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疯癫后[灵气复苏]》鸦与歌

42、绯是混血？

　　“绯，我在外头遇到了一些事情，要向你咨询……”

　　莉薇尽量简洁地将她最近的遭遇复述了一遍，一股脑儿将心中的疑惑全扔了过去。

　　这次绯没有立时回答她的问题，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您所说的水管精只是一个由残骸拼凑出来的尸怪，许多亡灵巫师都会这项法术……或者说是炼金术，并不稀奇。’

　　“炼金术？”这莉薇想起了现实中一个鼎鼎大名的恐怖形象，心中一动试探问道，“像是弗兰克斯坦那样的缝合怪物么？”

　　‘是类似的存在。’

　　闻言莉薇微眯了眼，弗兰肯斯坦这个名字是她用来试探绯的，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知晓这个传说。

　　这可是现实中小说里的角色呀！绯怎么会知道呢？

　　难道是游戏的程序员设置的彩蛋？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那么土嗨永恒就真的只是一个“游戏”了……

　　因为这里若是真实世界，身为土著的绯不可能会知道弗兰肯斯坦的传说，她可不信这个世界也有一个完全相同的弗兰肯斯坦，除非是设计师特意安排的彩蛋。

　　可这若真的只是个游戏的话，那些亡灵下属为什么会在现实中出现呢？

　　难道全是她的幻觉吗？她眼中的世界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

　　不、不可能，莉薇下意识想否认这个猜测，如果现实是假的，那她不也是假的了？

　　当然也有可能她精神有问题但不自知，就和精神病患者不会觉得自己有精神病一样，现实是真实的，而她有精神病，那些灵异事件都是她的臆想。

　　真有如此真实的幻觉？她真的是在校大学生吗？她现在真的睡在宿舍里吗？

　　或者两个世界其实都是真实存在的，绯能知道现实中的传说是因为他其实在现实中待过……
　　甚至是他并非来自亡灵帝国，实际上是跟莉薇同一个世界的人！

　　一句刺探展开的答案让莉薇有些心惊，她晃了晃头把这些令人不安又无法证实的念头暂时甩开，收拢心神继续听。

　　‘那对假父母也属于被人所控制的尸怪，两者本质上并没有区别，只不过一个是由许多尸体残骸缝合的怪物，假父母则是只有自己的身体，他们都是伥鬼。’

　　莉薇点点头，假父母和水管都收进了亡灵鉴录，他们被分到的类别正是“伥”，绯的判断完全正确。

　　‘尸怪并非特殊的存在，亡灵帝国内更是有不少，像是你见过的那些僵尸侍卫亦归属于尸怪一类。很多尸怪的生前记忆都是混乱且不完整的，您遇到的尸怪记忆混乱也附和其种族特征。’
　　绯先是解释了一遍尸怪的特征，随即话音一转：‘但认知抹消却很罕见。’
　　他的声音轻了下去，似乎也有些疑惑。

　　“那你知道有哪些原因会导致这种状况吗？”莉薇追问道。

　　‘根据您的描述来看，当时有一股特殊的力量试图抹消水管尸怪的存在，因为亡灵鉴录与您灵魂相连的缘故，这股力量通过亡灵鉴录也影响到了您。’

　　“你的意思是，当时我的自我认知也差点被抹除，是因为受到了水管精的牵连？”

　　‘确是如此。您可以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您是不是被水管精的认知破碎所传染的。’

　　莉薇低头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半晌才确认道：“没错。水管当时一直在循环灵魂三问，然后我就被它影响了，那一刻我不知道我是谁……这么形容不太贴切，应该是那一刻我似乎感觉没有‘我’了。”

　　她说的话有点绕，但绯却听懂了，于是他继续说道：‘那就没有错了，是有某种力量影响了你们，而且那股力量一直被封存在水管尸怪的体内，触发了某个关键点才会爆发。’

　　“嗯……应该是我问水管精的失踪的那些人，才导致它发疯。”这点莉薇早有猜想，“它说自己找寻了许多祭品献祭，我就问那些人都是谁，可它完全记不起来了。不只是记不起名字，是记不起那些人是‘谁’。”

　　能指代一个人的不仅仅是名字，还有对方的身份、特征、性格等等东西。
　　比方说“老师”就可以指代一个人，更近一步，性别“男”，再详细点，姓“张”，深入下去，全名“张三”，继续形容，国字脸、塌鼻梁……就是对一个具体的人的认知。

　　水管精拐走了很多祭品，但对每个个体全然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印象，就好像本不应该有这个人存在一样，诡异至极。

　　深想就觉得很恐怖。

　　‘单纯的记忆消除法术并不复杂，也很常见，但听起来您遇到的却并非是记忆消除一类的法术。’

　　“我也觉得不像是记忆消除。那是什么呢？”

　　沉默了片刻，绯才低声道：‘应当是存在抹除，会将一个人的存在全部抹掉，所有人都不会再记得这个人的存在。’

　　莉薇一惊：“完全抹除掉一个人在别人记忆中的存在？真的有这种法术吗？”

　　‘若真是存在抹除，因为所有人都失去了对这个人的印象，所以很难求证这个法术是否发动过。所以到底是否存在这个法术……不好证实。’绯缓缓说道。

　　“不，能求证！”莉薇摇摇头说，“不存在本身也是一种存在。”

　　如果一个人在所有人的记忆中不知不觉地消失了，没有人会想到去求证这个人是否存在过。

　　可这次水管精掠走了不少祭品，学校里一定有很多人失踪，即使那些人已经不存在了，他们的亲朋也不再记得这些人，但他们留下的物理痕迹是不会消失的。

　　特别是在学校这个集体生活中出现过的人一定会留下打量他们所特有的痕迹。

　　当没有人知道他们存在的时候，那些痕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莉薇已经提前知晓“学校多人失踪”这个事实，刻意去搜寻的话，一定能发现那些“不存在的人”留下的确切痕迹。

　　那些确切痕迹一定无法对应具体的某个人，因为留下痕迹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了。

　　这样就能证明有人使用过“存在抹除”这样法术。

　　即——不存在本身也是一种存在。

　　‘女王陛下，您要去找寻那些痕迹吗？’

　　莉薇点头，语气沉凝：“嗯，我一定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陛下，您可曾想过，能使用这种法术的人不是您能应付的存在。’

　　“呃……”莉薇被噎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你可真会泼冷水啊，绯。”

　　‘抱歉。’

　　“嗐，先查查看呗。”莉薇无奈地耸了耸肩，刻意轻松地说，“我还有保镖呢，实在不行……我跑步成绩很棒！”

　　‘打不过就跑，相当明智的选择。’

　　“这也能夸吗？你们亡灵帝国的人、呃鬼对我的滤镜也太厚了。”莉薇吐槽。

　　‘不是滤镜，是事实。’

　　亡灵帝国的迷弟迷妹们花言巧语的能力莉薇早已领教过，吐槽了一句就揭过：“那亡灵鉴录为何打不开了？”

　　‘亡灵鉴录捕捉到了那股试图抹除您的力量，将它暂时封在了书中，等亡灵鉴录彻底消化了这股力量就会恢复正常的。’

　　“原来如此，好吧，那我就等着了。”弄明白亡灵鉴录没啥大事，莉薇松了口气。

　　问题交流完毕，莉薇正打算下线，就听绯难得主动发问：‘陛下，您为何不享用冰莲血酿呢？越冰的时候味道越好。’

　　“啊。”莉薇觉得自己更饿了，犹豫着看向那碗已经尽量遗忘的冰镇血酿，“嘶。咳，绯，你知道冰莲血酿？”

　　‘永夜庄园的特产。’绯体贴地为她介绍，‘血族喜阴寒，人类却属阳，鲜血由幽幻冰莲的莲心冰镇过后更适合血族食用，在冰雾散掉之前喝掉是最佳时机。’

　　“绯，这世上还有你不清楚的事吗？”莉薇惊叹道，“连血族的饮品都这么了解，你……难道是血族？啊，这个问题会有忌讳吗？”

　　‘……’沉默须臾，绯回答，‘我是血族半血，确实曾在永夜庄园暂住。’

　　血族半血？混血儿？这不是很多吸血鬼小说里的主角模板嘛？

　　莉薇的脑海里立刻闪过一堆鼎鼎大名的吸血鬼文学作品，《夜访吸血鬼》啊，《暮光之城》啊什么的……

　　绯的父母应该也有一段跨越种族的凄美爱情吧！

　　八卦之魂蠢蠢欲动，莉薇很想问绯的故事，但又有点不好意思，万一他的父母结局不是很好呢？这种跨越种族的父母爱情一般都是悲剧啊！

　　“咕噜。”

　　莉薇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叫了一声，打破了现在有些尴尬的气氛。

　　‘陛下，您需要进食了。’绯提醒道。

　　莉薇：“……”行叭！

　　现在碗中的冰雾变得更加稀薄，莉薇一把端过来，凑近后发现并没有多少腥味，反而有一股相当勾人的清甜味。

　　眼一闭心一横，莉薇忍着心理不适一饮而尽，清浅的苦味和某种奇异的美妙滋味顺滑无比。

　　“咦？”囫囵吞下去之后，莉薇发现舌底竟然是回甘的……一缕淡淡的不满足从胃底升起。

　　舔走唇角一点血珠，好喝，还想要。

　　莉薇盯着冰晶碗中残留的一些血迹，居然有种舔碗底的冲动……

　　‘陛下，您想再来一碗吗？’

　　“我……”莉薇下意识张口，随即咬住下唇，挤出一个字，“不。”

　　她在想什么？这玩意是生存所需，她又不是真正的嗜血怪物！

　　忌惮地将碗推远，莉薇打了个哈欠。

　　“今天感觉处理了好多事，我想先去睡觉啦！晚安，绯。”
　　莉薇火急火燎地下线，连绯的回复都没听。

　　‘祝您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