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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Chapter Ⅷ 娱神（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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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的是一个戏剧世界……可是这跟‘娱神’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是叫我们也演一个戏剧吗？”九万思考着，没有定论。
而一饼和东两个两个大怨种跟在后面，尤其是一饼因为爱斯特拉冈的事情唉声叹气。
东和他并排走着，宽慰他道：“他只是戏剧中的人，和我们不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一饼连喊了几声，刚才九万也说了好几遍了，可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唉，兄弟，你还是太入戏了，看看我无法违抗命运的俄狄浦斯王，我说什么了吗？我痛哭流涕了吗？”东张开手，夸张地朗诵道。
一饼被这几个新鲜的词吸引住了主意，“啥鹅吃土司王啊，大东？”
东直接不可遏止地笑了出来，搂着他的肩膀说：“我们两个果然是双胞胎。”他满脸笑地谈论着，猝不及防撞上了前面的九万。东懵懂地抬起头来：“怎么不走了？”
九万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有听我说话吗？”
双胞胎兄弟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他刚才说什么了吗？”
“……”九万拍了一下额头，觉得自己和他们这一群傻逼组队实在是最大的错误。
索性负气地扔下他们往前走。
“他生什么气啊？”
“他怎么了？”
又是神一样的默契。东赶紧扯着一饼跟上去，“九万等等我们啊！”
不知在黑暗中穿行了多久，在他们眼前又出现了向上向下两条路。
九万一个伸手，将他们拦下。
东反应过来，询问道：“怎么走啊，这次？”
其实这个分岔路口非常隐蔽，若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这个下斜坡，就直接走到上面去，但是方才九万和大东发现了，选择了走下，就看见了一饼在戏剧《等待戈多》里。于是，九万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猜向下走是通往舞台下，向上走是去舞台上。”
“那去舞台上会怎么样？”一饼问。
九万正要回答，就看到东向他眨了一下右眼，立即会意，“这个还不知道，要不我们分头试试，你不是惦记那个爱斯特拉冈，你往上走吧，等会我们再会合。”
一饼忙看向右边，“你说他在前面？”
“对啊对啊，你赶紧去找他吧！”东的两手像狗爪子一样乱刨，怂恿着一饼向前。
一饼走了几步，像是察觉不对劲似的强行停下，“那他不会又要我等什么人吧，还玩什么上吊游戏吧……”
“你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东朝着九万一招手，两人一合力，把这个大土豆推了进去。
“欸别啊……我还没准备好……”伴随着一饼的惨叫，他感觉有些柔软的布碰到了他的脸，然后穿过那些布，舞台上的灯光忽然亮起，时红时绿，伴随着轻飘飘的烟雾。
“妈耶有鬼啊！大东救我啊！”一饼把一个拳头塞进嘴里，吓得走不动路。
这时，却又不知名的美妙乐曲响起。
再定睛一看，舞台已经变成风景优美的江南庭院，灰瓦白墙，碧波荡漾，杨柳与荷花相伴，青草鲜花间有一粉衣丽人背面而侍，在微风的吹动下，她的裙摆扬起，头上光灿灿的宝石簪子也缓缓摇晃。
清脆的鸟鸣先起，哀怨缱绻的歌声后随：“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大水牛一饼慢步靠近，只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妹子你……”
却听到眼前女子频频叹息：“天呵，春色恼人，信有之乎！常观诗词乐府，古之女子，因春感情，遇秋成恨，诚不谬矣。吾今年已二八，未逢折桂之夫；忽慕春情，怎得蟾宫之客？便生于宦族，长在名门，年已及笄，不得早成佳配，诚为虚度青春，光阴如过隙耳。”说着女子嘤嘤地哭了起来：“可惜妾身颜色如花，岂料命如一叶乎！”
“这说的是什么东西啊，”听女子哭得更厉害了，一饼忙说道：“欸，我不是说你，我的是说……你的声音好耳熟……”
“公子……”女子娇滴滴、软绵绵地喊了一声，柔情无限。
一饼绕过去一看，竟然是女生扮相的红中，顿时红了脸，忘乎所以，连话也说不全：“怎么是你，红中……我到处找你，没想到在这里撞到你了……”
台下遽然爆发出轰天的笑声，原来是大东和九万两个家伙看在好戏。
舞台上忽有肥皂泡泡破碎的细微声音，一饼和红中一下子清醒过来，尤其是红中被自己的装扮吓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忙脱下粉色长衫，扯下头上重重的发钗。见大东还在哪里和九万说笑，有些恼了地道：“你们整的我？”
大东连忙奉承道：“你这么厉害，我们哪敢呢，这是戏剧世界。”他笑着瞥了一眼九万，学着他的口气道：“戏剧世界发生的事情我也无法阻止啊！”
红中只好转过头去生闷气。
一饼则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什么跟什么啊，一点都不好玩。”
“怎么不好玩呢！这可太好玩了是吧，九万！”大东兴奋地碰了碰九万的肩，“你刚刚说这是什么…梦中一夜情的故事，红中是那个什么丽娘，一饼是那个什么梅子……”
眼见红中脸越臭了，九万出声制止道：“你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大东立即会意，“诶呀，你们别这样嘛，被玩肯定不好玩啊，等下我们去笑话别人就好玩。”他跳上舞台后，想把九万也拉上来，九万直接拒绝了，双手一撑，也上来了。
“看谁笑话啊？”一饼嘴角抽动，脸上并无期待。
大东连往右指，“好戏在前面呢，起来啊！”
一饼顺着他伸来的手，爬了起来，口气仍是不耐烦，“哎呀，我都快饿死了！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四人小队继续行动，只是下一次碰到分岔路的时候，大家都选择了往下走。
大东慎重其事地说：“答应我，兄弟们，等下无论看到多么好笑的故事，你们都不能笑出声，知道了吗？这是为了我们的革命！懂？”
九万转过头不屑理他，红中也有些百无聊赖。
只有憨土豆一饼点头应道：“好，不出声就行了是吧。”
他们沿着下坡走了一会，就进入平地。距离他们一米高的舞台蓦地大亮，这次却见：
舞台陈设依然古朴精致，但多了一些现代气息，有金色的摆钟，玻璃的花瓶，还有一张深红色的真皮沙发。
窗外闪过一道紫电，屋内的鲸鱼座和白板执手而立。
“我们现在就走！”鲸鱼座语气坚定。
白板则有些迟疑，怯弱地看向四周：“现在就走？”
鲸鱼座凝视着他，点点头：“嗯，我们一块走，以后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了。”
白板喜极而泣，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手上，“真的，真的，真的，”他又忙着擦着眼泪，“你是我的救星，你是天底下顶好的人，你是我——哦，我爱你！”
台下目瞪口呆的一饼，不可置信地看着大东。见他只是忍着笑，示意继续看下去。
雷声轰鸣，小情侣一携手出门，就遇上了一个穿着马褂的贵气老爷和一个打扮寒碜的老妈子。
同样打扮寒碜的白板对着老妈子喊了一声：“妈……”
老妈子就背过身，抹眼泪去了。
“你们？”目光凌厉的老爷扶着眼镜，横在他们中间。
鲸鱼座将白板护在身后，“爸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老爷粗暴地将其打断：“你不是一直要见你的生母吗？过来叫人啊！”
鲸鱼座一时目光呆滞，白板也不知所措。
“虽然她没有什么好身世，但也是你的母亲。你不要觉得脸色不好看，就忘了人伦天性！”老爷见他无动于衷，随即严厉地训斥道。
“不！不是她！爸，您告诉我，不是她！”鲸鱼座崩溃地怒吼道。
白板也跪在了老妈子面前，几乎要晕倒：“天啊，这怎么可能呢！”
然而老妈子只是抽泣，不语。
一切事实就摆在了面前。
老爷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们两个人真正的关系是……”
“不，我不听！”白板捂住耳朵跑了出去。
鲸鱼座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舞台上一时电光闪烁，狂风大作，下一秒一道惊雷直接贯穿了白板，和紧紧拥抱着他的鲸鱼座。
一饼再也没忍住，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不是有情人终成兄妹吗？”
“兄弟，兄弟！”大东纠正道。
台上的鲸鱼座和白板也反应过来，从戏剧角色中脱离，鲸鱼座尴尬得一直挠头，白板从头红到脖子根，像是一条被煮熟了的虾子一样。
大东还不断起哄鼓掌，“太精彩了，最佳男女主角非你们莫属。”
红中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可一想到自己刚才也是这么被当猴子看，瞬间蔫了，只好安慰自己那副样子好歹只被大东三个人看到了。让鲸鱼座和白板演《雷雨》才是真正的刺激，值回票价。
鲸鱼座还妄图扳回一局：“都是做戏嘛，你们没演过啊！”
大东竖起食指，“演过，但没有你们这么投入、这么亲密！”
白板低着头蹲下来，在地上用手指画圈圈，几乎想要钻地底下去。
鲸鱼座回击大东，“嘿，那什么时候你和我一起演一个啊？”他瞧见白板的卑微，有些好笑地劝慰道：“你心理素质不行啊，得多锻炼锻炼。”
一饼见白板有些缩成一小团，怜悯之心大起，“大东，玩得差不多就行了。等下帮别人弄哭你就完了！”
九万跟着吐槽了一句：“不是东西，最不是东西了！”
红中也说：“大东你挨打真的不是没有原因的。”
“嘿，怎么一时间我就变成人人喊打的下水狗了啊，”大东有些无耐，“欸，你们刚才笑得也挺欢的啊，你敢说你没笑？”
他的手指点到红中，红中笑了笑缩着身子躲开了。
点到九万，九万张嘴就是咬，吓得大东赶紧把他的宝贝手指收回来。
鲸鱼座出声打断他们的嬉戏：“就你们四个啊，还有两个人呢。”
大东忽然想起还有幺鸡和发财两个宝，顿时来了兴致，“走走走，我们去找他们玩，不知道他们在演哪部戏？”
这时，九万和红中在后头商量道：“大东这小子，把我们的丑态看了个够，等下我们把他推进去，让他也上去给我们演一个，怎么样？”
红中竖起了大拇指。
旁边的一饼还有所犹豫，“会不会太缺德了？”
“刚才他也是这么把你推进去的，你忘记了啊？”九万拱火道。
一饼恍然大悟，“是啊，那必须搞他小子一次，我同意了！”
等到鲸鱼座和白板也混入队伍，九万再将计划一说，鲸鱼座阴笑不止，打了个“OK”的手式，潇潇洒洒在前面带路的大东就这么被算计好了。
分岔路口一到。
“好了！”九万一声令下。身后的人，就像一个巨大的组合保龄球，在大东尚未反应之际，将他推入了上坡，直直穿过了红色的幕布。
作者有话要说： 2.3章部分台词分别来自《俄狄浦斯王》、《等待戈多》、《牡丹亭》、《雷雨》。剧情和台词为了适应剧情，有所改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