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琦源之奇缘》如不见

60、夜潜

　　福子靠着门正等着里面二哥和小嫂子温存，忽地门在背后开了，背靠着门的福子差点往后跌了个踉跄。
　　“福子，你站好！”福子转头，身后正站着傅信义，福子被傅信义扶住，他连忙鞠了个躬道：“二哥，这么快啊！”
　　福子抬头看二哥后面还站着个人，正是小嫂子罗奇美。
　　罗奇美一身黑衣打扮，惊地福子往后倒退了两步。
　　“嫂子，您这是？”
　　“别啰嗦了，奇美跟我们一起去！”傅信义推着福子就往外走。
　　傅信义最后还是拗不过罗奇美，她说只有她知道，公济医院里还有一处藏着盘尼西林，那是荣雨浓被捕前让她找地方藏的，连荣雨浓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傅信义哪肯让这个小女人跟着去冒险啊，怎奈罗奇美坚持非她亲自取不可，傅信义才松了口。
　　傅信义快速拟定了一个计划，也来不及和福子细说，等三人上了车，他这才开始部署起来。
　　罗奇美说她知道有一条暗道是可以通向公济医院宿舍区的，而他们三人此番过去取盘尼西林，根本无需进医院大楼，只需通过暗道进入医院的宿舍区，便能取到盘尼西林。
　　公济医院的宿舍区是一排一层楼高的矮平房，因离着医务大楼较远，不利于医务楼的日常保安工作，故仅将这些矮平房改造成了杂物间，用于堆放着医院和军队的杂物，白天只安排了一两个士兵过去巡视一下，到了晚上，根本无人看守。
　　所有的日军，都驻扎在前面几栋医务大楼内，那里有重要的医疗器械设备，医药储备物资和日军的粮食储备，所以那几栋楼层层严格把关着的。
　　傅信义对日军在公济医院的部署，早已经摸透了的。听罗奇美说她藏盘尼西林的地方在宿舍区，他方舒了口气，这才点头同意今晚罗奇美跟着他们一起行动。
　　车子幽幽地停在了公济医院宿舍区后面那条依江路上。
　　福子呆在车里，随时准备待命发车。
　　傅信义和罗奇美一前一后下了车。下车前，傅信义从汽车后备箱里找出两套日军的军服，他递了一套给罗奇美，示意她穿上。
　　像这样夜探日军军营，傅信义已经干了不知多少回了。穿一套日军军服，关键时刻，可保蒙混过关。
　　就这样傅信义和罗奇美，伪装成日军，趁着夜幕，一前一后，潜入依江路的围墙边。
　　傅信义以为要翻墙过去，正思索着怎么才能带着这小女人一起翻过墙去，就见罗奇美依着墙，轻轻数着步子。
　　一步，两步，三步，待数到第七步时，罗奇美朝傅信义点头示意。傅信义跟在罗奇美的身后，就见她弯腰用手扒着地上的枯枝野草。他随即帮着罗奇美一起扒，很快地上隐约可见一个圆形图案来。
　　罗奇美再轻轻拨开掩在上面的一层厚厚尘土，终于显出一个圆形石盖子。傅信义看了一眼罗奇美，抬手将石盖子推开，地面上露出一个够一人通过的洞口来。
　　罗奇美迅速先钻了进去，紧接着傅信义也跟着钻了进去，随后他轻轻抬手又合上了石盖。
　　进了洞，罗奇美打开早已经准备好的手电筒，透着光亮，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洞里又黑又窄，路还不平，虽有手电筒微弱的灯光前面照着，但罗奇美怕傅信义绊倒，不由得又伸出小手牵住了他。傅信义被前面这个小女人牵着手走着，心中觉得好笑。他是个大老爷们哪，关键时候，却要眼前这个小女人护着周全。
　　两人屏住呼吸，牵着手一前一后走着。
　　傅信义跟着罗奇美在洞里绕来绕去，走了约莫七八分钟的路，终于来到了洞口处。洞口被一堆黄土和几块碎砖封着，罗奇美示意身后的傅信义上前来将封口打开。
　　傅信义走上前，罗奇美则退到其身后，等着傅信义徒手将封着的碎砖掰开，将封着土扒开。
　　罗奇美的小手娇嫩，这样的粗活累活还得傅信义干。
　　傅信义伸手用手指轻轻将碎砖一块块抠出，又用力扒开那些封着洞口的黄土灰，弄得他满头满脸满手的灰土，站在身后的罗奇美捂着嘴忍着笑。
　　终于扒出了洞，傅信义先罗奇美爬了上去，他拍了拍身上头上的灰，正要弯腰伸手拉出罗奇美时，就听得身后有人在说话。
　　傅信义不敢回头，就听得是两个人，操着日语，唧里哇啦地说着什么。声音似乎越来越近，听那声音像是喝醉了酒，说话含含糊糊，远远地，就能闻到，他们身上飘来的酒气。
　　傅信义低头看了眼洞口，罗奇美正闪着大眼睛，伸出头看向洞外。她也看到了不远处隐约走来的两个日本兵，吓得她忙缩回脖子，忽闪着一双晶亮的眸子，抬头紧张地看着傅信义。
　　两个日本兵已经走到了傅信义的身后，他们也看到了穿着军装的傅信义。其中一人，操着日语，打着酒隔，朝傅信义喊了一嗓子，意思是，喂，你个混蛋，站在这里干什么？
　　傅信义忙拉下裤子，掏出小弟，撒起了尿。一边也假装着打酒隔，用熟练的日语回话说，自己喝了酒，跑这里撒泡尿来着。
　　身后日本兵听是喝了酒来撒尿的，便扯着嗓子哼了几句日本曲子，其中一人又嚷着道：“哥们撒完尿赶紧回营房睡觉，别被营长抓住了，由你好受的！”
　　傅信义用日语回复着知道啦，身后两个人这才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开了。
　　等身后日本兵走远了，傅信义的尿也撒完了，他这才想起洞里还有罗奇美。他低头一看，就见罗奇美捂着眼睛，探出了头。
　　傅信义忙提上裤子，伸手将罗奇美从洞里拉了上来。
　　方才罗奇美睁着大眼睛，正抬头看着洞外面的傅信义，怕他被日本兵发现抓住，没想到傅信义竟拉下裤子，掏出小弟，撒起了尿来。
　　还好傅信义没有醉酒，他歪着身子，斜对着洞口侧边撒起了尿，要不然这泡尿可要撒在罗奇美的脸上，大眼睛上了。
　　可是他拉下裤子，掏出来的小弟，被正睁大眼睛，看着洞口的罗奇美，看了个正着。一时间吓呆了的罗奇美竟忘了闭眼睛，良久才悟过来，羞得她忙掩住脸。
　　这时的傅信义和日本兵正说完话，日本兵走远了，傅信义这才回过神来，低头正巧看到底下罗奇美慌慌张张用手去掩住脸的样子。
　　傅信义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本来不觉得什么，看了就看了。可是想想这可是自己多少喜爱的小女人啊，对着她，掏出那玩意，还撒了泡尿，怎么说都是不雅！
　　好歹床上事那是床上的事，这可是在办正经事哪！
　　他傅信义可是人前人后的傅先生，该是女人们仰视钦慕和畏惧的男人。这会子像是耍了回流氓似的，还对着自己那么喜爱的小女人，耍流氓！
　　傅信义将罗奇美从洞里拉了出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低头看着她，迟疑了片刻，轻声问了句：“没事吧？”
　　罗奇美侧着头，想着被这个男人欺负也不是头一回了，要放在平日里，前前后后这么想一想，保证能伤心地哭起来。
　　可这是哪里啊？这可是日本陆军驻军医院哪，他们是深夜潜过来，取救人命的盘尼西林的啊！
　　于是罗奇美揉了揉眼睛，一脸正经地看向傅信义，轻声道：“那些盘尼西林就在这里。你跟我来！”
　　见小女人一本正经的，也不生气，傅信义终于舒了口气。他点头跟着罗奇美潜入洞口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里。
　　罗奇美数着步数，又是七步，她停下，用脚尖抵着地，压低声说：“就这里。”
　　傅信义看了一眼罗奇美，又低头看向罗奇美脚尖抵着地地方。他迅速蹲下身，用手扒拉了两下，这里的泥土可压得结实，光用手扒拉，是扒不开的。
　　一旁的罗奇美，翻找着边上的灌木丛里，不一会儿从里面翻出一小铁铲，她递给傅信义。傅信义接过铁铲，用力铲了几下，土松开了，再铲了几下，抛开几层土，待产子触到一块硬质的东西时，便停了手。
　　他蹲下身，罗奇美跟着也蹲了下来。两个人四只手，迅速扒开了覆在上面的土层，终于露出一只棕黄色皮箱盖子。
　　傅信义从土里拉出皮箱，打开盖子，透着手电筒的光，看到的那哪是两支盘尼西林啊，那可是满满一皮箱的盘尼西林！这在当时，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傅信义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罗奇美，罗奇美躲闪着他瞟来的目光，只轻声说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傅信义拎出皮包，再用铲子把土又填了回去，铲平，压实，这才拉着罗奇美回到了洞口。
　　罗奇美先钻进了洞，接过傅信义递来的皮包，跟着傅信义也钻了进去。傅信义塞回那几块碎砖，再覆上一层黄土，这才跟着罗奇美一前一后走回到了依江路那个靠墙处。
　　两个人从墙角处爬了出来，倚着墙，走到了福子停车处。福子远远地见二人拎着包走了过来，忙预备好发动车，待二人上了车，车子缓缓地开出了依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