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琦源之奇缘》如不见

19、精英

　　梁庆周的车缓缓地开进了青源公司的厂区内，厂区的保安远远看到梁庆周的车驶入，早早地站在厂区门口候着了。

　　“梁总，您来啦。”保安笑盈盈地向梁庆周打着招呼，他是梁庆周推荐的，也是第一个在青源厂区内报到上班的。

　　“老张，萧总到了吗？”

　　“萧总还未到，有几个外国来的到了，已经在会议厅了。袁秘书正在招待。”老张一五一实地回答。

　　梁庆周的车进入厂区后，沿着厂区宽阔的水泥路，径直往里驶入。青源的厂区比荣飞的面积足足大了三倍，进门就见一大片宽阔的大草坪，嫩绿的小草，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看上去毛茸茸的，像是地上盖着一层毯子，踩上去柔柔软软的。

　　经过草坪往里开便是两栋五层楼高的办公大楼，再往里，就是厂区和仓库。

　　梁庆周的车开进了第一栋办公楼的地下车库。他停了车，帮着甑琦拿着她那箱东西，俩人下了车，上了电梯。

　　会议大厅在五楼，袁秘书泡了凉茶，一杯杯的递给在座的每一位。一共来了六位，三男三女，其中两个男的还是金头发，高鼻梁的外国人。

　　“不好意思，来晚了。”梁庆周推门而入，见会议厅里人都到齐了，赶忙陪了个不是。

　　甑琦也礼貌地向大家问了好。

　　梁庆周和甑琦随便挑了两个背对门的位置，一左一右坐下。

　　袁秘书见人都到齐了，就招呼着各自入座。

　　“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叫袁建宏是荣飞的总经理秘书，这位是梁庆周先生，他是荣飞的行政总管。”

　　接着袁秘书又看向甑琦说：“这位就是青源的总经理助理，甑琦。”

　　在座的几位，又齐齐看向甑琦，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眉宇间，的确美得不俗，但是看着过于年轻，并不符合萧秦用人的标准。心中这么想着，脸上大家尽都是笑着。

　　“现在我们先请梁总为大家说几句。”就听得袁秘书请梁庆周说话，又都齐刷刷看向梁庆周。

　　梁庆周站起身，满脸是笑，他说：“各位好啊！听说各位都是萧氏集团的老人，那么我们三个可都是新人了呀！哈哈哈。”

　　梁庆周爽朗地笑着，其他人也都跟着梁庆周笑了起来。那两个老外是选过才派来的，完全能听得懂中文，于是也跟着大家一起笑着。

　　“荣飞集团是青源的投资商，我们金董也是萧总的忘年交。因为这层关系，我就大言不惭地替萧总筹备青源在沪海第一阶段的工作，到目前为止，进展还算顺利的。

　　后续我的工作会慢慢移交到各位手里，毕竟荣飞还有一大摊的事需要我和袁秘书去处理。当然，我也继续会担任青源的行政顾问，各位有什么行政上的事情需要我帮忙的，我定会全力以赴！”

　　梁庆周说着指了指边上的甑琦，他说：“这位是萧总在沪海的助理，也是青源第一位入职的员工。我们现在请甑琦为大家说两句。”

　　甑琦向大家微笑示意，这种场合，对甑琦而言，倒是一点儿都不紧张，毕竟学生时代参加演讲，辩论比赛都是经常的事。

　　“大家好，前面梁总和袁秘书也都介绍过了，我是青源新招的员工，我姓甑，英文名字叫Jasmine。甑琦大家也许第一次听到，但是青源的Jasmine Zeng大家一定不陌生吧？因为各位发给萧总的邮件，都会抄送给我。只是我还不能把各位的名字和人对起来，现在不妨大家互相介绍一下自己。”

　　对面在坐的每一位表情严肃，没有人说话。甑琦觉得奇怪，莫非自己哪里说错了？这时就见正对着门口的袁秘书突地站了起来，朝门口一本正经地喊了声：“萧总。”

　　甑琦闻声转过头去，就见萧秦正一脸严肃地站在会议室门口，因为背对着门，甑琦和梁庆周根本没有注意到萧秦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萧秦从门口走了进来，拉开会议室正座的椅子，坐了下来。

　　“继续。”简短两个字，他不怒自威。

　　在座的每一位，连着梁庆周也都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那我先来介绍一下自己吧。”有个戴无框水晶眼镜，齐耳短发看上去相当精干的女子，清了清嗓子，先开口说了。

　　她说：“我叫Lisa Chi，香港人，原先是负责集团在香港的财务部门，后调去美国总部，主要负责对华投资案。这次受Kevin邀请，负责沪海青源财务团队的搭建。”

　　“我叫Teresa Gu，我是马来西亚裔美籍华人。我是萧氏集团美国总部的市场部总监。这次来沪海，主要是协助Kevin完成市场部团队的建设。”接着说话的Teresa Gu，皮肤黝黑，五官立体，一双乌黑的眼睛，玲珑清透。

　　“我叫Emily Qian，我祖籍是沪海的，早年定居新加坡，现任美国萧氏集团的人事专员，这次受Kevin 之邀来沪海为青源广纳人才，搭建青源人才库。”说话人Emily Qian皮肤白皙，一头大波浪卷发，看上去靓丽又典雅，骨子里透着典型的沪海女子的精致。一身装束，即有职业女性的干练又不失风韵，把她丰韵的身材雕塑的淋漓尽致。

　　三个女的一一介绍完，个个精明强干，个个气质出众，没有一个能被猜出其真实年龄的，精致的妆容，气质内涵个个到位，年龄在这些女性身上完全消失。

　　甑琦突然觉得，在她们身上，性别竟只是一个点缀。

　　“大家好，我叫Tony Dong，我是香港人，原是香港分公司的技术总监，现任美国集团技术部高级经理。受Kevin 之约，为青源搭建一支强有力的技术团队。”说话人Tony Dong，戴着银丝边眼镜，神色凝重，严谨不苟言笑，相当符合他理工男的气质。

　　“大家好，我叫William Hunter，我是美国人，任萧氏集团的高级技术工程师。我是Tony团队的Supervisor。”

　　“大家好，我叫Herry Carter，我是德国人，前两年从德国调去了美国总部，现任总部的高级技术工程师。我也是Tony团队的。”

　　美国人和德国人，甑琦分不清这两个人种的差别，他们都是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人。甑琦从没有和外国人打过交道，但是他们的中文说得如此流畅，这是甑琦所想不到的。不是说全世界中文最难学吗？两个老外竟能把中文说得那么好，甑琦由衷钦佩。

　　“Herry和William中文说得可真好，我老梁在江浦工业区和老外打交道不少，像两位中文这么好的，不多见啊！”梁庆周啧啧称赞。

　　“他们两个在香港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也是从香港分公司调去的国外。Herry从香港回到德国，又从德国去了美国。”Tony解释道。

　　“Herry的香港女朋友往哪里跑，他就会跟着去哪里啊！”一旁的William看似补充实则打趣。

　　“Herry，你这次女朋友也一起来了吗？”没想到一向严肃的萧秦，也开始打趣起这个德国佬Herry。

　　“他来沪海了。”Herry不好意思地笑了。

　　“怪不得我一提起来沪海，Herry就自告奋勇。”Tony也笑了起来，于是场面一下子又活跃开来。

　　“好了，大家先熟悉一下环境，明天正式投入工作。各位都是集团的老员工，总部是怎样的工作节奏大家比我清楚，接下去青源也是同样的节奏，希望大家全力以赴。呃，晚上，我请客，为大家接风。”

　　“粱总管，袁秘书，你和大家交代一下工作，甑琦你跟我来！”萧秦吩咐完工作，大步走了出去。

　　萧秦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的风格，这些老员工个个清楚。见萧秦走了出去，才稍稍松了口气，几个人喝了点茶，又继续开了几句玩笑话，便跟着梁总管和袁秘书交接工作去了。

　　甑琦站起身，拿起搁在桌子底下的纸箱，跟着萧秦走了出去。萧秦走得很快，甑琦只得快步跟在后面。

　　四周围很安静，只有皮鞋踩在走廊大理石砖上发出的咯登咯登声。

　　甑琦跟着萧秦走到了走廊尽头，左转弯，两扇紧闭的透明玻璃感应门缓缓打开，萧秦走了进去，甑琦跟着也走了进去。

　　“这里是你的座位。”萧秦指了指玻璃门后的一张电脑桌，淡淡地说，声音低沉。

　　“噢。”甑琦也习惯了萧秦平素的严肃冷淡，反倒觉得这样很好。

　　萧秦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巧的翻盖手机，放在甑琦的桌上说：“这个是你的工作手机，24小时开机，随时接听电话，不许关机。电话费你不用管。”

　　“哦。”甑琦低低答着，看了一眼桌上那个小小的，银白色的手机。一颗红宝石镶嵌在手机的翻盖上，精致小巧，一个女子的手恰好能握住。

　　“你接下去的工作不只局限于这个办公室，你需要移动办公，所以你离不开手机和电脑。”萧秦说完，径直走进了后面一间玻璃办公室里。

　　甑琦正要整理她的纸箱，就听得里面喊了声：“进来！”

　　是萧秦在里面喊她进去，两个房间当中仅隔着一扇玻璃门，玻璃门此刻敞开着，里面喊一声，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甑琦放下手中物品，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宽大明亮的落地玻璃窗，望下去刚好是那片绿油油的草坪。

　　全进口的土耳其羊毛地毯，铺满了整个办公室，踩在上面，仿佛踏在了云上，柔柔的、软软的，一点都没有声音。

　　办公家具都是厚重的实木料，深棕色的实木大办公桌、两边两排深棕色实木大书柜、深棕色实木茶几，还有那深棕色真皮沙发，都是深棕色的，尽显低调的奢华，雍容而庄重。

　　深棕色，甑琦不由地想到了萧秦的家，他的客厅，他的房间，还有他的那张床，也是深棕色。

　　“怎么了？想什么呢？”萧秦的声音从耳畔边上低低的传来。

　　甑琦恍惚间一转头，正巧额头碰到了萧秦的嘴唇上，她慌忙向后退了几步。她不知道萧秦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在萧秦面前，她总是恍恍惚惚。

　　“对不起。”甑琦轻轻说了声对不起，又向后退了几步，依在了桌角边上。

　　萧秦看着甑琦这副摸样，倒是笑了，他说：“放心，我一向公私分明。”

　　他说公私分明，甑琦却还没学会他这样的公私分明的本事，她要有他半分的本事，她就不会这般恍恍惚惚的了。

　　萧秦笑着上下打量着眼前站着的甑琦，虽然她换上了那套他给她买的米色职业装，但在他眼里，她还是和昨晚一样，轻轻柔柔的样子，像只极温顺的猫。

　　白皙的双颊上泛着淡淡红晕，粉粉的双唇微微开启着。这样的女子，只要是个成年男子，定会把她疼到心里头那个最深处的地方去的。

　　萧秦也暗自庆幸甑琦读的是个女校，他也没再违背自己的心，下了决心，等甑琦一毕业，就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身边，而那个弱不禁风的甑沛对他来说真算不得什么。

　　想到此，萧秦唇角微微一扬，似笑又非笑地说。

　　“总是这么迷迷糊糊，恍恍惚惚的可不行。”萧秦扬着笑意，话里带着调侃，听得甑琦满脸通红。

　　他说她恍恍惚惚的，甑琦也知道自己恍恍忽忽的，她也知道这样可不行，她已经在努力了。可从萧秦嘴里说出，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的，是他让她这样恍惚的，不是吗？

　　她是来工作的，她是要认真工作，努力赚钱读书的，她是为了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来沪海拼搏的。而眼前这个人给了她第一份工作，又总让她恍恍惚惚的！

　　甑琦忽地想起了林莫言的话，想起了刚才会议室里那几个精明强干的男男女女，看得见的差距就在那里，甑琦你怎么可以再恍恍惚惚不努力啊！

　　“对不起，我一定会注意的，萧总！”

　　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宣誓。甑琦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声音低沉有力，听来倒像是平日里萧秦素有的语气。

　　萧秦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笑。他随手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梁庆周。

　　“是我，你订的餐厅是哪个？”

　　“盛家菜馆二楼大包厢。”

　　“OK。你们先去，我和甑琦随后就到。”

　　挂了电话，萧秦围着桌子绕了个圈，一屁股坐在了身后那个深棕色的真皮沙发里。

　　他抬眸看着甑琦，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他说：“怎么样，喜欢这个办公环境吗？”

　　“挺好的。”甑琦认认真真地答。

　　“晚上吃过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甑琦刚刚才下了决心的，又要去个地方？难道又要约会？

　　她强作镇定，只淡淡地答：“哦，晚上我得回家，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还有什么事？”萧秦轻快地笑了笑。

　　“哦，我需要温习一下功课。”甑琦回答得不紧不慢。

　　萧秦沉默了片刻没再作答，过了半晌他又说：“走吧，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