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善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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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牧，额，哥哥。”
一个藏在记忆深处的陌生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传来，清衍静和牧尘同时浑身一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慢慢地转过头去，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比从前稍微高了一些，但面容依旧稚嫩，看起来依旧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但和从前又有些不一样，那双淡茶色的眼睛有了光彩，看上去神采奕奕，比之前有精神得多。
至少在从前，这小崽子可不会主动叫牧尘“哥哥”。
等等，叫？
两人皆是浑身一震，满眼不敢置信地看向门口逆光而立的清珩，清衍静颤抖着声音，道：“珩儿，你的嗓子……”
清珩眼睛亮晶晶地，她快步上前，扑到清衍静的怀里，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软糯地说道：“我的嗓子好了，娘亲，这具身体是姐姐给我做的，很舒服。”
清衍静并没有心情去在意清珩口中的“姐姐”是谁，她只是怔怔地看着怀里糯米团子一样的孩子，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泪水也逐渐模糊了她的眼睛，晃着外面的光线，让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珩儿……珩儿……”
清珩像只小猫一样，直起身子，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蹭了蹭清衍静的脸，感受着清衍静那润湿的脸颊，她说：“娘亲，你哭了。”
“不要哭好不好？”
清衍静再也忍不住，她将清珩牢牢地抱在怀里，眼泪再也憋不住地夺眶而出。
“珩儿……我的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娘亲让你受苦了……”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响起了清衍静的哭泣声，一旁的牧尘也有些忍不住，向来坚毅有血性的男人眼眶微微发红，垂在身旁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都陷入了肉里，这才抑制住了流泪的冲动。
他的妹妹活过来了，以健康的身体活了过来。
她终于自由了，摆脱了这个腐朽吃人的家族，真正地活了过来。
牧尘在心里默默发誓，他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他的妹妹了，他绝对不会再让曾经的悲剧重演，任何人想要对他的亲人下手，都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牧尘的心理所想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清珩静静地缩在清衍静的怀里，双手穿过对方的腋下环抱住她，轻轻拍打着母亲的脊背，无声地安抚着对方。虽然清衍静一直在哭着说对不起，说没能保护着清珩，让她受苦了什么的，但清珩并不埋怨自己的母亲，她知道娘亲很爱很爱自己，为了自己做了很多事，受了很多苦，娘亲为了保护自己已经竭尽全力了。
她的母亲很爱她，这就够了。
待到清衍静终于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清珩便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抬手为清衍静擦了擦脸，糯糯地说道：“娘亲不哭。”
听到女儿懂事的话语，清衍静差点又没有绷住，但她还是忍住了泪意，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哭一次就够了，哭多了，恐怕孩子们也会笑话她吧。
“姐姐还在外面，她是来救灵溪姐姐的。”清珩继续说道。
“姐姐？”脱离了情绪的清衍静终于有精力去思考别的问题了，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有些疑惑清珩口中的“姐姐”是谁。
清珩没有看出清衍静的疑惑，她高高兴兴地问道：“那我叫姐姐进来了？”
清衍静自然是没有拦着，先不说那是清珩的“姐姐”，单就对方是来救灵溪这件事，就让她无法将人拒之门外。
然而下一秒，清衍静的表情便出现了几分龟裂，因为她看见，应着清珩的呼唤声走进房间的，居然是命祖。
温文尔雅的女人首先向清衍静温和一笑，带着几分歉意地说道：“又见面了，圣女阁下……嗯，现在应该叫您大长老阁下了，不久前，歌为了大局出手打晕了您，还望大长老阁下不要怪罪。”
清衍静颇为震惊地看着命祖，她并不是为命祖的道歉而震惊，毕竟正如命祖所言，对自己下手也是事出有因，只要是能够救清珩，自己晕个几天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她震惊的，是自己的女儿居然称呼命祖为“姐姐”。
等一下，这个辈分是不是有点问题？就算再亲近，她的女儿也应该称呼命祖为“姨”啊？！
知道内情的牧尘看着清衍静眼中掩饰不住的震惊与疑惑，一拍脑门。
忘了跟娘说了，她女儿的身份可不一般。
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命祖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她将目光放在了床上的灵溪身上，在她的视野里，能够看见，一缕缕漆黑的烟雾自灵溪的身上不断升腾而起，蚕食着对方的生命力。若是她再晚来两天，恐怕对方的灵魂都会被这黑气全部吞噬殆尽。
“我有办法能够救她。”命祖说道，“但是，能先请诸位回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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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再不放心，清衍静还是将房间留给了命祖和灵溪，带着清珩和牧尘出去了，而在门外，他们竟然还看见了灵帝和洛璃。
看见两人，清珩眼睛刷的亮了起来，她小跑几步，扑到洛璃身上。
洛璃反手接住了莽撞的小孩，有些无奈地将清珩耳际的碎发撩至耳后：“慢些，小心别摔了。”
“才不会！”清珩眼睛亮晶晶的，也不管身边有人，就冲着洛璃垫脚，努力凑近洛璃：“要亲亲。”
洛璃也没有料到清珩会忽然说这种话，她霎时闹了个大红脸，有些惊慌地看向正颇为诧异地看着她们的清衍静和牧尘。
牧尘只觉得一阵不妙，等一下，她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他有一种自己妹妹就要被拱了的错觉？
清衍静却只是诧异了一下，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她看向洛璃，眼中换上了几分慈爱和满意，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洛璃的肩膀，道：“珩儿这孩子，就麻烦你照顾了。”
洛璃没想到清衍静居然一下就看穿了她和清珩的关系，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接受了自己，顿时觉得有些高兴，又有些羞赧，她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道：“您放心吧，清姨，我会好好照顾小珩的。”
闻言，清衍静满意地点了点头，早在北苍灵院的时候她就看出了眼前这个洛神族的小姑娘对她的女儿有不一样的感情，而自家女儿也颇为依赖她。对于这份感情，清衍静并不想过多干涉，珩儿喜欢就好，她已经过得那么苦了，自己也没能保护好她，又有什么资格对女儿喜欢的人指手画脚呢？
不过清衍静想得开，牧尘倒是郁闷了起来，自家妹妹好不容易自由了，会甜甜地叫哥哥了，怎么就被这么轻松地被拐走了呢？
他不理解，他感到一阵凄凉。
“亲亲！”清珩完全不知道牧尘心中的郁闷，她执著地拉着洛璃的衣袖，软着声音要求到。
洛璃顿时有些头大，她扫了一眼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灵帝，又看了一眼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转头看风景的清衍静，以及依旧一脸郁闷怀疑人生的牧尘，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灵帝朝着洛璃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装模作样地学着清衍静的样子转移开视线，好像突然之间就对清衍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感兴趣了起来。
洛璃怎么会没看出灵帝眸中的戏谑？她涨红了脸，但对上清珩那眼巴巴的模样，她又不自觉地软下心。她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低头，飞快地在清珩的唇上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这个吻很快，快到清珩都没有反应过来，但好歹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亲亲，小孩还是勉强满足了，然后便高高兴兴地抱着洛璃的胳膊。
“结束了？”灵帝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些花花草草上挪开，笑吟吟地看向洛璃，她轻啧一声，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惋惜地说道，“太快了吧？年轻人，不行啊。”
洛璃再度闹了个大红脸，她颇为窘迫地看向灵帝，只希望这位古灵精怪的长辈不要再拿自己开玩笑了。
“哎呀，洛璃，你要多学学你师父，你看清竹，哪有你这样容易害羞？身为一族女皇，你要学会随时端着架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灵帝一本正经地说教，若不是她脸上还带着狡黠的笑意，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她是在替洛璃着想。
“古姨——”洛璃急促地叫了一声。
灵帝继续一本正经：“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姨，太显老了，要叫我姐姐，知道吗？好了，不闹你了，该干正事了。”
见洛璃的脸色越来越红，灵帝还是见好就收，小年轻脸皮薄，她理解，还是不要惹得太过火了比较好，不然以后就没得玩了。
洛璃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就是灵帝，这位长辈一点也没有长辈的样子，不仅喜欢看热闹，还喜欢打趣人，让她真是完全招架不住。然而，她一抬头，就撞见了清衍静那略有些揶揄的眼神，原本已经有些消退的羞意再度涌了上来。
不过灵帝倒是说话算话，说不闹洛璃，那便不会再继续打趣，她清了清嗓子，对清衍静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圣女阁下，没想到这么久了，你已经成为了浮屠古族的大长老。”
清衍静叹了口气，道：“许久不见，灵帝，唤我姓名便可，这大长老的位置，我也是不得不坐上去。”
“既然如此，衍静你也唤我薰儿好了。”灵帝笑眯眯地说道，“虽然这大长老的位置是你被逼着坐上去的，但我相信你肯定能做的比浮屠玄更好。”
清衍静不作答，老实说，在最初得知清珩被杀害的时候，她是动了让整个浮屠古族陪葬的念头的，即使如今清珩活了过来，她对浮屠古族的怨恨也没有减少。虽然她也知道，绝大部分的族人是无辜的，甚至也是大长老扭曲管理下的受害者，真正有罪的，是大长老和玄脉与墨脉的高层。
所以所谓的她能做的比浮屠玄更好……她不敢说，毕竟现在的她，说不定真的会毁了浮屠古族。
灵帝自然是能够看出清衍静的怨恨的，不过她相信清衍静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毁掉浮屠古族，毁掉一切是最简单的做法，而改变现状才是强者会去做的事。
“浮屠玄是你们带走的吗？”清衍静问道。
灵帝也不掩饰，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道：“有些事，师姐还需要向他问清楚。”
“师姐？”清衍静想了想，恍然，“是雷帝啊。”
顿了顿，她冷然地说道：“倒也算他运气好，被雷帝及时带走，否则，我定要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灵帝安慰她说：“放心好了，师姐也不会放过他的，师姐的手段，啧啧啧，衍静应当也有所耳闻吧。”
清衍静点了点头：“如此最好。”
她也不愿意多提起浮屠玄，一说起便觉得晦气，于是便转移了话题，问道：“薰儿突然前来浮屠古族，是有什么要事吗？”
向她们这种等级的强者可不会突然无缘无故地拜访某个大势力，所以灵帝肯定是有事才会亲自来一趟。
“确实有些事需要处理，是关于那域外邪族的。”灵帝说道，“不知衍静可还记得浮屠玄在你们浮屠古族喂养的那尊邪物？”
作者有话说
第130章 善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