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世界》天地殇缘

2、第 2 章

　　第二天，湛风跑到教室门口，叫无尘出来。湛风说：“你很有文采，我输了。但第二局我一定会赢的。”“比什么？”“喝酒，今晚，怎样？敢吗？”无尘满不在乎地说：“无所谓，随便你。”
　　晚上，站风和他的两个舍友找了一饭店，要了二十瓶啤酒。“每人十瓶，谁先喝完谁就胜出。”
　　雪儿和小倩作裁判，其实无尘以前很少喝酒，哪怕是最伤心孤独的时候，他也不会让自己的身体受惩罚，只是用文字来发泄。他为什么会答应湛风的比赛，自己都不清楚。
　　时钟敲响了第八下，两个人同时拿起酒瓶，谁也不服谁的样子。其实雪儿很担心无尘，她希望无尘胜出，但又不知道他的酒量究竟如何。当无尘喝道六瓶时，已经撑不住了。这时湛风已喝完八瓶了。雪儿劝他放弃，他却执意继续。一脸的无所谓。
　　他不住的把酒往肚子里灌，似乎根本不受大脑支配，只是机械运动，他只想用刚喝下的酒将要吐出的感觉压下去。然而喝完了第八瓶，终于撑不下去了，跑到卫生间大吐了一场，待回来时，已经东倒西歪了。显然是醉了。此时，湛风的十瓶已经全部喝完。无尘不服输，还要将剩下的两瓶喝光，说自己不能输。雪儿有些心疼和生气，大声对湛风喊道：“他输了这一局，你就别让他再喝下去了！”湛风道：“是他自己要喝，不关我的事。”说话时，显然也有几分醉意。雪儿伸手夺过无尘手中的啤酒，一口气将它们喝光。圆圆的脸上有些发红，看上去十分可爱。然后她对湛风说：“无尘输了这一局。”转身对小倩说“我们走吧！”两个人掺着正在说胡话的无尘走出了饭店。湛风再也坚持不住了，径直跑去了卫生间…
　　天色已经黑了，路灯昏暗的灯光洒在马路上，满是疲倦，像雪儿三人一样。月儿宁静的光还能给人一种安详的感觉。雪儿和小倩早已无力拖动这个海拔一米八多的无尘。无尘醉的一塌糊涂，口里还不停的说：“一夜青丝骤白发，何必恨此生！”
　　雪儿无奈，最终拨通了无尘宿舍的号码。无尘两个舍友赶来将其抬回宿舍。
　　雪儿眼睛里泛着一丝晶莹，心中满是感动。那是一种不同于爱情的温暖。她知道她已经欠他太多、太多…
　　无尘在发高烧，连续三天没有上课，直到第四天才出院。在这期间雪儿一放学就去医院陪他。有雪儿陪伴的日子，无尘不再孤单。他会讲笑话逗雪儿开心，也会故意捉弄雪儿。他说：“雪儿，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雪儿说：“好啊！”，很认真的样子。“从前有一个傻瓜，他只会说没有。有人问她‘吃饭了吗？’他说‘没有’问他’喝水了吗?’她也说‘没有’。问他‘上学了吗？’他还是说‘没有’。”雪儿正听得认真。突然他停下来很严肃的问：“你是不是听过这个故事？”雪儿乖乖的摇摇头说：“没有”。然后他大笑。这是雪儿才明白上了当，伸手要去打他，却被他的手抓住了。两人四目相对。雪儿的脸迅速红了一下，然后抽回了素手，说：“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回去了，明天再来。”转身跑开了。
　　一周后无尘完全恢复了。他和雪儿的关系也进步的很快。随即湛风又来挑战。他说我们抽签决定比试内容。四张签，其中有篮球、足球（湛风擅长的）吉他、绘画（无尘擅长的）。让雪儿抽签。雪儿抽了一张，大家紧张的看着她打开纸条，期待着结果。居然是篮球，出乎所有人预料。雪儿看着无尘，他知道无尘不喜欢运动，更未打过篮球，而湛风是篮球队队长，两个人简直是天壤之别。雪儿拉了一下无尘的衣袖，示意他放弃。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无尘犹豫了一下居然答应了。比赛定在三天后下午，地点篮球场，比赛规则三对三，各找两个帮手，最后只记录湛风与无尘的得分。
　　第二天晚上，无尘一个人在篮球场上投球，总是偏离球框一点。后来他累了，就一个人做在球场上发呆。思绪飘飞到两年前的回忆。那时候，他和现在一样，在球场上打球。不小心飞出去的球砸在她身上，于是砸出了火花。她叫小雨，短短的黑发下一张瓜子脸，上面镶嵌着一对眼睛，闪闪发光，让他现在都很难忘。她和他同上高二，只是班级不同。于是他拼命的追求她。可她已经有一个深爱她的男友，他们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于是他们只是朋友，无话不谈的朋友。
　　那时，他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兼队长，很有名气。要代表学校参加省里一次篮球联赛，要去七天。于是他离开了学校，由于想回来给她一个惊喜，他没有告诉小雨。回来后，他拿着“最佳投手”的证书直接去了小雨的家，想让小雨为他骄傲。结果，他看到的竟是小雨父母伤心的眼泪。小雨死了，这是一个多么难以接受的事实啊。
　　原来小雨的父母一直感情不和，但天真的小雨竟一直不知道，她一直都认为自己生活在最幸福的家庭中。无尘走后，小雨父母的感情正好宣布正式决裂。这对小雨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挽留不住父母的感情，与失去找男友倾诉，去发现男友正拥着另一个女孩，她和男友理论却遭到那个女孩的嘲笑，“没有本事管住自己的男友却只会大嚷大叫”。小雨一气之下打了女孩，却遭到男友一个耳光。孤单无助的小雨打电话给无尘，一连几个没人接。后来无尘舍友接了电话，说无尘不在，小雨绝望了，认为无尘也抛弃了她。任性的她像孩子般大喊“告诉张无尘如果在晚上六点钟以前没有来见我，就永远也别想再见到我。”说完挂了电话，无尘舍友以为她在说气话，也没有理睬。
　　小雨站在六楼顶上等待无尘地出现。她穿了一身白色，望着对面大钟的秒针一秒一秒的划过，四点钟，五点钟，五点半，无尘还是没有出现，他此时正在异地比赛。六点钟的钟声敲响了，她彻底绝望了，在一天内他痛失掉了世间最宝贵的东西：亲情，友情，爱情。生活一向一帆风顺的她，心如死灰。伴着最后一丝钟响，绝望的看了世界最后一眼，然后从六楼的顶层跳了下来，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映着夕阳飘然而下，终于落地。
　　小雨死后，她父母一直很后悔，后悔不应该离婚。而无尘更加后悔，他知道如果他不去比赛，或许小雨就会没事了。小雨临死前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而他在她最伤心的时刻并不在她身旁，让她绝望，以致跳楼。
　　无尘站在大桥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崩溃了。他看着滔滔江水东流，听背后车来车往，第一次吸了烟。他猛吸了两口，然后将烟火弹起在空中，看着它打着转，在夜空下划出优美的弧线，最终消失在江水之中。他眼中有冰凉的液体散落，与江水融在一起，再也不见踪迹。他甚至也想与眼泪一起融入江水。然而，他终于没有勇气。
　　他在小雨的坟前发誓不再打篮球，除非遇见人生中第二个女孩。他想他不会了，因为小雨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挚爱。他从此变得不再阳光，变得很忧郁，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以致影响了高考水平的发挥。
　　篮球有着他无法触摸的回忆。所以上大学后，他几乎没有去过篮球场。已经有两年没有碰篮球了。当他遇见雪儿之后，尤其是这几天与雪儿相处的时光，使他几乎忘记了小雨带给他的伤痛。可是今晚他再次握起篮球时，双手竟有些发抖，小雨的阴影又浮现在眼前。以致每一次的投篮都会偏一些。
　　他独自坐在地上仰望着星空，在寻找一个答案。雪儿是不是他人生中的第二个女孩呢？如果是，那为什么小雨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呢？如果不是，那为什么自己会答应湛风为了雪儿与他比赛呢？他无解。
　　这时雪儿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你果然在这里。你不应该和他比赛的。”“为什么？”“因为你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放弃，那你怎么办？”“我不喜欢他，即使你放弃也无所谓的”“可是他就会有借口来纠缠你了。”“我可以躲他。”“但我不可以。我不可以让自己的…自己的朋友任人欺负。”他终于没有勇气说出“自己喜欢的人”。雪儿说“你太执着了！”无尘道“或许你说得对。”
　　雪儿不再说话，站在旁边看他投球。他依然手在抖，总是差一点才能进。月光就这样照着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