

      “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我们还是只能走我们自己的道路。”

      太阳落山,橘黄色的余波投射到弯弯曲曲的小河里,一时美得难以言喻,连打闹的人也停下来欣赏。

      在暗处停歇的一只蚂蚁被飞在空中的异虫吃掉了。

      传送的音波也断掉了。

      数百里之外,操控昆虫的法布尔睁开了眼,向蛇夫座禀报道:“第六小队,还没有决定好排演哪一部戏剧,根据刚才窃听的信息,可知他们在门里看到的是《俄狄浦斯王》、《等待戈多》、《牡丹亭》、《雷雨》、《罗密欧与朱丽叶》、《樱桃园》六部戏剧。”

      “嗯。”蛇夫座看着红彤彤的半点落日,心里有些得意,瞒的再严实又有什么用,还是不是被他知道了。“第五小队那两个双胞胎呢?”

      法布尔依然保持着低头行礼的姿势:“她们中白发的女生具有很强的侦察能力,现在只知道她们大概的行踪,不能靠近,得不到更多的信息。”

      蛇夫座依然是一句轻飘飘的“嗯”。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

      法布尔额角冒出冷汗,只好找些自己能说的,“依属下看,第六小队不过是乌合之众,没什么必要再监视,第五小队的两个女人虽然有些实力,但在大人面前还是不值一提。”

      蛇夫座转过身,树影笼罩下,光落在他背后。“你说错了。”

      法布尔感觉压力更大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那个说错了,是关于第五小队,还是第六小队。

      “从‘探索号’下来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别看他们现在吊儿郎当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是能和星之塔匹敌的队伍。”

      “……那现在呢?”

      “现在?”蛇夫座缓缓念出这两个字,“也许他们已经堕落,也许他们只是在潜伏……”他想了想,“最可怕的还是星之塔。”视线穿过一切阻碍物,那个黑黝黝的洞穴似乎就在他眼前。

      当他窥伺洞穴时,似乎也有人从洞穴处窥伺着他,让蛇夫座心里的阴暗情绪疯狂滋长。

      “可他们不是没出来吗?”法布尔问。

      “没从洞穴出来,不代表他们没有出来,不代表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一切。”蛇夫座眼看了天色已黑,漫天星辰一一闪现,有些沉重地开口,“你以为只有你在窥探一切吗?星之塔的厉害角色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法布尔听得似懂非懂,但隐约猜到星之塔中某人的能力应该和星辰之力有关,不过蛇夫座不明说,他也就不细问了。

      蛇夫座继续交代道:“重点监视洞穴附近,无论哪只队伍从那里出来,你都必须要立马通知我。同时,对于第六小队和第五小队也不可松懈。”

      “我明白了。”法布尔颔首称是,正要领命下去,却又被叫住。

      “慢着。”蛇夫座又在想,麻将联盟看似破破烂烂无孔不入,可他们本身就是蜘蛛网也说不定,而星之塔更是一块铁板,这两个队伍都极难攻破,而他最担心还有同样人多势众的第三小队。

      在他第二小队成员未定型前,他们就隐约有聚团之势,就好像事前约定好的一样,内部的人不流动出去,外部的人达不到指定标准,也很难进去。曾有意愿加入第三小队,被拒后吸纳到第二小队的一个成员告诉过他。

      第三小队会看他们的卡片。

      不言而喻,他们在通过卡片上的能力筛选人员。

      关键是,他们到底在吸纳什么样的人物?

      绝不是无缘无故的,他们一定在针对这场试炼布局,针对“娱神”这个主题在布局。

      “法布尔,联系尼罗和玛丽,吩咐他们两个去接触认识第三小队的人。”

      “……”蛇夫座虽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法布尔还是感觉到了他对第三小队的忌惮,“如果有所担心的话,是否可以提前对他们下手?”

      蛇夫座冷哼了一声,“用不着你自作聪明。现在是和平局面,谁先点起第一把火,星之塔的目光就会落在谁身上,等他们挣脱规则,这场游戏就会提前结束了。”

      可怕的星之塔。法布尔在心中感叹。

      “别多话,退下吧!”

      “是。”

      他自黑夜中隐身,留在蛇夫座和肆意的黑暗玩耍,偶尔也吞噬一些他有兴趣的猎物,不留一丝犯罪痕迹。

      而被是为强敌的“麻将联盟”的队员们,对此毫无所知。

      在河边烧火烤鱼吃。

      “都焦了!我就说不要烤那么久的嘛!”一饼埋怨道。

      红中干笑着:“等下给你烤条更好的就是了嘛!”

      白板拿着撕碎的鱼肉,引诱发财肩上的松鼠,“他会不会咬人啊?”跃跃欲试,又有些想要退后。

      “没事,他不会咬人的。”平日少话的发财对于小动物尤其温柔有耐心,小动物也喜欢亲近他,大概是他高大的身躯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嗯……”趁着松鼠吃肉的时候,白板迅速地摸了摸它头上的白毛,然后幸福地笑了。

      那边幼稚园三人组,鲸鱼座、大东、幺鸡三人正在划拳跳格子,对于未知的明天,毫不忧虑似的。

      大东率先出局,跑回来给胜利者烤鱼,见九万开始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话痨模式直接开启:“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你别难受,吃鱼吃鱼。”

      “你烤的鱼能吃吗?” 九万接过大东递过来的烤鱼。

      大东毫不犹豫地开始吹牛逼:“必须啊,天下第一好吃!”

      九万被他逗笑,吃了一口,嫌弃道:“呸,你要天下第一好吃,世界上的厨子全死光也轮不到你。”

      “这你就伤我心了!”大东可怜兮兮地捂住胸口。

      九万推开他靠过来的头,“得了吧你,我脑子CPU都超负荷了,你还给我加负担。”

      “横批甜蜜的负担。”大东又恬不知耻地靠过来。

      “可去你的吧,真有良心就动脑帮我想想,到底演啥戏剧?”

      “动脑帮你想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水平,我从小到大就没看过那种东西。”

      九万听说过大东的故事,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那里的人可谓没有童年。

      “你呢,你看过吗?”大东问。

      九万家境比大东好多了,他的父亲是高官,妈妈是教师,小时候家里人还让他学过钢琴,听过音乐会,文化生活一类的有接触过吧,但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看过一些吧。“他随口说。

      “所以戏剧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呢?”大东熟练地将鱼翻身,手指轻划,在鱼身留下几道整齐的切口,随即把找来的可食用叶子撒在表面。

      九万沉默了一会,倒不是因为他不记得,他的问题恰好就是记性太好了,所以四五岁听过的一句话都还记得:“戏剧就是摹仿行动中的和正在做着某件事情的人们。悲剧描写比一般人好的人,引发人类的怜悯与恐惧;喜剧的摹仿对象是比一般人较差的人,使人们轻松愉悦,其目的都是为了疏泄感情。”

      大东听后问:“那如果我们要演一个戏剧,我们是为了疏泄哪一种感情呢?抑或问神有哪一种感情呢?它想看到我们表演哪一种?”

      没想到向来迟钝的大东会问出这样哲学性的问题,九万一时不能回答。

  • 作者有话要说:  ps:
    1.松鼠最好还是不要乱喂东西,这里是异世界。不受此约束。
    2.九万提到观点来自于亚里士多德的《诗学》。角色看法不等同于作者看法。
    3.写完这一部分,要有一段时间的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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