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月华伴君

4、自由

　　每天等着江年下班，等着与江年欢好，这种感觉快让他疯了，没有一点自由，就像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一样。

　　他不是没提过出去这件事，只不过都是无用的挣扎罢了。每次提起都会换来无尽的折磨与抵死的缠绵。

　　甚至，江年还会拿他的父母威胁他。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他不能，也不敢。

　　他累了，很累很累……什么时候放过他。

　　余栖躺在江年怀里，看着江年熟睡的面孔，他想，逃吧……逃吧……逃出国，和他的父母一起。

　　那副困住他的锁链因为体.位，而被江年卸去了。完事之后，江年也没想着给他戴上。可能是因为他最近太乖了吧，让江年放弃了防备。

　　余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夜很深，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能听见一些急促的喘.息声。在黑夜中，一切细微的动静都被放大，感官也被刺激着。

　　他在害怕。

　　心脏在怦怦跳，门把手近在眼前，就差一步就可以打开门，余栖的眼里多了一丝激动，他可以出去了，终于可以逃离这个鬼地方了。

　　“啪嗒”一声门锁开了，随即就听见了余栖的惊呼声，一阵天旋地转之间，他碰到了柔软的东西。

　　“想去哪？你不乖哦。”江年埋在他的颈间，有些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馨香。

　　余栖被江年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作何解释。

　　“不乖的小孩，可是要接受惩罚的……”江年抱起他，朝着浴室走去。

　　余栖有些哽咽，这样的江年太陌生了：“江年，你真的爱我吗？那两年的出.轨，你告诉我怎么解释？我快被你折磨疯了！放过我吧……”

　　江年将余栖放在洗手台上，然后摸出一把小刀：“我没有出.轨！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的百般顺从，我怎会出.轨！？”

　　余栖看着那把小刀，刀尖在灯光下有些刺眼，这样做个了结，也好：“我爱你，可你爱的从来都是那个高傲的余栖。你喜欢的是征服感还有那些利益，对不对？”

　　他错了，就算没有那些事他和江年也不会走到一起。因为江年从一开始看上的就是他手中的利益。

　　江年没说话，而是拿着小刀，开始动作，心理却有些扭曲，你根本不懂，有些事情你根本不懂！刀尖的触碰，把余栖吓得全身发颤，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余栖的眼里含着泪，大气不敢喘，刀尖划过，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颤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浴室里剩下呼吸声和细细的划东西的声音。

　　瓷白的地板很快就被覆上了一层黑色的毛发。

　　江年将小刀放在一旁，颇为满意，伸手抚摸着那处敏感地带：“在这里纹上我的名字。宝贝的皮肤偏白，纹红色好看，娇艳，惹眼，性.感……”

　　余栖闭上眼，不再看江年，挣扎是无效的，倒不如少说几句，让江年自己消去这个念头：“疯子……”

　　下一秒，胸前又传来冰凉的触感，余栖惊慌的睁开眼睛：“你想干什么？”

　　江年轻笑，眼里皆是骇人的占有欲：“当然是打上属于我的烙印了。”

　　余栖拼命挣扎，可还是如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江年！你别让我恨你！”

　　这东西，江年从来没有用在他身上过……戴上这个东西，再加上他被关在这里，不用说就知道代表什么……

　　胸前传来刺痛感，“啪嗒”一声，上了锁。余栖看着身上多出来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江年！我恨你！我踏马恨你一辈子！”

　　江年钳制住余栖，然后小心翼翼的做善后工作，轻轻擦去血渍，一点点的消毒：“疼吗？”

　　余栖：“……”
　　低下头看着那个银色的圆环，真的成为一个玩具了。

　　江年抱住余栖抖动的身体，语气却极度脆弱，仿佛一个没了糖的孩子：“别离开我，好不好？我爱你，你只能是我的。”

　　余栖偏过头，不想开口说话，他好像一切都懂了。

　　江年喜欢过他带来利益，喜欢过曾经的余栖，却唯独没喜欢过为他改变的自己。

　　乱想之际，他被江年重新放回了柔软的床上。

　　看着江年带有欲.望的眼神，余栖知道，又是躲不过的欢爱。

　　……

　　早晨，余栖是被疼醒的，胸口火辣辣的疼，昭示着异物的存在，摘掉是不可能了，除非他想另一个也受到同样的折磨。

　　余栖走到浴室，自己给自己的上了消炎药，然后又窝回床上躺着了。

　　目光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想着什么时候结束这种生活……

　　他不懂，他不懂为什么江年会变成这样……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他真的很想很想那个温柔的少年……

　　“嘭”的一声，卧室门被踹开了，看见来的人，余栖更是将自己裹住，红着眼，嘶吼：“出去！出去！”

　　那么狼狈，别看啊！

　　滚！

　　都滚啊！

　　眼看人就要碰到自己，余栖几乎求着开口：“哥…我求求你，求求你们出去……”

　　高邱的眼里划过一丝狠戾，然后真的退了出去。

　　宋郁走上前，看着快瘦成孤竹的余栖，满目心疼：“小鱼儿，我们回家好不好？甜品店快开业了，你还要去剪裁，你说过要设计新的糕点样式。你不是想站在我身旁嘛，你不是说要像我一样，成为优秀的设计师吗？回家好不好？”

　　余栖几近崩溃，说一句话就掉一串泪珠：“不……”

　　宋郁的袖口处露出一个细长的尖管，他找准时机对着余栖的静脉扎了下去：“对不起……”

　　余栖安静下来，情绪也稳定很多，像个支离破碎的布偶娃娃。宋郁叹息一声，然后将余栖裹得严实，打横抱起，快步走到门外：“哥，去医院。”

　　高邱没说话，而是快步走了出去。

　　再度有意识时，余栖闻到了一股草莓蛋糕的味道，香气浓郁，他有些饿了，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是胃里，而是心里：“哥，我想去参加江年的婚礼。”

　　宋郁听见这句话，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利用那一段时间，把余栖催眠了，封锁了那一个星期的记忆。

　　好在余栖自己不愿意记住，封锁的过程很顺利。

　　“参加什么，不许去！甜品店快开张了，你得去剪彩。”

　　去个毛球，垃圾江年，干的不是人事，小鱼儿都被他害成什么样了。

　　要不是他们出国，能让江年找到机会下手？

　　余栖有些怔愣，有什么东西对不上号啊：“不是上午才商量吗，怎么……”

　　宋郁笑了笑，把责任推给旁边的木头高邱：“你哥猴急，什么都要最快。”

　　高邱：“在你身上，我不要求快。”

　　余栖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虽然是因为窘迫的：“婚礼请帖呢？”

　　宋郁也有些不自在：“我撕了，你乖乖的养好身体，这个周日是黄道吉日，适合店铺开张。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这个掌柜了。”

　　就说了几句话而已，余栖竟然觉得自己有些疲劳：“抱歉，我有些困了。”

　　宋郁拉着高邱，倒退着走：“好好休息，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小鱼儿，晚安。”

　　余栖通过玻璃，看着正明艳的太阳：“晚安。”

　　他们走后，余栖将那块草莓蛋糕吃了，包装有些熟悉，味道酸酸甜甜的，好像他做的……

　　吃完之后，余栖便沉沉睡去了。

　　门被扒拉开一条缝，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窥着躺在床上的余栖，小号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睡了……不能放过江年。”

　　这话不知道是对着谁说的，没听见回答的人。说完之后，门就被带上了。

　　*
　　太阳虽挂在高空，却有一种就在身后的感觉，又热又燥。拂过面颊的风，都是热的，卷不走额角的汗珠，道路两旁的草木也都耷拉着脑袋。

　　江年穿着白色短袖，露出来的胳膊线条显得那么有力量，额前的碎发被微风吹动，无一不散发着少年感：“喂，冰块儿，你怎么不理我。”

　　余栖背着双肩包，神情有几分冷傲，看了江年，一眼，没有理他，而是向前走。

　　江年丝毫没有感觉到尴尬，继续跟在余栖身后喋喋不休。

　　走到十字路口，余栖终于忍不住了：“老师没让你跟着我回家。”

　　上个星期老师分配学习小组，他和江年一组，负责带江年学习。他也就教过江年一次，不知怎的，从那之后江年就缠上他了。每天跟在他身后，说个不停……

　　江年看着变成绿色的灯，拉起余栖就跑：“绿灯了！绿灯了！快跑快跑！”

　　余栖：“……”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吧？”

　　“前面。”

　　“你家有人吗？用不用我陪你？”

　　“不用。”

　　“今天那道题，我有些没听明白。”

　　“再讲一遍。”

　　江年叹了一口气：“怎么只有学习才能吸引到你啊，下次再多说两个字呗。”

　　余栖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停住了脚步，带这些疏离：“我到家了，再见。”

　　江年摆摆手，然后喊到：“再见！我决定每天都陪你！我要吸引你！”

　　余栖没回答，心里却有压不下的悸动，耳尖也泛起了红：“滚。”

　　身后传来江年的笑声，张扬而有活力。

　　“余栖，你逃不掉了。你是我的！”

　　“不！”余栖猛得从床上坐起，额角还有一些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