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一话 谜团破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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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舞灵宁静的睡颜，麟昭总算觉得可以松一口气了。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却仿佛渡过了一个世纪。他不知道鸿季云是怎么用空间转移术将他们送回家的，也不记得匆匆从婺源岛赶来的伊辰是怎么把哭得失声力竭的焦柔哄去休息的，他的眼底仅剩下那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不敢放手的女子，仿佛用尽了生命去呵护，心底还是有一抹疼痛在拉扯着，她不肯放手地沉睡着，而他也不忍再放下她一个。
“麟昭，去歇一下吧，你的伤也要处理一下啊。”当那温暖清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麟昭已然知晓来人的身份。
“辰，我没事。”明明拒绝得那么干脆，可是明眼人都可以看清他眼底早已掩饰不了的疲惫，尽管伤口已经给鸿季云稍稍处理了一下，而且在他超强的复原力面前，也已经停止了流血，可是这段时间的折腾，他撑得也是极其疲惫了，只是……终究不忍心丢下她。“还有……辛苦你们了，谢谢。”轻轻地勾了勾嘴角，眼神却依旧不曾离开那个沉睡的女孩。
“麟昭，你听我说，”看着麟昭异常苍白的脸，伊辰不由得拧了拧眉，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大致的事情过程，却不曾想过竟然是伤到这种地步，轻轻把麟昭掰过来，对上他疲惫不堪的眼眸。“我不会要你现在离开她身边，也不会要你放开她的手，不过，你在这里睡一下也好啊。我让云给你拿条被子过来，舞灵不会走，我们也都在，你不用那么担心的，相信我们好吗？”
“辰……”轻轻呢喃一声，麟昭疲惫的双眸在看到那双眼底涌动过的一瞬紫光之后，沉重得合上了，轻轻地伏倒在床沿，而另一只手依旧紧紧地握着另一只冰凉的小手。
“还是要用到催眠术吗？”从门外走进了的鸿季云，伸手朝虚空一抓，就提了一张厚厚的毯子出来，小心翼翼地披在麟昭肩上，深怕把他惊醒。
“我只用了一成的灵力，他现在的神志和体力撑不了多久了，总是要歇一下。”伊辰轻叹了一声解释道，顺带帮舞灵掖了掖被子，然后示意一个眼神，让鸿季云和他出去，留给他们一个宁静的空间。
“行了，说吧，你特地点了小柔的睡穴，又把麟昭催眠，总不是为了出来吹夜风的吧。”站在阳台上，屋外是幽暗的天空点缀着点点繁星，鸿季云沉沉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却带着点让人心安的沉稳。
“湩钦呢？”显然没有直奔主题，伊辰笑笑地靠在阳台的围栏上，随意地问着。
“被他家那位领回去了。”
“呵……”想象着钰洁提着某人的耳朵直接拉走的样子，伊辰不由得轻笑出声。
“不是你想得那样，麟昭和舞灵伤成这样，他本来也不至于马上走人的，只是古墓里看到的那些……让他自己现在有些舍不得离开钰洁罢了，所以一看到钰洁为他又灵力透支的事挣红了眼，他马上就投降了。”鸿季云神思飞回了古墓里湩钦信誓旦旦的那一幕，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勾起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那……小姬呢？”
“回家充电了。”发现伊辰一直在转移话题，鸿季云的脸色已经慢慢沉重起来。
“那……麟昭那个助手呢？”
“在外面守着。辰，你到底想说什么！”鸿季云把伊辰从围栏上拽下来，死死地盯着他，竟然看到了眼底一瞬痛苦至极的无奈。
“云，不要告诉其他人。”
“好，你说。”
“我……这一次毁了几百条人命了……”
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代价的，只是这种代价有时候带给你的不一定是伤害，而是一种生命里抹杀不掉的阴影……
天后之墓竟然是研究弑神之法的高科技研究中心，这本身就是一个大逆不道，一个叛乱。虽然麟昭他们进入的那个是后期为了抹杀掉舞灵父母被屠戮的真相而构建的副本密室，然而湩钦和鸿季云他们进去的，却是真正的古墓中心，那是一个未曾对外公布，被婺源岛长老会高层一直想隐藏着的秘密地域。
曾经为了隐藏这个秘密，舞灵的父母连同整个考古研究所全灭，死了二、三十人才防止了这个事件的讯息外泄。也因为舞灵的父母，他们知晓了古墓研究的背后目的是为了破坏四神的天帝继承力，是为了毁灭天帝的原力。然而原本销毁古墓本是最简易的方式，但是为了保留历史的正名性，鉴于这座古墓当初对外公开，写进史书的名义是天后之墓，他们不敢妄加销毁，唯恐引来外界的猜测和重视，那样想要隐藏的秘密可能更容易曝光，所以只是列为禁地杜绝任何人的调查，并进行了消息的封锁。为此，舞灵的父母他们变成了牺牲品。
所以这一次麟昭他们的闯入，在伊辰的极力干涉下，原本也只是妥协于在他们触动底线前，以删除记忆来换取他们的生存权。然而在古墓主机突然侵入模拟副本密室，劫走舞灵进行研究，以及鸿季云他们误闯古墓中心获悉一切谜底开始，已经偏离了他们之前谈判的道路，走向了无可挽回的绝路。
伊辰要的是保住麟昭在内的，所有闯入古墓者不受伤害，而长老会那边要的是维持世界的平衡，不让任何可能引起震动的事件或者消息传出。而且前任天帝的原配在瞒着世人找寻灭神的方法，这本身就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事，唯一知道内因的长老会的人更是不会告知真相，而为了掩饰天后此举动背后的动机，为了防止四神在内的四大家族以此为契机对于天帝的问题继续深究下去，他们很干脆地选择了最残酷的一条路——
灭口！
所有曾经参与古墓建筑，参与古墓防卫，参与古墓资料保存销毁的执行人员在一夜间全部被灭口，所有的资料也被销毁得一干二净。
很干脆，很彻底，仿佛一切不是生命只是一个数据串！
“我……我不过是说了要他们给我一个交代……我不过是……”伊辰看似冷静的叙述到后来已经带上了哽咽的声调。他不想杀人，更不想害人。他当时不过是以为这个契机可以让他们跳过对于麟昭他们的处罚议定罢了……他要的不是这样的交代啊！
“辰……这不是你的错，不是……”看着伊辰紧紧地握着拳头，抵着自己的脑袋，自责得难以宣泄，鸿季云不由得紧紧地按住他有些颤抖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辰，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这样的。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你不需要为他们的罪孽背负上罪债。”
“云，你不懂，你不懂，当我一边听着他们的执行官在汇报销毁的情况的时候，我……我……我叫了他们住手的！我跟他们说过我不要这样的交代……可是他们完全就不理我！”伊辰仿佛陷入了噩梦一般，紧紧地拽住鸿季云的衣领，呼喊道。“你知不知道，听着一组组数据，和它们背后代表的死亡人数的时候……我……我是什么感受……明明是他们在杀人！明明是他们不把人当人看，可是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居然好像我才是侩子手，几百条人命……几百条人命凭什么要我来担负！我……我……”
“辰，你冷静点！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早就知道不能让伊辰一个人去面对长老会那堆把自己当救世主，却总要用可笑的正义感来用运用极端谋略的人士。论心智也许伊辰更胜一筹，可是他终究没有他们那么狠。鸿季云紧紧地按住那已经压抑得有些发狂的人，他知道他需要发泄，他知道他一路上忍得很辛苦，却不曾想到竟然已经是如此让他痛苦。
“云……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看着鸿季云清澈而坚定地眼眸，伊辰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重重地呼了几口气之后，才喃喃解释道。“我很怕，真的很怕。几百人的生命就因为我一句话消失了，我会难过，可是……我更怕的是他们背后的问题。天帝之源到底是什么？硬是要四神争个你死我活去抢这个位子，却又有人想要灭神，又是怎么一回事？天帝除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力量之外，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为什么历代天帝一继承帝位就不再有本体出现，为什么传言里四神只能留其一。长老会随便一丢，就用几百条人命来阻挡我们的深究，那么是不是这背后的秘密比几百条人命更恐怖呢？我不敢想了……我真的不敢想了……”
“辰……”就是因为心思比别人细腻，所以总会为大家预先想到更多的可能，只是这样的聪慧是不是有时也是一种无奈呢。鸿季云叹息着安慰道：“你太杞人忧天了，你忘了你跟我说的吗？不管前面会是什么，我们都不会让我们担心的事发生的，所以你不用道歉，不用担心！我们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的！所以，只要你冷静下来，没有什么你是想不到、做不到的……”
“呵……不要这么夸我，没有奖励的。”伊辰低下头浅浅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终究是慢慢放下了满心的担忧和恐惧。自责有之，痛苦有之，可是在他最重视的这些人的安危面前，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他，只要他们好好地活着。
生命的负重，有时候沉重到出乎你所有的预料，然而正因为它的可贵，才抚育了它这样的质感。前途多难又如何，只要不是一个人，彼此的肩膀就是可以依靠的一个天堂……
“好了，我正常回来了，你不用担心。你明明自己也在担心着，不要装得那么若无其事好不？有什么说出来吧，虽然我现在很懒得动脑，不过先听听也未尝不可。”
“我不担心，反正头疼的事从来是你的问题。我负责动手就可以了。”看着伊辰渐渐恢复平和的神色，他知道他的发泄已经接近尾声了，鸿季云也不由得安心下来。“倒是你，刚刚还要死要活的，现在这么快就正常回来了，我严重质疑其可信度。”
听着鸿季云的调侃，慢慢回神的伊辰不由得嘴角一牵，一连串分析就堵了过去：“哼，我要是一直当机，就该换你头疼了！湩钦也是行动派懒得动脑，麟昭虽心智不弱，可是他对这里很多情况都不熟悉，他的意见基本可以作废，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下，想来你也不会忍心压榨他的智商的。要是连我都呆掉，到时候还不是要你哭着求我正常回来。你看我多体贴。”顺带摆摆手，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气得某大神想直接就把人提起来丢出去。
“哼，去你的体贴吧！闹够了就听我说！是关于钰洁和舞灵的。”鸿季云气呼呼地撇过头去不与某人一般见识，直奔主题，要不然都不知道还要给绕多远。“我想我们应该先查清钰洁到底记不记得以前的事，还有她的能力是不是仅限于灵力值比较大而已。我总觉得寒峭夫人力尽一生的研究不可能那么简单。”
“这事湩钦不会让我们插手的。”伊辰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浅浅地微笑着。“而且，如果是担心钰洁会被控制什么的，她背叛之前，我们也不会有任何证据对不对，那还想它干嘛？”
三言两语把所有的隐患全部消磨地一干二净，尽管这样的随意并不是伊辰的习惯作法，只是鸿季云也不得不说，等待是现在最好的方式，毕竟胡乱猜疑，并不是湩钦和他们愿意看到的。
“那么说说舞灵……且不说她现在的伤，我担心的是古墓这个研究的目的。”
“有麟昭在，小灵这一关会挺过去的，不过照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了一个不太好的推测。”
“是什么？”
“虽然寒峭夫人早已逝世，不过她这个电脑天才弄出来的这套程序绝对不简单。如果说……我说的是如果，那个古墓主体程序已然有了自己的思维，会根据寒峭夫人当初的程序设定，创建出最直接有效的模式来达到当初灭神的根本目的的话……那么会不会它在经年累月制作出小洁这个生化人之余，又想多弄几个出来呢？如果它当初有分离卵子和精子母本，制作出副本的话，如果它觉得体外培植耗时太久的话……那么……”
“你的意思是，它可能把舞灵设定为嫁接的母体？！”鸿季云拍案而起，惊得难以自己。然而伊辰的表情依旧风轻云淡。
“的确不排除这个可能……至少我想不到它发疯做这些研究的其他理由，不过总不至于是突然中病毒了吧……”
“辰，这个笑话不好笑。”冷冷地说了一句，鸿季云看向伊辰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明明是那么让人心惊肉跳的事情，明明是那么急不可待需要马上处理的事情，他却仿佛完全不在意。
“其实不用我们担心的啦！你忘了舞灵和麟昭的专长是什么吗？自己身体出问题他们会不知道？我想他们会私底下自己处理吧，毕竟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们两个继续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最好了，呵呵。”伊辰终于点出自己毫不担心的理由，笑笑地转身逃跑，看着身后某人终于不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中被吓死！
“下次，你要是再给我话说一半，我就灭了你！”
“放心，这种下次机会很多的！”
“伊辰，你给我站住！”
明明彼此嬉闹得如此快乐，仿佛之前的嘶声力竭不过是一道泡影，如梦如露。
只是噩梦，不过是清醒的人不愿去忆起的一道硬伤罢了……
不是不担心，不是不害怕，可是所有的一切阻碍不能成为我们退缩的理由，几百条人命的重压已经让我疼得喘不过气了，不过如果这里面还包含着你们，那么我的世界便真的只剩下崩塌过后的碎片了。所以，为了避免这些，即便是我，可以软弱的也只有这么两分钟。——伊辰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一话 谜团破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