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游戏里的老公绿了》第贰夢

69、第 69 章

　　方宙显然有些惊讶，李静前后的反差太大，之前不是还对自己要去找程文奇闷闷不乐吗，现在又主动提出要一起去。

　　等等，现在几点啊？

　　方宙瞄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10：02，什么情况？

　　“李静，你不是要开会吗？”

　　“不去了。”李静的神色间显示出淡淡的忧郁气质，认真地，温和地说。

　　方宙投去迷茫的眼神，“怎么不去呢，你来是工作的呀。”

　　“什么会都没有你重要，你说要去见程文奇，我就陪你一道去，我倒想听听你们会说点儿什么话题。”他掐了烟蒂，缓缓起身走向床边，捞起床头柜上方宙的衣物，丢到他旁边。“穿上，现在就去。”

　　这强硬的态度令方宙倒抽一口气，狠狠闭了闭眼，攥紧拳头克制自己从身体内部扩散的不安，他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做梦，还有什么？

　　梦里……有知了。

　　方宙思索了一会儿，大概知道李静为何这么反常了，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咬着牙撑起身体，又是暗流涌动，弄得黏黏糊糊非常难堪。

　　见方宙蹙眉，李静知道他不舒适，哪怕现在方宙说一句软话，说一句他错了，自己都可以既往不咎，好好的替他清理干净，凡事都让着他哄着他，依然待他如初，但是方宙死死咬着唇，把衣服搭在肩膀上又拿着裤子踉踉跄跄去了洗手间。

　　“走吧。”简单洗漱后，依然虚脱无力的方宙倚在门框处。

　　“要么不去，我们回去好好过日子。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包容，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白月光。”

　　“要去！！”方宙突然发狠，将外套砸到地面的瓷砖上，“白月光？你他妈的就是这样操.你的白月光？你是发.情的牲畜吗？”方宙掀开上衣，把那些齿痕、指甲印亮了出来，当然，还有更加触目惊心又难以启齿的地方他没好意思露出来罢了。

　　眼前这个李静，完全陌生到不敢认。他昨晚在自己身上施虐的时候是报以何种心态呢？他又是如何做到连续做了几个小时，而自己竟全然无知觉呢。

　　难道直到此刻，都是在做梦吗？

　　方宙倒希望这是一场梦。

　　李静无奈的垂着头，解释道：“太兴奋了，没有把控住。”

　　方宙无言地摔门出去了。

　　他被.干了一整个晚上，所有的体力都被榨干了，现在走路都是飘的，哪里能逞能走多快呢，没一会儿就被李静追上，压在了酒店的走廊上。“我陪你。”

　　方宙偏着头，不想和他吵。

　　李静不说话，搂紧方宙将额头抵上他的肩膀喘气，没多久方宙就感到肩膀的衣料被湿润的水意晕染，李静的呼吸中带上哽咽，他哭了。

　　方宙恍然明白了什么。

　　“我是你男朋友，你让我陪你去。”李静脆弱苍白的模样让方宙看得心酸，从头到尾，他真的一点儿都不想伤害李静，可偏偏就是拿着最钝的刀，反复在他心上制造伤害。

　　这样的恋人，好差劲！

　　“李静……我们停止互相伤害好不好……”

　　李静颓然地点头，含混地发出一个字音，对于方宙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隐忍和包容，可以用一个字归纳总结的话，那就是“爱”。

　　吃了简单的早餐，方宙就带着李静去了育才中学，离他们住的酒店其实还是挺远的，到那里的时候都是中午时分了，按了门铃，竟然听到一个女人在室内问是谁。

　　“咦？请问，这里是程文奇老师家吗？”方宙记得没走错啊，难不成真的晕乎得厉害，走错了楼层？

　　在门前立了一小会儿，门开了，一个拿着拖把的中年妇女警惕地打量他们。“这是程老师家，你们是……？”

　　方宙礼貌的说：“您好，我是程老师的朋友方宙，这是李静。我们特地过来看望程老师的，他在里边儿吧？”

　　女人见这个小伙子生得好看，自然语气柔了很多，笑眯眯的说：“他不在，我是家政，专门过来给他打扫卫生的。”

　　方宙有些失望，但想着一个瘸子能走多远呢，说不定就是拄着拐杖在周围遛弯儿，买东西去了，很快就会回来。所以客气地说：“哦，那您忙吧，我们在门口等他。”

　　家政阿姨连忙说：“他不会回来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他打扫屋子，你们也别傻等了。”

　　方宙一听顿觉蹊跷，记得上次他来住了一晚，特地问过程文奇为什么家里没人来照顾他，他说父母已经过世了，又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别的远方亲戚不在这个城市，也鲜少有来往，单身汉一个，当然没有人照顾。

　　突然去了别处，哪个能照顾他呢？

　　“诶，你是……小伙子，你是不是程老师的侄子啊？你刚才说你叫方……方什么……我对你有点印象哦，呵呵。”女人杵着拖把，话匣子打开来：“里屋还有你的照片儿呢，我记得有一次你叔叔送你的运动手表、运动鞋都是我亲自给你打包的，哟，都好几年前的事儿了，今年你该差不多二十岁了吧？跟我家那个娃差不多大。”

　　方宙一脸的窘迫，看向一旁黑着脸的李静，视线交错的时候，连沉默都变成了尴尬的味道。

　　“要不，进来坐一会儿吧，看你们满脸的疲倦，是大老远赶来的吧，你叔叔怎么没告诉你，害你们走这趟冤枉路。”女人拥有着劳动人民特有的淳朴善良，很是热情地让开一条道招呼着：“进来吧，进来吧。”

　　“阿姨，我们就不进去坐了，您打扫得这么干净，踩脏了多不好意思。”方宙委婉拒绝道，但还是多问了一句：“您知道程老师去哪里了吗？他腿脚不方便，是一个人出门逛的么。”他一方面担心那个瘸子又惹出什么事故来，另一方面没有程文奇的手机号码，联系不上这趟就白跑了。

　　假如家政阿姨不知道他的去向，那么方宙极有可能还得去学校找甑老师。

　　“知道哇，来来，进来坐一会儿吧，我去给你们倒点水喝，地还没拖呢，不碍事儿，进来进来。”阿姨风风火火的进了厨房。

　　方宙皱着眉转身对李静说：“进去坐一会儿吧，我的确挺累。”

　　李静不置可否，眼眸深不见底，方宙不太喜欢他这样，这会儿多一个外人絮絮叨叨说点什么，或许能化解他们之间一些不愉快。

　　即便化解不了，进去休息十来分钟，再去别处也是好的，所以方宙独自进去了。

　　李静也尾随而至，同他一起坐到沙发上。

　　家政阿姨很快就端了两杯茶水出来。“程老师可是我的老主顾了，在他家做卫生特别自在，别看他是单身汉，里里外外都很整洁，半月做一次也不会很脏。”

　　方宙站起来接过水杯道谢。

　　“谢啥，哈哈哈，我借花献佛。程老师说了，屋里的吃的和日用品都由我带走，要不然放着也要过期，你们也去挑点吧，我家就我一个人住，儿子在外省上大学，不常回来。”

　　方宙赶忙摆手：“不用不用。”

　　“嘿嘿，甭客气啊，你给你叔叔客气啥。”

　　“不、不是客气……用不上。”方宙咬咬嘴唇，小声嘟囔。

　　一直都处于静默状态的李静忽然开口问道：“请问程老师人在哪里？还在本市么？”

　　女人笑着说：“对对对，去他老同学那儿了，以前嘛是每周都去探望，这次却不一样，听说他要带着老同学去很远的地方治病，大概很多年都不会回来了。提前把工钱预支给我，让我做完这次把门窗关好，以后不用来了。哎，干了十几年，还是挺舍不得的。”

　　还有病人需要一个瘸子照顾？

　　虽然程文奇也不是天生的瘸子，只是这腿脚不方便的人，能将病人带去哪里治疗呢，方宙暗忖，看样子，的确是白来了。

　　“程老师真是个善良的大好人，我听说他常年资助贫困家庭，一个人这么大岁数也不成家，还不都是为了那些可怜的穷孩子嘛，这么伟大的人，当今社会真的少有。”家政阿姨感叹道。

　　“是、是呀。”方宙很想翻白眼，程文奇那个家伙，明明跟着某人在发疯，现在竟然还阴差阳错成了别人口中的大善人了，呵~！

　　李静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嘴角漫出一丝冷笑。

　　“阿姨刚才说看到过方宙的照片？是小时候吗？”李静问。

　　“不是小时候，程老师说两家走散了，寻了十几年，终于在他差不多15岁时找着了，那天我正好过来做卫生，程老师高兴极了，马上就出门跟他老同学分享这一喜讯，我就看到留在书桌上的照片了，这孩子长得俊俏，太有辨识度啦。”

　　方宙疑云重重，程文奇一直在利用一个笨方法找寻他，这件事他知道的，但是马上出门跟老同学分享喜讯，这里的老同学和刚才那需要人照料的老同学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方宙握着茶杯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会是他吗？真的是他吗？生病？需要照顾？

　　不不不，绝不可能。

　　一连串的心理活动把方宙自己弄得快当机了。

　　“方宙，那些照片你看过么，我倒是挺好奇15岁的你长什么模样。”李静推了一下面带恍惚的方宙。

　　“啊……我也、好奇。”方宙本想说有病吧，有什么好奇的，但是说实话他自己也好奇得很，所以就扭扭捏捏的看向家政阿姨。

　　阿姨非常热情：“没事儿，他就放在书桌台面上的，我去给你们拿出来，呵呵呵，孩子转眼就长成大人啦，哎，真好……”她跑进书房，喜滋滋的捏着一沓照片出来。

　　“可精神的小伙子了，我家那崽子能长成这样的话我也不那么操心了，呐，你们慢慢看，我去做事了。”

　　“诶，好的，您忙吧。”方宙忐忑的接过来，总觉得自己这样未经允许翻看程老师的东西很不道德，但是如果这些照片真的是自己，那看看也无妨吧。

　　“坐下看吧，何必这么拘谨呢。”李静拽着方宙的手，把他往沙发座位上带。

　　方宙抿了一下嘴唇，表情不自然的说：“他一直往我家寄东西，但是我都以为是寄给我妈的，从来没有打开过，直到前不久……反正都已经丢完了。”

　　李静皮笑肉不笑的说：“嗯，看照片吧，瞧你，很热么，出这么多汗。”说完他掏出一张纸巾，打算替方宙擦汗。

　　“我自己来。”方宙一把接过去，一边擦一边翻看照片。

　　的确都是他自己，几乎涵盖了他的整个青春期，春夏秋冬、各个不同角度、不同场合、不同表情……

　　想来后背凉飕飕的，程文奇是怎么拍到这些生活中极不起眼儿的一幕呢，他每天不用上班，不用睡觉，不用过自己的生活了吗？

　　“呵，拍得挺专业嘛，看样子是花了大价钱，费了不少心思呢。”李静酸溜溜的说着，眼底燃起一股怒火，仿佛想将面前的一沓照片全都化为灰烬。

　　方宙心乱如麻，没心思继续看下去，就在这时候翻到一张别人的照片，方宙记忆犹新，这对双胞胎不就是程文奇那天给自己看的知了的女儿么？

　　可能被他随手放在这些照片里了，放回原位吧，这种照片只会提醒自己是个可悲的过客，徒留一身伤痕，在往后余生中，痛得要命，却只能独自舔舐，不敢声张，惟愿一切随风逝去。

　　可真的到了作别往事的那一刻，又死死攥着回忆，深怕漏了一个环节、一个眼神、一句轻咛。

　　“欸，这俩小孩儿是谁啊？”李静眼疾手快的从方宙指尖抽走那张有双人照的照片。

　　“给我，我去放好，然后我们走吧。”方宙站起来，摊开手。

　　这一趟的确令他很意外、也很失望，程文奇不在家里，没有继续逗留的必要。回酒店睡觉吧，身体的确很疲乏。

　　“木婉晴、木婉欣，呵，看来程老师的侄男侄女挺多哈。”

　　方宙愣愣的听着，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他也看见照片背面的字迹时才猛然有了反应，他一把抢了过来，仔仔细细看照片上的字，的确是这六个字。

　　什么意思呢？像两个小姑娘的名字。

　　他们不该是姓管么，再不然，姓柯，如何也不会姓木啊。

　　“一双女儿都快你这么大了。”

　　方宙忽然想起阿木那天的话，踉跄了一下，眼中的慌乱被一旁的李静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