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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龙湖2 ...

  •   张靖将杂物掷出,右手捏着一块大脑,还是缺了一块的那种,像被什么东西啃的。
      郎白站在现场看那些警察勘查线索,自己却不能动弹。“队长,你过来看。”小胡指着墙上挂着的照片,夏昔年停下手边的勘察,往他那边走去。

      郎白茫然,手被拷着,连挠头都不成。出于帮助警察寻找线索,早日破解案件还自身清白的目的,他在客厅里转悠起来。嗒嗒的鞋底抨击地板的声音,格外清晰。顺着阳台那边的光线,他将视线转向了电视柜那边。

      上面赫然摆着一张相片,离得太远,被光反射的看不清。走近一看,随着反射的减弱,他弯下腰,才看清相片的模样。不错,和他之前没来得及细看的是同一张。
      相片上的是陈晓军和一位年轻姑娘,姑娘笑的很甜。

      郎白看着那位姑娘还挺眼熟,像在哪儿见过一样。像为了验证什么一般,两只手臂僵直的抬起来,双手去接触那张相片。刹那间,许多记忆涌了上来:那个女鬼,还有相片里那姑娘的记忆……
      “爸,我今年就要毕业了……”
      “爸,咱俩拍张照吧……”
      “爸,我妈她还好吗?怎么没来看我……”
      “爸,我恨你……”
      大片且零散的记忆浮现在他脑海里,他看到了那个姑娘的往事。最后她跪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陈晓军你不得好死!”
      郎白浑身哆嗦了一下,最后那尖锐的声音直直贯穿大脑,突然出现的女人狰狞的面庞,让他突然惊醒。
      郎白:“真不是东西,居然搞偷袭。”
      缓了好大一阵,他才从刚才的幻觉中走出来,不知不觉中,背上让冷汗浸透了。“过去多久了?”他勉强睁开眼,望上墙上的表,上午十一点二十。

      过去十五分钟了。

      他不免有些惊魂未定,明明就像三分钟的MV,却过去了十五分钟,和梦一样。继续看着照片,就像陷入迷魂阵。突然他被拍了一下,浑身一颤,才没再次去共情。“干什么呢。”是夏昔年。郎白呼了一口气,又装作无事发生,不经意的问一句:“照片上的,是谁啊?”他扭过头,一脸天真的问着他,夏昔年顺着看过去,直接拿起来,看了好大一阵,“小张,你过来一下。”

      正巧张靖抱着头骨出来,还提着一兜子样品。看夏昔年和郎白琢磨一张照片,就走上前问了一句。夏昔年:“这不研究这照片上是谁么。”
      张靖:“哦,这不是他女儿么。”
      “你从哪儿知道的?”
      张靖指了指姑娘脖子上的那块胎,头抵在郎白肩上,平淡说着:“喏,这块胎,和之前冰箱里发现的一样。小张先前就查了,这姑娘叫陈媛,十九号死的,这起案件的受害人。”
      “……”夏昔年没话说了,准确来说他不想说话了。

      郎白只感觉那样品袋子黏糊糊的,也不知道张靖是不是故意的,把袋子贴在他腿上,让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又过了一会儿,临近十二点了。夏昔年见线索收拾的差不多了:“收工。”
      谁知在屋里待着勘察的蹭的一下都跑了出来:“队长,吃啥?”“终于吃饭了么?”“还是点外卖?”
      夏昔年只感觉头痛,张靖面无表情的提着那兜样品,从里面掏出那个大脑:“吃脑花?”
      “啊——”声音此起彼伏,一会儿人就没影了。“怎么了,脑花很好吃啊。”张靖看着手里捏的那个大脑。

      郎白悄悄靠近夏昔年,压低声音:“他一直这样?”“嗯,不正常么?”
      ……
      郎白:“那个,能不能容我讲几句?”
      他咬了咬下嘴唇,啧了一声,万般无奈的发出了灵魂拷问:“你们把我铐起来我不说啥,问题是你们能不能让我也吃几口饭?”他将手铐举起,急的直跺脚。

      一张桌子,众人面面相觑,夏昔年放下手上的筷子:“抱歉啊,把你忘了。”
      画面一转,望着桌子上的白色饭盒,郎白自由的双手躺在桌面上,他抬起头仰望天花板,陷入沉思。“吃饭啊,等会就凉了啊。”夏昔年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对他说着。

      曲时倾:“呀,怎么又一个孩子进来了?”他刚提着外卖走进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小张:“水太深,你不懂。”他对曲时倾使个眼色,示意夏队还在这坐着。
      曲时倾提着外卖,见夏队还没发现自己就想赶紧开溜。

      “站住。”

      夏队的声音直接让他停下脚步,他面露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夏队,我能先吃饭么……”
      夏昔年围着他来回踱步,小张在旁边站着,叹了一口气,这下没救了。

      “吃个饭还有真人秀。”郎白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米饭,这双手自由的感觉太久违了。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感觉那张照片还有其他的线索呢。”他回忆着,脑内又浮现了陈媛的记忆,这次很短暂,但是没有最后女人尖锐的叫声。“是你的缘故么。”他用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不知在想什么,它依旧欢快的跳动着,砰,砰砰——

      “啊——”心脏突然抽搐,一股剧痛袭来,他疼的几乎叫不出声来。大脑一片空白,在这短暂几秒,他看到了陈媛拿着一张单子和几张照片,惊得说不出话来。“什么啊,那张单子——”郎白尽全力的与那段记忆共情,但是心脏明显负担不起来了,直到昏过去的前几秒,他也仅只看到几个字:孕检,王梅。

      外面夏昔年还在训斥,哐的一声,往里面一看:郎白倒在地上,右手还一直捂着心脏。
      滴——滴——
      “生命线正常,一会儿就醒了。”护士写完病表,和夏昔年说着。“辛苦了。”“没事。”
      郎白安静躺在病床上,理应脑电波平稳些,但是显示的则是,他的脑电波很活跃。

      “你是?”郎白指着面前的这个女孩,上下打量着,看到她脖子上的那块胎记,突然就想起来了:“陈媛?”陈媛笑了笑,点了点头。陈媛说着,身形开始不稳,“一定要让他付出应有的报应。”郎白什么也没说,周围什么样根本没看见,只看见她身后一道白光。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看见一双罪恶之手停留在他的呼吸机上。
      “……”

      相对无言。
      郎白直接一个反手,狂摁呼叫铃,他吱唔乱叫着。手上动作依旧不停,呼叫铃快被摁烂了。“怎么了怎么了,您有什么帮助?”护士急忙推开门进来,看到病人一手摁呼叫铃,一手紧捂着呼吸机,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夏昔年手扣着他的呼吸机。“……”

      夏昔年:“满意了?”
      他坐在旁边椅子上,和拔掉呼吸机坐在病床上的郎白没好气的说着,“丢脸的玩意儿。”
      郎白找不出借口,双手摊开,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这,不也是怕你拔我氧气管嘛,再说谁知道原来就松了……”越说越没底气,便直接逃避视线。

      随后又是沉寂,郎白感觉他一直在盯着自己,轻轻抬起头支支吾吾:“那个,医药费谁报销?”
      “您的单子。”护士递给夏昔年几张报告,他反手拽住想要逃跑的郎白:“别乱动。”
      郎白一个踉跄,一阵呼吸困难,被人揪住领子了。夏昔年带着他出了医院大门后,才将他双手再拷上。“大哥,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破案啊,我还得上学呢。”他感觉一阵不爽,发起了牢骚。

      “高中?”
      “昂,还几天就开学了,求你们效率快点吧。”他双手举起做辑,夏昔年一阵无语:“那你怎么不求凶手被人见义勇为送公安局呢。”“那事可能么,还不如凶手逃跑被人撞倒最后被送警察局呢。”
      “你这分明更不靠谱,除非你嘴开过光。”夏昔年切了一声,带着他上了车。

      同一时间——
      审讯室里,小张和那个男生对视良久,最后他抽出一张纸开始写起来。
      “名字。”
      “银星瑜。”
      “刚才你说,你还有关于龙湖的线索?”
      “嗯,我知道凶手是谁。百分百确定就是他的名字叫陈晓军。作为交换,我要求你们24小时保护我的安全。”银星瑜还是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散碎的的刘海微遮住双眸,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没有和我们讨价还价的余地。”小张不紧不慢的说着,银星瑜脸上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眸子暗了下,紧接着他又听到:“作为警察,理应为人民服务。”

      小张站起身,向他伸手。银星瑜愣了几秒,也站起身将手伸了过去。小张握了握他的手:“感谢你为我们出一份力。”
      随后两人又坐了回去,小张继续记录着,问:“那线索是什么呢?”
      银星瑜舒了一口气,缓缓说着:“我见过两个女人进出过楼层。”小张继续听着,“然后呢?”
      “那天我去我妈家里住,就听见案件发现地里传来的争执声。”他仔细回忆着,带着口罩,屋里有暖气,不免脸上出了些汗珠。“你可以将口罩摘下来。”

      银星瑜摇摇头:“算了,这样安全些。”

      他又接着说:“因为隔音不怎么好,所以我大致听见这么个情况:陈晓军和一个女人吵了架,因为女人怀孕了。”他捂着头,有些不适:“ 但是他反对,女人就和他大吵一架,后面就是女人独自居住,直到——”他抬起头,瞪着小张,小张抬眼看着他,只见银星瑜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她被杀了。
      寂静无声,只剩下小张记笔录的沙沙声。一会儿,银星瑜又开口道:“去年大概八月,具体日期记不清了,陈晓军又带着一个姑娘也就是他的女儿陈媛和他满岁的儿子陈阳搬来了。”
      “后面的事情我不怎么知道,但我知道案件发生前,陈媛向我求救过。”
      “你们认识?”
      “陈媛姐人很好,刚搬过来那几天给我家送过水果什么的,温温和和的。”
      “怎么个求救?”
      “那天我在楼下,陈媛姐从窗子里冒出头,冲我挥着手,说着什么,还撒下一些东西。没戴眼镜,听不清也看不清。依稀看见陈晓军将她拖走了,那时候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没想过报警。”银星瑜双手扶着额头,很自责。如果他当时有疑心去报案的话,陈媛姐也应该活着吧。

      银星瑜又被安排进了房间,“鉴于你打架行为不算严重,而且你姐姐已经给你交了钱了。”小张将他带到大门口,又说:“另外,我们会派警察保护你的,这你可以不用担心。”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我要跟你们一同办案,这期间你们必须保护我的安全。”银星瑜转过身,声音异常坚毅,这倒让小张愣了下。“跟我们办案需要征得队长同意——”“队长。”小张余光扫到一抹蓝,转头一看还真是夏昔年。他便凑上去问了问:“队长,这孩子执意要随我们去办案,你看——”话还未说完,就被夏昔年噎了两个字:“胡闹。”

      “我有线索,现在凶手可以百分百确定。”银星瑜走上前,和夏昔年面对面。
      “线索提供給我们就好,你可以不用去的。”夏昔年看着他,好心提醒着。
      “告诉了你们也找不到。”这句话异常的拽,以至于让夏昔年挑了挑眉。
      “口气倒不小。”

      8.23.下午.17:55
      地点:龙湖
      夏昔年率先拧开屋门,第一个走了进去。其余警员也紧跟上去,挨个房间排查起来。

      “报告,没有可疑人员。”

      随后夏昔年便跟着银星瑜去找东西,郎白好奇,也跟了上去。只见银星瑜蹲下拿起客厅电视柜上的照片。郎白插起话来:“这张照片我见过.”“别打岔。”夏昔年双手抱胸看着银星瑜接下来动作,郎白自知肯定有可疑的地方,只是他不知道哪里让他感觉到奇怪。

      “你们看。”银星瑜将相框拆开,又组装一遍,从相框里摸出一张照片,从陈媛那张后面摸出来的。那张照片边上有些被指甲划伤的痕迹,郎白象征性的长哦了一声。他不禁佩服这孩子想的太深了,硬生生将一张照片塞进另一张照片的相框里。

      “还好相框是直接用双玻璃夹一起的,要是密封的话,得花好长时间,来不及。”银星瑜解释着,夏昔年接过那张照片,是陈晓军和另一个女人的合照,郎白也凑近去瞧瞧。

      这一看就不得了,照片里的女人,是陈媛。随后银星瑜起身,向次卧走去,郎白也跟了上去。银星瑜直奔次卧的床头柜,利索抽出第二层抽屉,从隔间中用手指夹出一张报告单子,递给了郎白。

      “干什么?这东西你得交给夏——”郎白还被拷着,僵直的接过那张单子,看到单子内容,他闭上了嘴。这真是张孕检报告,内容和郎白在梦里看到的大致一模一样,同样是那个眼熟的名字:王梅。

      “啊这。”

      郎白将单子转交给夏昔年,夏昔年沉默一下,问银星瑜:“你从哪里拿来的,或者说你怎么知道在那?”

      银星瑜面不改色:“我藏的。我比较喜欢这么藏。”说完沉寂一下,接着:“当时陈媛将这些东西扔下来,碰巧被我捡到了。”紧接着他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陈媛将这些东西从窗户处扔下去,他碰巧在楼下捡起,并被他父亲看到了而已。

      “你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郎白问着,银星瑜看看他,又说:“当然,陈媛像被她父亲强行拖走的,还向我招手,叫我不要过去。所以,我推测这些东西,一定很重要。”他喘了口气,接着:“当然,她父亲后来找过我。”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弦都紧绷起来,只听他不紧不慢道:“他很热情的邀请我去他家做客,并拜托我将他的孩子送到我的住处照看一段时间。”银星瑜又走到窗户旁,将帘子拉开,余晖照映在地板上,窗台边则是大片的血迹。

      “我将阳阳带到了室内,随着婴儿车的声音停止,楼下响起来急促的脚步声。”

      郎白:“他来杀你了?”

      他看似看玩笑的说着,银星瑜则点点头。随后银星瑜又看向夏队:“陈晓军从楼下冲了进来,拿着刀想要将我杀死在地。不过他没得逞,我趁机跑下了楼,通过另一处楼梯钻了进来。”在场的人都倒吸口凉气,这时郎白又发话了:“你跑一圈钻人家屋子胆子挺肥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幸他没有回来。”

      “报警啊,想什么呢。”郎白瞟了他一眼,转念一想,感觉事情不太对劲。夏昔年询问他最后躲在了哪儿,银星瑜指了指床。于是夏昔年半蹲下去,借着手机光线往床底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突然床板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离得不是很远,他伸手往上摸就摸到了,质感很硬,像透明胶带。

      感觉胶带里黏着什么东西,摸索了一阵,用力一撕,什么东西被扯了下来。他将东西拿出来,胶带里粘着的是录音笔。不知道在那多长时间了,夏昔年便拿着它询问银星瑜:“你当时看到它了吗?”“没有。”“那看来时间不长。”“不是,我藏的是这里,不是床底。”银星瑜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就又掀开床板,里面是个暗格,平时用来收衣服的,但此时里面是烂七八糟,还有一些被人挤压的痕迹。“好家伙,你也不怕缺氧。”郎白自己呆住了,喃喃着。

      夏昔年见也问不出来什么,就去找小张商量下一步对策了。

      “这个录音笔看起来是个名牌子,虽然现在关机了,但可能会有录音文件保存。”小张捣鼓着那根录音笔,“我回去再查,给它充个电。”小张经夏队批准后,携带那些文件和录音笔便离开了。

      郎白在次卧里转悠一会儿,手指灵巧转动,作了一个手势。同时间他默念着捉摸不透的话语,没过一会儿从窗外穿进来一只蝴蝶。对,没有任何障碍的穿了过来。蝴蝶轻盈的扇动翅膀,直直的飞到郎白微抬的手上,琉璃色的翅膀收起来,停留一会儿,它又慢慢融入了郎白的意识里。

      郎白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继而视线开始模糊。周围环境快速的退变,随着大脑嗡的一下清醒过来,郎白才渐渐认晰这段时间。

      “这段时间应该是?”他有些还没理清,随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麻利的翻开床板,钻到了底下暗格里,郎白才如梦初醒。“哦,银星瑜啊,知道了。”他双手抱胸看那人影带着黑色口罩,郎白果断判定出来现在的时间段,应该是银星瑜躲进陈晓军家里的那段影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郎白凑近床板,整个身子透过去,与躲在里面的银星瑜来了个面对面。所幸是这是个由迷梦蝴蝶编制的梦境,他只是个旁观者,不会有影响。

      “真的不会闷死吗?”

      他撇撇嘴,等着这时候会发生什么情况。咔嚓一声,房间的门被敞开,郎白便起身看去,只见陈晓军推着一辆婴儿车走了进来。他脖子上有很多抓痕,大部分已经结痂了。他伸出带茧子的手摸摸里面那个孩子,郎白凑近瞧着,只见陈晓军从他身边悄无声息的抽出把明晃晃的菜刀,猫哭耗子似的:“阳阳啊,爸爸没办法照顾你了,你就跟妈妈和姐姐在下面好好待着吧。”郎白心中一惊,没想到陈晓军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阳阳依旧咯咯的笑着,他不懂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陈晓军将刀举起,郎白下意识想去夺刀,但是没用,没人看得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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