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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幅画卷 ...

  •     同意北齐谈和一事交待下去,朝中自然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

      但不管那些大臣们怎么叫嚷,也跟池瑜没多大关系,反正事情已经决定了,顾妧不可能因为他们而改变主意。

      再说他们也就只敢在她面前吵吵,而这种情况自她亲政起就逐渐习以为常了,池瑜甚至早有先见之明得在上朝前就往耳朵里塞了棉花团。

      他吵任他吵,左右听不见。

      池瑜难得心情极好地下了朝,不过这份愉快只保持到她再次在半道被长清宫的人截住。

      看见那身长清宫独有的青色宫服时,池瑜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皇上,王妃命奴婢前来传话,让您下朝后至布库馆去。”

      池瑜沉着脸打发了那个宫女,心里思忖着明日下朝后还是得换条路走,但行动上还是乖乖地往布库馆的方向走。

      等到了地方,叫她来的人没见着,倒是瞧见不少身强体壮的年轻男子在擂台上比试。

      看了没一会,池瑜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脸色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前两日见她对文不感兴趣,今日就改成武了是吧?

      池瑜抬脚就要往外走,一眼尖的宫女见了她,立马走上前行了一礼,然后提醒道:“皇上,王妃吩咐让您看完再走。”

      池瑜至于袖袍下的手悄然握紧,面无表情得在原地站了良久,最终还是强忍着不悦与心底的烦躁,坐到了提前给她安排的位置上。

      望着远处擂台上的刀光剑影、棍棒齐飞,池瑜心里无聊得紧,整个人不停地打着哈欠,但一旁有人盯着,她也不好提前离开或者闭眼小憩,干脆发起了呆。

      也不知道妧姐姐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一直给她安排这些啊?难不成就这么想给她找个合适的夫婿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池瑜就觉得心里酸酸的,还有一点钝钝的疼,和前两日傍晚那种奇怪的感觉特别相似。

      她是不是近来穿得太少了得了风寒?

      不然为什么总是时不时有这种怪异感?

      池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又瞧了瞧一旁的人,发觉自己穿得并不算少,反而还比其他人厚了起码一圈,再加上那用料扎实的披风,用来孵鸡仔都绰绰有余了。

      那肯定是最近太过劳累了,所以才会这样吧。

      池瑜叹了口气,注意力被擂台那方突然传来的欢呼声吸引。

      看着那个站在正中央获胜的牛高马壮的男子,她心里有点发怵。

      如果这个人做她的夫婿,怕是她的床都能被睡塌,被褥估计也不够长……

      而且她似乎还没想过该给人家什么封号,或者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人家,至于参考就更没有了,毕竟从古至今就她一名女帝。

      叫男妃?还是直接叫皇后?

      好像都不太妥当。

      不对,等等。

      想着想着池瑜琢磨出一丝不对味来,她又不打算娶……不是,嫁人,干嘛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关她什么事啊?谁爱嫁谁自己想去。

      池瑜回过神来就见刚才那名获胜的男子在往自己这走,惊得她立即起身,像逃命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太可怕了。

      她得想办法制止这件荒唐的事情继续下去。

      但其实所谓的办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去求顾妧。

      可这件事情就是顾妧首肯的,去求真的有用吗?

      池瑜心里不太确定,不过试试也无妨,总比隔三差五参加诗会和看别人比武要好。

      下定决心后,池瑜直奔长清宫而去。

      还是那方亭子,还是坐在桌前忙碌的那个人。

      在掀开帘子看见顾妧的那一刻,池瑜之前乱糟糟又烦闷的心忽地就平静了下来。

      很奇怪,明明眼前这个人什么都没做,甚至瞧都没瞧她一眼,但就是有能让她心安的魔力。

      池瑜侧躺着,静静地注视着那个极为认真的人。

      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她皇兄,并非是能登上皇位,而是能娶到像顾妧这么好的人。

      有时候她又替她皇兄感到惋惜,不光是因为英年早逝,也是因为还没来及的娶顾妧过门。

      那早早准备好的万里红妆如今还放在宫库当中,想来以后是用不上了,除非顾妧改嫁。

      一想到往后顾妧有可能会嫁人,池瑜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毕竟她觉得眼下这世间的男子,再没有人能配得上顾妧了。

      而且除了后位,其他所有的名号也不配。

      她的妧姐姐就当得这世上所有的好。

      “皇上今日这么早就过来了?”

      突然对上一双美眸,吓得池瑜马上垂下头,盯着自己脱放在地上的靴子,低声道:“……布库馆那边结束了朕就过来了。”

      “皇上这般着急可是有何事?”

      虽然来之前下定了决心,但真到了顾妧面前,那些话池瑜又说不出口了,迟疑了好一会,才轻声反问道:“无事就不能来找妧姐姐了吗?”

      顾妧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淡声道:“皇上想去宫中何处自然都是可以的。”

      宫中何处。

      她想要的何止是这个。

      池瑜在心里撇撇嘴,刚想开口,就听见亭外有宫女唤道:“王妃。”

      “进来。”

      宫女走进亭中看见池瑜先是一愣,而后才行礼道:“参见皇上。”

      池瑜摆摆手让她起来,见她笔直地站在那俨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本想问顾妧自己要不要回避一下,倒是先听顾妧开口道:“有何事直接说便是。”

      那宫女这才出声道:“王妃,娄将军求见。”

      娄将军?

      这称呼怎么那么耳熟?

      池瑜仔细思索了一下,在她有限的印象里,朝中的武官里似乎只有一个娄将军,就是上次提议要重启冬猎的那个人——娄茂。

      所以上次的事情果真是她皇嫂授意的?

      可是为什么?

      “嗯,本宫知晓了,你先下去罢。”顾妧吩咐后等人离开,才转眸看向一脸沉思的池瑜,“皇上可是有话想问臣妾?”

      池瑜抿了抿唇,犹疑着问道:“妧姐姐……前几日重启冬猎一事,是你让娄将军在朝堂上提起的吗?”

      虽然心中早有猜想,但当真见顾妧点头,池瑜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妧姐姐能否告诉朕为何?明明……”池瑜话到即止,她相信顾妧明白她的意思。

      “皇上,臣妾只是觉得有些事是时候该往前看了,总不能一味地逃避。”顾妧接过她的话头浅声道。

      该往前看了?

      池瑜愕然地瞪大了双眼,“妧姐姐,你该不会……”

      ‘想要改嫁’四个字堵在嗓子里,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顾妧起身走到池瑜面前摸了摸她的发顶,放柔了声音道:“瑜儿莫要多想,姐姐答应瑜儿的就不会食言。”

      嗯?妧姐姐答应了她什么?

      池瑜满目不解,又听顾妧接着说:“姐姐先去处理些事情,可能需要些时辰,这亭子里还是有些冷,瑜儿若是觉得等着无趣,不妨去屋内坐坐。”

      见池瑜点了点脑袋,顾妧这才转身离开。

      而池瑜兀自在亭内躺了会,倒当真觉得有些无聊。

      明明往日她时常在这无所事事地等着,可今日少了个人,感觉就全然不同了。

      最终她还是照顾妧说的,去了院内的主屋。她记得那里面有不少书和话本来着,可以挑两本打发时间。

      刚进屋内,还没来得及去找话本,书桌上的一副画卷先吸引了池瑜的注意。

      她走近一看,发现上面画的人很熟悉,目不转睛地瞧了好一会,池瑜才认出这是她皇兄的画像。

      并非是时隔多年她忘了她皇兄的模样,她父皇和皇兄的画像在她自己的书房里也有,她时常看着,不可能会忘。

      只是这幅画像上的人,模样似她也似她皇兄,说不出来到底是像谁,加之画的又是幼年时期,五官上自然又有些不同,这才花了不少时间。

      至于为什么会觉得是她皇兄,而不是她自己,一来画上的孩童穿的是男装,二来顾妧似乎没有画她的理由。

      妧姐姐这是……想她皇兄了吗?

      莫名的,池瑜就感觉心里一堵,像是有一口郁气积压在其中。

      她皇兄以前肯定对妧姐姐很好吧,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妧姐姐还是对她皇兄念念不忘?

      一时间她也说不上来是该开心,还是该不开心。

      开心的是这样顾妧肯定不会有改嫁的念头了。

      不开心的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不开心的情绪。

      池瑜摸了摸胸口,她好像该去看看太医了。

      近来这儿总是怪怪的……

      等顾妧忙完回院子,寻了一圈都没看见池瑜的身影,便唤来候在外面的宫人问道:“皇上呢?”

      “回王妃的话,半个时辰前皇上就离开了。”

      “皇上可有说什么?”

      那宫人摇了摇头,“未曾。”

      “嗯,下去吧。”

      “奴婢告退。”宫人退身而下。

      顾妧又转去了池瑜之前去的那间屋子,见屋内没有任何被人动过的痕迹后,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浅笑,径直走到桌边将那副画卷收了起来,放回了书架上的一处空位,而一旁放置的那些书籍与画卷,显然是已经存放了许久没被打开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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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幅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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