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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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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从暗夜华灯中苏醒,带静寂的喧闹开始沸腾!
零晨三点,顾遇安又像以往一样摸黑从被窝里起来,拖着长长的睡袍静静蜷坐在沙发上,电视里还亮着蓝荧荧的屏,透过薄薄的玻璃看黑夜覆盖的世界,一切喧嚣化为洪流掩为尘埃,冻结着灵魂最深处的诡异,只得一片漆黑的沉寂在盘旋.
“滴……”
手机刺耳地响起,习以为常地拿了过来,现在才三点多,这么早就打电话给别人的,一就是爱因斯坦那种把睡觉当成浪废生命恨不得天天都不睡的怪人,另一种就是像苏雅这种晚上精神得像耗子,一早起来像尸体的夜猫子,在思考五秒后终于决定按下接听键.
“喂。”
“早啊,亲爱的顾。”
“现在才凌晨三点十五分。”
“我知道你今早有通告。”
“恩。”顾遇安低低地应了声,苏雅是他的公司老板,一个精力旺盛得出奇的女人。电话那边,隐隐的音乐声激昂得他的耳朵随着太阳穴充血跳动,真是受不了,他连忙把手机拎远了些。
“好吵,你在哪?”
“老白那里。”电话那边苏雅此时此刻正站在“Lose Demon”门口,身后光怪陆离的霓虹灯不死心地闪烁着,似乎要在黑暗消耗尽贻之前尽力吞噬,咀嚼那湿漉漉角落里用酒精浇淋一宿发出幽光的落寞.
夜魅冷清的门口就像ATM机的吐槽,时不时跑出一群酒精上脑认不清门口与窗有什么区别的醉鬼,慕哲就是在这种混噩不已的飘游状态中,踮着一晃三摇的猫步摸索着蹭了出来,幸亏街上那盏佝延残喘的昏黄路灯还亮着,所以慕哲满脸扭曲和苍白不会让人觉得是不小心撞上哪位突然蹦起来晃荡的僵尸。
事实上,慕哲之所以会搞得这么狼狈,罪魁祸手准是苏雅那个把酒当水喝的女人,至于原因,肯定和她的前男友有关,被她逮着的人,绝对是上辈子没烧高香。不久前顾遇安也是被这女人折腾了一夜,以至于有好长时间他的脑里就充斥着两种声音,一种是“来,接着喝。”另一种是“再来一杯。”
“苏雅~”慕哲瞪着迷糊的双眼,醉熏熏地直打转。
顾遇安将手机放到洗漱台上。
“慕哲在,你叫他接一下电话,我有事跟他说。”
“他不在,是Leo的声音,你要跟它说话吗。”电话那边苏雅斜了一眼坐在地上醉倒的慕哲,顾遇安的洗漱的牙刷顿了顿。
Leo是苏雅家那条长得像熊一样壮实的金毛,用慕哲的话来说就是:“苏雅家来了一条跟她一样的狼。”
顾遇安不由回想起了苏雅几个月前把那狗带回来的场景。
那天苏雅的新房子搬到了西街,他和季臣去帮忙,远远就听到慕哲悲壮而惨烈的叫声。
刚进屋,见到一条熊一样大的狗正趴在地上,觉得有些意外,可是那狗连他们进来也没撇上一眼,这让顾遇安不觉怀疑自己的可见度是不是真的就这么低,起码他在人这类动物面前还不算太差,可怎么到了狗这就差这么多呢。
“欢迎两位大帅哥光临寒舍。”
“慕哲呢?”顾遇安笑着问。
只见苏雅优雅地耸了解耸肩,微笑地低头欣赏起了新做的美甲。
“在那。”
顾遇安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地上看,一条比女人还瘦的腿从狗身下伸出~一股寒风卷席了他的灵魂---好强悍的狗!
和季臣对视了一眼后,顾遇安心中一起涌起了一丝怜悯,这辈子,慕哲最怕狗了。
“过两天还有几个宣传片要拍,你得飞一趟沪城,乔一跟你说了吧。”
“嗯,说了。”乔一是他的经纪人。
房间里静得连呼吸声也听不到,唯有苏雅那清晰而缓慢的声音时不时跳出来轰炸这一片安宁,顾遇安有点头痛地把手机扔离安全范围的三米之外,悲哀地看着那台新买的手机在角落里寡妇般幽怨地向他招手,那情景就像非典时被恐慌所唾弃的病毒,而他早已没有了当初搭着帐篷带着干粮连夜排号买手机的那种买不到坚决不给别人关门的那鼓热切的狠劲,现在最令人担心的是苏雅那疯女人的唾沫是否会在下一秒穿透手机的屏障直接以排山倒海的惨烈方式把他冲刷到地底去。
在过去的二十九分二十九秒的时间里,如过果不是手机屏幕里那几个“正在通话中”的字样提醒他正听着电话,也许他会忘记电话那边有个人还捧着台拉风的手机号站在夜风的萧瑟中激情扬溢地给他这个打工人布置着工作任务。
事实上,在他耐着性子听着苏雅那女人的电话,感觉就像坐在教室里,看着老师在讲堂上面一张一合的嘴昏昏欲睡,却不敢倒下去的痛苦。
你也许没有见过一个给你打电话的老板,先跟你骂上二十九分二十九秒的前男友,再用接下来的一分钟的时间告诉你要加班没有假期的事实,如果有,不用怀疑那人就是苏雅。
苏雅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找他聊天,顺便谈工作,而他也刚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