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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娘娘,我记得太后娘娘前儿送了一支缠金丝偏凤钗来,要不要…”孙嬷嬷犹豫片刻后开口问道。她跟在太后身边十几年,了解太后的心思,这只偏凤钗名义上是送给娘娘,实际上是想借娘娘的手赐给苏云锦。

      苏云锦素爱装模作样,让人不好挑出错来,那便只能先纵着她,纵得她奢靡铺张、贪图享乐,纵得她逾制越矩、以下犯上,才好抓住机会让陛下厌弃她。

      可娘娘的性子是断不会将凤钗赐给苏云锦的,即便是偏凤钗。

      “嗯,那就送吧,”崔眉心想要送就送个贵的,否则怎么表达诚意,反正东西也不是她花钱买的。

      正往库房去的摘星得了小丫鬟的信,说姑娘命她将太后娘娘赐予的缠金丝偏凤钗给苏侧妃,略思索后露出笑颜。

      清云阁,苏云锦等着太子妃带人来闹,却不想等来的是带着礼盒恭敬上门的下人。

      “我们娘娘说了,日后与苏侧妃同为一宫姐妹,合该相互照应才是,同日册封也是姐妹之间的缘分。娘娘体恤侧妃,特赐下这许多,旁的也罢,这只凤钗还是太后娘娘赏的,侧妃若是带上行册封礼,太后娘娘一定高兴。”与上次相比,摘星脸上的笑容亲切多了。

      苏云锦推辞一番最终还是收下礼物,摘星等人走后还盯着凤钗出神。

      “看来是那太子妃服软了,向娘娘示好呢,也是,娘娘才是陛下最宠爱的人,过了今日便是淑妃娘娘,他日生下皇子,贵妃之位也是有的,看那崔氏还有何面目张狂。”碧波笑道,“这只凤钗真漂亮,奴婢帮您戴上吧。”

      “不用,都收起来,”苏云锦合上礼盒,没想到,崔氏竟然学聪明了。

      她幼年吃尽苦头,又被卖到那种地界,本以为会随波逐流,任人取乐,哪知峰回路转,竟被送入东宫。那些人以为用毒便能将她完全掌控,可她早有防备之心,离开前已弄到了解药,入东宫不过是顺势为之,除了皇帝,太子殿下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只要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那些任意买卖,妄图控制她的人又算什么呢?

      所以她用自己的性命赌了一把,赌太子对她的感情,赌太子知道实情后会更宠爱她,她赌赢了。现在只剩太子妃崔氏这个绊脚石,只要除掉崔氏,她就能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所有嘲笑过她的人,瞧不起她的人都要匍匐于她的脚下,朝她跪拜。

      崔氏有太后和崔相扶持又如何,太后本就不是陛下生母,不过是养育陛下几年有了几分情分。而崔相更是早成为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迟早要除掉的,可叹崔家还一门心思想要崔氏生下皇子,扶持皇子为太子,延续荣光。

      她早将崔氏视为废人,现在不过是个变聪明些的废人,不足为虑。

      ……

      崔眉觉得自己要废了,连续工作12小时都没有这么疲惫,顶着二十多斤的凤冠听礼部官员念了半个多时辰的册封文书,之后还要接受百官朝拜,接受命妇拜见。

      向皇帝行礼的那个霎那,她只觉得脖子都要断了。

      也是因为太过劳累,她没注意到皇帝和自己身后的苏侧妃…现在应该叫淑妃眉目传情,也没有注意到几位宗室命妇对她略带怜悯的眼神,只想早些应付完了事。

      “娘娘,太后娘娘派人来传话,说娘娘今日劳累,等明日再去请安,”孙嬷嬷道。

      “如此也好,帮我梳洗,传晚膳吧,”崔眉回道,这一晚上她也好好想想该如何应付太后。身边这些人都是下人,即便发现她的不正常也不敢说什么,但太后不同,能当上太后想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还是要想好一套说辞。

      她用晚膳的功夫,苏云锦身着常服来给太后请安,太后对她淡淡的,见她钗环简朴,还赏了一只镯子给她,教导她尊重皇后,莫要忘了身为妃妾的本分。

      用过晚膳,崔眉把孙嬷嬷,摘星和望月唤来,屏退其他丫鬟,正色道:“昨儿夜里,我梦中受神仙点拨,方知过去种种莽撞,今后更需谨言慎行,为天下之典范。”

      “姑娘竟受神仙点拨,果然是有大福报之人,苏云锦命小福薄,哪里会是姑娘的对手,”望月欣喜道,不忘踩苏云锦一脚。

      “望月这话不错,姑娘如今贵为皇后,又得神仙庇佑,定能早得贵子,福寿绵延,”摘星也是面露喜色。

      “娘娘是有大造化之人,得神仙庇佑也是应当的,”孙嬷嬷道。

      崔眉听着三人的恭维,着重观察孙嬷嬷的表现,方才用晚膳的时候她打发摘星和孙嬷嬷出去,只留看起来没什么心眼的望月在身边伺候,打听了自己的身世,前朝后宫的干系。

      孙嬷嬷虽在她身边服侍,却是太后的人,她的异样瞒不过太后,自己说明清楚也免得太后怀疑,她原不必向身边的下人解释,只是想通过孙嬷嬷传到太后耳朵里。

      所谓神仙点拨不过是给太后一个说法。太后是否真的相信都没有关系,她相信太后明白利弊。她早已和太后绑在一条船上,即便太后怀疑皇后被鬼上身或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不会明着动手,可能还会帮她遮掩。

      她刚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自小就把功夫下在学业上,对后宫这些弯弯绕绕的了解仅限于电视剧,如果能暂时和太后达成合作,对她是极大的助益。

      还是要进行宫斗啊,临睡前崔眉有些绝望地想,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意义,眼下却偏偏是她的全部,真是令人扫兴。

      她撇撇嘴翻身躺好,今日早起劳累,不多时便睡着了,恍惚之间梦见自己又回到原来的世界…

      兴庆宫,天色已晚,太后要歇息了,苏云锦告退离去,回华清宫重新梳洗,插上崔氏给的偏凤钗。

      皇帝刚登基不久国事繁忙,批完要紧的折子便赶来与淑妃一同用晚膳。华清宫是距离大明宫最近的宫殿,比皇后所居未央宫更近,他特意将淑妃安置在华清宫,就是为了方便相见。

      “这凤钗甚美,爱妃册封时为何不簪?”淑妃一席黑发盘起,发间只插一只凤钗,除此之外不施粉黛,极为动人。

      “陛下恩准妾与姐姐同日册封,妾惶恐,不敢逾越,”淑妃垂眸道,“却也不想辜负陛下的心意。”

      皇帝想起自己曾命内务府送些符合妃位仪制的首饰,想来这凤钗就是那时送来的,看向淑妃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惜:“你贵为淑妃,偏凤钗不算逾越,皇后为一国之母,理应大度,不会因为一只凤钗为难你的。”

      “更何况在朕心里只认你为妻,莫说是偏凤钗,就是正凤钗也戴得。”

      “陛下的心意妾明白,只是太后娘娘对陛下有养育之恩,皇后娘娘又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陛下切莫因妾一己之身寒了太后娘娘的心。”淑妃目光灼灼看着皇帝,又道:“今日太后娘娘还召了妾去说话,妾定会谨遵妾妃之德,今日是皇后娘娘册封之日,陛下该去陪伴皇后才是。”

      “你今日这般劳累,母后还召你去说话,可有召皇后前去?”皇帝早知太后不喜淑妃,可也没想到刚入宫就为难她,怪不得淑妃面色如此憔悴。

      “并未遇见姐姐,妾与姐姐同日册封,太后娘娘怪罪也是应有之理,陛下还是去看看姐姐吧,妾今日见到陛下,已是十分欢喜了。”

      “辛苦你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朕去瞧瞧皇后,”纵然十分不舍,皇帝也不得不离开。他下旨皇后淑妃同日册封已引得朝臣议论,若是封后第一夜宿在淑妃处,只会引得言官御史更加卖力地弹劾她。

      不过虽然宿在皇后处,他依然不会碰皇后,不论皇后使出怎样的手段,只是去歇一晚免得朝臣议论。

      未央宫外的太监远远看到皇帝轿辇,守夜的摘星知道消息后忙叫醒皇后,陛下难得来一趟,这次定要成就好事。

      崔眉前脚还愉快地趁放假与朋友吃饭逛街,后脚就被叫醒发现自己仍在万恶的封建时代当什么XX的皇后。

      “娘娘,陛下过来了,娘娘快快起来接驾吧,”摘星忙道。

      “不见,说我睡了,”起床气的作用下崔眉语气不善,拉着被子盖住头翻身继续睡。

      “娘娘,娘娘…”摘星见姑娘不再说话,也不敢再叫,与淑妃同日册封,想来姑娘心里还是有气的,便想晾着陛下。

      摘星担心陛下一生气不来了,可也不敢忤逆主子,只好自己出门接驾。

      皇帝远远瞧见未央宫的灯熄下,猜皇后这是气着了,或是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嗤笑一声。崔氏还真是不长脑子,从前又不是没玩过,那时他没上钩,现在就更不会了。

      “回陛下,娘娘今日劳累,已然歇下了,”摘星面色为难道。

      “知道了,是朕来得不巧,就让皇后好好歇息吧,”皇帝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回大明宫。虽然他现在最想去的是华清宫,但考虑到淑妃的风评,不得不忍痛暂时分开。册封后的第一夜还是要去皇后处的,皇后也知道如此才故意拿乔。

      他还是太子时,就有不少人盯着他的后院,独宠云锦已惹得许多朝臣不满,只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他至少占着中宫嫡出的名义。

      先帝子嗣众多,病重时瑞王谋反,多位皇子牵涉其中,这些人死得死,贬得贬,再无威胁,他唯一的对手只剩齐王。

      齐王是先帝最钟爱的明贵妃所出,也是他的心腹大患,好在齐王一直在军中打磨,引起朝中文臣不满,担心齐王上位后打压文臣言官,遂坚定站在他这一边。

      先帝在时,齐王备受宠爱,连他也要暂避锋芒殷勤讨好,可终究还是他继承大统。

      至于崔氏,他不想把事情做绝,留下一个刻薄的名声,若是崔氏识相便只废为庶人终身幽禁,留她一条命也罢。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在23号,之后日三一直到入v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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