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郭予习

89、89

　　虽然很想在家歇着醒醒酒，但是因为刘鸣炜召见，所以袁祝只好在打发走杨西盼之后去实验室点了个卯。
　　明明是周日，但实验楼里倒是挺热闹，大概是一茬的毕业生走人了之后，想冬天或者下一年夏天毕业的学生们都卯着劲儿赶实验出数据呢。

　　原来刘鸣炜找袁祝是因为他最近挂出来招聘博士后和科研助理的消息之后，收到了很多简历，其中不乏有外国名校博士毕业的海归，刘鸣炜想请袁祝帮着把把关。
　　袁祝其实也只是对她所在帝国理工有一些不算全面的了解，外国高校那么多，她也不可能全都了如指掌，但既然刘鸣炜开口了，袁祝就只能硬着头皮对着一摞打印出来的简历指手画脚。
　　“其实我这么纸上谈兵的好像也没什么用啊。”袁祝打了个呵欠，“你哪天面试他们呀？要不我面试的时候看看真人再给你反馈啊？”说着，她又打了个呵气，“哎，师兄面试我能参加么？”
　　刘鸣炜点点头，反正他和袁祝好像也没什么利益冲突，反而他们目前依旧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他还想蹭袁祝的一作文章作为课题组今年的科研成果呢。
　　“那太好了。到时候问几个问题就知道深浅了，你说呢？不过我觉得啊，你这回招博后，颜值很重要啊，是吧，嘿嘿。”

　　袁祝从实验室赶到事务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要不是因为文文又约她吃晚饭，她一准儿回家睡觉去了。
　　袁祝端着咖啡拎着一兜儿好利来点心进门的时候，高瞻正在和李天清讨论图纸。
　　因为有太多旁人，高瞻没办法开口审问袁祝，直到和李天清说完图纸修改的事儿之后才他正色招呼，“小袁到办公室来一下”。

　　袁祝进到高瞻办公室之后，没想到迎接她的是高瞻的一个熊抱。袁祝连忙推搡开，“你干嘛啊，这是在单位。”
　　“我不介意。”自打林雅眉怀孕之后，高瞻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袁祝愈发依赖，他甚至想和周围所有人公开他和袁祝的关系。

　　但是我介意啊！袁祝心里想着，嘴上倒是什么都没说，端坐到高瞻桌子对面的椅子上，等待高老板发话安排工作。
　　结果高老板并没有派活儿，而是收起一脸暧昧，开始审问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不回复他消息的袁祝。
　　“昨天干什么去了？”高瞻的语气像极了训话的老师。
　　“同学过生日来着。”袁祝撒谎的技能真的愈发炉火纯青，改天给她戴个测谎仪，看看能不能骗过机器。
　　“男同学女同学？”高瞻下意识想到了江诗丹顿，于是马上追问。其实他一直对那个名字似乎叫“杨西盼”的小男孩有着莫名的敌意，起初他以为是因为头回见面，那块江诗丹顿手表刺激到了他，后来慢慢想明白，袁祝似乎才是更重要的原因。他先前曾用袁祝和他在一起恋爱来安慰和说服自己，在袁祝心里，还是他高瞻更重要，但近来他却对此产生了怀疑。或许是他过分敏感，但隐约之间，高瞻觉得袁祝在杨西盼面前，似乎毫无掩饰，这让他嫉妒不已。

　　“过生日啊，当然男女都有。”
　　“去得什么地方？”
　　“饭店和酒吧。”
　　“玩儿到几点才回得家？”见着袁祝纯素颜的脸上挂着浮肿，头发也只是松散地盘着，高瞻起了疑心。
　　“记不太清了，又困又累的。”袁祝的语气吊儿郎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小混混模样。

　　高瞻心里还因为林雅眉怀孕的事儿膈应着呢，结果女朋友这边儿也不给他好脸色看，于是他语气不善地训起了袁祝，“多大的人了，男男女女，灯红酒绿，酒池肉林，讲不讲点儿脸面？”
　　高瞻突如其来的上纲上线让袁祝一时没反应过来，男男女女不假，灯红酒绿也不假，但是酒池肉林就太过火了吧？高老板这是用什么古早手抄文学来代入她和杨西盼了吧？而且说起来脸面，她再不要脸也就是喝多了之后稀里糊涂地和男同学勾肩搭背罢了，比起来面前这位偷偷带着老情人去上海的大建筑师，她可是小巫见大巫。

　　袁祝不打算和高瞻吵架，因为一旦吵起来，她必然会歇斯底里，没准儿还会忍不住把林雅眉那档子事儿抖落出来。实在没必要撕破脸，一来他们还在事务所的办公室里，外面全是正在加班的建筑师，吵起来之后谁面子上都过不去，二来袁祝还有一个月就离职了，她犯不上临走之前和高瞻瞎折腾，到时候她悄悄玩儿个失踪，等九月下旬她就飞纽约开始新生活了。

　　“对不起嘛，都是认识十多年的同学了，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所以多喝了几杯，多闹了一会儿。不生气好吗？”
　　高瞻一拳打到棉花上，顿时哑口无言。见高瞻无话，袁祝扯出一个笑容，“那我出去干活了啊，好几本杂志那边儿在张老师他们平台上看了咱们武清项目的视频之后都说挺感兴趣的，联系我约稿约采访呢，到时候你挑挑想接哪一家。”
　　袁祝说着起身离开。高瞻摘掉眼镜，长叹一口气，不得不说，袁祝把媒体专员的工作做得很好，不仅本本分分地完成了各项工作，而且很还用心地争取在各种媒体上为事务所增加曝光的机会。他有天问张梦睫，袁祝有没有再签一个半年合同或者签一个正式员工合同的意愿，张梦睫含含糊糊地说袁祝毕竟是博士，应该还是会优先选择专业对口的就业方向，而高瞻最近也没顾得上和袁祝坐下来讨论正事儿，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袁祝有没有想法留在远瞩做他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