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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11 ...

  •   夜深了,星子在天幕闪闪发光,花圃里的玫瑰花进入浅眠,凉风吹过飘窗,素白的窗帘卷出漂亮的涟漪。

      潞河庄园也进入安眠,陷入死寂一样的宁静中。

      聂华筝要睡美容觉,一向睡得早,她跟白祺说了几句话,就回房睡觉去了。

      白祺在客厅呆了一会儿,吹了会儿风,也起身上楼。

      一整层二楼都是聂华筝的地盘,她的卧室,瑜伽室,衣帽间,满满当当占了一层楼。

      白祺住在五楼,从电梯上去,用密码打开隔门,便是了——五楼是打空的。

      除了阿姨要定期收拾房间,时不时白祺要在这里住两天,这里平常没人来,装修也就颇为随意。

      按摩浴缸就安在小客厅里。

      白祺泡了澡,做好基础美容护肤,披了件睡袍,就着月色办公。

      京晔已经正式注资星耀娱乐,两公司已经正式达成合作,周志和把此事的工作报告拿给白祺看,白祺仔仔细细看过,签了字。

      和星耀娱乐的事情到了一段落,下一阶段她要忙的事情就是开展一个品香会,请白家的各种老古董们过来会谈——为她正式进入白家扫清障碍。

      白绍礼一直在为她进入白家族谱这件事努力,她要借品香会看看,他努力到了什么程度。

      品香会定在古宅里开展,霍华德给她发了好几个选址,最贵的就是沈宅所在的地方,其次是麓南的古宅。

      沈居安提起的那个麓南的宅子则是其中翘楚,在古时,它甚至被评为十大名园之首。

      白祺拨了拨屏幕,大致看了那些宅子的资料,并不打算接受沈居安的馈赠。相比较而言,比起被别人馈赠,她更喜欢给予。

      白祺挑了个恰当的宅子,够体面,但不够雅致,远远不如沈居安要送给她的那一套,但也是足够了。

      白祺收拾好一切,准备上床睡觉,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白祺蹙了下眉,接过电话。

      “白祺,我在你家楼下。”

      是沈居安。像是累极了,他的声音颇为倦怠,清润中多了一丝暗哑。

      白祺说:“我马上下楼。”

      怕他久等,白祺在素白色睡裙外面披了件长至脚踝的墨绿色风衣,就直接下楼,出了别墅。

      整个别墅都是暗的,只有白祺房间那扇窗户还亮着光,似一颗黯淡的星子,但能灼烧整个黑夜。

      沈居安的车停在庄园外一棵繁茂的梧桐树下,宾利低调而奢华。

      开了车门,白祺坐进去,笑道:“怎么这么晚来找我?”

      她闻到一丝烟味,那味道清而浅,不是很明显,奈何她嗅觉比较灵敏。

      “沈先生,你抽烟了,是么?”她依然在笑,眼神却是审视的。

      “嗯。”沈居安笑了下,目光幽深看着她:“一点而已。”

      “下次不会了。”他看着她。

      他好像倦极了,不怎么说话,只是垂眸捏着白祺的手把玩,与她安享这一室静谧。

      白祺怀疑也许是他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但她不会去问,这种事情不是她该关心的。

      “唐延把宁园的房产证明送了过去,你为什么不收?”过了许久,他淡淡问。

      他侧眸,“是不想欠我的情吗?”

      “我要说是的话,你会生气吗?”白祺正视他,眸光含笑,很温柔。

      对着这样的眼神,谁能生的了气呢?

      沈居安微微笑了下,点头:“也罢,把这套宅子送给你做彩礼也是极好的。”

      白祺心下一惊,他就那么快决定结婚的事情了吗?

      她来不及思考,他已经亲了上来,隔板不知何时已经升起来了。

      现在,白祺已经不大相信沈居安的理智,她拍了拍他胳膊,让他松开她。

      “我们回庄园。”她轻轻喘息,“如果你想进一步。”

      他的唇摩挲在她颈侧,轻笑,“带陌生男人回家,你不怕你母亲闹翻天?”

      “怕什么?”白祺勾起一抹笑,“你是陌生人么?”

      ——

      到了庄园,沈居安到底没有继续进行在车上的事情,他坐在沙发上,看白祺在厨房里做饭。

      刚刚她把他按在沙发上:“你不许动,我要好好款待你。”

      她的款待当然是不夹杂任何情色意味的。

      她站在流理台处理食物,屋子里暖,风衣被她脱下,全身只着一件睡裙,素白的布料最是透光,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

      沈居安看了会儿美人,便收回目光,翻了桌子上的财经杂志看。

      白祺只做了一碗面,放在餐桌上,招呼沈居安:“过来吃吧。”

      沈居安看着那碗活色生香的长寿面,忍不住捏了捏白祺下巴:“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白祺今天格外温柔:“因为喜欢你啊,你的一切我都关心。”

      其实不是。

      刚刚她注意到他情绪低落,一开始是认为他工作不顺,这个猜测当然是错误的沈先生在政坛一路高歌猛进。

      后来,她才突然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同样也是他父母的祭日——他的父亲沈仲绅是驻某非洲国家的大使,死于当地武装冲突,父母伉俪情深,他母亲闻讯后,自杀殉情。

      听闻,那一天沈居安正在过生日,他母亲本来还在厨房准备蛋糕要为他吹蜡烛,等了许久没等到,再来到厨房,见到的就是满地的血,还有她逐渐变冷的身体。

      白祺不能想象那对年幼的沈居安是什么样的打击。

      沈居安捏住她下巴亲了亲,蜻蜓点水一样,他看着她,轻声说:“依依,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可怜我。”

      白祺生怕挫伤他自尊,连忙否定:“没有,决对没有!”

      “可怜也好。”他亲了亲她眼睛,揽住她,呢喃道:“好像这么多年来,都没人这样对我好过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

      白祺心道,那你是够可怜的,别人连讨好你都讨好不到地方。

      吃完面,沈居安直接离开。

      他站在那棵梧桐树下,望着白祺,沉默片刻,才向她招手。

      白祺走过来,在他身前站定。

      墨绿色风衣衬得她眉眼如画,肌肤如玉。

      “白祺,谢谢你今晚的招待。”

      他这样郑重称呼她名字还是头一次,一贯,他都是唤她“白小姐”“依依”。

      白祺忍不住看他。

      沈居安微笑,又恢复一贯的淡定自若,“你应该猜得出来,我要跟你的父亲达成某项合作,所以你才作为一个联系白沈两家的纽带来到我身边。”

      “嗯,我知道。”白祺知道他要干什么。她微挑眉,抱胸笑道:“所以呢?你现在要违约了么?”

      她这样聪明。

      沈居安轻笑,不否认。

      “我知道你一直在忍耐我。诚然,我跟你的父亲在合作,但像你这样好的女孩儿不应该作为交易物品来到我身边,你应该获得更值得尊重的追求方式,你应该有决定是否保留这段关系的权利。”

      他道:“现在,你来决定我们的关系是存在还是消失,我保证,不管结果如何,对你都不会有影响。”

      他淡淡望着她,好像真的给了她选择的权利。

      “因为一碗面,所以你把主动权交到我手里?”

      沈居安莞尔,他走上前两步,垂眸说:“你该相信,我也有如同常人一般的冲动心理。”

      白祺觉得他在跟她下套。

      这段关系是白绍礼跟沈居安决定的,沈居安要真想了结关系,应该跟白绍礼商量,再由白绍礼告知她——直觉告诉白祺,她不能相信他。

      她上前环住他的腰,靠着他胸膛,轻声说:“沈先生,我当然愿意跟你在一起,真心实意。”

      沈居安慢条斯理拢住她柔顺的乌发,目光幽深,他淡淡道:“那既然这样,白小姐,我就不会放开你了。”

      “永远不会。”

      ——

      第二天早上,霍华德来到潞河庄园。

      聂华筝很高兴,忙里忙外招待她——她知道了霍华德的第二层身份。

      “霍华德,如初在你们家待得怎么样啊?”聂华筝伤心道:“如初自小离开我,跟着她父亲定居在柏林,这么些年,我统共也没见她几面,上一次她倒是回国了,但在这里待了两天都不到,我也没好意思问她她跟姑爷的感情怎么样?”

      霍华德微微笑,“您要是真的担心如初小姐,为什么不自己去德国看她?”

      他循循善诱道:“如果您去德国跟如初小姐生活在一起,相处久了,母女情分自然上来了,如初小姐自然而然能对您言无不尽。”

      闻言,聂华筝脸色有点难看,胡乱拨了拨头发。

      她怎么能离开白祺去德国呢?

      在德国,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在国内还有白祺养着她供她奢华享受,在德国,温如初自己都自顾不暇,她这个当母亲的,怎么能跟她添乱呢?

      “聂太太,您不想去德国是不愿意给温小姐添乱,可您留在国内,难道不是给白总添乱吗?”霍华德淡声道:“我记得,在华尔街时,就是您偷看了白总的手机,把她的报价方案透给合作方,逼得白总差点走投无路呢。”

      他微笑道:“聂太太,您不能只心疼要一个女儿,却要逼死另一个女儿。”

      “雨露要均沾,不是吗?”

      白祺跟霍华德相携走出庄园,走了很远,还能隐隐听到女人的哭声。

      “她哭给你看的。”霍华德漫不经心道。

      他站在梧桐树下,阳光把他的头发照耀得像金子一样漂亮。

      “谢谢你为我出气。”对于霍华德的仗义直言,白祺不可能不感触,对于这个母亲,她向来没什么感情,之所以养着她,也不过是为了名声好看罢了。

      “当时我想,若是不能斩草除根,那便没有大动干戈的必要,所以我才一次又一次容忍她,因为血脉联系斩不断。”

      “但现在。”她笑了下,看着霍华德:“被你把我多年不能诉之于口的心事说出来,心里倒真的痛快不少。”

      “你早该这样做。”霍华德不解说:“对于一个只知道吸你的血的毫无用处的母亲,你干嘛还要用一直忍让她呢?”

      因为有用啊。

      白祺看着碧蓝的天,微微笑了笑,只要聂华筝还好好的享受着她的慷慨馈赠,那么,她的所有合作伙伴都会知道,她是个心软且有软肋的人。

      包括白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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